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年前

    乐子铭的确应该认识郁博凡，兴许还会和郁博凡发生点什么，然而事情总有变数。
    比如陈总牵线说想给个惊喜，就没告诉乐子铭关于郁博凡的个人信息，包括照片姓名在内；比如他托乐子铭帮忙捎郁博凡一程，也因为之前事情没成，还是没提郁博凡是谁。如此来去，弄出了乌龙，就连郁博凡本人也不清楚当晚的确切情形。
    乐子铭一听凌非就是话外有音，这才跟凌非对了那天的事，总算互相讲明。不过凌非弄清事情经过后，就再没表示什么。
    “生气了？”乐子铭刚上车就把凌非的手拉了过去。
    “没有。”凌非倒不至于真拿这些过往置气，他说过不介意，就一定不会因为这些影响他和乐子铭。他只是有点好奇：“你很相信陈总？”
    生意场上从来都是尔虞我诈的，如非利益绑定，很少能交到真心朋友。凌非当然知道乐子铭心里有数，可安排成这样，到底是乐子铭有这方面的情趣，还是陈总的为人能让乐子铭很放心？
    “我不信他。”乐子铭压身过去抱凌非，而后低低道，“我当然要验了人，才知道喜不喜欢。”
    那晚凌非喝醉本就意识不完全，他进了房间，像是以为床上没人似的，直接躺上去侧身睡，然而睡着睡着就埋进乐子铭怀里了，他觉得很温暖很舒服，还因此对乐子铭坦言相告。
    在乐子铭看来，如果对方是个有心计的人，绝不敢喝成这样暴露自我。
    凌非那时候还问乐子铭“你是谁”，在乐子铭告诉他后，他默默念了一下，接着就礼貌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甚至乐子铭问他要联系方式，他都正经八百地认真回答了。
    所以真要论及误会，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存在。
    “我那天到底……唔……”
    凌非被乐子铭吻得透不过气，不过如此想来，多半发生了什么在乐子铭看来很有趣又不乐意宣之于口的行为。
    他觉得还是算了……
    凌非自从签约后，工作以外的事情反而越来越多。一方面他近期想早点赶完和其他策划组的合作歌，一方面还要跑录音棚录何钦交给他的歌，以至于年前的这段时间，他反而忙得没怎么有空歇。
    “非言啊，我帮你又推了几个翻唱，你怎么样啊，顾得过来吗？”
    狐小小知道凌非签约后，就马上提议凌非尽早把之前和人约定的歌都录完，以后他们就只接值得录的歌适度营业，至于其他单纯的翻唱或者意义不大的歌就可以都推了。
    凌非没什么异议，他现在已经开始吃不消了，再加上何钦这边又有其他歌要给他，再接只会耽误别人。
    “还凑合，我尽量周末清完。”凌非回复了狐小小。
    次元圈里一般录歌都说是还债，凌非要清干净，就是想把债还清。
    狐小小很快又消息他说：“这么说起来，大江还坑了我们一首歌呢，当时是他说要合作，结果签了公司就拖得石沉大海了，真是没品。亏你编伴奏弄了两个多星期，他倒好，一点都没替你考虑。”
    凌非对此也很无奈，他其实也催过，只是对方不是不回复就是说忙，再催也没什么意思，他只能放弃。
    安慰了两句狐小小后，凌非也打算下线了。而狐小小就在这时忽然说：“对了，那个综艺你应该看了吧，大江也上了，唱得也没多好啊，还不是淘汰了。”
    凌非这回倒被狐小小提醒了，他已经跟商舟请辞了驻唱的工作，这周末正好能来得及看一期综艺。他最近太忙，有两个歌手的表演都没看全。
    “他淘汰是选歌失误。”凌非还是解释了一句。
    大江唱的歌是选自于凌非很喜欢的一部歌舞电影，这部电影不论从审美角度还是从歌曲质量，以及演员唱功都无可挑剔，当年片子也是因此获奖无数。而大江选的这首歌，原唱本身就是唱音乐剧出身，歌曲难度又比较高，如果没有狠下一番功夫，是很难演绎好的。
    事实上大江还有个致命的问题，是他英语发音略有欠缺，演唱时，唱歌重音又都没落到实处。应该说，根本没找到重音的位置，从而直接导致该发力的地方没发力，整首歌让人听起来像拳头砸在棉花上，期待燃的地方都塌下来了，最后还影响了搭档的发挥，实属可惜。
    凌非心想，如果这首歌让爆发力强的瞿朋唱，应该更适合。
    再有两天就到春节了，凌非还要去棚里录一首歌才能休息。其实这也是何钦考虑凌非上班的结果，才没有把录歌时间排得太密集。
    凌非自从提离职后，公司就给他减了工作量，将手头一部分事情交给了其他人。他现在的重点工作除却没收尾的那些东西，就是带新人。这样也算解放了凌非的时间，可以每天准点下班。所以他每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录歌，不是在家里还网上的合作歌，就是去棚里录何钦给他接的商业歌。
    这天晚上，凌非如约来到棚里录歌。录音师刚开始没在的时候，何钦便打趣问他，乐子铭最近有没有发牢骚。毕竟凌非总是太忙，乐子铭晚上又有应酬，两人时间几乎重合不到一起，回去就睡觉了。
    “没有。”凌非回答得很干脆。
    乐子铭的确没有任何意见，而且还很配合他。就像凌非最近依旧是在最早去过的那个棚里录音，乐子铭如果有空接他，会避嫌到车库等。
    这点两人都有默契，无需挑明。
    今天录音比较顺利，凌非可以早回家，不过何钦说要去找人拿点东西，让凌非等他一起去车库。
    何钦一走，棚里就变得很冷清，因为只剩下凌非和这里的录音师强文刚。
    强文刚平时不苟言笑，话很少，一般都是埋头忙自己的事，或者摆弄电脑里那些音轨。凌非怕打扰人，向来也和强文刚不太交流，再加上他还要在公司工作，来棚里次数不多，两人始终没混熟。
    就像现在，两人都沉默地各做各的事，气氛反而安静得很平衡。
    何钦大约离开了有五分钟，凌非还不见人回来，心想何钦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也不知会不会等很久。
    “何老师很少这样盯人。”
    强文刚这时忽然挑起话头，凌非差点都没意识到对方在跟自己说话。他应了一声：“嗯，何老师很用心。”
    强文刚气色一直不太好，黑眼圈很重，他稍带了点笑容说：“你唱歌不错的，我很喜欢。”
    “谢谢。”凌非对业内的环境很陌生，对于来自录音师的肯定，他好像除了礼貌地表示感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客气，我只是就事论事。新人我见的多了，少有你这样稳重的，可能也有的人不爱说话，但我看得出来，都太紧张了。”
    强文刚一下子打开话匣子，让凌非莫名觉得不太好接，他只好诚实说：“我也紧张的。”
    “看不出来啊，也挺好，早晚会熬出头。”
    凌非笑了笑：“嗯，谢谢。”
    或许强文刚真的见过太多新人，所以才会说这个“熬”字。凌非想想也觉得没错，每年不论是科班毕业，还是靠各台节目选秀想冲进行业的人，要多少就有多少。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最初谁不是对自己报以最大的期望拼命向目标前进。
    但大环境是残酷的，现今唱片市场不景气也是事实。所以每年又有许许多多的人，要么转行，要么退居幕后，就像对于科班毕业的那些学生，往往最好的出路是当老师，而不是冲到台前当歌手。
    凌非就是因为看得太明白，才不会像真正的新人那样手足无措，亦或是有所幻想。他实际比别人起点要高很多，也幸运得多，不论成功与否，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我看乐总就来过那一次。”
    “？”凌非有些诧异。
    按说他和强文刚也不怎么熟，对方只是和自己随便聊天的话，就这么提及甚至是带有评价意味地说道他身边的人，总归让他不太舒服。
    强文刚将胳膊肘压在桌边，人往后呈舒服姿态靠了靠椅背，眼尾就像看破凌非似的稍微弯起，继而轻描淡写道：“习惯就好。”
    这句更印证了凌非的不适感。强文刚有点自以为是，在不了解别人的情况下，不仅当面误判凌非和乐子铭的关系，还自顾自地劝慰起来，往深里说，是有点不尊重人。
    凌非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驳，他和乐子铭实际怎么样，不需要外人知道，也无需对外证明。
    何钦不久后就下楼了，因为和凌非约好一起去车库，凌非自然不用再和强文刚继续刚才的话题。而强文刚也转回了平时的工作状态，仿佛刚才的谈话没有发生过似的。
    两人刚走到门口，何钦这才跟凌非摊牌：“我有司机接的。子铭在车库等你，你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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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定了，我居然真的搞完了，等下我再看看有没有地方要修的。回头如果修就是字词，或者个别句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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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