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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城之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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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东望回到神都第一天便求得了乘云军,然而他却并没有像一早承诺的那样火速带兵回援东山国。
苏云浅因身体孱弱卧病在床,未能及时察觉这般拖延的诡异,却也估摸着这时间似乎耗得有些太久了。
姚东望几乎每日都会来帐中看她,举止神态愈发暧昧,苏云浅本不愿理会他,却心系文潇,还是询问了几次这件事,然而每一次姚东望都是避之不答。
这便更令她生疑了。
苏云浅孱弱了许多日却依旧连起身行走的气力都没有,许是察觉了些许诡异,她已经一连两日都不肯进食了。
将至暮时,侍女又端了汤来,跪在榻前,欲哭含泪的求她吃点东西,苏云浅本不愿做理会,却偶然落了丝余光,见这本是细皮嫩肉的姑娘腕上手上都缠布了血痕。
苏云浅落定了目光瞧在她的伤痕上,一时几是忍无可忍的,便不管身子有没有力,都掀了被子起身。
“娘娘!”侍女慌忙去扶,慌错间却被苏云浅掀落了手上汤碗,脆瓷落地则碎,苏云浅摇摇晃晃的挣着侍女的搀扶,赤足踏了碎片,鲜血霎染了玉凝般的细肤。
“让开!让我去见姚东望!”
“您不可伤了身子啊!”
苏云浅拼命推开了环着自己身子的侍女,扶着桌架跌跌撞撞的往帐帘而去,临近时姚东望却蓦然掀帘而入,她一步跌跄出,正被姚东望捉进怀里。
苏云浅竭力推了他的胸膛却反被捉紧了双肩,被死死扣留在与他咫尺之距间。
姚东望垂眼瞧着她这般慌张的怒颜,眉头略沉,却还是莞尔笑了出来,“你不是要见我吗?”
“你放手!”
姚东望依旧无动于衷,钳着她的力道沉不可撼,收眼便沉着脸色遣退了帐中侍女。
苏云浅依然在挣扎,姚东望拿她无法,只能温声解释:“我要是不扶着你,你会摔倒。”
她无法揣测这个人当下究竟是怎样一副心肠,但她实在无法挣开这个令她生厌的人的钳缚,只能如此问他:“你不是答应过王上,只要请得了乘云军便赶回援助吗?”
姚东望深邃的凝视了她片刻,“东山国已叛入敌盟,谈何援助?”
“你胡说!”苏云浅竭力挣扎着,急怒间掉了眼泪,“他不可能叛此诺约!是你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姚东望平静的瞧着她发怒,却充耳不闻她的斥责。
“你放开我!”
她这最后一推却被姚东望陡然压近,便在她慌怒着只想逃开时,这个人突如其来的衔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冒犯彻底激怒了苏云浅。
她狠狠咬了姚东望吃痛,竭力的终于将他推开了寸许,便一掌掴过去,可她身子虚乏得根本无法站稳,这一推也将自己推了出去。
惊恐须臾间,姚东望又一次捉住了她的身子,捞住她的腰身没让她摔倒在地。
“你别碰我!”
她仍激动的要将姚东望推开,却被擒住了腕子,而这番几乎令她发狂的怒意也在下一瞬陡然归了平静,叫她动弹不得——姚东望的手蓦而扶在了她的小腹,便似是擒住了她的命一般,叫她失了反抗。
她的小腹已微微隆起,那个新成的生命暖融融的压在他掌心。姚东望一动不动的如此扶着她,心里万般咬牙切齿,既是妒火中烧的愤怒,又是对这个女人扯不断的心软。
姚东望也品不清自己当下是何心境的瞧了她好一会儿,才突然瞥见染了她玉足的血色。
回望去,血迹从落在床下的碎片一直连到了这里。
姚东望突然俯身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整个人抱起,更吓了她惊慌失措,一路都拼命捶打着他,却还是被如此安置回了榻上。
姚东望才将她放稳在榻上,被惊疯了的苏云浅便立马又狠狠的袭了他,又一掌掴来时,指甲往他脸上刮过了一条血痕。
姚东望默然片刻,正回脸来,依旧平静,“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苏云浅根本不敢再信他的话了。
姚东望看出了她眼里对自己的抵拒,无可奈何,只能暂时退步。
姚东望起身,“来人。”
候在帐外的侍女连忙入帐。
“替夫人处理伤口。”
“是。”
苏云浅狠狠瞪着他,这样的神情与在文潇面前时的模样果然是截然不同的。
迎着她这样的目光,姚东望淡淡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
未过多久,东山国兵败、扶桑城沦陷的消息便传到了神都。
文潇果然不是他岳父的对手,所谓的拖延也不过就是堵上炮灰让西山国多花了点时间清理罢了。
姚东望将这消息暂时扣于营中。
毕竟那个自诩“天下至尊”的老头委实是只惊弓之鸟,要是让他听见这个消息,指不定还能被吓出多少麻烦。
不过乘云营也不可在此待得太久了。
苏凛夜攻陷了扶桑城便转头直接向神都杀了过来,而远在雁金城的那位太子殿下也已携兵赶来,届时若是被西山国完全包围于此可就麻烦了。
于是姚东望立马安排部下不动声色的准备拔营之事。
自从那日之后,苏云浅更是抗拒进食,那些侍女每日费尽了心思,也没能让苏云浅咽下一粒米。
姚东望无可奈何,还是只能亲自过去。
姚东望一入帐,沉着一脸冷漠,那些未能如他的命令照顾好“夫人”的侍女见之纷纷颤栗着跪伏在地,甚连求饶都没这胆开口。
苏云浅只是余光瞥见他便将脸转朝里去,不愿理会他。
“都退下吧。”
侍女们惶恐的不敢出声,只能怯着形影退出了帐子。
“你这样什么都不吃,身体会受不了的。”姚东望顺手取过桌上的那碗汤,在榻沿坐下,“喝点汤吧。”
苏云浅又避开了些,待他仍是一面冷漠。
“放心,这里面什么都没放。”
见她依旧毫无所动,姚东望只好自己喝下一口,又道:“你要是什么都不吃,是保不住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念及腹中胎儿,苏云浅自然心碎不已。
姚东望盛了一勺汤,“你放心,我不会动这个孩子。”
他将此勺递来,轻轻抵了她的唇瓣。
“吃点东西吧,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也别硬扛了。”
肚子里这个孱弱的生命终于还是勒死了苏云浅的心肠,便纵是肝肠寸断的无奈也只能咽下。
.
收归的王剑苏凛夜即刻便遣人将之送回了西山国。
北山国火速吞并了西山国尚未触及的东山国的大片土地,驻军防线与扶桑城紧邻,有几分咄咄逼人之势,然而苏凛夜却无暇顾及,夺得了王剑便调头向北,直杀向神都。
又入秋时,东方却无凛风刺人,反倒仍残有酷夏余暑,晴空阔览无云,偶有风过也还凉爽。
苏凛夜沉积了多年而一直不悉心养护的伤势近几年来总是有些反复无常——或许也是他真的有些老了。
身体一旦走上这样显而易见的下坡路,便是将近末途了。
原本苏凛夜是打算快马加鞭一鼓作气的赶到神都结束这场长达三十八年的血债恩怨,却被这副渐显残态的躯体所累,又不得不在中途歇下一程。
夜深浅眠,落得梦境似云犹雾,虚虚浮在脑际,却又是当年刻在骨骸里的事实。
浸着些许秋凉的这一夜,苏凛夜恍恍惚惚的又梦回了少年时的往事,那时万般皆在,物是人也是。
那日恰也是一年逢秋,绝云峰上枝叶灿黄纷落,本该是一年中定罪处刑最繁忙的时候,而那年苏元启却就在这照说繁忙的季节里回了绝云峰一趟。
每次大师兄回山,总是门中最愉快的时候,苏凛夜虽然一向冷脸也不爱细品这些麻烦的圈圈绕绕,却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挺想见到他兄长的。
不过那年的情况似乎稍有些凝重,苏元启大概的确是百忙之中不大容易的挤了个空,就为了回山向叔父交代一件重要的事——
苏凛夜在门外听见他兄长请他们的叔父取消次年让他参加伏羲庙试炼的决定。
进入伏羲庙是苏凛夜从小的愿望,也一直以来都像是他心底使命一般的存在。何况门派里只要有苏循远在就够打理的了,他也委实不擅长处理各种繁事,还是伏羲庙里干脆利落的打杀更符合他的性情。
这件事也是早就说好了的,只要等苏凛夜一成年,便参与试炼进入伏羲庙与兄长共事,却没想到临剩一个年关了,竟被他这不着调的哥给反悔了。
于是苏元启一开门便见他冷脸站在门外,幽怨极了。
“为什么替我擅作主张?”
这次苏元启倒没拿通常的戏谑忽悠他了,算是语重心长地开口:“你这么毛躁,跑去那地方是会吃亏的,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山上好了。”
苏凛夜气得想同他辩驳,然而苏元启却并没有等他,径直便走了。
“站住!”
他一把擒住了他兄长的肩,气焰熊熊的怒嚷:“这件事不需要你替我做决定!”
若是在以前,他用这样几乎要吃人的语气对兄长讲话的话,苏元启就算不发火也会笑着把他打回原状,然而今日,苏元启却出奇的平静,沉默了良久,才轻轻压了他的手背,侧回脸来,莫名的温和也有些意味难明:“小寒,不要这样对哥哥讲话……”
也许,苏元启一直以来都挺期待他这冰山冷铁似的弟弟能稍微温柔一点,毕竟无论待人还是待事,婉转些总比一味的冷硬要更容易逢源。
苏元启到底还是不给任何解释的取消了苏凛夜的试炼,而他的兄长一旦强势起来,苏凛夜便无力反抗,只能闷火。
而自那日苏元启匆匆回来过一趟后,他们的师尊便也不再展眉,每日都不知罥着什么忧愁,再笑不起来了……
幽梦渐又淡去,而后有些细节不再展现了,苏凛夜脱了梦境就睁开眼来,却还是夜色深沉。
他的兄长总是个戏谑的人,凡事在他那里都能被描得云淡风轻,旁人若不亲眼见证事实,从他口中便永远体会不到沉重。
那年约至冬时,苏元启写信告知叔父自己今年回不来了,却还是很惦记他让苏凛夜淤堵的那口火气,便在信中请叔父让苏凛夜给他回封信。
然而苏凛夜早就受够了他兄长这德行,当时打死不肯动这笔,大有一种“此后再不跟那人啰嗦”的架势,却还是没架住他叔父软磨硬泡的苦口婆心,最后终于满腹怨气的提笔了,却只亮晃晃的写了“无话可说”四个大字。
却不知那竟是自己能写给兄长的最后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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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逢变的苏凛夜就像突然失去了庇护的幼鹰,自己闯下悬崖,却在学会飞翔之前撞了个头破血流,等到羽翼丰满时也失了心底的温暖。
还有两章~~>_喜欢凌仙志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凌仙志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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