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中指人！

        12项信息，亚瑟统统选择了吸收。
他现在距离境界跨越只差临门一脚！
如果吸收这些思念能够帮助自己完成量上的积累，自然没有舍弃的道理。
当然，全部放弃也是一种选择，这些超越者的思念换算成梦境点数，已经超过了20000，比之隐藏任务【倒行逆施】的奖励有过之而无不及。
巨款！
压倒性的巨款！20000梦境点数，这是足以让绝大多数权限者疯狂的数字！
可惜的是，亚瑟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迫切地需要力量！
足以扭转母界浩劫，改写整片海域命运的力量！让原初之光的干部都为之屈服的力量！
亚瑟坐在原地，眉头紧皱，面部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即使以他现在的精神强度，接连吸收12次活态思念也是够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超越者的思念都是残缺不全的，都是只鳞片爪，记忆过程混乱而模糊，无法完整地描绘出一个人的生命历程和人格形态，亚瑟的压力也会减轻许多。
总的来说，这些家伙基本上都度过了噩梦一般的人生。
即使是在它们掌握了所谓的规则之后，其生命历程仍旧是一片灰暗，能够幸福微笑的片段寥寥无几，剩下的全都是充斥着绝望和恐怖的残酷画面。
“哈——”
完成吸收的亚瑟躺倒在草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无神的双眼遥望蓝天。
抬起手，五指虚握，接着又无力地下垂，亚瑟干脆一歪脑袋，闭上眼睛休息。
吸收活态思念并不会造成权限者的人格障碍，但看多了第一视角的故事总还是些影响的，至少，他现在就感觉心里相当的郁结，说不出的压抑。
要不等回去之后，把它们残缺的故事全部脑补一遍，整理成册，写个系列小说发表出去？
亚瑟在学生时代的时候写过一些文章，发表到各种报刊杂志上，但都不是长篇的故事。
“还是不够爽快啊……”
说到底，还是因为战斗没有成为对等的战斗，只是单纯地在碾压，我才会生出如此无聊的想法……
貘没有能达到亚瑟的期待。
这位顾虑重重，畏首畏尾的规则化身，到死都没有来得及彻底放开手脚，在展现出自身全部能力之前就被杀死。
就像亚瑟之前所警告的那样——“如果连这都做不到的话，那就去死吧。”
结果真的被打死了。
在感受到绝望之前，死亡。
现世的貘作为一种概念存在，应该还有相当大的部分残留着，亚瑟摧毁的不过是一小片区域的化身。
可死了就是死了，即使之后还能遇到更加强大的貘之化身，也不过是量上的累计，并没有质变。
它并非战士，而是规则的制定者，是权力者，而权力者，自然不可能像战士那样纯粹，在战胜敌人之前，它会优先考虑压服自己人，控制其余的超越者和异人。
这是其本质所决定的，没有办法。
“……以后等遇到其他的貘再找它算账吧，居然敢欺负我可爱的后辈……绝对不可原谅！必须揍扁一万遍啊一万遍！”
咬牙切齿！
骂骂咧咧！
亚瑟此刻的表情，像极了小学里听闻自己手下被欺负了的男生头头。
12位超越者总计带来了14点属性，8点精神属性，力量敏捷各三点。除此以外，还增加了一个【苍蓝魔法使】的衍生技能。
【魔力视界：长时间的观察与战斗使你掌握了特化的超凡力量！你可以通过消耗魔力进入魔力视界，观察自然或生物体内存在的苍蓝魔力及其流向】
如此多的属性值提升，这让亚瑟感觉自己又变得更加强壮了一些，虽然还没有达到质变的程度，但比起之前的自己确实来得强大和充实。
掠夺他人获取力量，要远比自我锻炼来得快捷，这几乎让人怀疑权限者的本质。
【名称：亚瑟·路希瑞亚】
【……】
【力量：57】
【敏捷：57】
【体质：62（+2）】
【精神：72（+13）】
【……】
【苍蓝魔法使】——【运动】【生长】【治愈】【温度操控】【魔力视界】【完整心灵】【镜花水月】
考虑到低得离谱的能量转化率，这12位超越者能换来14点属性值，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嗯？”
12位？
12？
12……
至此，反复多次念叨这个数字的亚瑟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违和感。
违和——这是难以用逻辑严密的语言去描述的感觉，每当现实情况与人的预期，经验，直感产生龃龉的时候，就会产生违和！
当它产生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暂时忽略，因为理性告诉他们“没有问题”，理性得出了安全的答案，这是完全有道理的！不用担心！
然而，那种东西真的能被称为理性吗？还说是，只是不完整的推测，失误，谬误？！
“……13。”
去掉并未真正死亡，甚至算不算活态思念携带者都不知道的貘先生，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
提比斯！
如果确认是死亡，必然会收到灰海的提示！
难道没有死？
怎么可能……
受到了那样的攻击，即使外表看上去完好，内在也早已被粉碎成渣滓了！
睁开眼，亚瑟的目光恰好与一双眸子对上了。
——“喀拉喀拉……”
貘的面具化作残渣碎片，随风飘散，露出其后白净斯文的脸。
“提比斯·路德维奇！”
“你居然，没有死……”
就连他所承载的那些伟大生命，曾经被尊称为“神”的苍蓝魔法使都尽皆殒命！
强大如规则衍生物，也被彻底击溃！
然而，最后的最后，这个……这只，作为容器存在的渺小生命，居然存活了下来！
毫无理由地，存续，延续，生存，直到此刻。
亚瑟坐起身，看着一言不发的提比斯，歪了歪脑袋。
“现在的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剥去了外壳的鸡蛋一样。”
“在去掉了必要的束缚之后，重新感知外界的存在，以全新姿态降临！”
“……在自然界会有主动剥去壳的鸡蛋吗？被剥掉壳就是死，这是连幼学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你不一样。”
“你主动从壳里出来了。”
“难道说……是成熟了吗？”
蛋壳会由内而外地破开，其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壳中的生命已经生长发育到了现阶段的极限，它必须去除外壳，才能进入到下一个阶段。
面对亚瑟自言自语般的闻讯，提比斯不慌不忙地摘下自己脸上的最后一块貘面具，一直以来无表情的脸庞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想要由内而外冲破壳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破不开，说明生物的资质还没有得到基因的承认，如果到了体力耗尽都破不开，结果便是死路一条。”
提比斯弯下腰，向着亚瑟微微鞠躬。
“感谢您，亚瑟阁下，您帮我破开了壳，使我重获新生。”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成为了王，受到世间所有生灵的景仰崇拜，我也会命令传颂者将您的故事载入史册。”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
抑制不住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谓笑到合不拢嘴，指的就是这种事情吧，呐，提比斯，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卡罗有的时候也会像你一样，一本正经地在那里说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出道的冷笑话艺人。”
“哪怕是像我这样端正严肃的人，也受不了你们的笑话啊，真是的，饶了我吧啊哈哈哈哈哈！！……”
提比斯面色不变，他抬起腿，向前迈出一步。
“嗯？你……”
亚瑟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无法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现象。
他正在消失！
那些被毁灭拳力彻底破坏的部分——腿脚，关节，腹部，胸口，手臂，脖颈……
随着提比斯的走动，他的身体也在以不可逆的驱使崩溃着。
仿佛千年前出土的文物刚刚进入新鲜空气的瞬间，随之而来的是不可逆转的氧化反应，崩坏，散落。
换言之，就是死！
如果提比斯就这么死掉，那么亚瑟先前的判断将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个死亡的时间被延后了而已。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有人能接下他亚瑟的全力一击后安然无恙，又不是幻想大地的奥恩，朗格纳洛克的毁灭根系……
再次向前迈步，提比斯的身体彻底不成人形。
他只是一团移动的黄土。
一边运动，一边崩解的黄土。
可……
亚瑟却在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压迫感！
飘飞崩散的人形中，一点凝实具体的事物逐渐凸显出来。
手指。
一截完好无损的手指。
准确的说，是左手中指，传闻中的邪恶象征。
以这根中指为起点，一道半透明的白线凭空画出，勾勒起提比斯的人类形态。
迈出第三步……
来到亚瑟面前的，是一团类似素描的简陋人形，通体充满了幼儿卡通的风格，唯独那根左手中指格外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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