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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谁藏亭宇画弯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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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代,是一个开放的朝代。那时的人们,穿衣打扮是五花八门,女孩子的头发更是五颜六色。她们有的用胡桃将头发染成淡棕色,有的用春黃菊将发染成黄色。
古代的染发材料大都用指甲叶来制作的,也就是“散沫花”和“凤仙花”。
此花颜色繁多,而且不掉色,所以女孩子常拿来染指甲,因而得名叫“指甲花”。
当时不仅有染发膏,而且有护发素。那时的女性,每天清晨一定会用“抿子”蘸满头油梳理头发。
元人编刊《居家必用事类全集》中所收的“乌头麝香油方”和“金主绿云油方”,都是以莲子草与多种不同的中草药在芝麻香油内熬煮,从而制成气息芳香、具有染发作用的头油。
元代的男子也染发,主要是那些年龄大了还想升官的,或过了退休年龄还不想退休的官员。他们把自己的白发染成了黑色,毕竟满头乌黑比头发花白看上去要年轻得多。那时,染发染须药的小广告都贴到吏部门前墙壁上了,可见市场需求之旺盛。
中国历史上最早记录的染发人物,是2000多年前的王莽。
西汉末,68岁的王莽册立淑女史氏为皇后,当时他已“皓首白须”,为了掩盖自己的老态龙钟,便把头发和胡须都染成了黑色。
北宋政治家寇准却恰好相反,他更希望黑胡子赶快变白,显得自己老成,从而博取皇帝信任,得到宰相的位子。
今天的故事是讲,纪绪白发染黑发隐身大内的事。
【一】《反招隐诗》王康琚.诗
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
伯夷窜首阳,老聃伏柱史。
因刘基联名死保纪绪,伯颜便把他们全抓进了监狱。
刑部侍郎世杰班来到监狱劝说刘基:“刘基,人道是‘实识物者为俊杰’。你看,和你一起进来的人,都出去了。只要你和他们一样,在这个同意‘处死纪绪书’的上面签个名,你立马可以出去。这是监狱,不是好待的地方,你可不要顽固不化!”
“侍郎大人,我看顽固不化的人是你,不知‘实识物者为俊杰’的人也是你!”
看到这个没有一点惧色的年轻人,郎世杰笑了:“此话怎讲?”
“侍郎大人可知‘请君入瓮’?”
“有话明说!”
“我的意思是说,今天关我的地方,明天说不定会关谁呢!”
郎世杰摒去书记员,小声说道:“说来听听。”
刘基徐徐道来:“太师的作为,比燕铁木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感觉他还能猖狂几日?”
郎世杰瞅着眼前的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却没有回应。
刘基继续说:“‘保皇’乃是天道!何况,当今陛下,乃仁爱之君。如有纪绪这样的经营大才辅佐,何愁国不昌盛?”
郎世杰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基。
刘基接着说:“难道你我都要为太师殉葬,遗臭万年?和周兴、来俊臣那样,成为篡权夺位之人的帮凶,镇压反对他的酷吏?”
郎世杰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翰林有何办法救下他?”
看到郎世杰有了回应,他试探着说:“我想,大人的监狱里有的是死刑犯。挑一个模样差不多的替代,不是难事吧。”
“死刑犯倒是有,白头发的却少。”
“大人可见吏部门前墙壁上的染发纸贴?”
郎世杰笑了,转念又想:“我们救了他,让他亡命天涯?这意义不就不大了嘛。如果再让别人发现了他,告发你我……”
“道家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你的意思是?”
“就让他待在皇帝的身边。一个,他武艺高强,可以保护皇帝;再一个,他可以给陛下做个幕僚……”
“可高墙之内,哪有他的立足之地?”
“贴身侍卫岂不合适?”
“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的枢密院的亲军都指挥使统领换成了伯颜的侄子脱脱。”
“脱脱这个人,通过郡主大方我俩见过几次面,还有些了解,他是个君子。再说,宿卫军不是分两部分吗?一部是皇帝亲自掌握的‘怯薜军’,另一部才是由枢密院统领的侍卫亲军。”
郎世杰点了点头,说:“嗯,让他去‘怯薜军’那里。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阿速卫’的巴拉……”他站了起来,又道,“是不是得给纪绪起一蒙古名字,也好在‘怯薜军’处登记。”
“纪绪的先祖是山东人,叫‘阿鲁’怎么样?”
“好,这名字不错。你也去监狱跟纪绪交待明白了,其间千万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我能见到他吗?”
“太师的意思,后天就杀掉纪绪,他忙着要去上都……噢,对啦,你把这个给我签个字,你下午就可以出狱了。你既然同意杀纪绪了,作为老朋友,总得送他一程吧!我给你写个手令,这‘断头酒’,你给他送去吧。”
【二】《月下独酌四首-其二》李白.诗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第二天,刘基带着酒肴来到了纪绪关押的地方。
看到酒肴,纪绪知道自己该上路了,他默默无语地两眼淡定地看着刘基。
刘基一心想逗逗他,看看纪绪到底是不是真男人,便假装掉着眼泪往地上摆着酒肴。
看到刘基如此地伤心,纪绪站起身来,坐到了他的对面,豪气满怀地说:“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他端起倒好的酒,仰面喝了。
刘基又倒上了一碗递给了纪绪。
纪绪接过了酒,叹了一口气。
听到叹气,刘基就来了精神,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问:“怎么,怕死?舍不得走?”
看到刘基如此怪异的表情,纪绪笑道:“谁舍不得走?我是舍不得你~,遗憾啊~”
“遗憾什么?”
“没把你,也一起带走!”
“咱俩的情分还不到同日死的地步吧!”
纪绪喝了碗中的酒,说:“老兄,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死后,把我葬回家乡成都吧!”
“你这么个大个子,谁背得动?”
“找个马车嘛。”
“这么远的路,等到了家,也就臭了。我可不想闻你那一身的腥臊味……算了,就地埋了吧!”
纪绪缄默了。
“不是老弟不肯帮忙,关键你现在的尸首,已不够分得了。我就是想带你回家安葬,恐怕也不可能了。”
纪绪两眼迷茫地看着刘基。
刘基道:“你这腥臊身子呀…现在是,郡主也来挣,公主也来抢……”
“她们要个死尸干嘛?再说,什么公主郡主的?”
刘基道:“你喝了这杯酒,听我慢慢说给你讲。”
纪绪和刘基碰了碰大碗,干了碗中酒。
“伯颜平了唐其势之乱后,独秉国钧,专权自恣,变乱祖宗成宪,虐害天下。他平时出行,诸卫精兵前呼后拥,‘导从之盛,填溢街衢’。而相比之下,皇帝的出行时的仪仗卫队,就寒酸得多了,落落如晨星……
他的事情惹得天怒人怨。但,还幸存几个正直官员,他们一个劲儿地向皇帝进言,道,太师该罚了……你知皇帝说啥?”
“说什么?”
“顺帝则说,谁说伯颜该罚?该赏!太师功劳甚伟,该大大地加封。可皇帝也确实不知该加封他什么。于是,便问太师,想要什么赏赐?你知太师说什么……”
“说什么?”
“要媳妇!”
纪绪把喝了满满的一口酒又喷了出来,还喷了刘基一脸。
刘基摸了一把脸说:“你往哪儿喷……”
纪绪笑得都没气了:“你接着说,接着说。”
“人家要个媳妇有什么好笑的?”
“他都祖爷爷了,怎开得了口。”
“怎开不了口?人家现在就是没媳妇嘛。去年地震,太师的后妃不幸遇难。所以,王后之位一直空缺,想找一公主补个位。”
“太师看上那位公主啦?”
“他看上了郯王家的公主。”
“噢,那不是太师的主子吗?奴仆看上主人家的小姐很正常。”
“可主子没看上奴仆,拒绝了。遭拒后,太师极为不满,又忌郯王位尊望重,遂指使他人诬告其谋反,捕王下狱,但查无实据。你知怎样?”
“总不能先杀了主子吧!”
“呵,你说,你那老丈人有多狠……”
“谁老丈人~”
“谁的丈人,咱先不去计较,关键你丈人不识好歹,颠倒黑白……本来唐其势的这次谋反,是郯王告密于太师,可太师硬说是郯王的幕后主使。太师竟不待皇帝诏令,擅自处决了郯王,来了个满门抄斩……”
“哎~”纪绪又叹了口气,但转念一想,问,“那也用不着我为郯王公主殉葬吧,我与郯王公主又没什么瓜葛。”
“你别心急啊,这位公主挨不到你去殉葬,下边还有一位等着你呢。”
“怎么,还有谁?”
“这姻缘,皇帝没给太师办成,便只好把自己的皇妹,就是准备嫁给你的那位公主。”
“你不要胡说八道,哪有这事儿?”
“你也许不当回事,可公主却当了真。”
“哪个公主,我怎么不知道?”
“皇帝不就一个妹妹嘛?大长公主卜鲁罕。”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怎么不认识,去年秋天,人家给你跳过舞!”
“噢,想起来了。不过,跳个舞,我就得为她殉葬……哎,她怎么啦?也不在了吗?”
“是啊,太师要媳妇,皇帝没办法,也只好把原先答应长公主嫁给你的诺言一笔勾销,让公主又嫁给了太师。”
纪绪叹了口气。
“怎么,失望了?”
“我是悲哀,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嫁给……嗨!”
“可人家长公主对你真是一往情深。新婚之夜,长公主当着太师的面,用剪刀将裙角断开,以表明她一生只爱纪绪,无人能够取代。
太师大怒,当晚就将她关在了一座小别苑里。太师想让长公主美貌的青春,永远埋葬这座小苑里。
也许,人的痛,在心里积压深了,便蔓延到青春的脸庞。一夜之间,你知怎得?”
纪绪关切地问:“怎么了?”
刘基道:“长公主也和你一样,白了头发。
新婚后的第三天,当宫女推开房门之后,却见长公主吊死在小楼之中。就这样,闭月羞花的容貌,凋谢在皇权的稳固中,只为她一生最爱最倾心的男人。
宫女在为长公主整理遗容的时候,无意中掀开了她的裙子,看到衬裙的裙带上写道——请将我安葬在纪绪的旁边。”
纪绪两眼婆娑:“她怎会如此?我们只是见了一面,连句话都没说……”
“感动吧?人家一个长公主,能为你去死!你说,让你去地下陪陪人家,怎么,还不行?”
“我对不起的是大方,我要去地下陪大方!”
“是啊,你俩毕竟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嘛。不过,皇命也不可违啊!”看到纪绪满脸愁云,便道,“不过,你也不要为难。这样吧,老弟给你出个主意。你不是腰斩嘛,你现在只是考虑,你的上半身,是愿意给大方郡主呢;还是你的下半身,愿意留给长公主?”
看到刘基这嬉皮笑脸的模样,嗔怒道:“我被腰斩,你就这么高兴?”
“谁让你有如此伟岸的身躯,迷死了如此多的女人?”刘基幸灾乐祸道,“这都是你这身材惹得祸啊!像我这个小身板儿,谁瞧得上?”
“我这是交了些什么朋友啊!”
“快做决定吧!”
“你非得让我身首异处?”
看到纪绪有些当真了,便笑道:“老兄,如果你真的不想身首分家的话,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偷梁换柱’!不就‘李代桃僵’?还是‘以次充好’吧!”
“你啰嗦什么,这不都一个意思吗?”
“这怎么能一个意思?我是想用‘次’的,换出个‘好’的来!”
“你是想用你换出我去?你想替我去死?”
刘基盯着纪绪问:“咱俩有那么深的交情吗?你想什么呢?”
“你不是要替我去死吗?免得我‘什么上半身,下半身的’。”
“用我换你,那不成了‘以好充次’了吗?那不是傻子才干的事嘛?”
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狱役过来制止道:“不准说笑!喝完了酒,赶快走人!”
刘基连忙说:“这就完,这就完……”
狱役掉头离开了。
刘基接着说:“抓紧时间吧,我跟你说,”刘基靠近了纪绪耳语一番……
纪绪疑问道:“在皇帝身边,万一碰上太师……?”
“不会的,让巴拉大人安排你值夜班。再说,你本就人高马大的,很像个侍大内侍卫嘛,根本不像什么‘大众情人’……”
“你说,你放我出去多好,省去多少麻烦?”
“当今圣上,仁义之君。我们做臣子的,不应该辅佐他?你留着你那一身本事干嘛?”
“朝廷有你不就可以了嘛!”
“咱俩不是一样的人。”
“怎么不一样的?”
刘基扯起纪绪的白色乱发、一语双关地道:“你是白的,而我是黑的。”接着又补充说,“打江山,我行;治理江山,老兄在行。”他又扥了扥头发,“哎~别忘了,经常染染你这头讨厌的白毛。”
刘基拾掇好盘子碗,准备走了。
纪绪拿过了一只酒碗,在地上敲碎,用碎碗片在自己的头发上割了几下,弄下一缕白发给了刘基。
刘基接过了那一缕白发,笑道:“怎么,舍不得染掉,留一缕做纪念?”
纪绪却问:“伯温兄,今年春节你回家吗?”
“回啊。”
“能否去我家一趟?”
“什么事吗?”
“你到皮毛店做两条漂亮的猫尾巴,给我小妹送回去。”
“好吧!”
“再一个,把我这缕头发,带回家乡,把我埋了吧!”
“好,我一定为你办到。”
“告诉她,我还活着。”
“你的生死,他人不能知道。”
“她,必须知道,否则她不能活!”
“谁?你的小妹妹?”
“不,柳好好。”
“我怎能见到她?”
“你为我修好坟,她会去的。”
刘基想了想,说:“好,给你办,为你再守三天的坟……我是哪辈子欠你的?”
“你能春节前回去为我办吗?”
“这又为何?”
“年底,汪寿昌就退休,她跟着他就回甘肃老家了……”
刘基摇了摇头:“真是个情种!好了,我记住了……还有事吗?”
纪绪笑了笑,拍了拍刘基的肩膀,说:“好了,没了。谢谢你,伯温兄!”
刘基说:“不用谢,我正好想去见见你那小情人,到底长个啥样?让你这样魂牵梦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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