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童子莫问花何在（2）

    入冬之时，腊梅花开，与雪相映，一白，一赤。
    简妤套上蚕丝白冬衣，将头上簪上腊梅花簪，风情万种。画眉也换上了冬装，将简妤的眉画好：“小姐，画眉听说酒坊又有了腊梅酒，要不要买些来?”
    她站起身来，将小物件儿装好：“不错的，我们一同前去，要给哥哥尝上一尝。”
    画眉将她的斗篷戴好，撑了把绿伞，和简妤一起走了出去，恰巧撞着舒景然，简妤一笑：“景然，听说舒伯伯就要回来了，爹爹同我讲的，来问一下你。”
    “是的，我爹爹他今天午时便可到府里，我特地来问问你，你想吃些什么。”
    “随便，都可以，伯伯回来应该要做伯伯爱吃的，我可不了解。”
    “那好吧，你要去哪里？”
    “去樊老板那里买酒，你要带些什么吗？”
    “不用，早些回来，莫冻着，画眉要看好她，要不然她就会乱跑。”他留给她们一个微笑便离开了。
    简铭靠在花园的某一个柱子旁，一个人看着腊梅，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冷风吹着他，他好似不知道寒冷一般站着，眼里只有惆怅，却不知道为何惆怅，他的婢女山茶走来，往他肩上披上绵披风，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公子，会着凉的，我们进屋吧。”
    他动了动眼睛，视线从某处移到山茶身上：“好，让你陪我站了这么久，抱歉。”
    她笑了笑，搀扶着他走了进去。
    山茶是简府里上了年纪的婢女，和简铭说话时却尊卑有序，但是该讲时到也会讲两声，没有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时候，所以他们更像姐弟。
    简铭坐在床上，山茶给他沏茶，酥酥的味道遍布全身。
    “山茶，你有心仪的人吗？”他随口一问。
    山茶露出幸福的笑容：“有呀，公子为何问这个，莫不成要山茶告诉公子，爱情是什么，哦，我知道了，公子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简妤脱下披风，躺在床上，会心一笑：“莫打趣我，问你个问题，要是你和你爱的人永远也不能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山茶将茶端给他：“我呀，我会去争取，还没到结局，谁都不能说定结果，所以，要拼。”
    “争取。”他喝了茶，身体暖和好多，心里也好受不少，“谢谢。”
    “客气什么，对了，小姐去了酒坊，马上就要回来了，公子早些起来，要不然被小姐看见了，你又要挨训了。”
    他一想到简妤爱管闲事，又喜欢生闷气，翘起嘴，谁都不搭理的样子时嘴角又勾起：“知道了，那个小管事婆。”
    画眉抖抖伞，合上了它，几个小二端着几小坛酒，放在大门口，便离开了，简妤吩咐守卫抬入大堂后，和画眉两人回了院子。
    “你先去厨房准备，伯伯就要回来了，要是景然在就帮忙打打下手。”
    “是。”画眉将伞放到桌旁，合上门。又有人进来加碳火，她则坐在床上，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突然想到什么：“哥哥房里有火吗？”
    一名婢女答：“还未生，柴火不多了，管家已经叫人去买了，要些时辰。”
    “那你们别忙了，端到哥哥房里去。”
    “是。”那几个人特别听话的搬走了火盆。
    简铭正睡着，听得一阵敲门声，立刻坐起：“还未睡下，进来。”推开门的是送火的下人们，他有点点失落。
    “公子，我们来送火。”
    “随处放便可，无需讲究。”
    他们忙活了一阵，纷纷行了礼便关上了门。
    他看着火盆发呆，不一会儿，又响起了敲门声：“哥哥，你在房里吗？”
    他突然喜上眉头：“进来吧，我这里有火。”
    简妤推开门，迅速的关上门，对着手哈了一口气，看见火盆，立刻跳过去，蹲下来烤着火，又把旁边的凳子移来，好自在得意。
    “这么冷?”他穿好衣服，也蹲在她身边。
    “你可是不知道，那外面，冷的不得了，本来打算在外边儿多玩一会儿的，但是，实在冻的不行，便回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搓着膝盖。
    他也搬了一张小凳子过来：“听山茶说今日舒伯伯就要回来？”
    “对呀，你还没见过的吧，我告诉你，舒伯伯当年可是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呢，景然像极了伯伯年轻时。”
    他越听越想笑：“那不像的话便不是亲生的了。”
    简妤看了看他，又说：“但是爹爹经常在信里提到你，伯伯还说一定要见见你。”
    “那我可真受欢迎。”
    “那可不，我买了好几坛酒，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简铭被她的模样逗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酒的?”
    她微微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我好小的时候，爹爹的酒坛子被我打翻了，我就去收拾，结果竟然喜欢上了那香味，于是天天去偷酒喝。
    不幸的是，爹爹后来知道了，便罚我跪在祠堂里面壁三夜，然后就给我买酒，虽然爹爹会罚，但是也会给，于是便戒不掉了。”
    “这故事，真曲折，挺好的，不像我爹爹，他只能给我别人都得不到的，却点点平常人家的都给不了。”
    “想开点，人对孩子的寄托都不一样，你爹爹是想让你鹤立鸡群罢了。”
    “我知道，但是我欠他的又何止点点呢？”
    “好了好了，别老是想着这些，本来就无聊，在无聊的时候想这些会被烦死的。”
    他突然一笑，简妤好奇：“笑什么？”
    “觉得，有时候你和蒲如昔还真的挺像。”
    “我其实挺羡慕她的，敢爱敢恨，有着侠女心肠，除了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她了之外，我们应该会是好朋友。”
    “对呀，你们本来就应该是的。”
    “那你最近在忙什么，不会是依旧无聊，天天睡觉?”
    “要不然呢？我可以去萃阁当琴师的，但是这天气，早起不来，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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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