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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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皆知公子墨寒与其父西山王性情相去甚远,虽然的确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但公子墨寒就算再阴诡,也比其父来得有人情味。
女娲庙的刀客将卫队迎回了云雨山,苏闻卿和苏炽正准备去见凤宁秋,却才刚走到祭坛,便见了某人悠悠然的摇着扇子冲他们迎走了过来。
“伏先生?”苏闻卿怔怔然的唤了他一声,伏芷便收了扇往他额上轻轻一拍,“挺久不见了,想不想我?”
“……”
伏芷这人总是神出鬼没的令人出乎意料,故在一旁的苏炽也是一脸惊疑,“你什么时候来的?”
“实不相瞒,我可是比你们都早到这,在这林子里待了几个月了。”
虽然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但这家伙出现的似乎总是很及时。
伏芷仍是那一身慵懒的闲态,见了苏炽也总忍不住的想多损他几句,却都还没将后辞扒拉出来,这家伙却突然一把抓了他的腕子,“你在这正好,那位公主殿下病得很重,云涯伤势也不轻,你……”
苏炽话没说完就被伏芷一扇骨敲了脑门,“本大爷用得着你在这指挥?蹄子拿开!”
伏芷饶是嫌弃的拍开了苏炽的爪子便展了折扇,悠然而去。
公主病得的确很重,加之离开焰阳城后这一路没命的奔波,好不容易撑到了女娲庙,情况却也一落千丈。
她昏睡着,伏芷替她诊了脉,却只落得一叹,出屋,苏炽候在门外,护送她至此的卫队更是紧张兮兮的盯着他。
伏芷天生下来脸皮就比常人要厚,又是多年诊病骂人炼就的铁石心肠,却也让当下这形势弄了几分为难,出了屋什么也没说,只大概是暗示的落了一叹,便负手从旁侧走开了。
苏炽忙跟了过去,“怎么样?”
伏芷淡淡一叹,“没救了呗。”
伏芷显然又是那漫不经心的模样,苏炽却是真急,便拽住了他,“您好歹也是冠以‘神医’之称的高人,多少上点心吧。”
伏芷止步,也转身来正面瞧着苏炽,“叫‘神医’你还真当我是神仙啊?”
苏炽提气欲驳,然而遇上这种束手无策的情况伏芷自己也是窝火的,便没那耐心再听他开口,于是又抢了他一句将他撅回去:“那姑娘肯定比你可爱,我连你都救了,没理由不救她!”
伏芷莫名揣了一肚子无处可发的邪火,委实憋闷,便开了扇,饶是懊恼的扇在襟前,又解释回来了:“不是我不乐意救她,是她现在这情况说什么都晚了。若疾在脏腑尚可引药祛之,可她现在已是病入骨髓,除非给她凿了骨头她还能活,否则还是趁早备事儿吧。”
他说的这些,苏炽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就算是神医也得抓得到病患的生机才能发挥作用。
苏炽也蹙眉沉叹,寻思了片刻,又商量:“要不、你再给她诊几次再下定论……”
伏芷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仍是摇了摇头,“再诊多少次都一样,她的脉搏已虚若涓滴,且气若游丝,本来病的就很重,加之心情郁结又经此长途奔波,久未服药压制,致使疾发缠入五内,已经坏了根本,救不了了。”
苏炽默然,蹙了眉,也不知该当如何了。
“行了,”伏芷叹了一句,便叠着扇,泊然有意的劝道:“你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毕竟是战争,不可以简单的恩怨是非来衡量,更也不是个人间的纠葛,你的立场终归还是在西山国,做好你的本职也就差不多了。”
身为储君,苏炽自然不可任意妄为,毕竟他肩上担负的是国之未来,也是那江山社稷,他凡事必须以本国子民为先,否则便是大逆不道,若还不慎推成了亡国之局,则更是江山之祸害、亡世之庸君。
可这次,苏炽实在是无法坐视不理,无论有多少理性束缚自己,他也无法放任萧遥如此自生自灭。
可眼下这样的局势,依然叫他束手无策,他无法挽救那位公主,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将萧遥护回自己身边。
他们的立场彻底撕裂了……
苏炽愁眉不展,思虑愈发郁结,伏芷打量了他片刻,终也一叹,拍了拍他的肩,“先顺其自然吧,云涯他伤势不轻,又逢此大变,现在的他绝对不适合再回到乱局,你就让他留在这,先把伤养好,再让他自己决定以后的事吧。”
苏炽沉沉叹落,“也只能如此了……”
.
伏芷去为公主诊疗,萧遥的伤也不轻,虽然他说什么也让苏闻卿或伏芷探他的伤势,却还是依从了苏闻卿为他包扎伤口。
萧遥身上原本就一直缠着纱布,这一番恶斗过来,旧伤又撕裂了基础,透染了中衣大片血色,解开纱布,更见伤痕累累,尤其是那些深已及骨的禁灵针所留的深痕,连苏闻卿看了都不免揪心。
无论是谁都实在难以想象,他失踪的那一个月里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虐待,才能被重伤至灵脉尽废,甚连玄昭都陷于沉寂。
苏闻卿为他重新缠好了身子,本想嘱咐他在屋里好好休息,却都还没开口,萧遥便已起身穿衣,一言不发的出了屋子,苏闻卿张嘴想喊住他,却不知被什么牵压着,看着这样的萧遥竟是无法开口。
苏炽战战兢兢的也正往他这边走来,却才过了这道小桥,便见萧遥迎面而来,下意识就止步了。
萧遥本失神的走着,蓦然一眼撞见苏炽在对面,愕然止步,更也落了一面苍白。
两人这样不远不近的对站了好一会儿,萧遥又垂下脸去,苏炽才慌急着回了神,想动步过去,却又踌躇着,不知该以怎样的状态同萧遥讲话。
“你……伤的这么重,还是回屋歇着吧。”
萧遥目光垂落在地,听见了他的声音好一会儿,才沉哑应道:“没事……”
苏炽依然没敢走过去,也在原地又筹措了片刻,“……承安、还有伏先生,他们都在照看公主……也希望你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
他有些语无伦次也手足无措,这样断断续续的落了话音,萧遥也没再回应,只垂着头,默默往他身旁走过。
“云涯……”苏炽慌忙捉住他的腕子留了他一步。
他的腕子亦被纱布缠缚,一直缠到了手掌。
他们的距离忽而挨近,萧遥身上多了苏炽所陌生的清苦药息,却不再能探觉他的灵息,曾令苏炽眷恋的柔暖不再,只如一副失了魂的躯壳,凄冷的叫人怜痛。
苏炽抓着他也紧紧打量着他,想将这样支离破碎的他揽入怀中,却又怯然不敢再多一分动作,如此僵持了良久,到底还是放了手。
苏炽的手一松,萧遥的腕子便从他手中脱出,还是从他身边走过了。
可笑他原本还以为只要不会伤及萧遥的性命,自己就能狠得下心刺伤萧遥,却也只是因为距离遥远自己看不见他的失魂而已,而此刻却让他真的看见了萧遥痛彻心扉的模样,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那样的狠心。
心上人到底是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的存在,非同血亲却胜似血亲,不似挚友却胜比挚友,这世上没有其他任何一种牵绊能比拟这样的感情,这样仿似噬骨之毒无可为解,却又胜如灵丹妙药无毒不除的情愫。
萧遥走在前头,苏炽远远跟在后头,默默在后瞧着他的背影,仍旧无比眷恋。
萧遥还是尽忠职守的回到了公主所在的屋前,李承安见他走来,便也过来扶了他,“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又过来做什么?”
公主与王剑还在,他便依然是南山国的臣,何况他早已决心自己终将以身报国,如今又岂还会在意这副残躯之伤。
伏芷虽然直言公主已无可挽救,却还是为她配了药,不过那药也只是徒劳的多压制疾发而已,是他作为大夫别无他法的最后尝试。
不过虽说是徒劳,如此歇了两日之后,晚歌也还是渐渐回了些气力。
伏芷仍是一早便来为她诊脉,然而公主今日的状态分明比前两日好了不少,他却依然是愁落满面,且神色似是比先前更郁重了。
今日再看到伏芷这样的神色,苏炽也只能在心里暗叹,却瞧着萧遥,更觉忧心。
伏芷离了屋子,晚歌便也随之走了出来,她的身体仍是虚弱,却拒绝了搀扶,迈出门槛,便径直朝苏炽走来。
苏炽却是留神着萧遥,直到公主已走到了他面前,他才愕然反应过来,收眼来应会晚歌。
晚歌走到他面前,止步停顿了好一会儿,大概是缓了口气,却忽而拎裙将跪,苏炽被惊了一愣,慌忙抢在她双膝落地前扶住她的双肘,“公主这是做什么?”
“还望殿下能承晚歌此拜。”
苏炽不明所以,但看晚歌不知沉着什么决心,难以阻挡,便踌躇着,还是应了她的意,缓缓松了扶着她的劲力。
公主一跪,候在她屋外的护卫便也纷纷冲苏炽俯首跪礼。
晚歌叩首三拜,最后一拜长伏不起,便如此稽首道:“南山国朝廷已灭,却蒙众士不弃,千里相护,故晚歌今日愧以公主之名,恳请储君殿下收留此番千里护我之众将!”
苏炽愕然,随跪在她身后的众人更也一惊。
“朝灭即无君臣,此行千里乃为情义,晚歌别无他求,亦愿奉以王剑,只求殿下肯许我三分薄面,收之为臣,护他们周全。”说罢,晚歌便将封于佩中的王剑月影唤出,双手捧高,奉举给苏炽。
公主命无多时,却在最后时刻甘愿奉出王剑护他们性命,于是苏炽这里还没回应,她身后便已有骑兵哑声呜咽。
萧遥也怔怔跪在公主身后,却依然不敢抬眼去望苏炽。
苏炽垂望了公主好一会儿,叹着,终于接过了王剑,亦俯身将她从地上扶起,“请公主放心,只要诸位愿往西山国,我必予之良差,如不愿再涉身乱世,我亦成全。”喜欢凌仙志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凌仙志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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