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是天上月（9）

    半期考试这段时间白天考试, 晚自习时间就留给了同学们上自习课。晚上刚一开始上课，楚卿恬就叫班长把顾承渊叫来了办公室。
    年级主任、张老师、楚卿恬，以及高一语文组的一位老师, 一起坐在办公室里, 看着顾承渊考试。
    若是平常学生，恐怕就算没有作弊, 看见这阵仗也会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但顾承渊却没露出一丝胆怯, 镇定地做着题。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缓缓过去, 顾承渊交卷之后，语文老师就现场改了题, 果不其然, 即使在这种情形下, 顾承渊也考出了132的高分。
    卷子改出来，张老师这才对顾承渊道：“抱歉, 今天是老师误会了你。”
    年级主任也道：“学校回通告这次事件的真相，顾同学你不用担心。”
    顾承渊只是礼貌地笑了下，微微颔首道：“谢谢各位老师。”
    几位老师离开了办公室，时间也差不多快放学了。
    楚卿恬刚想让顾承渊回教室，他便先一步开口了。
    “老师，你等会儿怎么回去？”说着, 他的视线落到她的脚踝上。
    楚卿恬笑了笑, 道：“打个车就回去了, 不用担心。”
    顾承渊沉默了一瞬, 抬眸看着她道：“我陪老师一起回去吧, 顺便再给你上一次药。”
    楚卿恬本想拒绝, 却蓦地想到了另一件事, 垂眸片刻, 她重新扬起笑，应道：“那行，你回教室收拾一下，我在办公室等你。”
    听到答案，顾承渊这才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程的路上倒是无事发生，进了公寓，楚卿恬换了双鞋坐在沙发上，顾承渊熟门熟路地去拿了药。
    他半跪在地毯上，一边替楚卿恬上药，一边不动声色地试探。
    “老师是X城本地人吗？”
    楚卿恬知道他心里怀疑什么，也不隐瞒，直接回答道：“算是吧。”
    “算是吧？”顾承渊略带疑惑。
    楚卿恬笑了下，解释道：“不是城里的户口，偏僻小镇里的。”
    顾承渊便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道：“这样啊，那老师怎么会想到来一中教书？”
    垂眸看着面前的人，楚卿恬微微一笑，意有所指一般回答，“为了一个人。”
    顾承渊手微顿，随即他敛眸遮住眼底的异样，试探着问：“是老师的亲人？”
    客厅里安静了一瞬，然后响起了楚卿恬似笑非笑的声音，“不是。这个人啊……”她顿了顿，若有所思道，“是我耗尽毕生也要保护的人。”
    话音落下，气氛蓦地变得凝滞。
    良久，顾承渊才轻轻笑了下，他继续替楚卿恬抹着药，敛下眸底的晦暗，像是好奇一般，接着问：“那老师找到他了吗？”
    楚卿恬看着他，面上不动声色，嗓音平静道：“还没呢。”
    “老师你要找的人——”顾承渊抹好药收回手，他顺势坐在地毯上，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楚卿恬，轻声问，“是什么样的呢？”
    楚卿恬迎上他漆黑的双眸，明亮的灯光下，她唇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半晌，才缓缓道：“他啊，右边腰侧有抹月牙样的印迹，不吃动物内脏，不吃香菜、木耳、丝瓜、芹菜，还有甜椒。最喜欢的蔬菜是苦瓜，最喜欢的水果是李子，最讨厌的水果是香蕉，他还对山竹过敏。”
    她每说一个字，顾承渊的面色便僵硬几分。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目光不躲不避地看着对方。
    楚卿恬唇边扬着笑，轻声继续，“他性格霸道，生性凉薄，从不把什么人放在心上，可一旦上心了，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客厅里气氛沉寂，良久，顾承渊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他敛下眼眸，敛住眼底莫名的情绪，重新扬起一抹笑，却并不看楚卿恬，哑声问：“老师说的这个人，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
    楚卿恬缓缓摇了下头，“不知道。”
    顾承渊眼睫轻颤了下，他手指微蜷，哑声低问，“那老师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楚卿恬视线移开，落到了窗外夜间的万家灯火上，她神色带了些许落寞，轻叹道：“大概是……前世的缘分吧。”
    话音落下，顾承渊神色蓦地一震，他抬眸看着楚卿恬，眸底翻涌着墨色。
    眼睫颤动，好半晌，他才压下心里的不解和莫名的触动。
    移开视线，他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异样，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抿了抿唇，他哑声道：“时间不早了，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楚卿恬这才转过头，她看了眼面前的人，唇边勉强扯出一抹笑，“好，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考试呢。”
    顾承渊只点了点头，应了声便转身离开，只是那飘忽的脚步，看着颇有些魂不守舍地模样。
    公寓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偌大的客厅中重归于宁静，楚卿恬面上莫名的怀念之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唇边若有似无的轻笑。
    她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给的剧情有问题。】
    系统一惊，诧异道：【怎么可能？！】
    楚卿恬眼眸微眯，一字一句道：【你给我的剧情，如今对应到剧情人物身上，没有哪一个不OOC的，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系统磕磕巴巴，【可、可是……这不是因为顾承渊吗？】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楚卿恬眉梢轻挑，她手搭在膝盖上，食指轻轻敲着，眼眸微眯，缓声道：【现在能确定的是，男配还是他，可他的行为，却早已偏离了剧情。】
    【前几个世界，他从来没有违背过原本的剧情，可这个世界，每每做出的事情，却与原本的剧情大相径庭。】
    【要么，是他出了问题。要么，是剧情出了问题。又或者，是都有问题。】
    【从现在来看，他有没有问题先另说，时安是肯定有问题的，至于厉鸣烨，再多观察观察，估计也会发现问题。】
    【这么看来，你觉得，剧情线还能没有问题吗？】
    系统沉默了会儿，小小声声问：【那、那怎么办？】
    楚卿恬眉梢轻挑，【怎么办？这难道不是属于你系统的失误？你来问我是几个意思？难道你们总部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办法？】
    楚卿恬一句一句的质问，不知让系统想到了什么，它猛地颤了颤，好半晌，才颤颤巍巍道：【我、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楚卿恬：【说。】
    系统小小声声的哀求，【你、你先保证，不投诉我。】
    冷笑了声，楚卿恬道：【我只能保证，你现在不说，我肯定要投诉你。】
    系统差点哭出声来，【说，我马上说！】
    它哽咽了两声，才慢慢道：【你也知道，每完成一个世界的任务，我的能量都会上涨。但是因为一开始……因为我上个世界被你敲诈了太多能量，导致能量严重不足，所以在加载剧情的时候，就出现了一点偏差。】
    【所以还怪我？】楚卿恬冷笑了声，【你那‘一开始’，倒是接着把‘开始’后面的话说完啊。】
    系统委屈巴巴，【我、我……又不是我想的。】
    楚卿恬深呼吸了两口，咬牙道：【所以你之前上报主系统，总部察觉一切正常，是因为这个世界如今的情况本来就一切正常，不正常的是你给我的剧情线？】
    系统嘤了声，【……对。】
    楚卿恬呵呵两声，点了点头，【很好。】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任务呢？也是有问题的？】
    系统试探着回答：【也许……有问题？】
    楚卿恬终于暴躁了：【有没有问题你他妈问我？！】
    系统也终于呜呜呜地哭了出来，【我、我也不知道嘛，人家又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楚卿恬放弃了挣扎，【行了别哭了。】
    系统抽噎两声，【那、那现在怎么办？】
    楚卿恬没好气道：【等死，凉拌。】
    系统：【……嘤。】
    尽管知道了问题出在哪儿，可任务也就这么凝滞了下来。
    楚卿恬思考了整整一晚，决定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反正任务不外乎是男配的诉求，她先把系统给的任务里看起来靠谱的做了，再等着看顾承渊到底想要做什么，待他出现困难的时候，再出手帮帮他。
    作弊事件就这么过去了。
    顾承渊补考了语文，成绩自是不用说，学校后来通报了他被冤枉的事实，又给了顾宇阳记过处分。
    半期考试，顾承渊取得了年级第一的优异成绩。
    而主导了这次事件的楚卿恬，也在这之后，与顾承渊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尽管那晚发生的事让顾承渊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选择遵从了心底里的想法，暂时将对楚卿恬的怀疑放到了一边。
    楚卿恬一直让系统关注着顾承渊的动静，但这次事情过后，却没发现他没有什么别的动作，每日就是学校公寓两点一线，乖得和普通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系统观察了这么久，忍不住对楚卿恬道：【我觉得他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吧。】
    那时候正值期末考试，想着半期过后顾承渊一改上半个学期的态度，在她面前装怪的模样，楚卿恬若有所思道：【你知道学生最活跃的时段，是什么时候吗？】
    系统疑惑：【啊？】
    楚卿恬微微笑了下，接着道：【是寒暑假。】
    她看了眼教室里埋头作答的学生们，对系统道：【别放松警惕，给我好好地盯着他。】
    系统虽然不解，但也按楚卿恬安排的做了。
    高一还没分文理，期末考试九个学科，一共四天半。
    时间一晃而过，考完那天，楚卿恬安排了些班里的事务，寒假就这么开始了。
    离开教室，楚卿恬往办公室里走，没走几步的距离，便突然被身后的顾承渊叫住。
    “楚老师。”
    楚卿恬脚步一顿，转头看过去，“顾承渊，还有什么事吗？”
    顾承渊抿唇笑了笑，问她，“老师，拿通知书那天我来不了，能麻烦你替我把通知书带回去一下吗？”
    “来不了？”楚卿恬眼眸微动，不过一瞬又恢复平静，“你寒假有出行计划吗？不可以拿了通知书再去？毕竟拿通知书那天各科老师可能还会来布置些作业。”
    顾承渊却只是抱歉地笑了笑，“事情有点急，作业的事情我会问同学，通知书就麻烦老师了，我回来了去找你。”
    楚卿恬便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好吧。”
    从学校回到家，楚卿恬问系统，【厉鸣烨和时安那边最近情况如何？】
    系统这段时间没怎么关注这两人，这会儿听见楚卿恬的问话，才赶忙查看了下情况。
    距离上次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厉鸣烨被厉老爷子监视了一段时间后，就以退为进，假意放下了白安安，在厉老爷子面前装出一副乖得不得了的样子。
    毕竟是亲爷孙，厉老爷子也只是不想厉鸣烨和白安安搅在一起，见厉鸣烨愿意听话，便也放松了警惕。
    至于时安，厉鸣烨对厉老爷子的说辞是，只是在身边养个小玩意儿，不用放在心上。
    厉老爷子观察了一段时间，见厉鸣烨确实对时安不上心，便也就没再管了。
    于是到了现在，厉鸣烨和时安又恢复了之前那段时间的相处模式，只是有所不同的是，厉鸣烨对时安明显更加敷衍了，他虽然在厉老爷子面前装作对白安安不在意的模样，但心底里其实还是惦记着她。
    只是这次，手段隐蔽了许多。
    楚卿恬让系统查的时候，厉鸣烨正好订下了三天后飞往Y国的机票。
    听到这个消息，楚卿恬眉头微蹙，问系统：【顾承渊呢？】
    系统“啊？”了声，才反应过来楚卿恬问的是什么，它赶忙查询了下顾承渊的出行记录，惊了下，它忙道，【一分钟前，他也订了那班航班的机票！】
    楚卿恬心里并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只是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这么巧，他们俩会选中同一趟航班。
    她敛下心里纷繁杂乱的情绪，再次将顾承渊，厉鸣烨还有时安三个人的资料好好看了一遍。
    半小时后，她关掉了光幕，对系统道：【您查查厉鸣烨这次去Y国随行的人，一直跟着他的不用查，就查最近才开始跟在他身边的人，重点排查一下……】她顿了顿，想了下刚才看的资料，接着道，【重点排查一下时安刚上岸那段时间和厉鸣烨被厉老爷子控制的那段时间，开始跟在他身边的人。】
    听完楚卿恬的吩咐，系统便赶忙去查了。
    一个小时后，系统排查完，将资料导给了楚卿恬。
    可疑的人有三个，一个叫李强，是从时安跟着厉鸣烨的时候便开始跟在他身边的，这人是厉鸣烨自己从下面提拔上来的。
    一个叫王胜峰，时间要早一些，是厉鸣烨刚同白安安分手那段时间才跟在他身边的，这人是厉鸣烨从一个朋友那儿要来的。
    最后一个时间最短，是厉老爷子送给厉鸣烨的人，名叫厉坦，这人的性质，类似于厉家家仆。是厉家往年混黑的时候，一个手下的遗孤。
    这三个人里，厉鸣烨目前最不待见的，便是厉坦。对其他两人的态度，倒是与普通手下没什么不同。
    仔仔细细看了三人的资料，楚卿恬暂时没发现什么疑点。
    她揉了揉眉心，对系统道：【先这么着吧，时安厉鸣烨，还有顾承渊，他们三个人的动态你时刻注意着。】
    系统应了声。
    虽说让系统注意着，可在飞机起飞这前几日，顾承渊却基本没出过屋子。
    观察了这么久，也见顾承渊宅了这么久，楚卿恬就是再傻，也能知道他公寓里有猫腻了。
    不过这么久了，就算他们在半期之后关系拉近了许多，顾承渊也不可能邀请楚卿恬去他家里坐坐，楚卿恬自己就更不可能开口说要去他家里 。
    于是她只能问系统：【有办法给我实时监控顾承渊吗？】
    系统沉默了下，回答她，【你第一个世界貌似也问过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
    叹了口气，楚卿恬道：【那如果我进去他屋子，在他家里装个窃听器什么的，你有把握能让他不发现吗？】
    系统再次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它艰难道：【抱歉宿主，应该也是没有把握的。】
    楚卿恬深呼吸了两口，微笑道：【要你何用，嗯？】
    系统委屈，【人家是男配逆袭系统，有些地方，对上男配，那当然是比较鸡肋的。】
    楚卿恬呵呵冷笑。
    系统赶忙找补，【不过宿主你如果想监视厉鸣烨和时安的话，我能做！】
    听完系统这话，楚卿恬也没再挑剔，点了点头道：【行吧，那你先监视着，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事情虽然安排了，但短时间内，却没发现任何问题。
    拿过通知书后，楚卿恬也放了寒假。
    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团乱麻，楚卿恬这段时间猜得有点费脑子，如今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便放弃了去Y国的计划，只囤了些食物，便一直宅在家里。
    直到快过年的前夕，系统通知楚卿恬，说时安订了去Y国的机票。
    事情的起因是时安收到了一封来自Y过的包裹，打开后，里面全是厉鸣烨和白安安的亲密照片，两人如胶似漆的漫步在Y国街头，如同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一张张的照片，刺目得紧。于是时安赤红着眼，订了飞往Y国的机票。
    将系统传来的资料仔细看了遍后，楚卿恬问：【时安看到的这些照片，是谁寄的？】
    系统说：【是从Y国XX街寄出的，暂时查不到源头。】
    楚卿恬想了下，问：【顾承渊有去过这地方吗？】
    系统回：【没有，不过他在这片区域的周边徘徊过。】
    垂眸沉思片刻，楚卿恬叹了口气，躺尸状道：【应该是他搞的吧，不管了，随便怎么弄吧。】
    自从知道了剧情线的问题，楚卿恬就一直处于这种咸鱼状态，系统看不下去了，激励道：【宿主你不能这样啊，就算不了解剧情，不知道任务，我们也要积极找办法解决！】
    楚卿恬呵呵两声，道：【不用了，我相信男配。】
    事实证明，楚卿恬的相信不是盲目相信。
    厉鸣烨去Y国，对厉老爷子的借口是去和XX组织洽谈合作，尽管如今厉氏在往白道的方向转变，但每年的大部分收益，仍是通过和XX组织合作获取的。
    两家的友好合作，奠定了彼此间不可撼动的地位。
    厉鸣烨假借着与XX洽谈的机会，实则是去Y国找白安安。但就是在这场谈情说爱的途中，厉鸣烨竟抓住了XX组织内乱的时机，吞了他们大半的地盘。
    这件事传到国内，厉老爷子如何开心不说，楚卿恬的心情倒是有点难以形容。
    谁能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顾承渊一手策划的呢。
    也是到了这时候，楚卿恬才知道，她一开始觉得没有疑点的厉坦，竟然是顾承渊安排在厉鸣烨身边的人。
    而厉坦，自从到了厉鸣烨身边，便开始给他出谋划策。厉鸣烨是个恋爱脑，一心想着找回白安安，于是厉坦便提议，让厉鸣烨在厉老爷子面前假装放下了白安安，这才终于成功从厉老爷子身边脱身。
    后面更是让厉鸣烨借着和XX组织洽谈合作的机会，去到Y国成功和白安安会面。
    而在这途中，厉坦又根据顾承渊的安排，趁着XX组织内乱，成功拿下了XX组织的大半地盘，表面上功劳全是厉鸣烨的，可这些尚未经过他手的地盘，实际已经全被顾承渊收归囊中了。
    楚卿恬看着系统传回来的资料，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原来他虽然上课考试写作业，但他其实是个幕后大佬。】
    系统震惊过后，也道：【顾承渊他……不愧是男配。】
    楚卿恬：【我怀疑他其实拿了男主剧本。】
    系统沉默了会儿，默默道：【其实这也说不一定。】
    楚卿恬：【？！】
    系统解释，【毕竟任务世界虽说是小说世界，可这些世界基本是根据读者怨念衍生出来的，读者们的怨念来自于对男配生平经历的意难平，所以在我们系统进入世界辅助完成任务时，世界的主要人物，也从男女主角，转到了男配身上。】
    楚卿恬：【……】这样也行？
    不过楚卿恬有点看不懂顾承渊这操作了。
    她躺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道：【他的愿望难道是称霸整个黑暗帝国？】
    系统也不明白：【不知道。】
    楚卿恬挑了挑眉，【不过他安排厉坦在厉鸣烨身边，难道还想要整个厉氏？】
    系统继续：【不知道。】
    楚卿恬接着思考：【倒是时安，现在看来，顾承渊好像很恨她啊？难道是因爱生恨？这个世界的任务难道是想办法让他们破镜重圆？】
    系统依旧：【不知道。】
    楚卿恬微笑着，【你可以闭嘴了，我自言自语呢，不用你回答。】
    系统：【……嘤。】
    猜测了这么多，也没个确切答案，楚卿恬便也没再在意。反正顾承渊这么牛逼，应该也用不上她，况且这个世界她原本与他也没什么交集，更是不用担心像上个世界那种奇葩的任务。
    厉鸣烨在Y国搞出那么多事情的时候，时安也跟着地址找到了白安安所在的医院。
    也许是在顾承渊的刻意安排下，时安到的时候，厉鸣烨刚好不在医院，于是在病房里看见白安安，早已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时安便大打出手。
    白安安如今病重，自然是毫无招架之力，眼看白安安要被揍到浑身青紫，口吐鲜血的时候，厉鸣烨恰好赶了回来。
    于是时安就这么被厉鸣烨关了起来。
    接下来的剧情发展，简直让楚卿恬闻所未闻。
    白安安被查出肾衰竭，竟然要换时安的肾。
    远程看着戏的楚卿恬抽了抽唇角，问系统：【这也是顾承渊搞的鬼吧？】
    系统也是同样的一言难尽，【应该是。】
    闭了闭眼，楚卿恬无力叹息，【我该说这不愧是古早虐文吗？顾承渊对时安这是有多大的恨啊。】
    她思索了片刻，又想了下原本一开始的任务，问系统：【人鱼结构和人类不一样吧？开腹取走了肾还能活吗？】
    系统查了下资料，回答道：【根据计算，如果在陆地上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害，百分之九十九是不能活的，不过时安是女主，也许奇迹是会发生在她身上的。】
    楚卿恬：【……】
    她想了下，还是觉得不能让时安就这么死了，毕竟前几个世界任务虽然奇葩，但也没有哪个世界会要女主的命，就连第二个世界，也只是让女主受到惩罚而已。
    知道了楚卿恬的想法，系统道：【宿主你别急，换肾还早呢，得等到白安安的癌症痊愈。】
    想到这里，楚卿恬倒也稍稍放了下心，虽然如今剧情线偏移，但大多数剧情还是比较吻合的。这么看来，离白安安癌症痊愈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Y国的事情告了一段落。
    白安安继续留在Y国治疗，时安则是被厉鸣烨带回了国，当做白安安的肾脏供应体养着。
    除夕那天晚上，顾承渊也终于回了公寓。
    楚卿恬还在厨房里做菜的时候，公寓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微微一怔，便听到系统道：【是顾承渊。】
    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来，楚卿恬关了火，这才迈步走到门口开了门。
    一段时间不见，顾承渊又长高了些，原本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他还只比楚卿恬高半个头，到现在，楚卿恬的头顶已经只到他的下巴了。
    门一打开，顾承渊的脸上便蓦地扬起一抹笑，“老师，新年快乐！”
    楚卿恬也笑了下，她侧身让他进屋，一边道：“离新年还有几个小时呢。”
    顾承渊在玄关处换鞋，闻到空气里饭菜的香味，神色愈发放松，“老师你吃过晚饭了吗？”
    扭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楚卿恬回答：“正做着呢，你吃了吗？”
    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顾承渊道：“还没呢。”
    他一双眼睛希冀地看着楚卿恬，像只讨食的小狗，楚卿恬没忍住笑了笑，“那一会儿一起吃吧。”
    顾承渊便赶忙迎了声，雀跃着声音道：“谢谢老师！”
    楚卿恬原本想让他坐沙发上等着，奈何他说自己白白蹭饭不好意思，偏要去厨房，让她歇着。
    于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楚卿恬便心安理得地坐在了沙发上，悠闲地吃着零食，看着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没等多久，一桌子菜便做好了。
    坐上了桌，看着一桌的美食，楚卿恬笑着打趣，“你这是把我后面几天的存粮也一块儿做了啊。”
    顾承渊用公筷给她夹了菜，才笑着道：“那我明天再给老师送菜来，尝尝看，合口味吗？”
    一口菜吃进嘴里，楚卿恬对着对面的人竖了竖大拇指，“好吃！”
    顾承渊便弯了弯眼，“老师喜欢就好。”
    于是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闲聊。
    楚卿恬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承渊回答：“今天刚回的，还以为老师已经回去过年了，没想到试着来敲门，你居然还没走。”
    楚卿恬笑了笑，对他道：“我全家就剩我一个人了，能回哪儿去，在这儿待着挺舒服的，也懒得换地方。”
    话音落下，餐桌上安静了一瞬，然后才响起顾承渊略低的嗓音，“抱歉。”
    “害。”楚卿恬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都过去多少年了，早就不在意了。”
    她说着，还不忘和系统吐槽，【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也是个父母双亡的，还来安慰我？】
    系统：【可能这就是……强者的心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顾承渊还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眼眸微动，突然提起了上次两人聊的那件事，“老师，你之前说的那个……你要找的人，还没找到吗？”
    楚卿恬拿着筷子的手微顿，敛眸片刻，她轻轻笑了下，无奈道：“其实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顾承渊诧异道：“那老师看起来那么了解他？”
    楚卿恬叹了口气，低声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
    面上不动声色，顾承渊微笑着道：“老师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呢。”
    “唉，其实……”楚卿恬张了张口，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话音落下，顾承渊被楚卿恬的答案弄得面色蓦地一僵。
    系统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出声：【宿主，你真的好欠揍哦。】
    楚卿恬嘻嘻一笑，【有种你来打我啊。】
    系统：【……】
    楚卿恬像是没注意到顾承渊的异样，直接转了话题，道：“不说这事儿了。你刚回来，应该还没开始写作业吧，虽说你上学期期末考得好，但学习可松懈不得。寒假作业我这里有一份，等会儿吃晚饭拿给你。”
    听完这话，顾承渊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老师，这过年呢，您就不能让我好好玩两天吗？”
    楚卿恬佯怒斥道：“寒假都拿给你玩儿过去一大半时间了，你还不得赶紧抓紧时间。”
    “是是是。”顾承渊赶紧他楚卿恬夹了菜，讨好道，“老师教导得是，我一定好好努力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两人闲聊着吃了大半小时，才填饱了肚子。
    吃过饭，顾承渊又抢着收碗，楚卿恬倒也不打击他干活的积极性，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给他腾地方。
    还不忘提醒，“厨房里的洗碗机你看见了的吧？”
    顾承渊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看见了。”
    楚卿恬这才安心地看着电视。
    听着厨房里不时传来的动静，系统鄙夷，【让个半大孩子干活，你也好意思。】
    楚卿恬半点没不好意思的表情，【那你可真是冤枉半大孩子了。】
    她瞥了眼厨房，又转过头来看着电视，【你真以为他今天来就是干活儿的不成？我现在不过是收点利息。】
    系统一怔，顿时感觉脑子不够用了，【什么意思？】
    楚卿恬微微一笑，【脑子这个东西呢，虽然不能强求，但你也不能一直这么傻下去吧。】
    系统深呼吸两口气，第无数次又说出了那句话，【人身攻击真的是会扣积分的！】
    楚卿恬叹了口气，想着等会儿还得用到这个小傻瓜，还是没有再继续怼它，【刚一回国，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上楼来找我，你真以为他对我感情这么深？】
    系统疑惑：【那……他来干什么？】
    楚卿恬眼眸微眯，慢条斯理道：【自然是怀疑我了。】
    系统默默道：【可他不是一直在怀疑你吗？】
    楚卿恬冷笑了声，道：【之前的怀疑，就像我对他脱离剧情线的怀疑一样，只是因为我的存在与他认知的不同而产生怀疑。】
    系统问：【那现在呢？】
    【现在嘛……】楚卿恬微微一笑，【自然是因为我露馅了。】
    【啊？！】系统一惊，忙问，【哪里露馅了？！】
    楚卿恬摇了摇头，叹道：【之前的痕迹还是太重了，他现在估计已经知道我对时安和厉鸣烨做的那些事了。】
    系统惊恐状，【那怎么办？他知道你怂恿时安离开厉鸣烨，不是得认为你和时安是一伙的？！】
    楚卿恬微微一笑，【乖啊，不懂就别瞎猜。】
    一人一统说话间，顾承渊已经洗好了碗出来了。
    他走到沙发边，看到茶几上放着的橙子，温声问道：“我看厨房有榨汁机，不如拿点橙子去榨汁喝？”
    眼眸微动，楚卿恬抬眸看着他。
    两人视线相对，片刻后，楚卿恬缓缓一笑，“好啊，麻烦你了。”
    顾承渊温声回，“不麻烦。”
    挑了几个橙子，片刻后，厨房传来榨汁机的声音。没等多久，顾承渊便拿着两杯橙汁走了出来。
    明亮的灯光下，他额前的碎发在脸上洒下星星点点的阴影，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他缓步走到沙发边，将一杯橙子递到楚卿恬面前。
    金黄色的橙子散发着酸酸甜甜的气味，杯子里能看到些许果粒，拿着杯子的那只手指节修长，圆润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
    顾承渊微微一笑，“老师，喝吧。”
    脑子里传来了系统咋咋呼呼的声音，【宿主别喝，里面有药！】
    楚卿恬垂眸看着面前的橙子，半晌，她抬眸迎上顾承渊的漆黑的双眸，手指微动，她弯了弯眼，红唇轻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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