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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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逢一日晨光明媚,李承安大早在自己院里练完了晨功便溜溜达达的转进了萧遥阴霾连覆多日的院里,寻思着今日天气不错,他家这位伤春悲秋了多日的少爷怎么着也该明媚点了吧。
    “少爷!萧少爷!萧大少爷!”李承安扬着嗓门转透了半座将军府,隔着老远便给院里通报了自个儿前来探访的动静。
    李承安窜到萧遥门前便没轻没重的将门砸了震响,“哎哟我的少爷呐,这都日上三竿了您怎么还没起啊?再赖下去一会儿老爷下朝回来真要拎棍子砸门了啊!”
    然而他那熊掌拍了半晌,屋里愣是半点动静没有。
    “少爷?你在屋里吗?”李承安又贴了耳朵到门上,果然一点动静没有。
    李承安大大咧咧的推了门,“少爷?”
    屋中整洁,床榻也收拾了妥当,萧遥果然不在屋里。
    李承安纳了闷儿了,便挠着脑袋四下张望。
    “这大清早的,上哪去了……”
    自打萧遥从南疆回来后,整个人就跟没了魂似的,一个不留神人就溜寂静的小角落里去了,李承安打小和他一块长大,一见他这模样即知他这是心里揣了老大的不痛快,也总逮着机会旁敲侧击的打探他情绪,然而往日一向豁然的萧少帅这次却真成了闷葫芦,任李承安使尽浑身解数也愣探不透半分。
    这到底是受多大刺激啊……
    李承安是真琢磨不透他这情绪了。眼下见他也不在屋里,只好上别处找他去。
    李承安是个毛躁人,走路未必看道,纵是萧大少爷宽敞的屋子也免不得挨他东碰西撞。
    便听“咚”一声木匣落地的空响,李承安落眼瞧去,见是一只精致得不像他家少爷养护得住的漆匣被他一个没留神带到了地上,从里头摔出了朵枯花,已经碎了。
    这匣子和里头的物件都诡异的不像样,尤其还是出现在萧遥的屋子里……
    李承安蹲下身,活见了多大稀奇似的捏了个兰花指拈起地上干瘪已无形貌的枯花瓣,蒙着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忽闻身后一声不重的脚步声,李承安拈着花瓣没头没脑的回眼看去,是他家少爷回来了。
    萧遥站在门边本想问李承安猥琐的蹲在他屋里干嘛,却一眼瞥见了零碎散落在地的枯花,心脏骤裂。
    “少爷……?”李承安拈着花瓣不太清楚自己闯了什么祸,只是看着萧遥脸色愈发可怕,才依稀觉着自己估计是真闯什么大祸了。
    萧遥方才只是到城外练晨功而已,没想到一回来,自己珍藏了许久、小心呵护的花就被李承安给祸害没了。
    “少爷?这是什么花啊?”李承安本来是寻思着问问好讨饶来着,熟料不问还好,这一问,萧遥整个人都暴起了幽燃的邪火。
    “李承安!我宰了你!!!”
    萧遥杀气忽爆,李承安鬼叫着钻空溜出屋子,让萧遥这反应吓得魂魄俱散,边逃命边嚷嚷:“不就是朵花吗!动你命根子了啊!”
    萧大将军方罢朝归府,才到府门外便让里头的动静给乍了一愣。
    府上两个小崽子均是生来一副好肺,咆哮的嗓门隔着几扇院门外加一扇厚实的正大门都格外响亮。
    就在府门外听听这阵势,萧远鹤就大概能估摸出里头鸡飞狗跳的情形了,摇头一叹,负手进了府门。
    苏阑珊本在书房里难得能在萧遥消沉的日子里觅得些许安静,却又突然乍出那动静,且一闹还就没个消停了。
    外头吵吵了半天,苏阑珊在屋里愈发头痛。
    “萧远鹤!”
    萧大将军正推门入屋,然而一腿才进了门槛,就让夫人当头吼了一身哆嗦。
    “夫人有何吩咐?”
    “你那两个儿子都快闹翻天了!还不去管教!”
    “他俩不经常吵嘛……”
    苏阑珊气得挥手一本书便飞了过去,“那这都是谁教的!”
    萧大将军让夫人一书抡着脑门砸出去了,却还老老实实的先把书捡了回来才灰溜溜的去管邻院那俩闹得烦人的小崽子。
    李承安本来是去给萧遥解闷的,结果事与愿违的跟少爷吵成了一片,还被追打了半座将军府,却愣是琢磨不明白那朵朽的都没形了的花到底有啥金贵的。
    “萧云涯,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藏朵破花跟藏什么宝贝似的……那玩意儿早都死了,要不能一摔就碎吗!”
    “有种你别乱跑!”
    萧遥却暴着一腔幽愤,全然无心跟他解释,又追着他出了此院。
    “你们两个……”萧大将军难得一身优雅的走来。
    “那你倒是告诉我那是什么花啊!都成那样了我看不出也不知道拿什么赔你啊!”
    “你们俩稍微……”萧远鹤几如空气一般在旁徒劳的想劝。
    “你赔不了!”
    “我……”李承安冷不防一眼瞅见老爷铁着张脸站在前头,当下跄着刹了步往横向一窜,萧遥正好丢过来一枚小石子,被李承安躲开了却正中了他爹的脑门。
    小石子在萧大将军脑门上“咚”了一声脆响,弹了出去。
    “……”
    “……”
    “……”
    空气瞬间凝如死息,萧遥僵在原地,看着他爹脑门上两道不祥的红印,依稀觉着自己小命休矣。
    萧大将军出马,那俩小崽子果然老实了,两小只加在一块都吼不过一个将军老爷,而那可贵的平静也才维持不过一瞬,便又炸开了。
    苏阑珊翻着书,听着她亲儿子的惨嚎和噪死人的夫君的咆哮,心如死灰。
    “老爷,您可饶了少爷吧,再折腾一下,他一会儿真不活了……”李承安头顶着刚被老爷一记铁拳捶出的热乎包,还尚有几分良心的知道在旁帮比他更惨烈的少爷求情。
    萧远鹤将他儿子勒在臂弯里,逮着脑袋一顿收拾。
    “小兔崽子,敢砸你爹,活腻歪了是吧!”
    “我不是故意的……”
    “谁管你是不是故意的!”
    让他老爹这一句不讲理给气的,萧遥当即也嚷嚷:“砸一下又少不了你的肉!你就饶了我吧!”
    “小混蛋!你这是求饶的态度?”
    李承安在旁扶额,“少爷,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萧遥哀嚎着被他老爹收拾的更惨了,将近视死如归时,他怀里突然掉了个殷红的小东西出来,萧大将军眼尖的正想去捉,不料被他锁在怀里这小崽子反应更是激烈,死命的挣脱出去,一个狗伏在地,死死藏住了那玩意儿。
    这反应异常诡异。
    “什么东西?”
    萧遥趴在地上紧张了瑟瑟发抖,“没什么……”
    “那你藏什么?起来,给我看看!”
    “都说了没什么!”
    “那你倒是别藏啊!”
    “你怎么什么都要看啊!”
    “别废话,起来给我看看!”
    萧遥被他爹折腾得欲哭无泪,嚎得愈发惨烈,萧远鹤却是被他这反应给逗起了一身返老还童似的好奇心,非要探个究竟不可。
    萧大将军好不容易把儿子从地上拎了起来,眼看就要掏出他那宝贝玩意儿了,后脑却猛的一吃痛,手上一松,萧遥立马逮空溜没影了。
    “少爷!”李承安也追了过去。
    “你们两个……”
    “萧远鹤,我让你出来叫他们安静点,你在干什么?”
    萧大将军心虚一笑,怂巴巴回头,“他俩不是安静了吗……”
    苏阑珊怒不可遏,上手便逮了萧远鹤的耳朵,“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没你吵!”
    “阑珊阑珊,你先放开我一会儿再收拾行不行?云涯那小子有猫腻,刚刚跟狗似的藏东西……”
    “你再废话信不信我把你打成狗?给我过来!”
    萧大将军立马散了气焰,确如夹着尾巴的怂狗一般,只敢求饶:“轻、轻点……”
    “少爷!我错了!改天赔你一篮子花儿行不行?”
    李承安良心悔过的追进了萧遥的屋子,却见萧遥跪坐在地上将散碎的花瓣一片一片拾进匣中,情景甚是悲切凄凉。
    “算了,只是朵花而已……”
    这朵花也只是那天在连舟城时苏炽同他玩笑顺手给的,苏炽自己肯定早都忘天边去了,只是萧遥自己舍不得扔,才一直用灵力养护着,却也留不住这早就脱了根的小花那时的娇妍。
    “少爷,你能别说得这么凄凉吗……”
    说的李承安良心怪有些不安的……
    “嗯、什么?”萧遥未解此意的回眼瞧着他,竟是转眼就又恢复了这几日一直持续的低落。
    “少爷,”
    “嗯?”
    “你到底怎么了?从南疆回来以后就一直很没有精神,是跟墨寒公子闹什么矛盾了?”
    “没有……”
    “那到底是怎么了?在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萧遥将盒子放归原位,“没什么。”
    话又入僵局,李承安本来也不是擅于谈说技巧的人,搜肠刮肚的也落了片刻沉默。
    阳春初至,焰阳城中花舞漫道,渡云河上繁华依旧,小桥流水轻舟漂曳,北城高阁华檐挑出街林花冠如踏霞仙楼,南城市井半掩朱幕喧嚣闹红尘。
    今日晚歌又得了父王的许可,可以出宫来找萧遥。
    公主的马车悠悠驶到通往萧府的巷口前,停了一会儿。
    晚歌撩起车帘,颇有犹豫的瞧了那边片刻,还是赌气似的撂了帘子。
    “算了,还是先去女娲庙吧。”
    御人便扬鞭,驱走了马车。
    反正她就算能把萧遥拖出来也肯定会被那家伙变着法的塞回宫里。
    女娲庙中有一种系着玛瑙细珠、绳结连心的因缘结,可作定情信物,却比寻常的物件要郑重,所以往往都是求亲的信物。
    明明这东西由男方来赠才更好,公主却无奈,只好自己求来去给萧遥表露心迹。
    晚歌满怀诚意的从红鸾阁里求出了这枚殷红精致的因缘结,捧在手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预先琢磨着一会儿要如何应付萧遥的种种推辞。
    “公主殿下是打算将这因缘结送给萧少爷吗?”
    晚歌让那颇为热情的小巫女给问了局促,攥着因缘结,脸色覆了一片薄红,“我、也只能送给他吧……”
    那小巫女笑了笑,“二位感情还真好啊,前两日萧少爷也来求了一枚因缘结呢,公主殿下收到了吧?”
    晚歌愕然,心里窜过一丝刺痛。
    她从未收到过萧遥的因缘结……
    恰至一日最明媚的时刻,晚歌迈进萧府大门,同萧大将军和夫人问过安后便照常去往萧遥的院里,却在途中碰上了连连摇头叹气的李承安。
    “李承安,云涯哥哥在的吧?”
    她已经习惯了在进萧遥的院子前问一声,好确定那家伙有没有□□开溜。
    “在,可老实了,就在院里发呆呢。”
    “他怎么了?”
    李承安耸了耸肩,“谁知道。反正我是没辙了,公主你去看看吧,没准你能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嗯,我去看看……”
    入院,果如李承安所言,萧遥孤坐在廊下,静静的盯着手里一件不逾掌心的物件出神,很是专注,甚至都没有察觉她进了院。
    晚歌轻巧了步子,悄悄挨近到树旁,距离不远不近,正好可以看清他捧在掌心的一抹殷红。
    那抹殷红刺了她眸光一颤。
    她自己手里也捏着那枚刚求来的因缘结,藏在身后,攥在掌心,又悄悄掩进了袖袍里。
    萧遥还是没有察觉她的到来。
    晚歌自己定了定神,轻轻咬了下唇忍回一股微微酸上了鼻头的泪意。
    “云涯哥哥。”
    萧遥愕然回神,仓皇将因缘结收进怀里,“公主殿下?”
    公主站在树下,冲他笑了笑。
    萧遥起身,也笑回了一脸温煦,“你今天想去哪?”
    “我……要回宫了……”
    “是吗,那我送你回去吧。”
    “嗯、好……”
    每次萧遥陪着公主步行相伴回宫的身影总会令城中行人以为这本就青梅竹马而现在又有婚约在身的两人感情十分亲密,虽然今日看来他们似乎都各有心事,这却也让好八卦之人解为了“小两口吵架”,一时闹嗔是不影响感情的。
    这个婚约,也不知从几时开始成了旁人眼中的圆满,而当事人心上的无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
    晚歌不太敢同萧遥搭话,害怕他会再度提出退婚的意思,而了然了真相的她也无法再用先前的理由回绝。
    或许,这个婚姻本来就不该存在……
    “公主殿下,到了。”
    晚歌回了神,抬起眼,已经到了宫城门下。
    “那、我进去了,你回去当心点……”
    “嗯,告辞。”
    两人转身,各往其向。入了宫门,晚歌又止了步,回头,看着萧遥离去的背影,而手里还捏着那枚本想赠出的因缘结。
    他果然、是真的有心上人了……
    晚歌悄悄收起那枚因缘结,寞然一身入了后宫庭院。
    恰好南山王路过庭院,便远远的就瞥见了她暗揣心事的模样,“晚歌,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父王,我……突然想起来还要练舞。”
    “原来如此。怎样?出去玩的开心吗?”
    晚歌立马笑回了一面如常,“嗯,开心,云涯哥哥陪我去了女娲庙,也陪我玩了好一会儿。”
    南山王对此甚为满意的笑了笑,“父王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去练舞吧,待父王闲下也让父王看看你跳的如何。”
    “跳得可好了!”
    南山王轻轻点了她的鼻尖,“那父王也得看过再作评判。”
    她散了一身阴霾的应付完,待父王走后,失落即归,凉痛自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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