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回归

    凌非承认自己当时说了伤人的话，的确不够理智。可在酒店门口，他实在很难在那个环境下不产生其他联想，尤其他们初遇就在酒店。
    所以现在乐子铭又提起来，简直像找他讨责一样，让他不自觉就硬下声，反问道：“所以你怪我？”
    乐子铭扣着凌非的腰，往自己怀里压紧了些，语气宛如向老师认错的学生，诚恳、认真还带着些别有的感叹说：“我怎么敢……”
    凌非没吭声，他总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没有理顺，可又偏偏找不到症结所在。接着，乐子铭就凑到他耳边，语气交叠着眷恋与爱护般，声音低柔道：“我是认真的，以前也是。”
    “认真追你，认真喜欢你。”乐子铭抱紧他，专注而深情地看着凌非，又加重语气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凌非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好像心里那点理不顺的不适感也随之不药而愈，无法对他的思路和情绪再构成任何干扰。
    他好笑地想，原来自己这么幼稚的吗？居然听某些人的表白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不过以乐子铭刚开始的表现，他不得不说：“你起初明明很轻浮。”
    乐子铭唇角略微抬起，凑近凌非，语中勾扯着暧昧道：“所以，你原谅我了？”
    凌非不至于真的责怪乐子铭，乐子铭当时赌气，他又怎么会没有。这段时间以来，他心里也不曾好受过。因此，他需要再跟乐子铭确认一件事：“你今天为什么去店里？”
    他又重新问了这个问题。
    乐子铭此刻脸挨着凌非，使得两人的呼吸都有所交融。乐子铭温柔地吻了吻凌非的眼睑中央，直言道：“我想你了。”
    凌非心口微动，直接伸手搂了乐子铭的脖子，就像从前那样，十分依赖地寻求温存地将脸埋入乐子铭颈窝，和着轻微的呼气“嗯”了一声。
    乐子铭就势抱着凌非躺下，然后将食指背动作极为轻柔地抹过凌非的嘴唇，低头挨近凌非，声音喑哑且极有磁性地逐个吐字道：“还有没有想问的？”
    凌非的双臂正交叠挂在乐子铭后颈，稍使力让乐子铭亲近他，而口吻则颇有几分赌气成分地，失笑道：“很多。”
    “哦。”乐子铭轻巧应了一声，后又侧头将嘴唇停在凌非嘴角上方，似有似无地触碰，并调情般地放缓语速：“那……明天再审吧。”
    因为现在有更重要更急切的事，必须先做。
    凌非平时和乐子铭做某些特定的事，都会回卧室里弄，沙发不容易收拾，比较麻烦。但今天显然是顾不上了，两人向对方索取了许久，才纠缠着去卧室。如此，折腾了一夜。
    天亮前结束时，凌非的发音都还微微打着颤，半天缓不过来呼吸，以至于促使乐子铭又把他抱过去吻了很久，才恋恋不舍地退出，拥他入眠。
    宣泄了一个多月的想念，他们默契得不去浴室，就这样体味彼此的温存一觉睡到中午。
    凌非先醒了，脸还埋在乐子铭颈窝，半压在乐子铭身上侧躺着。他把贴靠在乐子铭胸前的那只手向上伸了伸，进而搂了乐子铭的脖子，另一只靠外侧的手也顺势从对方腰侧挪到后背，依赖而享受地摸索了几下。
    乐子铭睁开眼，直接把凌非胳膊又往自己身后拉过来了些，更方便凌非够他的背部中央。
    “早。”乐子铭刚醒的声音有些低哑，他侧头吻了吻凌非白净的耳廓，又朝上亲了一下落在凌非耳边的碎发，温声道：“我去做饭。”
    凌非收紧了胳膊，嘴唇贴着乐子铭锁骨，轻轻咬了咬，又埋头带着些起床气，语带几许懒散地说：“别去了，陪我睡一会儿。”
    而且冰箱没什么菜。
    也不知是不是乐子铭昨晚跟他表白的缘故，凌非觉得自己似乎心态有所变化，类似于把乐子铭划为自己所属范围内的某种意识，让他在有些说话方式上，可以比从前轻松一点，放任一点。
    乐子铭也发觉了，并产生了连锁反应，压声问凌非累不累。凌非心领神会地悄然弯唇，而后抬头将嘴唇贴着乐子铭的颈侧吻得热切：“现在很想。”
    所谓很想，除却生理性质，也是多重意义层面的想。
    乐子铭早已像钢钉一样，牢牢驻扎在凌非心底，拔不出来了。凌非觉得，他大约真的不止是一点喜欢乐子铭，应该是很多方面的喜欢都远超自己预估，才让他没办法割舍这份感情。
    午饭两人下午两点多才吃，叫的外卖。
    在乐子铭收拾餐盒的时候，凌非也把箱子里乐子铭那些在饭前没归完位的东西，都重新放回去了。
    “你买洗碗机了？”乐子铭昨天就发现凌非的厨房有变化，便顺口问了一句。
    凌非点头：“嗯，方便一点。”
    洗碗机是凌非之前看乐子铭家里有，才动心思为方便以后两人一起生活买的。可哪知后来等东西送到家时，他和乐子铭已经分手了，反而一直没怎么用。
    凌非见乐子铭还在厨房烧水，便在门口往里看了一会儿，他忽然又想，其实也没关系，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乐子铭后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把昨天从医院带回来的药拿出来喝，凌非这才想起乐子铭生病的事。
    “你哪里不舒服？”凌非视线还在药盒上，但没有拿来看。
    乐子铭说：“应酬多喝了几杯，喝伤胃了。”
    原本也不用喝那么多，只是乐子铭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某天为一段逝去的感情而黯然神伤，以应酬来麻痹自己。不过他比凌非酒量好，没喝醉。
    “嗯。”凌非大概猜到了，想了想又问，“严重吗？”
    乐子铭拉过他的手，拇指在凌非手的虎口处摩挲着：“没事，只开了三天的药，今天已经好多了。”
    其实乐子铭刚接手还处于小公司规模的乐氏时，在酒桌上喝得更拼，胃也就是在那时候变坏的。所以等乐氏上市后，乐子铭便逐渐减少应酬，也几乎不碰外面的饭，这才把胃养得七七八八，很少再出问题了。
    昨天乐子铭去医院找那里的医生朋友检查，结果，刚说明情况就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朋友嫌他不爱惜身体，居然开始折腾好不容易养健康的胃，还严肃警告他，说现在乐子铭已经不是二十来岁时候还能预支身体机能的年纪了，如果下次再弄出毛病，也干脆别来医院看病，随他去。
    “你应该跟我说的……”凌非有点自责，乐子铭因为他们的事拖到中午才吃饭喝药，点餐也顾及他，要的不够清淡，多少会对胃造成负担。
    他说：“一会儿我去楼下买菜。”
    凌非的口气完全没有可商量的余地，接着就把乐子铭推到沙发边坐下，有点像上司安排下属那样说：“晚饭我做。”
    凌非小时候要照顾扬歆澜，跟保姆学过熬粥，而且还熬得很不错。他今天想让乐子铭好好休息一下，可能还有必要在某些方面……有所节制。
    不过，乐子铭没让他这个“可怕”的想法得以实现，一把将凌非拉到怀里，横坐到腿上。
    凌非有点无奈，他知道这次和乐子铭分开太久，乐子铭肯定会比以前还缠他，可至少也先忍一天，养养身体再说。
    “你……唔……”乐子铭边抱紧他边把凌非的嘴堵上了，吻了好一会儿，乐子铭才将脸贴在凌非颈侧，半挑笑意又附加几分暗示地低声说：“如果以后有人管我，就不会这样。”
    凌非有点没好气，觉得某些人明明病没好，还敢这么不老实，根本没有节制的自觉。
    不过，他莫名起了点心思逗乐子铭，边垂眼帮乐子铭把家居服那颗松动的衣扣弄好，边淡淡道：“那应该有很多人愿意管你。”
    乐子铭笑了，而后凑到凌非耳边，以诱哄方式退让地，声音和着温热的呼吸，轻柔得有点不清不楚地说：“放过我吧。你弟弟我可能会嫉妒一辈子的，够了吗？”
    凌非呼吸一促，他其实也没有很介意乐子铭以前的事，倒是没想过乐子铭会在意这些。他默声抱住乐子铭的腰，将脸贴在对方肩膀上安静了一会儿。
    “同居吧，我说真的。”凌非忽然说。
    乐子铭没有回答，凌非得不到回应，便坐了起来，然后就见乐子铭满含笑意地问：“你入赘还是我入赘？”
    入赘……
    凌非还真忘了，乐子铭最擅长跟他玩儿文字游戏，一点正形都没有，不由轻声出口：“幼稚。”
    “怎么幼稚，我也说真的。”乐子铭表情认真起来。
    “嗯……”
    凌非有点面热，毕竟乐子铭前面说的那个词汇所涵盖的成分，从字面上就能解读出许多长远意义的态度，让凌非一时心悸过速。所以他吻了乐子铭，想掩饰自己那么一丝的难为情，和未曾体验过也无法压制的心跳狂欢。
    晚饭需要的食材，凌非还是没能下楼买成，他被乐子铭从浴室抱出来已经快到出发去餐厅驻唱的时间了。今天是周日，没办法临时调换，更何况是以这种理由……
    两人最后还是叫了餐，不过这次比较清淡，对乐子铭的胃不会再有影响了。
    出门前，凌非问乐子铭：“你今天还回去么？”
    乐子铭随口道：“我让司机先走了。”
    “？”凌非有点没明白，昨天回来乐子铭是开他的车，哪来的司机？
    “今天不用睡车里。”乐子铭目露几分无奈，很快就见凌非侧头轻轻笑了一下，后又过来抱他，略带安抚意味地暖声道：“楼下太冷，以后你上来睡，想怎么睡都可以。”
    如此一语双关，凌非说完就松开乐子铭，迅速拉门出去了。
    “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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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乐会去餐厅溜达，所以之前碰到曲庆不难猜，文里就不再写了。另外，乐乐后面还有没说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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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