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郁博凡

    乐子铭的住处在上次搬家就留有余地，定期也有请人打扫，便于两人临时回来落脚。
    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乐子铭问凌非有什么打算，凌非说已经买了年初三的机票，要去小姨家住几天。
    “你每年初三都去？” 两人还没去洗澡，乐子铭用胳膊垫着凌非的腰，俯身紧贴彼此，将下巴压在凌非锁骨处，轻咬了一口上端的皮肤，又说：“那我送你。”
    凌非按揉着乐子铭后颈，轻声道：“我只是今年和他们过年。”
    凌非每年都会去外地看望小姨杨歆芸，毕竟杨歆芸一家对凌非向来很不错，在扬歆澜生前病情最为严重的那段时间，也是杨歆芸过来贴身照顾的，帮了扬歆澜不少忙。
    今年杨歆芸在国外帮女儿带孩子，一直没回国，所以凌非才打算抽过年的时间去。
    “你不是要回你外公家？别送了。”乐子铭没停止吻他，凌非呼吸不太稳，推了推乐子铭正在霸占他耳朵的嘴唇，“轻一点。”
    乐子铭闻言，反而得寸进尺地用力吮了吮，然后继续纠缠他的耳朵，质问道：“你不安排我？”
    凌非有点无奈，他过年前几天即使加班，晚上也在家的，乐子铭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哪用这么缠他。
    他好笑地放慢语速，半带诱哄意味地小声说：“乐子铭小朋友，你在跟我要糖吃吗？”
    乐子铭“惩罚”性质地重重吻了凌非：“你嘴里有糖。”
    “无赖……”
    本来偃旗息鼓的欲念又在此刻重新点燃，两人干脆没再节制，反正凌非周六不加班，偶尔可以允许自己放纵一下。
    凌非第二周就跟公司提了离职，何宇刚听到消息就赶紧把凌非请进办公室了，以为凌非对公司有什么不满，想尽量挽留。凌非其实自己都觉得离职原因听起来很离谱，不过他相信何钦，也就没跟何宇客气，态度表现得十分坚决，说自己有了新的事业方向。
    当然，他的另一层意思也是告诉何宇，自己没机会借用公司资源在外牟利，自然不会触犯何宇的利益。两人最终谈下来，凌非还要在公司留两到三个月，具体时间根据新人的能力而定。
    张昊扬比何宇反应激烈多了，他扒拉着凌非的椅背，哀怨道：“凌哥……你刚跟何钦签了就离职啊……”
    他是公司里唯一知道凌非去处的人，说话没敢太大声：“他们工作室真能等你这么长时间？”
    “我们谈过的，没问题。”凌非明白张昊扬不放心，毕竟一个歌手的业务能力，和这个人的经营能力是两回事，张昊扬有顾虑很正常。
    张昊扬点点头：“行吧，总比干设计好。”
    说完他又哭丧起脸：“那我完了，你这一走，以后哥哥我怎么办……”话到最后，张昊扬又挠挠脑袋说，“要不我也帮我舅舅去？”
    张昊扬就是典型的爱玩儿，没有爬到什么高位的心气，想了想，他又自言自语道：“以后想找你是不是还得买票啊。”
    凌非被张昊扬唉声叹气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他说：“我离职还早……”
    “哦！也是。”张昊扬勉强摆出一副被哄好的表情，这才思维活络起来，蓦地说，“那你真是可惜。如果早跟何钦签约，说不定就能上那个综艺，郁博凡都去了，网传何钦好像还是空降嘉宾。”
    这档综艺凌非当然知道，方屿同上次都成功晋级了，只是他没听说何钦会做嘉宾。
    “郁博凡晋级了吗？”凌非上次只查了方屿同的结果，没查郁博凡，他记得郁博凡那组的表现还挺不错，应该能晋级。
    “进了，没想到唱得还可以，我当是那种没实力靠颜值的小鲜肉呢。”张昊扬伸了个懒腰，“你喜欢他啊？”
    刚说完，张昊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更正道：“咳咳，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你挺看好郁博凡的……”
    凌非笑了一下，觉得张昊扬太过敏感，于是说：“没有，我随口问问。”
    周六下午，凌非和乐子铭终于去剧场看了那场延迟演出的音乐剧。由于主题是摇滚类，整个表演感染力都极强，看得人十分尽兴。凌非出来都不由低声哼了两句，哼的是他以前翻唱过的那首。
    这会儿乐子铭去了洗手间，凌非便在大厅右边的走廊等。
    “嗨。”身后忽然有人打招呼，凌非讶异地回头看，结果他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就听见一声“我靠”，接着手腕猛地一紧，他直接被那人拉到走廊的转角。
    凌非开始本想甩开的，但发现对方是郁博凡，而且顶着那张乖巧娃娃脸的模样，一副“别说出去，否则我杀掉你”的假装威胁表情，凌非顿时觉得算了。
    郁博凡明显是在躲人，他说：“看见没有，前面那个妹子是站姐，还代拍代签名，碰上这种人就得跑远点儿。”
    “……”凌非当然知道这类人的存在，只不过郁博凡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表现，凌非简直一头雾水，“我该走了。”
    “哎哎哎哎，你干嘛呀。那妹子一会儿回来，我暴露了你也跑不了。”郁博凡说话和上次打电话一样软声软气的，就像对自己朋友似的拖着音，央求中垫足了理直气壮。
    凌非把郁博凡的手拉开了，他有个猜想：“你认识我？”
    郁博凡闻言眨了眨眼，似乎某种状态装不下去了，而后悠闲地往墙面一靠，然后拉低帽子，将手塞进裤兜说：“乐总送我那次，我看见你了。”
    原来如此，凌非这才觉得有些疑惑顺理成章了，于是问：“所以你刚才是故意的？”
    郁博凡长得很乖，但不同于凌雪然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无害的乖，而是在说话间能看得出在转脑筋的察言观色感。这称不上坏，只是和郁博凡相处，会让人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被算计进去。
    “怎么才算故意？看到是你，我才放心躲后边的，别乱猜呀。”郁博凡笑了，就像广告牌上的他那样，形象特质看起来很正面，让人没办法讨厌。他侧眼看向凌非，又耸耸肩道：“好吧，上次那个电话我就是故意那么打的。”
    凌非忽然觉得和郁博凡交流也算某种程度的舒服，对方对某些事根本没想掩饰。
    “所以？”凌非始终很平静，语气都是纯粹抛出疑问，没有丝毫不屑或者居高临下的态度。
    郁博凡朝凌非靠过来了一点：“好玩儿嘛。我其实跟乐总不认识，当时是有中间人帮我约好，发了房号给我。”
    “中间人是……陈总？”凌非这句几乎是不自觉问出来的。
    实在是因为乐子铭提过好几次陈总爱玩儿，而且之前郁博凡又是陈总托乐子铭送的，他恰好都记得。
    郁博凡有点意外：“你知道啊，那我白演了……”
    “……”
    凌非没办法评价郁博凡的行为，只能说他和郁博凡实在不是一类人。
    “不过，你运气很好。你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找乐总么？”郁博凡的眼睛很圆，是那种很减龄，可以做出许多可爱表情还不显做作的天然类型，让人没那么容易讨厌。
    “？”凌非看向他，表示疑惑。
    “你蛮可爱的，我说什么都听。”郁博凡的语调很懒怠，转而又微挑眼角，笑着说，“看得出来你们是玩儿真的，乐总大半年都没换人，应该是想长久了。哎，所以我才不甘心啊……你知不知道乐董是不管自己人的，就是感情那方面？”
    郁博凡说得似模似样，凌非一时也判断不出对方到底什么用意，话里是真是假，索性随便应了一声：“不知道。”
    “我也是听陈总说的，他说乐总想跟谁好，没人会管。所以啊，有些人是知道这个才想贴乐总，万一运气好呢？”郁博凡意有所指，后又感叹地笑笑，“我就是走背运的那个……”
    说完，他拍了拍凌非的肩膀就走了。
    郁博凡所说的那个站姐，确实没再回来，凌非也准备去大厅找乐子铭。
    他蓦地有个感觉，郁博凡兴许不是特意找他说这些的，就像是对方说的，只是恰好碰到了。或者说，郁博凡刚才只是想找他聊天打发时间而已……
    “怎么又是他？”乐子铭边往凌非身边走，边收回扫向郁博凡离开方向的目光。
    “嗯？”凌非闻言也收回视线，这才看见乐子铭从他侧面过来了，他好奇道：“郁博凡得罪你了？”
    乐子铭趁这里没人注意，直接抬起一只手，连带小臂撑在墙面上，然后侧身把凌非挡在里面，进而低头吻了凌非：“当然。”
    上次乐子铭陪同凌非去棚里，两人刚被夏蔷接到，他就发现郁博凡站在远处观察凌非，所以，他才在之后刻意介入凌非和夏蔷之间的位置，用以遮挡郁博凡的视线。
    郁博凡到底有什么用意，没人知道，但至少乐子铭不喜欢凌非被人抱有目的地打量。
    “你本来应该认识他的。”凌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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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精神不好，晚上写得不顺，最后睡过去了……这章才写好，需要修的话回头会改，一般不太可能大动，都是个别字词句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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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