第573章 忘掉自己

    吉加摩罗一见海中冲出的是章程二人，立现诧异。
    对章程没印象，但一看珍珠，脸色微变。
    无极离开地心时，他还没有出世，自然不认识。珍珠尽管被章程修复得和少女一样，但模样依旧。
    正有所动作，又听得“泼喇”声响，浪花一冲，灵银美西射出海面。
    无边的海面上，上千艘飞艇之中，三人被团团围住。
    灵银美西扬声喝道：
    “所有的吉加国人，先助我拿下此二人！”
    艇上巨人仿佛认得灵银美西，一齐行礼道：“是，圣祖！”
    珍珠闻声一看，见吉加摩罗也假模假样地行礼，不禁大乐。嘴角一扬，得意叫道：
    “老家伙！你认为他们行吗？”
    灵银美西慢慢皱起了眉，现场巨人族飞艇虽多，却无一个化虚期，真要打起来，只能送死！
    心思一转，却叫道：
    “不用理她，不计任何代价拦住此二人！”
    说完，“嗖！”的一声，竟纵身一射，拉出条白线往天外而去。
    章程暗叹，美西此举到是帮自己作了选择，眼下，只有一战了。
    传音给珍珠：“你对付巨人军队，我跟住美西，如果分散，就在那个绿洲汇合。”
    又补充道：“尽量不要伤他们性命！”
    “这怎么打啊？”珍珠叫道，却身形一虚，冲了过去。目标是吉加摩罗。她已知当年章程被其胁迫之事。
    吉加摩罗手一挥，身旁三个出窍期一同飞出，所有飞艇调整艇位，纷纷亮出炮口。
    但他们很快就失了目标。
    章程也虚身飞去，海面上空空如野。
    “嘭！”一身闷响，原先二人浮空之处一里内布满了钯粉，纷纷扬扬。有人打出了识别隐形的钯粉。
    三个出窍期杀到近处，两眼瞪大。钯粉中，哪里有隐身的痕迹？
    钯粉对化虚期隐身根本没用。
    正踌躇间，人声喧哗，吉加摩罗所在的大型飞艇滑出一个抛物线，在众口惊呼中，失控般的坠向大海。
    “嗵！”一声水响。
    紧接着，一艘接一艘坠海，海上飞艇很快乱作一团。钯粉乱打，人声惊叫，落海的人象饺子一样在水中扑腾。
    越来越多。
    其它飞艇有的飞窜乱躲，有的慌忙飞下海面救人。
    珍珠执行了章程的命令，将飞艇一艘、两艘，甚至四艘一起拉入大海。即不伤他们性命，又要打出自己的威风。
    章程看在眼里，心中却越来越焦躁。
    灵银美西是在往太空而去，在太空中，灵银的速度将达到最快，他的目的不用猜都知道——就是要招唤自己的分身。
    尽管玄天飞船在左玄宇力地加持下，已远胜从前，章程还是不由自主的心慌，半天没把速度提起来。
    这种心慌是天生的。而且，就算追上，他也不知该拿灵银美西怎么办？
    真要把它送进先天界的太阳吗？
    一时焦虑不已。
    这种想法自然被尼奥探知。平时尼奥不会费劲去搜章程大脑，但关键时，会。
    尼奥叹息道：“小子，真不明白你怕什么？你不是自诩为天选之人吗？有左旋宇力还会怕一道大乘期神识？”
    “尼师，我该怎么办？”章程心慌意乱，出言求教道。
    尼奥笑道：“你是在求我？”
    看着灵银美西越飞越快，身后又有十几艘飞艇追来，章程心急如焚，只好传音道：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求人不可怕，那个大乘分身才可怕！勇敢点，开口求我！”
    灵银美西已快得燃起熊熊大火，拖出一道黑烟，眼看就要冲入太空。
    章程心中极为难受，还从未开口求过人，一时只是提速，却没开口。
    尼奥叹息一声：“小子，你连自己都没有忘掉，上世怎么进的大乘期啊！
    尼奥一言中的！
    还没忘掉自己！还没忘掉自己！忘掉自己！忘掉自己……
    章程越念越难受，从未有过的难受，难受之极！
    突然身体凝实，速度加到最快，直接拉出音爆，随着音爆声，大声地叫喊了起来！
    “尼师！我求你，求你帮帮我，摆脱这人的神识！”
    尼奥哈哈大笑！
    “小子，你突破了！”
    随后，尼奥传音道：“先追到太空，甩掉飞艇，然后用你的左旋宇力让那个灵银老头降速，我再告诉你怎么办！”
    这声呐喊一出，章程却觉得浑身舒坦，心情大振，也带出熊熊大火追了上去。
    两团流火直射太空，紧接着，十几艘特制的巨人飞艇一跃而出。
    灵银美西见章程追来，立刻凝身一变，变成一个两头尖中部椭圆的飞行器，光一样的射远。
    章程也不含糊，立刻祭出玄天飞船，黑光一闪，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已眼见的速度小为两点，那些巨人族飞艇很快被抛得不见。
    先天界已远，章程天眼中，先天界一个太阳高炽，另一个太阳隐入另一面。
    没过多久，两人一前一后飞出百万里。玄天飞船虽快，距离却没有拉近。
    章程见灵银美西有所动作，疑似在招唤分身，不禁大急。
    传音叫道：“尼师，我必须要启动左旋宇力，快告诉我怎么办？”
    尼奥忙道：“小子，你听仔细了！你只有把他拉入你的识海，用灵力才能灭了他！三阳宇火只能灭掉灵银，灭不了大乘期神识！”
    章程大惊：“我怎能灭掉大乘期神识，如果我被他灭了，一切就完了！”
    “你能！”尼奥吼道，“左旋宇力能削弱神识，只要把他削弱到最大，你有八成把握能灭了他！”
    “可是……”
    章程都说不出话来了，自己才是化虚中期，灵力才刚刚成形，经验中，还不能用于灵力战斗，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你没有选择！”尼奥大吼道：“你若不湮灭他，他迟早会控制别的东西来招唤，这是你唯一的办法！”
    生死关头，章程生出一丝犹豫。
    尼奥急了，“相信我！如果你死了，我不知会被关多久，我也就完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句地球的名言再次浮现脑海，章程突然大吼一声，白光闪耀，玄天飞船加速追去。
    太空中，玄天飞船亮如明星，左旋宇力无形的能量场以光的速度扩大，远超章程的估计，瞬间让百里之外的灵银美西脱了力。
    章程大喜，左旋宇力在太空中果然更强。
    灵银先是减速，然后从人形慢慢融为一个金属球，一个黑黑的器物笔直飞出。
    章程将左旋宇力开到最大，很快追近。
    先超过灵银球，又收了玄天飞船追上惯性飞去的那黑色器物。
    伸手一把抓过。
    这是一个金属小鼎，残余的光芒在左旋宇力之下奄奄一息。
    灵银美西果然在启动招唤！
    章程毫不犹疑，双手握住，猛一发力，那金属小鼎立刻变为碎块，最后一丝能量被左旋宇力一吸而空。
    眼前，浮在空间的碎块之中，那个曾经亮晶晶的海底晶石暗淡无光的慢慢旋转着。
    章程拿过，看了一眼装入混天囊，又满意地看着那团碎块。
    最后一个招唤神器终于被摧毁，心中无比畅快。
    章程猛的大喝一声，一拳击中那团碎块，仿佛要把心中久藏多年的积郁粉碎。
    碎块被击散，各自翻滚着飞向太空。从此，它们将永不交集，成为永远的天体或流星。
    大事一了，章程的心又沉重了起来。
    转身看向慢慢飞远的灵银球。
    白光中，章程飞近，来到灵银球前。
    灵银球只有一米多大。心中一闪念，章程看向遥远又白得刺眼的先天界太阳，很想把灵银球抛入其中。
    可惜，这只是治表不治本罢了。
    尼奥没说话，是因为在左旋宇力之下，他也被削弱，也许，都不能探知章程的想法了。
    这是静得可怕的太空，蓝绿白相间的先天界已离得太远。
    没有人可以商量，就象人孤独的来又孤独的去一样。在太空，无比孤独，陪伴自己的只有心跳。
    足足过去一刻钟，章程才把手掌慢慢放在灵银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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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