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生日

    凌非让很多人感觉到冷，其实并不是态度冷，而是他除了温和礼貌地与人交流之外，很少会参杂多余的感情，尤其平常和人总是保持距离，显得关系太过生疏，才自然形成了某种生人勿进的相处氛围，让人望而却步。
    但也正因此，他就像是一种完美人设的存在，挑不出什么缺点，粉丝在这方面反而接受度很高，非常欣赏他的温雅和低调。
    当然，熟人除外。
    “我的非言大大啊，你最近上线真的越来越少了，不是说没有很忙嘛？我的妈，你的微博都要长草了，亏粉丝们一个个替你的懒找理由，心疼你是设计狗忙的要死哦！”
    “闲了你也营业营业行么？”
    凌非刚安顿乐子铭坐到自己旁边，就看到狐小小这一串的吐槽，顿时内心萌生了那么一点点的羞耻感。
    就好像自己俨然当起了偶像在搞粉丝经济，现在正被经纪人教育似的……
    他下意识侧眼观察了一下乐子铭的反应，然后就发现对方正带着几分新鲜感，又有点茫然地扫视他的电脑屏幕。
    凌非微微笑了笑，边给狐小小回复表情包，边侧头跟乐子铭说：“是我朋友，平时很多事都是她帮我代管。”
    所谓助理，在网上说一说不会有人觉得他在摆什么架子，只是界定了一个角色位置，方便他们的小团队运转而已。
    但乐子铭是圈外人，直接称狐小小助理会容易造成误解，所以凌非觉得需要按照日常生活中的说法，来介绍对方更加妥当。
    “嗯……”乐子铭探究式的凑近了些，斟酌着问道，“长草还算理解。营业？是让你多经营和粉丝的关系？”
    凌非蓦地觉得和聪明人在一起，真的很舒服，他赞许地稍微歪过头，看向乐子铭的眼睛说：“嗯，对，我现在要跟她商量新歌的安排。”
    “好。”
    接下来，乐子铭围观得很安静，偶尔才会说两句话，就好像天生知道怎么配合凌非似的，完全在对方习惯的交互状态里适时聊天。
    这让凌非很自如，甚至时不时会跟乐子铭因为某件事延伸话题，去讲自己的理念，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认可。
    而没有被充分认可的部分，自然就是乐子铭提出建议的地方，凌非除了有一两点觉得还需衡量之外，其他都很满意，应该说，还有点惊喜。
    “跟你聊天，很有意思。”他如此评价道。
    乐子铭抬了唇角，满目从容道：“只有聊天？”
    凌非颇有点兴致地横了他一眼，“现在就没有意思。”
    之后，两人稍微玩儿了半分钟的接吻追逐游戏，才开始进入正题，也就是歌曲部分。
    对于凌非而言，翻唱并不是要还原原唱，他更希望用自己的音乐理解来演绎，甚至在适合的条件下去做二创，那样才算是认真对待了这首歌，也在有思考性质的锻炼唱商和审美。
    凑巧的是，这两样东西，凌非对自己还是有点自信的，确切的说，他有这方面的触觉。
    所以他在中午回家路上，大概就有了一点设想，准备把备选曲中的那首热门摇滚歌重新改编，变成一首抒情歌。
    按说这种改编通常都颇具争议性，挨骂居多，但当凌非想到这首歌的时候，大脑瞬间给出的反应就是，能改，而且效果会很惊艳。和声如果点缀一点点花腔，兴许还会有奇效，不过具体还是要试了才知道。
    “现在要录了？”乐子铭的语气有离开的指向，终究是怕自己对凌非录歌有影响。
    凌非拉了乐子铭的胳膊，解释道：“要先学。”
    这首是外文歌，凌非即便平时会关注热门歌曲，也不可能首首都会。他必须先练熟，才能试着改编出一部分，再录好发给编辑试听。
    “你不怕无聊，就可以在。”他像是怕刚才表达不够清楚似的，又重申了自己的意愿。
    乐子铭的目光在凌非抓自己的那只手上短暂停留了一下，之后略带玩味地低头轻轻吻了凌非的手背，便起身去床边坐着，摆出观众预备欣赏曲目的诚挚表情，笑着说：“好，我旁听。”
    “嗯。”凌非点了头，去拿靠放在桌旁的吉他。
    凌非无疑是有天赋的，也有音乐基础，他大概顺了三四遍就学得差不多了，之后便一直忙于改编，弹唱，直到深夜都沉浸在其中，完全处于平时自己做音乐的忘我状态。
    所以他没有注意乐子铭，更没有发现对方的眼神早已与最初不同。
    那是不含任何情爱因素的，单纯的欣赏，又像是处于凝视状态等待日出，然后，眼睛在某个时点瞬间捕捉到天边的第一缕光明，随即满目皆是期待与希望。
    而这样的乐子铭，几乎没有人真正看到过。
    周一中午，凌非拿着自带的饭盒和张昊扬去了食堂，两人一个热饭，一个打饭，之后就回了部门办公室。
    “凌哥，你今天这饭哪儿买的啊，看起来挺好的哈……”张昊扬盯着凌非饭盒里的肉，讨好地问，“那几块是牛肋骨吧，能让我尝尝么？我筷子是干净的，还没用呢，行么？”
    张昊扬是个典型的吃货，尤其自家还有个开饭店的舅舅，所以从小就嘴刁，他根据食物成色和香味就约莫觉得凌非是在外面买的饭，不像普通家里做的。
    凌非把饭盒端到张昊扬办公桌上，推了过去：“给。”
    他确实不介意跟张昊扬分享，再者，乐子铭把这分格大体量饭盒塞得满满当当，米饭都是另外找了饭盒装，简直是把凌非当闹饥荒的灾民赈济。
    “其他的也夹吧。”
    凌非是真怕吃不完，然后看张昊扬每样夹走一点，尝完连连点头，“好吃好吃，到底哪儿买的啊，改天我也去光顾一下。”
    凌非有点犯难，他目视饭盒边缘，想了想说：“别人来我家做的。”
    张昊扬狐疑地扭过头，挑眉道：“这么好口福？果然你这种类型就是好找妹子，啧啧，都上门做饭了，羡慕。”
    凌非有点犹豫要不要否认，而后干脆转移话题：“你今天居然没八卦。”
    张昊扬非常识趣道：“这不是没顾上么。不过确实有料，听不听？”
    “嗯？”凌非已经把饭盒端回来了，他觉得今天的菜和昨天差别挺大，但味道依然不错，心情都随之变得很好，于是颇是给张昊扬面子道，“什么？”
    张昊扬一看有人捧场，马上娓娓道来：“我跟你讲啊，这有钱人的世界，真的是无处不八卦。昨天乐总生日不是回他外公家了么，家里礼物那堆一块儿就跟小区垃圾桶溢出来似的，从桌子到沙发全都是……就这，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还有送车送其他的呢，都是别人助理来送完钥匙什么的就走了，特热闹！但你知道乐总一到家怎么说的？”
    凌非从张昊扬刚说完“乐总生日”这四个字后，反应就慢了半拍。
    原来乐子铭昨天是打算跟他一起过生日的，可他又先提了录歌的事，所以乐子铭体谅他，只字未言。
    他问张昊扬：“怎么说的？”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且很明确地关心乐子铭的事情，他觉得乐子铭可能在生日承担了什么，才造成昨天的情绪反常。
    张昊扬“啊”了一声，显然没想到凌非会这么直接，不过他一时间没多想，便继续道：“哦我发小昨天去了，他们家和乐氏走得近，年年都送礼的。他说乐总每年生日都要去乐董那儿，今年怪就怪在，乐总进家门看了眼桌上，就说他不想过生日。我发小当时就懵了，但他送完礼也不好继续围观，后来跟乐总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嗯……这里面绝对有事儿，你说是吧。”
    凌非把夹起一半的菜，又放回了饭盒。
    他突然有个猜测，如果乐子铭是看到桌上的东西才被破坏情绪，那这个东西或者说礼物的来源就是问题核心。
    而乐子铭昨天突然问他家人的事，这些指向会不会和乐子铭的父母有关？
    凌非想到此，心中不免有些歉疚，或许自己应该找个机会补偿对方。
    最近的事情确实很多，凌非要跟狐小小处理其他几首歌的进度，又要忙网站活动的新歌，他接连两天都睡得特别晚，还间接影响了乐子铭休息。
    可乐子铭又偏偏不听劝，每晚抱着电脑在客厅忙完工作后，哪怕健身或者看经济新闻也不肯先去书房睡，凌非实在拿他没办法。
    周三凌非去餐厅驻唱，发现肖岑竟然罕见的缺席，倒是乐子铭已经坐在位置上点好了餐。
    “什么时候来的？”他从乐子铭背后的方向，往前走到对方身边停住。
    乐子铭看见凌非，眉目里顿时泛起了笑意，然后一把抓住凌非的手腕，仰头对上他的视线，随意道：“坐。”
    凌非怔了怔，并同时感到坐在吧台旁边的商舟，满目不悦地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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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及了一点日常，然后就是乐乐的变化和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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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