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出江湖铁人意已决

    “吃啊，怎么就我一个人吃。快尝尝，来点儿鸡蛋！”这个语调颇为轻松愉快。
    眼前的场面却十分离奇。
    小餐馆内，史蒂夫、娜塔莎和斯科特正在与布鲁斯·班纳吃早点。
    只不过他不是布鲁斯·班纳。但他也不完全是浩克。他……他像是二者的结合，有班纳的头脑，又有浩克的体魄。
    他戴着眼镜，身穿T恤，巨大的绿色身躯上还套着一件毛衣。布鲁斯虽然身为超级英雄，看上去却像一位大学教授。
    布鲁斯坐在隔间外的椅子上。桌面摆着分量十足的食物，他将一大碗鸡蛋推给了斯科特。餐馆很拥挤，但奇怪的是，并非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位又大又绿的客人。
    “我很不能理解。”斯科特承认道。
    “现在不能理解的事多着呢。”布鲁斯笑道。
    “对，不，不。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他不想表现得很无礼，更何况这家伙能把他打得像鸡蛋一样黏稠。
    布鲁斯看着桌子上的薄煎饼，将糖浆洒在上面。“没事，我明白。就是开个玩笑！我知道这很疯狂，我都开始穿外衣了。”
    他听上去很自豪。
    “是啊，”斯科特同意道，“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
    “五年前，我们一败涂地。”布鲁斯一边满嘴嚼着煎饼，一边讲道，“不过那对我来说更加痛苦。因为我输了两次。先是浩克输了，然后班纳也输了。最后我们全输了。”
    他思索了片刻。
    “没有人责备你，布鲁斯。”娜塔莎柔声安慰他道。
    “我很自责。”布鲁斯却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把浩克当成某种疾病，某种需要根除的东西。但后来，我开始把他看作解药，在伽马实验室里待了十八个月。”
    那段时间可不好过。布鲁斯微微伸展手臂，展示他的新躯体。“我把智慧和力量合二为一，瞧瞧我现在的样子！二者的完美结合。”布鲁斯宣称道。
    “不好意思，浩克先生？”
    布鲁斯转头看去，只见三个孩子向他走来。其中有个女孩拿着手机。
    “怎么了？”布鲁斯答道。
    “我们能，我们能合个影吗？”她问道。
    “百分之百可以，小朋友！”布鲁斯热情洋溢地说道。他从女孩手中接过手机，示意她和另外两个孩子靠近些，然后将手机递给斯科特。
    “能帮个忙吗？”
    斯科特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布鲁斯是想让他拍照。“啊，没问题。”他结巴着说道。
    “多谢。”布鲁斯在孩子站到他身边时说道。他摘下眼镜，随后斯科特从长凳上站起，举着手机。“说‘绿色’！”
    “绿色！”孩子们齐声欢呼，咧嘴大笑。
    斯科特拍好照片，坐下身来，将手机又还给女孩。“拍得不错。你们要跟我合影吗？我是蚁人。”他一脸认真地微笑道。
    孩子们却面面相觑，困惑不已。
    斯科特在那里坐着，手里摇晃着手机。
    见他们没有反应，斯科特尴尬地为自己辩解：“他们是浩克粉，他们根本不知道蚁人。这是谁――没人知道。”
    他消失了五年之久，他们却在有布鲁斯的世界长大。
    “什么？别啊。他有点不开心，”布鲁斯对孩子们说道，“他想跟你们合影。”
    斯科特的脸变红了。“我不想拍照。”
    “陌生人很危险。”有个孩子说道，指的就是斯科特。
    “瞧瞧，人家都说不拍了，”斯科特抗议道，“我明白。我也不想拍。”这场面真是令人难堪。“拜托，”布鲁斯还是没有放弃，“看孩子们……可……可你……你……”虽然他如今更善于处理自己的状况了，但他的社交技巧可能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提高多少。
    “我不想跟他们合影。”斯科特一边坚持道，一边将手机递给女孩。
    “他会不开心的。”布鲁斯继续对一个孩子说道。他又鼓励斯科特道：“其实他们愿意，他们说了想拍照。”他只是想让大家都开心。
    “没问题，我们可以。”有个孩子不情愿地让步道。
    “我不想。没关系，我不想拍。”斯科特否认道。此时此刻的他感觉糟糕透顶，真希望自己能缩小到看不见。
    “不，你，你不开心。”布鲁斯执意要让他们合影。
    斯科特终于爆发道：“把这个破手机拿走。”
    “就不能消停吗？”他心想。布鲁斯瞪大了眼睛。“好吧。”他终于放过这件事，女孩从斯科特手里接过了手机。
    “谢谢你，浩克先生。”她礼貌地说道。
    “不，你们很棒，孩子们。非常感谢你们！”他仍然如鱼得水。
    孩子们转身离开时，布鲁斯舒展强健的肌肉，举起手臂，摆了个姿势。
    “浩克出击！”布鲁斯显然打出了自己的品牌，因为孩子们都在忠实地重复这句话。
    “布鲁斯。”史蒂夫试图让交谈回归正题。“要听妈妈的话，”布鲁斯对走开的孩子们喊道，“她懂得更多。”
    “关于我们刚才说的事。”史蒂夫催促道。
    他们来这里是有原因的。
    “时空穿梭那一套？各位，这可不是我的专业领域。”布鲁斯耸了耸肩道。
    “你都把自己变成这样了，”娜塔莎提起布鲁斯的新形态，“以前这好像也是不可能的吧。”
    布鲁斯对此无法反驳。
    于是他坐在那里，静静思索着。
    托尼·斯塔克曾经热爱人群的嘈杂和活力，但后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也喜欢宁静。他很享受摩根入睡后的夜晚，那时他与佩珀可以坐下来读书，或是就他而言，从不同的角度解决问题。他站在厨房的水池边洗着餐具。
    这项家务莫名地令人安心，有开始，有中间，也有确定的结束。
    他拿着手持洒水器，一股水喷到空中，溅湿了周围的器物。接着，他又险些丢掉盘子。将洒水器放回水池中，他拿起抹布迅速将盘子擦净，放到晾干架上。
    他的眼睛瞥见了一张照片――一张特殊的照片。
    那张照片装在相框中，拍的是他与彼得站在一起。二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各用一只胳膊伸在对方背后，手举在对方头顶，中指和食指做出兔耳朵的样子。
    英雄所见略同。
    天哪，他爱那个孩子。是因为他们太相像吗？托尼盯着照片看了看，用湿抹布小心翼翼地擦亮玻璃框，又将其放回原处。
    每当看到这张照片，他心头总是百感交集。有悲伤、悔恨和愤怒，也有骄傲、喜爱、友谊和责任。但今晚托尼的感觉却有所不同。就像是脑海中的一盏灯被打开，照亮了黑暗许久的地方。
    “我有个小灵感。”他爆发出一股力量，下定了决心。
    托尼·斯塔克的书房中灯光昏暗。
    他站在房间中央的工作台前，台面上方悬浮着全息影像。
    这时他开始沿着桌边漫步，仔细观察着全息影像，看影像扭曲变化成不同的形态。
    “我想看看能不能行得通，”托尼对着麦克风讲道，“所以今晚收工前再模拟一次。这次用莫比乌斯带的形状，请翻转过来。”
    “正在处理。”
    第二个声音属于托尼的人工智能：星期五。
    在托尼的眼前，全息影像开始变形，他要求的计算机模型逐渐出现。他伸手触碰全息影像，让影像随着他的手指移动。
    “好了，给我那个粒子的特征值，把光谱分解考虑在内。可能得花点时间。”托尼说道，语气有些厌烦。
    他并不是真的指望得出什么结果，只是在验证一个奇妙的想法。
    他从桌上拿起一瓶苏打水，趁星期五解决问题的时候喝了一口。
    “请稍候。”星期五礼貌地回应道。全息影像再次变形。
    “不成功也无所谓，”托尼补了一句，“我只是随便――”
    “模型渲染完毕。”
    托尼不由得挑起眉毛。这应当是一连串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高强度计算，他丝毫没有指望星期五能完成。可结果就是出来了。
    更令托尼大吃一惊的是他面前的全息影像中出现的几个字：
    建模成功
    “该死！”托尼惊叫道。
    “该死！”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
    托尼嘴角一动，正要脱口而出“哎哟”，却又将手指放在嘴唇上，摇了摇头。
    他向门外瞥了一眼，看到毫无睡意的摩根坐在楼梯上。
    “你怎么还没睡，小公主？”托尼问道。
    “该死。”摩根笑着重复道。
    “不行，不能这么说话。只有妈妈说那个词，那是她发明的，她的专属词。”紧张的时候，有事分心总是再好不过的。
    “你怎么还不睡？”摩根问道。
    托尼指了指书房中的全息影像。“因为我有该死的事要做！我在想事情。”
    “建模成功。这不可能，对吗？”他想。
    “你想的是果汁冰棍吗？”摩根一脸天真地问道。实际却不尽然。
    托尼看了摩根一眼。“你猜对了。这是敲诈。一点儿没错。”
    他走到摩根面前，俯身牵住她的手，将她从楼梯上拉起。
    临走时，他又回头望向书房，看了一眼全息影像。时空旅行装置的全息影像。
    “你想要什么样的？”二人朝厨房走去时托尼问道，“英雄所见略同，果汁冰棍正是我所想的。”时间……可以稍等片刻。
    他向摩根要葡萄味的，但她坚决不肯让出。
    于是托尼只好选菠萝味的，味道倒是也很不错。二人吃着果汁冰棍，摩根先解决了她那根。
    托尼带着她走上楼梯，抱起她轻轻丢到床上。有那么片刻，她仿佛在飞翔，这令她很开心。托尼吃完最后一口果汁冰棍，然后拉下衬衫袖子，直到将手盖住。
    “来，擦一擦。”他说完便帮摩根擦净嘴角边的葡萄汁冰棍，接着又抬手按住她的脸，开玩笑地将她推到枕头上，她则舒服地蜷伏在那里。“很好，”他夸奖道，“躺下吧。”
    “给我讲个故事。”摩根恳求道。她在想尽办法让爸爸多陪她一会儿。
    “讲故事。”托尼陷入沉思，心里完全清楚摩根想做什么。
    她不愧是他的女儿，能像他一样魅力无穷，这令他很骄傲，“很久很久以前，摩小根睡着了，讲完啦。”
    “这故事太差劲了。”摩根却评价道。
    “拜托，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故事。”
    托尼俯身到床头，亲了亲摩根的前额，随即又坐回原处，看着她的女儿。
    “我非常爱你。”托尼倾吐道。她就是他的全世界，是他需要保护的人。
    “那我爱你三千遍。”摩根也说道。
    托尼将果汁冰棍签子塞回嘴里，弯腰伸手探入灯罩去关灯。
    灯咔嗒一声灭了，周围变得几乎一片漆黑，只有走廊里的灯光照进摩根的卧室。
    托尼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哇，”他悄声道，“三千遍。这数字可真大。”
    他的全世界啊。
    紧接着，他又以正常的语气补了一句：“赶紧睡觉，否则我把你的玩具全卖了。”
    摩根将头靠在枕头上，开心地笑着。
    “晚安。”托尼说道。
    “我不是想炫耀，但是她说爱我三千遍。”托尼自夸道。他走进客厅，发现佩珀坐在沙发上，正借着烛光读书。
    “哦，她刚才说的吗？”佩珀一点儿也不惊讶或失望。
    “你大概只有六百遍到九百遍。”托尼开玩笑道，摆弄着嘴里的果汁冰棍签子。
    佩珀笑出声来，但目光仍然停留在书上。
    “你在读什么？”托尼问道。他的视线越过佩珀，望向书房中的全息影像。
    建模成功。
    “就是一本关于堆肥的书。”考虑到眼下的情形，这种兴趣实在令人惊奇。
    “堆肥有什么新鲜的吗？”托尼问道，但他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的新发现。
    “科学真是有趣……”她开口道。
    “我搞定了。”托尼脱口而出。他必须告诉她。佩珀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抬头看向托尼。他将冰棍签子从嘴里拿出来。
    “顺便告诉你一下。”托尼这才转移话题。佩珀谨慎地打量着他。“我们刚刚聊的是同一件事吗……”
    “时空穿梭。”
    “什么？天哪。真……不可思议，”佩珀努力思索着他的话，“还让人害怕。”
    “没错。”托尼同意道。无论是对世界，还是对他们而言，这背后的意义都让人害怕。
    佩珀叹息一声，摩挲着托尼的手。“我们真的很幸运。”她几乎比他还先知道他的想法。她总是能读懂他。
    托尼望向天花板。摩根就在那里。“是的，我知道。”
    “很多人没这么幸运。”佩珀又说道。人们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太多的失去。
    “对。我帮不了所有人。”托尼心怀疑虑地说道。但他也没有想欺骗谁。
    “呃，看样子你也许可以。”佩珀指出道。
    托尼歪了歪头。“我停手就是了。”他内心十分希望她会劝说他停手，给他一个三人继续避世隐居、其乐融融过家庭生活的理由。
    听到这句话，佩珀笑出声来。她心里明白，即使她开口请求，他也无法停手。
    “我可以立刻收手，完全不管。”他心中暗想，“拜托让我停下吧。我们把这件事抛到一边就好。”
    “托尼，劝你收手是我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失败之一。”佩珀坦承道。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她知道这一决定会造成什么结果。
    托尼笑了笑。“我觉得我应该把它锁进盒子，扔到湖底，然后上床睡觉。”
    “但是你能安心休息吗？”佩珀认真地问道。
    佩珀还没有把话说完，托尼便已经知道答案。喜欢漫威变种人联盟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漫威变种人联盟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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