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距离沢田纲吉放假还有一段时间, 而在这之前，忙碌了大半个月的武装侦探社终于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至于为什么能够休息，这就不得不说一下他们忙碌起来的原因——疑似有异能姐的工藤新一, 因为即将考试, 所以在武装侦探社这边请假了。理所当然的, 武装侦探社马上就闲了下来。
    沢田奈奈要等沢田纲吉放假了才能够过来，日暮立香也就只能跟着爸爸妈妈跑了。
    不过即便是放假，她最近看起来也都不怎么高兴, 要问具体缘由的话……
    “乱步哥哥，你知道哪里有这种石头吗。”日暮立香趴在江户川乱步的办公桌上，一张小圆脸, 都快要皱成包子了。
    “没有。”江户川乱步再聪明，也是个人，没有异能力。他聪明的像异能者, 也是因为能够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而已。
    像日暮立香，浑身上下都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悟。他再聪明, 也看不透。又不是都像是芙芙那样作弊, 能够一眼就看到结果。
    “啊, 我好惨啊。”石头放在一起挺多的。但是仔细想一想，三颗石头抽一次, 她还有39颗石头, 也就是只能再抽十三次……
    既从池子里捞出来织田作之助之后, 日暮立香又悄悄用石头捞了两次, 然而除了织田作之助还是织田作之助。日暮立香一开始还觉得, 能有好几个织田作之助能配自己一起玩。
    后来才明白, 完全是她想多了, 这么多的织田作之助，全都用来给第一个织田作之助补充魔力了。
    她真的好悲伤，在雨中拉肖邦。
    “小孩子不要沉迷氪金抽卡。”虽然看不懂日暮立香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过这一点江户川乱步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我只有这点小爱好！”对，对于日暮立香来说，这就是她的小爱好。
    再说了，她又不是嗑纸片人，你看织田作之助多香啊！
    “太宰那个家伙，会把你养成坏孩子的。”江户川乱步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日暮立香现在这个样子，和太宰治肯定有关系。
    毕竟日暮禾带孩子的时候，多数时间，对于她的教育还是非常严格的。
    “我才不是坏孩子！”日暮立香反驳。
    实际上，妈妈以前是不怎么管她捞池子的。但是这不是要氪金捞池子了吗？日暮禾就有意识的用这个和日暮立香讲条件。
    不过正如江户川乱步说的，太宰治也对池子很感兴趣，很多时候，都悄悄的和日暮立香一起……反正他们两个，是真的在池子里，扔了不少的钱。知情人士织田作之助库酱甚至是芙芙，都被这父女两个给收买了，所以直到现在，日暮禾还被瞒的死死的。所以某种方面来说，江户川乱步说的也没有错，太宰治确实是会带坏这个孩子。
    “不能跟太宰学知不知道。”日暮立香一反驳，江户川乱步也上劲了，他伸手敲上日暮立香的脑袋。
    “爸爸超级棒！”因为一起瞒着妈妈，所以日暮立香也和太宰治快速建立了非同一般的坚定父女情。这个时候，自然也就不可能让江户川乱步说太宰治的不对了。
    “你绝对，绝对会变成坏孩子的！”江户川乱步双手叉腰，气的眼睛都睁大了。
    “才不会，我是最最听话的小宝贝！”日暮立香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一直都是大家夸她聪明懂事，怎么可能接受江户川乱步的话。
    “你就会！你会像那些赌博的人一样，往里面扔越来越多的钱！然后越扔越想扔！”江户川乱步从来都不是会在意别人想法的人，哪怕在武装侦探社久了，有些事情也只是懒得说才是。
    但是和日暮立香一吵架……小孩子吵架，不都是那样吗，知道什么说什么，能戳到对方，让对方说不出话来，就胜利了。
    “我才不会！你乱说！”脸上坚定反驳，日暮立香心里却没有那么坚定。毕竟爸爸太宰治都是带着她偷偷摸摸的，瞒着妈妈往池子里扔钱的。
    除了昨天送给妈妈的厨具，他们抽到的大多都是一些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卡面。
    “乱步大人才不会乱说，我要告诉社长！”江户川乱步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不许！不许你告诉爷爷！”日暮立香下意识的拽住江户川乱步。“我不许你告诉爷爷！”
    “我才不听你的！”江户川乱步冲着日暮立香做了一个鬼脸，这边就想要跑。
    “不许跑！不许告状！”日暮立香虽然还小，但是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她肯定会被妈妈骂的。
    “社长，社长！”江户川乱步才不会听日暮立香的话，他还生气呢。日暮立香以前多听话的一个孩子，都是太宰不会教！他一定要告诉社长，看他都拉住了一个要学坏的孩子，社长一定会夸奖他的！
    “不许，不许！”日暮立香死命拉住江户川乱步。
    两个人的动静不小，办公室的人不一会都好奇了起来。
    江户川乱步虽然孩子气，但是对待日暮立香的时候，还是有点身为长辈的气度的，甚至还会分给日暮立香一些零食。而现在这种情况，以前是绝对没有发生过的。
    “这是怎么回事？”春野绮罗子眨了眨眼睛，看向谷崎直美，她刚刚坐的位置距离江户川乱步近一些，看看她知不知道什么。
    “我好像听到，乱步先生说立香会学坏之类的。”谷崎直美也没有听清楚，不过看起来，两个人闹的挺厉害的。
    “太宰先生？”春野绮罗子又看向太宰治，你闺女，你不管吗？
    此时的太宰治还埋头在那本大部头的书中，茫然的抬头。
    “乱步先生和立香闹起来了。”春野绮罗子指了指还在社长办公室门口，小学鸡吵架一样的两个人。
    “？？”太宰治因为过于沉迷书籍，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走了过去。
    “来来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利用身高优势，太宰治分开了两个小学鸡。
    “我才不是坏孩子！”日暮立香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你就是，太宰你也跑不掉！”江户川乱步哼唧。
    太宰治听他们两个吵架，脑壳就有点疼。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这边社长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
    “社长！”江户川乱步看社长福泽谕吉的眼睛，十分的热切。毕竟在他的眼中，太宰治和日暮立香是一起的，肯定是向着日暮立香的。他必须要找靠山，比如社长，没有社长的话，日暮禾也是可以的。
    社长福泽谕吉低头静静地看着他们，整个办公室都严肃了下来。福泽谕吉本人，似乎就天生带着自动静场的能力。
    “进来说吧。”江户川乱步虽然任性，但是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闹腾的性格。福泽谕吉相信他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并且在他的认知中，还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福泽谕吉出来之后，日暮立香就低头不再说话了，她不敢。毕竟她隐约能够感觉到，她和爸爸那样做，是不对的。
    太宰治也没有说话，他的确有点无脑宠孩子，并且认为这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为什么吵架？”进入房间，福泽谕吉让他们都坐下，然后才开口问道。两个孩子吵架的声音，他和谐一扇门都能够听得到。
    “在说这个问题之前，一直跟着立香的那位先生，你是不是应该出来？”江户川乱步没有能力看到灵子化的织田作之助，但是，他能够看到织田作之助留在日暮立香的痕迹。
    织田作之助就在日暮立香的身边，他是把江户川乱步和日暮立香的话听了清楚的。不过就像他曾经对待太宰治的那个样子，也相信太宰治有分寸，不过被江户川乱步这个名侦探指出来的时候，似乎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解除灵子化，出现在众人面前。
    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都是认识织田作之助，也都知道他已经死亡，而这个时候在这里看到他，怎么可能不惊讶呢？
    “福泽阁下，江户川先生。”织田作之助微微向他们问号。
    福泽谕吉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江户川乱步先跑到了织田作之助的身边，他伸手上上下下的翻着织田作之助的衣服，像是想要证明一下。
    “你应该已经死了，你现在还活着吗？”此时此刻，日暮立香到底有没有学坏，对于江户川乱步来说，已经完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本应该已经死亡的织田作之助，现在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我确实已经死了。”这点对于织田作之助真的没有什么不能够说的，而且虽然只见过江户川乱步一面，但是因为江户川乱步当时没头没脑的提醒，织田作之助对于他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谢谢你当时的提醒。”
    “我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江户川乱步摆摆手，织田作之助还是死了，他也并没有做什么。“你现在是靠什么活着的？”
    “我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以英灵的身份现世而已。”织田作之助解释道，“太宰和立香都只是想要解决我的问题。”
    织田作之助还是习惯性的理解太宰治，然后帮他说话。他对待孩子一向都是这个样子，日暮立香是个货真价实的孩子，而太宰治呢，在他那里，似乎永远都是个孩子。
    “不要帮太宰那个家伙说话了，只靠他的话，一定会把小立香带坏的！”江户川乱步知道织田作之助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同样，他看的也非常明白。如果他不说的话，织田作之助也绝对会包容他眼中的“两个孩子”。然后太宰治也会想办法瞒着日暮禾，到那个时候，日暮立香性格肯给会被太宰治这个家伙给养歪的。
    “太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社长福泽谕吉虽然说不上笨人，但是在他们的语焉不详中，确实也听的云里雾里。
    问江户川乱步的话，他恐怕会回答的过于简略，日暮立香现在就是自闭状态，剩下的，似乎也就只有一个太宰治可以问了。更何况，太宰治也是日暮立香的父亲。
    “这件事情的话，大概要从织田作开始说。”太宰治废了一些口舌，将池子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他很久之前就和江户川乱步讨论过池子的危险性。本来觉得危险性不大，然而从上次太宰治捞出来圣杯，而这次又变成了氪金抽卡，就表明，这个池子背后，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石头的话，是有数量的，而且还存在重复性。到目前为止的三次，出现的都是织田作。”因为样品不够，太宰治也不能确定，这个池子到底是什么机制。按照抽卡游戏的话，织田作之助这种到底是属于什么样的分级？这样算起来，一万日元抽一次卡，虽然有鬼之茶会那种奇奇怪怪的卡面，也有类似星空巧克力那种只能吃的甜品，但是总的来说，其实是非常值的。
    “这可能牵扯到圣遗物。”因为不是借由圣杯出现，织田作之助对于魔术师，英灵之类的，了解的也不是太多。不过好在他和太宰治是朋友，也承认这个朋友，所以得到的信息可能有些混乱，不过真实度是不需要怀疑的。
    “魔术师能够借由一些手段，召唤历史上曾经出现的一些人物，他们可能是名留青史的英雄，也有可能是神话中的人物。一般来说，召唤都是靠相性，也看是否有英灵愿意回应。除此之外，就是靠圣遗物，以那些英雄生前有关的物品，来进行召唤。”
    所以织田作之助连着出现三次，很有可能是因为太宰治的关系，毕竟作为挚友，太宰治充当圣遗物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
    听到织田作之助的话，日暮立香突然抬头看着太宰治。她就知道，她的运气绝对经得起考验，所以有问题的是爸爸！
    江户川乱步是见过池子的，他甚至还从日暮立香手里扣了一次，不过大概运气不怎么好，也没有抽出来什么。
    “所以现在那个池子是没有次数限制了，但是需要钱或者那个石头？”江户川乱步也有种，和那种骗人氪金的抽卡完全没有什么两样的。
    “越来越像那种三流制作的偏氪游戏。”
    “大概本来就是那种游戏。”太宰治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我不是坏孩子！”看着大人都在说事情，日暮立香先生的对江户川乱步说道。
    “太宰明明就是在转移话题。”江户川乱步不客气的说道。
    他不怀疑太宰治说的因为织田作之助原因，但是太宰治放纵日暮立香也是真的。
    “我不是坏孩子。”日暮立香就扯住这一句了。她一直都被夸是好孩子，怎么可能会承认太宰治这句话呢？
    “你不是。”太宰治把委屈的女儿拉到身边。“坏的是爸爸。”
    正如江户川乱步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太宰治觉得带着日暮立香氪金，完全属于可以控制的范围。变坏的可能性是有，但是他不觉得自己不能把控，再加上这是女儿为数不多的爱好，他也是真的不忍心让她戒掉。
    总结一下太宰治的心理，其实还是溺爱女儿的心理比较多。如果是其他的，太宰治可能还要考虑一下，但是钱这种玩意，他就从来都没有真的在意过。
    真的要说起来，他从港黑叛逃的时候，港黑一半的财产，都是他捞回来的。而他作为干部的资产也实在不少，不过他是真的不在意，那些钱叛逃之前，他就想办法处理了。
    有钱难买爷高兴，但是现在有钱能买女儿开心，还能拉进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我就说，太宰你这个样子，迟早会把立香带坏的。”再好的孩子，也挡不住太宰治这么一个养法。
    不过在这方面确实也能够看出来，太宰治是真的疼女儿。
    “太宰你不是一直都在看育儿书？”福泽谕吉大概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说什么指责或者教育太宰治的话，反而问了太宰治这么一个问题。
    太宰治那本育儿书，全武装侦探社都知道。不过那个厚度是真的死亡厚度，福泽谕吉看到的时候，几乎都要被吓了一跳。
    偶尔路过办公室，都能够看到太宰治在哪里看书，让福泽谕吉也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养好一个孩子。
    但是……他看了那么厚的书，就学会了怎么溺爱孩子吗？
    “其实这还真不是立香的原因。”主要是花钱买孩子和自己的亲密度，实在是太欢乐了，太宰治就没能忍住。“即便是日元，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有用的东西，那些东西的价值，可不是那点钱能够买的到的。”
    日暮立香只是喜欢抽卡而已，太宰治也算是别有目的了。
    “但是她不知道。”江户川乱步虽然承认日暮立香不算太笨，但是明显他也知道，日暮立香理解不了太宰治说的这些。她只知道，太宰治是支持她的。
    “这件事情，太宰你也许应该和日暮小姐谈一下。”福泽谕吉虽然没有孩子，但是他养过江户川乱步。养一个孩子到底要考虑多少方面，一度让当时的他手忙脚乱。照顾住了衣食住行，更要担心他的心理健康。
    而太宰治，虽然在关键时候，可以说的上是非常靠谱。但是在养孩子这件事情上，前有芥川龙之介，后有中岛敦，真的是不能够指望他什么。
    反而是日暮禾一个人，不仅把日暮立香养的白白胖胖，还活泼乖巧。即便是福泽谕吉，也觉得太宰治这个样子不行。
    织田作之助说完之后就闭口不言了，即便他现在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有带孩子的经验的人。但是他和太宰治的相处的样子，一向都是太宰治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多余的话，是一句都没有说过，唯一的指导性建议，大概就是临死前的那句话了。
    “既然社长都这么说了，我会跟阿禾聊聊的。”太宰治挠了挠头，看的书再多，也不代表他懂得怎么去接受来自孩子的，最纯真的爱意。
    “阿禾小姐比你会带孩子多了。”对比福泽谕吉和织田作之助，江户川乱步说话就不客气多了。
    “还有，你要向乱步大人道歉。”江户川乱步看着日暮立香。
    因为太宰治他们没有谁说日暮立香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而日暮立香也完全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她是拒绝自己有错的。
    不过被江户川乱步这么说着，日暮立香也委屈极了，她抓住太宰治的衣服，反正就是不准备再开口说话了。
    “乱步，立香还只是个孩子。”福泽谕吉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有点头疼。
    这件事情准确来说，原因都在太宰治的身上。日暮立香作为一个孩子，基本三观都没有建立起来，她又知道什么呢？
    即便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理论也应该去找她的监护人。
    “社长，你这是在包庇她。”江户川乱步一点都不愿意退步。“乱步大人没有说错，她就不能质疑乱步大人！”
    “我才不要！”江户川乱步的态度，也让日暮立香坚定了起来。
    如果一开始就这样说的话，日暮立香绝对不会这样。但是她经历了觉得自己错了，委屈，惶恐之后，就只能咬死了自己没有错。不然她就真的是江户川乱步乱步口中的坏孩子了，她才不是坏孩子。
    大人们是不会喜欢坏孩子的，这一点日暮立香非常明白。
    太多复杂的，她这个年纪完全不能够理解的感情在她的心中乱成一团。日暮立香突然就把自己埋进了太宰治的怀里。
    “我再也不要喜欢乱步了！”
    日暮立香大概是真的委屈极了，她甚至连对江户川乱步哥哥的称呼，都不愿意再加在后面了。
    “哼，乱步大人才不需要坏孩子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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