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红楼话本

    见是生意上门，老人自是高兴。想着，这二人或许是那家的小厮也说不定。便笑嘻嘻的说：“我们作坊如今头版是一文钱一个字。往后每印一版只收十文。”
    啥？顾唯只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印刷还按字来收费？一个字十文钱，《红楼梦》少说也有几十万字。算下来，印一本下来就是几百万文铜钱，再换成银子就是几千两！这......她都能开几家酒楼了吧？还卖书？京都人手一本都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钱。
    顾唯那里知道，正是因为印刷太贵。所以如今的话本字数都比较少，就拿《红绡记》来说吧，只有六万字左右。而这，已经算是长篇小说了。像《红楼梦》这么长的，还真没有。
    “这，这也太贵了吧。”顾唯忍不住叹到。
    老者顿时笑脸就褪了几分，“这已经是全京都最便宜的了。您若是不信，尽可去打听打听。这雕版，印刷，那一样不费时费工。就这，老朽都没赚几个钱。”
    “你别欺负我不懂，活字印刷还要雕版？”顾唯争执，欺负她是穿越的吗？她也是知道活字印刷的好吧？
    “什么活字印刷，死字印刷！不印就走，别耽误我做生意！”老者也怒了，只道他们二人是来闹事的，立即拉下脸就轰人。
    于是，片刻的功夫，二人便被赶了出来。
    路边，二人蹲在一家铺子外乘凉。
    顾唯心中不解，没道理啊......“张睿，你知道活字印刷吗？”想着张睿读过书，顾唯这才开口问。
    “未曾听过。”张睿摇摇头。
    “那京都作坊是怎么印书的？”
    “都是先雕版后再印。”张睿心中也对顾唯方才说的活字印刷好奇，他自知道印刷起便从未听过这样的印刷技法。
    顾唯低头沉思片刻后，站起身对张睿道：“走！我们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顾唯又拽着张睿去了趟书店，买了些宣纸后才回了住处。途中，又给张母买了些糕点。
    张家书房
    张睿的书房很简单，一个书架，一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书架上的书很多，排列的整整齐齐，都是从前父辈积累下来的。
    原本，这屋里也有过陈设，家具也不止这些。只是家道中落后，因着张母的病，值钱些的便用来换钱度日。
    顾唯匆匆将买来的宣纸平铺好后，又将张睿拽到桌前，随即道：“我来说，你来写。赚的钱平分。”其实，她也是可以自己写的。只是她的毛笔字实在不堪入目，这才托张睿来写。
    张睿不明白她所说的赚钱平分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顾唯这是要他帮忙。便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顾唯缓缓的说着，以便张睿抄写。其实，她心里也是没底的。红楼梦她虽然读过，但并不代表她能默背全文。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似乎是记忆力变好了。那些曾经看过的文字，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播放。第一章说完，她几乎是照着书上一字不动原样说出。
    再试着去想那些曾经看过的书，读过的文章，果然全都记得。心中顿时诧异不已，这是老天给她把记忆属性点满了？简直像做梦一样......
    这边，张睿则是在惊讶中将最后一字写完，转头看向顾唯。小狗子这是要写话本？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名叫小狗子的少年，竟然能有这样的文笔。
    从回目名，到文章的遣词用句，皆是不俗。还有那其中的仙人、补天之石，情节如此之玄妙。特别是其中那首：
    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
    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灭火消时。
    虽不算上佳的绝句，却也是难得。他虽读过几年书，却自问是写不出这样的诗句的。
    见张睿眼神怪异，顾唯也猜到对方心里所想。连忙解释道：“那个，我这是从前在家乡时听同村的一个书生讲的故事。想着如今没事做，不如写成话本换些钱。”
    张睿实在心思单纯，做出一个恍悟的表情，大大的夸赞了一番那书生的文才，竟一点没有怀疑顾唯。随即，又迫不及待的道：“接下来呢，这第二回又是什么？”
    他已经听上瘾了，心中只惦记着接下来的回目。
    从未见过张睿如此情急的顾唯心中也是好笑。除了那紫萝姑娘，这《红楼梦》大概是第二样能令他失态的。连张睿这个平日里无欲无求的人都能为此着迷，顾唯心中又再添了几分信心。
    于是又继续将第二回的的故事说与他。
    二人你说我写两个时辰，直到日近黄昏，张睿才不舍的放下笔。思绪还沉浸在方才写完的第三回里。想到林黛玉，又想到贾宝玉，还有荣国府内的众人，心中感慨万千。
    与他平日里看的话本不同，这仿佛不是一个话本，更像是件真事。仿佛这世上真有一个林妹妹，真有荣国府那样的世家。
    而他往日所看的，大多写的都太过虚无。那样的故事，更像是无聊时打发时间所用，其中的人物故事他是不会当真的。
    “如今我算知道你为何说《红绡记》不好看了。”他如今听了这故事，亦是不想再读其它话本。
    顾唯心中骄傲。开玩笑，这可是四大名著！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暑抱着言情小说，不愿意看古典名著的事情。
    “对了，若是写成话本，也该有个名字。你可想好了？”张睿忽然想到此处。
    “哦，那书生说了。他这故事的名字就叫——《红楼梦》”顾唯接道。
    张睿沉吟，“红楼梦......红楼梦......红楼一梦，好名字！”心中对那书生越发的佩服。
    “到时候印刷就把书生的名字印上去，也算感激他当初将这故事说与我听。”她可没有脸把作者一栏的名字改成自己。借曹公之作，自然该署曹公之名。
    “若是那书生看到此书，不让你出书了如何是好？”张睿替顾唯担心，文人不愿扬名的事也是有的，况且其中还牵涉到钱财。
    顾唯抽泣一声道：“那位先生已去世多年。”
    张睿只觉可惜，叹息道：“天妒英才。不知此公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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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