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又一位客人

    “落日放船好，轻风生浪迟。竹深留客处，荷净纳凉时。公子调冰水，佳人雪藕丝。片云头上黑，应是雨催诗。雨来沾席上，风急打船头。越女红裙湿，燕姬翠黛愁。缆侵堤柳系，幔宛浪花浮。归路翻萧飒，陂塘五月秋。”
    干净空灵的女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异地他乡，她默默哼诵，语调温柔牙软，就像与心上人诉说着秘语，娓娓道尽百转情肠。她轻轻吟唱，声调婉转悠扬，情感充沛流畅，把歌儿唱进了客人们的心尖上。
    雅舍的窗户开着，烛光淡淡，映照出朦胧的光线，红色纱幔若隐若现，衬托出歌女如画的剪影。
    客人们遥望着红窗，沉醉于歌女的声调中，对幔帐后面的美人儿有着无限的遐想。
    乔若凡遥望着红窗，对李杜的诗词功底赞叹再三，更对能把诗词巧妙编串成曲的女倌，充满敬意和欣赏。
    他花了很久，才从歌女的诉说中回过神来。
    歌者到底是不是香香姑娘？乔若凡的疑惑更深了。虽一路朝夕相处，但他极少与香香交谈，更从未听过她的唱腔。
    “你可知道楼上的歌女叫何名？”乔若凡向邻座的客人问道。
    “老板藏到现在都还没公布她的牌子呢，只说是试唱。”客人摇摇头回答。
    “如果能见到人就好了。”乔若凡自言自语。
    “听说雅舍里除了歌女还有别人，那个房间很早就被订下来了。如果你今天就想一睹芳容，估计难。”客人耸耸肩说道。
    “你想见谁？”背后传来一句熟悉的话音。
    乔若凡转身，被站立在他跟前的那个身影惊着了。
    搭话者正是道教南宗的小道士，秋江幼男。
    他今日梳着文士的发髻，身着浅灰色罗衫，袖口衣襟以金色丝线雕边，低调庄重，俨然一副大家公子的模样。
    “你不是应该在东林别院吗？怎么到这来了。”乔若凡有些惊讶。
    “回家看看不行啊？”秋江幼男不屑地说。
    “那别院的学习可会落下？”
    “走个过场罢了。”
    “话说，以前没看出你是喜欢逛窑子的人啊。今天看上哪位姑娘？”秋江幼男戏谑。
    “没看上，找她有事儿呢。”乔若凡神情自若，把目光转向了雅舍。
    “小曲倒是唱的不错，就不知人长得咋样了。”秋江幼男顺势坐到乔若凡的旁边，在果盘里翻翻选选，拾了颗葡萄扔进嘴里。
    “西荒是你的家乡，你可知有什么办法可以见到她？”乔若凡试探地问道。
    “正因为在自己家的地皮上，才不可多生事端。窑子我不常逛，倒是不介意帮你打听打听。”秋江幼男瞥了他一眼，说罢便拉着上菜的跑堂低语了几句。
    “店小二说今晚唱歌的姑娘不是店里的，是一位客人带来的，你要想单独见，那肯定没戏。或者等晚点看看，也许碰个正着也说不准呢。”秋江幼男说道。
    等待的间隙，秋江幼男点了三斤最贵的烧酒，又添置了一盘红肉和沙茶面，就着肉下酒，吃得呼哧呼哧大汗直流。
    乔若凡坐在一旁无限感慨，虽然身材瘦，个子小，但却丝毫不影响胃口。
    未露面的歌女结束表演后，门口揽客的俏姨娘们也都进到一楼大厅，向每桌的宾客一一敬酒。
    乔若凡虽在书中读过不少酒桌礼仪，但真要实施起来还略显生硬，只能端起茶杯傻笑回应。反倒秋江幼男上道些，回敬之余还应酬几句，惹得姨娘眉飞眼笑，硬给他塞了几张姑娘的名片，说是性价比最高。
    温柔乡的楼子里歌舞狂欢，夜夜笙箫。温柔乡的楼子外，却已天际破晓，有微光在天边招摇。
    乔若凡目不转睛地盯着雅舍，困了好几宿觉。秋江幼男光顾着吃吃喝喝，饭饱神虚之余，也会偷偷打量隔壁酒醉的逍遥士和调情的女子，兴奋得毫无困意，精神饱满。
    “两位小客人，你们点了一桌子菜，却不点女郎。这是家里的如意宝，还是别人的有情郎？”一位浓妆艳抹的青楼姑娘坐到他们身旁，她搂着秋江幼郎，双眸含情，口吐芬芳。
    “我们......”秋江幼男有些拘谨，一时想不到该回啥。
    “出来了。”乔若凡立刻打断。
    雅舍的门被推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喜欢春雨落凡生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春雨落凡生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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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