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雏鸟长成应高飞

    五个人听见老葫芦要说大事，立马安静下来，连咀嚼声都没了，认真听老葫芦讲话。
    “你们都不小了，在长宁镇能学的也学完了，你们应该出去游历，去云天国的其他地方多走走，才能增长见识，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们的了。”老葫芦语重心长地对五个人说道。
    “爷爷，我走了你怎么办，不行，我想留下来照顾你。”小葫芦说道。
    “唉，你长大了，更应该出去走走才是，你父亲母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老葫芦看着小葫芦，哀伤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要是小葫芦走了，这大院就剩他一个人，他要独自感受这孤独，但是他也不能因此留住小葫芦。
    “爷爷，正因为爹娘都没有回来，我才更应该待在你身边陪你才是。”小葫芦心中有些许忧伤，不忍离开。
    “唉，那你就随你吧，子寒，小初初，小冰，木木，你们四个更应该出去游历才是，木木我知道，她原本就在外面游历，只是在大院里学习了两年，这一次的一年之期也到了，这时候她也差不多要再去游历了。”老葫芦看着木木，心中百感交集，他也猜不透，木木到底是什么人。
    “那我们要去哪好呢？爷爷你有没有推荐的地方。”子寒知道老葫芦是下定决心要他们离开去游历，他们总不能骗过老葫芦回宗门，只好佯装听话。
    “还是子寒懂事啊，”老葫芦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子寒，感慨道，“我给你们一些建议吧，你们刚刚开始游历，可以先去轮回城走走，稍作停顿，也可以在那准备一些远行的物品，车马什么的，还有干粮，初初也可以和你的父亲暂时道别。”
    众人虽然心中都因为老葫芦让她们远行，心中有些许低沉，有些离别之情，但是老葫芦给的建议他们还是听进去了。
    最后还是子寒最稳重，继续问老葫芦道：“那去完轮回城呢，轮回城离我们并不远，如果只去那的话，和待在这里没有什么区别啊。所以我们以后能去哪走，爷爷您见的多，给我们讲讲。”
    “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走过这整个云天国，后来选择了这轮回城，轮回城在云天国的东部小城，气候宜人，又比较宁静，就算发生了战争，我也能召集百姓们起来反抗。如果我给你们建议的话，你们可以先去云天国北边的子夜城，子夜城商业，建筑业繁华，文化繁荣，你们在那可以结交一些文人，可以欣赏那边的建筑，不过重要的是，你们要守住心性，不要留连于那边的灯红酒绿，所以子夜城是可以锻炼你们心性的地方。”
    “子夜城，听上去很好玩啊。”小初初听了老葫芦的讲述，心中升起几许向往。
    “玩可以，但是别只想在那玩了，我们是出去游历，不能在子夜城停留太久，刚刚爷爷也说了，不能流连。”子寒见小初初来劲了，连忙打消她的积极性。
    “哦。”小初初听见子寒对她，立马摆出不开心的样子。
    “爷爷，我们在子夜城能待多久？我们离开子夜城以后又能去哪？”子寒追问道，他想知道老葫芦给他们指引的具体安排。
    “我建议你们去云天国西疆界，不建议你们去南边，因为南边动荡，偶尔会发生叛乱，对刚刚入世不久的你们来说，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好的，那爷爷您还有什么要嘱咐我们的吗？”子寒见老葫芦基本上把东西南北中都说完了，补充问道。
    “没有什么了，我能告诉你们的就这么多。最后我只能祝你们一路顺风，保护好自己。”老葫芦无奈又不舍地摇了摇头。
    众人沉默，谁都不再说话。老葫芦说了一声：“吃饭吧，也许这是你们四个在这吃的最后一餐了。明天你们就走吧。也不知道你们以后还会不会回来。”
    老葫芦拿起筷子，夹起第一口菜。众人也不再沉默不动，开始吃饭。
    今天晚上的菜很丰盛，有葫芦姐做的蒸鱼，蒸饺，拌青菜；子寒的烤鸡；去外面买的水晶包，米酒，芋头糕，烤玉米，鸡蛋饼。
    小初初很喜欢吃那水晶包，但是她当时买的时候没考虑到这个这么吸引她，只是觉得好看，就买的一人一个。小初初吃完自己那个还想吃，但是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家夹完那盘。
    “初初，你看我让你买的水晶包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小冰看见坐在对面的眼巴巴地小初初，调侃她。
    “嗯。”小初初听见小冰的问话，微微点了点头，舔了舔嘴唇。
    子寒本来想吃了他自己那个水晶包的，看到小初初的意犹未尽的表情，就把自己那个水晶包从自己碗里，夹到小初初的碗里。
    小初初一个凝神，就看到子寒把水晶包夹到她碗里，然后小初初一愣，本来对子寒的态度略有不开心的，但是水晶包的诱惑力比较强大，小初初只好微笑的对子寒说了声谢谢，然后埋头吃水晶包。
    小初初其实很开心，子寒夹水晶包给她的时候，她就心中一暖，这才埋头吃，怕脸上害羞的表情被他们看到。
    子寒见小初初接受了他夹过去的水晶包，心中也是一暖，至少这样他可以认为小初初算是原谅他了。子寒就正常安心吃饭。
    这夹水晶包的动作自然是被大家看到了，毕竟子寒和小初初坐在斜对角，横跨整张桌子。大家看到这些，但是都没有说什么，都是埋头吃饭。
    吃完饭，老葫芦回溪生阁去了，葫芦姐收拾一下，和小初初回荆楚阁去了。木木自回丹雪阁整理东西。小冰和子寒一点也不忙，在易禾阁顶上看星星。
    易禾阁顶上。
    “今天月光真是暗淡，满天基本上都是星光，真美。”小冰躺在瓦片上，徜徉在漫天星海里。
    “你都长大了，还是这么喜欢叫我陪你看星星。”子寒坐在一旁，同样看着满天的星星。
    “我还没长大呢，我才十二，寒哥你都十五了，葫芦姐十六，木木姐十八，初初都十四了。”小冰不满地抱怨着，细数了一下大家的年龄。
    “是啊，一晃六年，我们从宗门出来求学都六年了，明天就要走了，我还真是很珍惜长宁镇的这片天空，我很想守护这片宁静。”子寒仰望星空，回忆着过去，心中无限感慨。
    “我真想一直待在这里，仰望这片星空，这样时间似乎就不会流逝，我们都是永恒的。”小冰表情变得柔和，看着天空憧憬道。
    “别傻了，我们长大了，总要出去见见世面，要不然只能在这小小的轮回城，在这小小的长宁镇，坐井观天。外面的世界很大，我们走出去了，才能历练更多，葫芦爷爷不是说过，我们学习的知识，要应用到实践中去吗？”子寒转头看着小冰，用手刮了刮他的脑门。
    小冰推开子寒的手，说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在这宁静又与世无争的地方，修道参禅，领悟永恒。”
    “好了，别多想了，好好欣赏今天晚上最后的星空吧，以后不一定能再看到了。”子寒不再打扰小冰，而是学着他，躺在瓦片上，抬头仰望星空。
    “嗯。”小冰随意的答应一声，沉浸在美丽的星空下。
    另一边，荆楚阁内。
    “小初初，明天你就要走了，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小葫芦在床沿坐下，对一旁小初初说道，脸上强颜欢笑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落寞。
    “葫芦姐。”小初初带着悲伤的语气，抱向小葫芦。
    小葫芦抱着怀中的小初初，摸了摸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别伤心了，长大了，总是要多出去走走看看的。何况你又不是不回来，你家都还在轮回城呢。”
    “但是葫芦姐，我们这六年都在一起学习，在一起玩，这下要好久才能再见，我真的舍不得，要不我也留下来陪你吧。”小初初从小葫芦的怀中起来，悲伤地看着她。
    “傻瓜，”小葫芦微笑着，抬起手把小初初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擦掉，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总是要分开的，你难道以后要和我一起嫁人吗？”
    小初初不说话，扑回小葫芦怀里。
    小葫芦也没有说话，继续摸小初初的头和后背，二人一起享受这静谧的时光。
    良久，小初初回复了一下情绪，从小葫芦怀里起来，就要起身去整理东西。
    “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葫芦姐见小初初稳定了情绪，就急忙说道。
    小初初停了下来，坐在床沿，见葫芦姐起来在梳妆台抽屉里找着什么。
    葫芦姐在抽屉里拿出一个纸盒，交给小初初，让她打开。
    小初初打开纸盒，里面赫然是一条不完整的丝带，头绳，或者说是缨。
    “这不是子寒送给你的缨吗？你是不是要叫我拿去还给他？”小初初看着缨，一脸的疑惑。
    小葫芦拿起缨，拉着小初初来到梳妆台前，就要帮她系上。
    “葫芦姐，这怎么可以？这是子寒的东西，到时候我怎么还给他。”小初初惊呼道。
    “傻瓜，大家都看得出来你们两情相悦，到时候你们成亲了，就让他帮你解下这缨，不就物归原主了吗？”
    “不是，没有，谁喜欢他啊？”小初初自然是不愿意承认，连忙叫道。
    “好了，不用再用说话欺骗自己了，话语骗不了内心，你心里已经被他填满了，虽然你表面上和他有小争吵，但是我们都知道你们在打情骂俏。”小葫芦直言不讳。
    “葫芦姐，不要说的这么明显，我会害羞的。”小初初双手捂脸，声音变小。
    “好了，好好珍惜你们今后在一起的时间，正好你们出去游历，也可以增加一下感情。”
    “葫芦姐，别说了，我很乱，我要自己理一下情绪。”小初初用力摇了摇头。
    小葫芦轻叹一声，不再说话，而是帮小初初梳了梳头，把缨系在她头发上。
    小初初本来就眉清目秀，讨人喜欢，现在带上了这缨，更显得楚楚动人，亭亭玉立，十四岁的她，放在整个轮回城，美貌也算是佼佼者。
    小初初回复了情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沉默不语，有些喜悦，有些震惊，但是最主要的，还是离愁别绪。
    小葫芦去照顾老葫芦了，小初初收拾了一会，就上床睡觉了，等到小葫芦回来，小初初已经一个人睡着。
    另一边，小冰一如既往地睡在屋顶上，子寒将他唤醒，二人进屋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小冰也是一如既往的起床，出门告别他经常逛的那些店家。回到大院。
    小葫芦已经为四人准备好了路上一部分干粮，和老葫芦送四人到门口。
    “孩子们，虽然我很舍不得你们，但是你们总是要长大的，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老葫芦看着面前的四人，微笑道。
    “爷爷，我们会回来的，一定。”子寒拱手说道。
    小葫芦走到小初初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小初初抬头笑着说道：“葫芦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摸多了头会长不高的。”
    “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小脾气，你不在这里了，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还有别乱发脾气了，这里有我和子寒包容你，出去的时候要是子寒不在，你可不要任性。”小葫芦笑了笑，再摸了摸小初初的头。
    “我知道了。”小初初点了点头。
    “木木，子寒，这四人中就你们俩最大，记得照顾小冰和小初初。”老葫芦吩咐道。
    “我们知道了，爷爷你就放心吧。”子寒回答道，一旁的木木也点点头。
    “那你们就启程前往轮回城准备东西吧，趁现在还早。”老葫芦说道。
    “好，那爷爷，我们走了。”四人说道。
    “爷爷，今天并没有什么事情，我和他们一起去轮回城吧，下午回来。”小葫芦舍不得他们，向老葫芦请求。
    “好的，你不回来做午饭我又不是不会自己弄。去吧去吧。注意安全。”老葫芦挥了挥手道，“孩子们，再见了。”
    老葫芦怕掩饰不住内心的情绪，连忙转身离去，走进大门。毕竟那是和他相处了六年的孩子，这段时光弥足珍贵，敢问，人生能有几个六年，特别是老葫芦这样时日无多的智叟，更是珍惜这段时光。
    “我们走吧。”小葫芦见爷爷进了门，微笑地看着身边的四人。
    “嗯，葫芦姐你不陪我们一起去游历吗？”小冰突然问道。
    “我也想啊，爹娘都在外游历，没有回来，我更要在家照顾爷爷，所以不能陪你们去。”小葫芦虽然面带微笑，但是话语中多了几分失落和无奈。
    “快走吧，早一点到轮回城还能买到好东西，迟点到就只能买别人剩下的了。”小初初突然打断他们。
    “嗯。”小冰回答完，便不再说话，和大家一起往轮回城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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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