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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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奢到底还是被储云给吓了几分老实,纵是心里有百般怨愤,也真怕那家伙会掀兵来夺权,遂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在当日两个时辰内写下了向尊朝请派那五万兵马的辎重的公文。
    却当然也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只请个辎重。
    储云的气焰实在太过嚣张,当面如此顶撞尊侯,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嬴奢便在寄了请派辎重的公文之后又立马写了一封密信回寄给姚东望,让他这个掌局人赶紧想个法子收拾那个混帐。
    姚东望接到此信实是头都大了——这老东西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乘云军统领。
    乘云军本就代表着尊朝神威,莫说是姚东望了,连神主的尊令都不一定制得了那位统领。
    何况这个储云性情乖张强横,又偏偏有够强的实力傍身,刨除地位不说,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稷宁侯轻易招惹得起的。
    且不想也知,这件事铁定又是嬴奢这老头自己闹的幺蛾子,否则只要不去招惹,那个储云便是一只歇足于浊潭边缘的闲云野鹤,他在这场名为“权势”的局里几乎无欲无求,虽然无法收拢为己所用,但大多数情况下也并不会成为拦路石。
    所以这个人姚东望没本事动也不想动,遂只回了封信让嬴奢自己想办法与储云好好相处,反正这个人的立场很明确,只要别人不去招惹他,他也不会刻意跟谁过不去,且就姚东望观察看来,此人也并非心胸狭隘之徒,多半不会记仇,所以只要嬴奢长点记性别再去触他逆鳞,这件事也就没什么了。
    然而这件事里更让姚东望头疼的,还是嬴奢这一身慵懒的习气作风。
    姚东望将自己身边的亲信与埋伏于那十八族的眼线提供给他可不是为了给他道“免死金符”让他吃粮不办事的,且就算有这一层联盟的关系在,这件事也并非稳操胜券,毕竟姚东望的手段只是暗中撮合那十八族结成联盟,而妖族举兵入侵凭的还是自己的野心。
    然而这些事光凭书信过去解释嬴奢是不会明白的,且这个老侯爷还自有一身“资历深厚”的骨气,姚东望要是真这么义正言辞的写信过去叫他老实办事,这老头还不知能给他拧出什么乱子来。
    于是再三思虑下来,姚东望还是进宫觐见神主。
    今日姚东望来得晚了些,神主正在宫中无聊的紧,好不容易见消遣的伙伴来了,却是一来就是一副谈正事的架势,便让神主顿感扫兴。
    “还请尊上亲降诏令,统一西境指挥权。”
    姚东望莫名的又想起这么一出,神主百思不得其解,遂问:“西境战事规模甚大,各家主帅相互配合得当方能应付外敌,若将全部指挥权交于一人手上,这么大一个局,顾的过来?”
    “只是总权在一人之手,实际依然是三国元帅各自指挥。”
    神主又惑了,“那这有什么区别。”
    这区别可就大了,只要能让嬴奢握得一个看似虚无的“总指挥权”,他就有足够的份量影响整场战局,也才能真正发挥他的作用。
    当然如果说这么深的话,神主恐怕未必能理解,于是姚东望化繁为简,只做一句反问:“尊上此番派出三十五万乘云军,其意是在收复三国之权吧?”
    “当然。”
    “既如此,那尊上何不先将前线指挥权收拢于稷宁侯之手,此为循序渐进,亦是握住战局的主动权。”
    神主如此一听便恍然大悟,又似得了什么绝世妙计一般,当即便喜笑颜开,“果然还是你聪慧。”
    姚东望拱手一礼,算是承了这谬赞。
    “就按你说的办,本座现在便拟一封诏书,令三国主帅将大权与兵符尽交于稷宁侯。”
    “却不可尽交,毕竟对付妖族的大战还得由那三位元帅来指挥,故只需让他们汇报战况即可。”
    “只是汇报战况?”
    毕竟嬴奢实在不是个能平大局的将才,真要将整场大战都交给他来指挥,此战必败无疑。
    十八族的联盟是姚东望暗中促成的,但这并不代表那些凶悍的妖族便归姚东望所控制。
    妖敌来势汹汹意在践踏中原这点不假,故此战绝不可疏忽。
    “只需汇报战况足矣。”
    请得了这封叫三国主帅必须如实向嬴奢汇报战况、并尊嬴奢为“总指挥”的诏令后,姚东望便婉拒了神主邀他在宫中留玩的意思,匆匆回到府中,却蓦见府门外停着尊邑伯的马车,霎令他心下漏跳一拍,便匆匆赶入府内。
    又是纪阳那个风流成性的主母,就算苏墨寒被召回了国内没法再欣赏了,也不肯放过他同样赏心悦目的弟弟,故今日苏云深主动来拜访,纪阳便很有心情的领着他在侯府庭院中四处闲走欣赏。
    姚东望匆步赶入内院,纪阳竟也将这个外人领入了他的院子,似乎也已逗留了好一会儿。
    “见过侯爷。”苏云深含笑冲他招呼。
    纪阳瞥了姚东望这似是大惊又隐约藏着些阴戾的脸色,悠然作问:“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尊上没邀你在宫中下棋?”
    姚东望这才回神,藏住异色拱手回道:“尊上今日似乎并无闲情。”
    “是吗,”纪阳琢磨了琢磨,“那老头竟也会有兴致低落的时候?”
    姚东望无暇与她多扯什么闲话,便笑回了一脸温煦,询问道:“四公子今日来访,未能迎候实在失礼。”
    “侯爷言重了,我不过偶然路过贵府,嗅得府中花香四溢,临时兴起,方才冒昧拜访,望恕失礼。”
    “公子哪里话,母亲一向嫌我不通风雅,公子愿代不才相伴,感激不尽。”
    纪阳在旁听着这两人话里皆是暗藏诡意,约莫觉得这样的谈话不宜深聊,遂抢得他们交谈一隙,笑问苏云深道:“难得你来,不如便留在府中用过晚饭再回去。”
    苏云深目光泊然自姚东望身上挪开,冲纪阳颔首笑辞:“多谢公主好意,不过云深府上还有些事务需得打理,今日亦叨扰已久,便不奉陪了。”
    “既然你府上有事,那我便不强留了,待你哪日得了空闲,记得来陪我喝酒。”
    “遵命。”
    “我送公子出门吧。”
    “有劳侯爷。”
    姚东望侧身让了途,苏云深冲他颔首一笑,便与他一同出了此院。
    两人一路沉默着,直到府门前,姚东望才又笑然作邀:“公子眼下应当还有些空闲吧?”
    “侯爷还有他事?”
    “只是想与公子聊一聊罢了——公子可愿屈尊陪在下走上一段?”
    “不敢违抗。”
    姚东望便摆手作请,邀苏云深步行沿此巷闲走。
    侯府后墙外的深巷一向鲜有人迹,且此路亦可通向神都外围枝繁叶茂的郊林。
    “公子今日来访,恐怕不仅仅是为赏花而来吧?”
    “贵府不但花影娇妍,亭台楼阁亦是雅致。”
    姚东望转眼,瞥他故言其他的平泊,却从这番看似闲雅的泊色里窥出了些深不可探的诡谲。
    “我的庭院母亲鲜少踏足,其中许多布置都缺少打理,实在有愧于公子赏景之愿。”
    苏云深却莞尔一笑,“此言差矣,侯爷的庭院中却有一种格外特殊的气息,倒比寻常景致更引人注目。”
    姚东望愕然,利眼睨去,然而苏云深目不斜视,压根无意留神他的神态异变。
    这个苏启微果然比他二哥还要难缠。
    “公子若想赏景,我倒还知道一个好去处。”
    “侯爷如此说,便是有意引我去吧?”
    “公子若不弃,那地方就在前面。”
    苏云深浅笑,似也很有心情陪他去赏那景。
    姚东望指的佳景在郊林深处,乃是临着鬼仙渊的一处险崖,此处下方有片瑰丽雾影,饶是养眼。
    苏云深站在崖边,淡淡欣赏了这番隐隐透着渊底的危险气息的雾景,笑道:“原来侯爷喜欢这样的景致,倒是特别。”
    “山水花木多半大同小异,公子不觉得此景别致也特殊吗?”
    “确是如此。”
    讲话间,姚东望缓缓逼近他身后,正将出刃,却不料一直背对着他的苏云深身形蓦而一晃,扬手便点了他腕子失力,匕首脱手而出,却眨眼就被苏云深反握在手,未容他定神便已将锋刃冷丝丝的勒上了他的颈脉。
    坊间皆传这位西山国的四公子自小灵脉尽废,且身子孱弱,故姚东望根本没料到他竟会有如此灵敏的身手。
    苏云深将匕首抵得紧,姚东望完全被他制住了,便动弹不得的只能不时以惊愕的目光打量他。
    即使已将刀刃逼上对方喉口,苏云深依旧能持住一面温润,言笑如常:“侯爷实在不擅于暗杀,这样藏不好杀气又有所犹豫可是很危险的。”
    姚东望受他一语点评,虽有些心慌,却还是泊然笑了出来,“想不到阁下竟也有如此精湛的身手。”
    “我的身手不算精湛,只不过对付侯爷刚刚好而已。”
    “……”姚东望让他噎了一语,“公子还真是伶牙俐齿。”
    苏云深刀挟着他挨得也近,故语气里本深藏着不易被察觉的或笑或讽也就不难落入姚东望耳中,“侯爷今日行此下策,果然是在府上藏了点什么吧?”
    “公子都亲自看了一圈了,还要在此明知故问?”
    “侯爷还真是高看我了,连与侯爷朝夕相处的公主殿下都没能察觉的东西,我只是去走马观花了一趟便能发现?”
    闻此,姚东望骤然转来一记冷色,眼中藏利,“你诈我?”
    苏云深笑着收了刀,“侯爷也愿意上钩,这怨不得谁。”
    “所以知道了这件事你想怎样?”
    苏云深淡笑着,手上依旧把玩着姚东望的这把匕首,指梢轻轻点在锋尖,刺出了一枚血点。
    “只是怀疑我知道了某件隐秘,侯爷便想将我引至此处杀人灭口,虽然是个下下之策,不过眼下神都没了正远侯掌管的宗正司,侯爷又有本事在尊上面前一手遮天,如此看来,此法虽然拙劣却也不乏稳妥。”
    “你到底想说什么?”
    “窥星的邪巫是你养的吧?”
    “你如此确定?”
    “我还确定,此番境外的十八族也是你的手笔。”
    虽然不清楚苏云深具体是因为什么能在这样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有如此十足的把握确认这些事都是他办的,但姚东望也并非完全猜不到端倪。
    “你埋了眼线在我身边?”
    苏云深一笑,“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
    苏云深蕴笑打量了姚东望这番既是惊愕又是恼怒却仍压制着情绪的神情片刻,悠然道:“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而且我就算知道了这些事,在没有证据没有权势的情况下,其实也根本动不了你。”
    如此自剖一言,倒也的确提醒了姚东望,细细想来,他的确没什么可慌的。
    “可你终究是知道了我的秘密,如此坦言,就不怕我对你怎样?”
    “那你现在也得先逃得开我才行。”
    “……”
    “虽然具体的方向不太一样,但其实你我也算是目的相似。”
    他这句话可就让姚东望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我们做个交易怎样?”
    “什么交易?”
    “反正对你来说,眼下无论先灭去哪国情况都差不多,不过对我而言,首先该保的自然是西山国。”
    “你想让我放过西山国?”
    “这样对你来说也有好处。”
    “哦?”
    “比起境外凶残的妖敌,同属中原的西山国难道不是更安全的选择吗?侯爷与其一边撮合着荒外无法掌控的妖族来入侵中原,又一边筹谋着该如何让中原胜此大战,不妨就先放弃对西山国的掣肘,如此,侯爷不也能轻松一些?”
    姚东望狐疑的瞥着他,“可西山王也非等闲之辈,他的野心也很危险吧?”
    “这不是契约,只是一场交易,既然是交易,那它就只是一时的。”
    苏云深点言至此,姚东望了然,则一笑,“我明白了。”
    “所以侯爷意下如何?”
    “我可以暂时不动西山国,但除此之外,凡是拦路的,必将清除。”
    苏云深笑了笑,捏着匕首锋刃,将柄递了回去,“理所应当。”
    姚东望接了匕首的柄,“包括南山国的萧云涯。”
    苏云深浅笑不语,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你二哥太子殿下与他的关系似乎不错,我动他,没问题?”姚东望一言探去,便静静窥着他的神色。
    苏云深收手,便从他身旁擦过,淡淡撂了一句:“与我无关。”喜欢凌仙志请大家收藏:(663d.com)凌仙志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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