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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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缺大师伸出想要扶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垂眸不语,没有说话,这么多年来,怀玉大师经常说起此事,似乎在强调终将会离去的事实,可偏偏了缺大师不愿面对,每每提及此事总是沉默寡言。
    怀玉大师见他不说话,神色淡漠,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当年你的师兄弟是怎么死的吗?”
    了缺大师指尖一颤,随后紧攥着拳头,咬牙说道:“记得,要不是他们那杀了师兄弟们,师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怀玉大师凝视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处半截的徒弟,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若不是当年他外出礼佛游历,恐怕也会成为这牌位之上的亡魂,无法幸免。
    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而道:“你师兄在度化为师时,曾有一言......”
    了缺大师先是抬眸一怔,随后微微屈着身子低头,以示聆听。
    怀玉大师:“我非逝者,不足以为之原谅,彼若见我为此满地生怨,何以安息,既已离于世,但活于我心。”
    了缺大师身形一顿,祠堂案桌上的一豆孤灯掩映在他复杂翻涌的眼眸中,眼眶微红,捏紧佛珠的棉绳,似要将其扯断。
    怀玉大师微偏着头,昏暗之下,只能看清他狭长浓密的睫毛,并未看到他眼底里晦暗不明的情绪,更无察觉在他心底悄然而生的异念。
    了缺大师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谦恭。
    随即怀玉大师心底一颤,恍若看到以往的自己,也是这般执拗不屈,不由得微蹙着眉头,神色倦怠,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吧!但你要答应为师,切莫轻举妄动,也不可再找他们麻烦......还有......”
    怀玉大师顿了顿,了缺大师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找个机会,带他们二人来见我。”
    “师父!”了缺大师脱口而出,还未会意过来他刚刚所说。
    “修真剑宗与我佛门弟子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贸然前来,恐有事相告血岭出事,与其由着他们遮遮掩掩在寺里行事,还不如直明。”
    怀玉大师的语气加重了几分,额间的青筋乍现抽动,胸膛起伏逐渐加剧,可见所说之事不容迟疑,也不许反驳。
    无奈之下,了缺大师只得应允,便退下了,可依旧掩藏不住些许不甘的情绪。
    目送着了缺大师离去的背影,怀玉大师不由得神色烦忧,纵使是披星戴月,也仍然能感受到萦绕在他身侧的肃杀之气,他心里这块石头终究还是放不下。
    末了,几缕枯叶随风飘过,闯入他的眼帘,枯叶随着微风在凌空中打了个旋,随后缓缓飘落到灌丛中,落入初生的枝芽中,其枯黄老旧显得格外明显。
    此景落入眸中,了缺大师须白的眉毛稍动,垂挂在脸上,划过脸颊鼻尖,有些痒,但他并未感受到,只是佝偻着背缓缓转身,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灵符,手轻轻一挥,灵符飘到墙面上。
    顷刻间,陈列在案桌之上的牌位颤动着,可依旧无一倒下,房梁上有些许灰尘簌簌而落,落于案桌之上,后墙逐渐显出一道划痕,随后似是机关一般墙自动后退,案桌上的牌位纷纷后移,随之显现出来的是,是被推出来的牌位。
    但这些牌位,并非原先师兄弟的牌位,似是另有其人。
    抬眼望去,牌位不像许久未见光的,反而倒像是常年祭拜的,檀木依旧光亮依旧,题字的笔墨也丝毫不减色半分。
    李氏、林氏、周氏......
    怀玉大师稍稍抬头,将眼前的每一个牌位都看在眼里,脑海里浮现的尽是当年之景,撕裂低吼的惨叫声回荡在耳畔,猩红迸溅在脸上,眼前皆是火光滔天,哀怨载道之景,仍觉得血腥腐臭味萦绕在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怀玉大师复又跪坐在蒲团上,捻转着佛珠念经,位于牌位前的香烛依旧不减,在夜晚中簌簌而动。
    若是被这孩子看到这些牌位,恐怕又得和自己过不去了。
    ***
    第二日天光大亮,原本熟睡的沈轻尘觉着鼻尖有些痒,好像又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划过她的鼻尖,随即不由得微蹙着眉头,嗫嚅了一声,好不容易不再梦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了,难得睡一觉,怎么这么难啊!
    沈轻尘缓缓睁开差点要黏在一起的双眼,金光刺眼,朝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扫春雨连绵的湿气沉重,但还是忍不住以手背挡着双眸,嘀咕一些有的没的。
    不料,待她清明复回,从指间的缝隙中依瞧清眼前之人,竟是林霜儿拿着根狗尾巴草不依不饶地捉弄着自己,还时不时凑近过来瞪大双眼,偏着头查看自己情况。
    “啊!”沈轻尘被吓得失声叫喊,一骨碌地坐起来,连连后退,神色慌张,“你干嘛!”
    林霜儿神色无奈,跨坐在床边,晃了晃手中的狗尾巴草,说道:“小不点,赖床也不是这么赖的吧!你都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都快午时了。”
    沈轻尘一脸茫然,头发有些凌乱,没有回过神来她说的话,午时......这么晚了......
    原本是不相信的,奈何如今天光乍现,太阳真要晒屁股了,而且从窗外飘来似有似无的饭菜香也在提醒着她的——真的到午时了!
    “哦......”沈轻尘有些喉咙发干,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这么晚了。”
    林霜儿微眯着眼,观察着她几分,随后起身坐到桌子旁,开始拿摆在桌子上的针线活来做,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半成品的香囊,锦绣针线中勾勒着雪白的槐花,银针在她的指间回环中一针一线地如女娲造人一般绣出心中所想之物。
    “你哥哥一大早就来看过你了,但见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叫你,不过他有吩咐过,若是你午时还未醒,就要叫醒你。”
    沈轻尘耸动了一下右肩,疼痛感减轻不少,果然白亦舒给的药膏就是有治愈奇效,不过一晚上都压着左肩睡,难免会有些麻,她有些动作迟缓,穿上外袍系好衣带。
    “他......他过来了......”沈轻尘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在一旁准备的好的铜盆上洗脸,神色复杂。
    林霜儿抬头思索一番,停下手中的动作:“嗯......不过看他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应该是没睡好吧!”
    沈轻尘拿面巾擦着手一顿,随后回过神来将面巾丢入铜盆里搓洗着,手上也没闲着,趁着林霜儿没注意,指尖运灵在往窗外射出一道灵光。
    没睡好?不应该啊......以他小时候的经历,也不像是认床的人。
    思及此,沈轻尘的眸光顿时冷了几分,手上的动作缓了几分,目光往下,荡漾的水波倒映着自己的面容,不比昨晚,精气神倒是好了许多。
    林霜儿嘀咕了几句,目光落到桌上的食盒,才突然想起什么:“别发愣了,洗漱完快过来吃饭吧,我刚刚替你去拿了点斋饭过来,你这也是厉害,直接略过早饭,吃起午饭来了。”
    沈轻尘回过神来,将面巾搭在铜盆上,走过去熟稔地爬到椅子上坐着,一听到斋饭就头疼发晕。
    她作为一个蜀中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过辣了,那日的辣椒面都才舔了几口而已,如今还要吃寡淡无味的斋饭,只觉眼前一黑,心想着,不知苏空青来到这里会怎样,不过以她这顾着别人的性格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将它全部吃完,再夸赞一番。
    “你在绣什么?”沈轻尘拿过食盒,将它推开,注意到她手上绣的香囊,看样子已经绣了很久了。
    “哦!这个呀!”林霜儿在她面前扬了扬,想要在她面前展示一番,“好看吗?最近不知是不是要筹备这浴佛节的盛典,了缺哥哥好像很累的样子,我就想让他晚上睡好点,绣个香囊,放点安神香,挂在床边有助于睡眠。”
    沈轻尘夹了些木耳和莴笋来吃,有点神色呆滞,讷讷地看着她递过来的香囊,这穿针引线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基本看出个花样来,让她不甚怀疑,难不成这世上女子都会做针线不成,按自己认识的,苏空青和秦亦怜就不用说了,就连李非同也绣过香囊送给她,而且每每门中有女弟子想表露心意都会绣香囊或钱袋,有时还会托她从碧峰镇带些针线款式回去。
    思及此,她不禁感慨摇头,回想到自己先前绣的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花样,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下去,就更别说送人了。
    倏地,门外传来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沈轻尘的思绪。
    林霜儿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想要去开门,嘀咕着:“会是谁啊!”
    不料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一句叫喊:“霜儿姐姐,快开门,是我!”
    来者一说完,又有几个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还有我们。”
    这短短几句话把沈轻尘吓得差点被饭呛到,这声音还能有谁,自然是之前调皮捣蛋然后又被她教训了一顿的小屁孩。
    他们怎么突然过来了!?
    林霜儿一听是大虎他们过来了,林霜儿眸光一凉,欣喜之情显露于表,兴冲冲地跑过去开门:“哟!大虎子,是你们呀!”
    门一开,几个圆不隆冬的小脑袋像叠罗汉似的抵在门边,似是在观察屋内的情况。
    沈轻尘自然也毫不示弱,一手托着下巴,毫不示弱地盯着他们,虎视眈眈,似是饿狼扑食,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空气中似有似无地弥漫着硝烟。
    不妙啊!这几个孩子怎么也跟来了。喜欢木棉至南庭[修真]请大家收藏:(663d.com)木棉至南庭[修真]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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