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争议

    “我想我该离开了，你所说的束缚，我还享受其中。”凌非并没有马上离开酒馆，他只是觉得瞿朋的提议有些可笑，所以离开前，他边从靠近门口的挂架上拿下自己的围巾和帽子开始穿戴，边继续跟瞿朋说：“你对你的事业的确有两把刷子。”
    帽子被凌非拿在手里如玩物一般，捏着边沿指向瞿朋又戴回到头上：“但在上流社会中，没人会捡花生壳。”
    他拍了拍瞿朋的肩膀，让瞿朋好自为之：“是去是留，你自己左右。”
    这时酒保拿着扫把在节奏空档从两人面前快速扫地经过，凌非又转身想让仍对他抱有希望的瞿朋更加明白：“你还不懂吗？”
    他后靠酒馆里的立柱，将颈上的围巾向外沿随手拉扯了两下，然后踏着音乐鼓点回到桌子附近：“我已拥有一切，不会同你前行。”
    像是为更加着重表达，他踢倒了桌旁的椅子，脚由此一跳借力轻松踩上桌子，从背向瞿朋的姿态转了半圈，接着面向瞿朋俯视道：“更不必体验另一种可能。”
    凌非脚踩鼓点在桌上步幅不大又带动身体很有力度地跳了几步，从长桌一边摆臂滑到另一边，而后加强语气甚至有些排斥道：“你可以继续奋斗，我会回到我的生活。我不须摆脱什么，因为没有束缚我的牢笼。”
    他又从桌上快速跳至椅子，再顺势踩回地面，无论表情还是语言的述说感，都在奋力告诉对方：“难道你看不出我过得悠闲自在？”
    甚至在某个字音，凌非用了怒音来加强情绪，说完就不想跟瞿朋再没完没了得谈下去，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用不着体验另一种可能。”
    “你当真想要一辈子度日如此吗？在美酒中买醉，无休无止的派对。”瞿朋坐到一旁，对凌非可惜道。
    凌非闻言又走过去强调：“但是与你为伍，犹如站在风口浪尖。”
    他随着节奏将手扣了两下桌子，又带了一个怒音唱：“卑微不堪。”
    接着拿起之前的酒杯想将剩下的酒喝完，边背对瞿朋向外走出几步准备离开，边嘲讽笑道：“自欺欺人的傻子。”
    瞿朋站起来，仍不死心道：“但终于你能为自己而活，笑容也更加洒脱，我可以给你梦想的自由。”
    凌非慢下了步伐，把酒杯放到了桌上，表情有些犹豫，开始在思考什么。
    “唤醒自己，治愈伤痛。”瞿朋的咬字开始放缓，语气也更加真诚，后又陡然增强声音力量感，打开高音唱：“破除枷锁，逃出囹圄。”
    “这样的机会，你绝对值得一试。”他将胳膊肘支在桌面，斜着身看着凌非背影，颇有种悠闲等待答案的意味，然后将声音拉长，重复凌非之前的话，“是去是留，你自己左右。”
    凌非对着贴近自己的机位，蓦地表情一变，眼神饶有兴致又带着几分愉悦地略歪头笑起来，随即又压着节奏利落转身往回走：“确实诱人，但付出的代价非凡。”
    他走到桌前，脱下帽子问：“让我协助你的演出，你会出什么样的价码？”
    瞿朋敲敲桌子，十分精明老练道：“很公道，是该分你一杯羹。”
    酒保为两人摆了酒杯，瞿朋说：“给你7%的收益，就这么定了。”
    酒保拿着酒瓶，为两人倒了酒，这时凌非好笑地否决：“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要18%。”
    瞿朋也笑：“我看你不如去抢呢。”
    凌非并不认同：“15%。”
    “我给你8%。”瞿朋语态轻松。
    “12。”
    “9吧。”
    凌非亮出最后的底牌：“10。”
    音乐已然停下，酒保把倒好的两杯酒桌前推，而后手撑在桌上，指尖毫无节奏地点了几下，等待两人的谈判结果。
    瞿朋没再反驳，然后看了眼酒保准备付钱，可他在兜里摸了两下发现好像不够，凌非直接拿钱朝他示意了一下，然后继续目视他把钱放到了桌上推给酒保。
    随后，凌非尘埃落定般地呼了口气，向瞿朋伸手，用英文道出台词：“先生，恭喜你找了一个年轻的合伙人。”
    瞿朋越过凌非的手，把桌上那两杯酒拿过来，给凌非递了一杯：“在我看，你就是个高薪低劳的学徒。”
    之后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故事就此告一段落，舞台的灯光也随之彻底亮了。这次的表演观众反响很好，大约是因为歌曲节奏快又鼓点紧密，很能带动大家的情绪，现场的人马上就各种回应起来，喊什么的都有。
    比如乐子铭前排的姑娘就激动得不行，她使劲拉扯自己身边的朋友兴奋道：“我的妈我看出CP感是怎么回事！好有画面感啊！”
    她那个朋友也蛮开心：“原作这里就很有CP感的！他们还原得好棒！”
    孙雪言不经意发现乐子铭被前排拉走了片刻的注意力，之后又回到台上，目光很是幽深，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你们得感谢这个片子，音乐获过多少奖就不用我多说了。这么首音乐剧的歌上舞台本来就很有优势，也给了你们空间去表现，唱成这样是应该的。”
    这次依然是窦勇第一个评价，不过，他说完这两句还特意对瞿朋说：“你的表现一直很稳定，不错，继续努力。”
    “对，我也觉得这首歌很有优势。”侯冰瑜接过窦勇的话，认可道，“这个电影我看过好几遍，它很完美，很多行内人都会拿来做课题研究。它里面的歌都太好听了，真的很加分，所以这个作品的水准它就摆在那里，你们的作业当然要交好一点。而且我看你们其实还是在还原那段剧情，个人感觉你们没有太多有效的创新部分，这点我保留意见吧。”
    显然，侯冰瑜和窦勇的看法一致，认为凌非和瞿朋主要还是因为作品获益，而且现场演绎的方式又是按照原剧情演的，甚至标志性动作和节奏都一致，就容易有心理比较，看不出太多成色。
    但何钦旁边的那位导师不认同这个说法，他自己就是唱音乐剧出身，太知道这段剧情的含金量了。他说：“我感觉啊，他们俩就是为了打开观众的视野，专门按照电影来的。假如这俩人真想蹭高分儿，那一劳永逸的办法多了，就让舞蹈老师稍微设计段舞，那么生唱不就行了。哪用得着还原，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可能是因为涉及音乐剧领域，他说话语速都比之前快一些，便向观众说明道：“其实演音乐剧真的很复杂很琐碎，何况他们还是来比赛的，除了要熟记站位，机位这些，还要掌握好时机配合酒保，配合道具，要跳舞，又得充分利用道具表演故事。就比如说非言上那个桌子，他要动作好看，要卡节奏，还要配合机位，还得跟瞿朋互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气呵成，唱得又要在剧情里，样样都顾及到，可真不轻松。”
    “要我说就是因为这个作品太好了，才不好把握，稍微改得偏一点儿就不是原来那东西了。而且，我看两个人也融入了自己的身体语言，是有主观意识的，不是盲目照搬。哦，还有他们还原的那段舞也不错，这怎么说也是获奖作品了，改不好就显得太糙。这俩没给自己降低难度老老实实那么跳过去，还没有太多模仿痕迹，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研究的。”
    导师们各执一词，讨论起来坚持己见，甚至都没顾上和表演这首的两个人交流。好在主持人很有经验，在导师们讨论到跳舞的时候，趁说话空档向现场观众解密了酒馆桌子的玄机。
    因为凌非和瞿朋是昨天才来彩排的，时间已经不允许练上桌子这段了，所以为了方便舞台表演，道具组把凌非要借力上下桌子的两个椅子分别做了台阶机关，搭在椅子与桌子底部之间，然后涂装成桌子的颜色，这样在一定距离下，加上灯光为了还原原作没有打得很亮，观众基本辨别不出有台阶的存在，从而确保凌非不会失误。
    现场讨论的氛围得以松缓，主持人这才问起何钦：“那何老师怎么看这个表演呢？”
    何钦笑了笑问两个人：“你们自己感觉怎么样，满意今天的表现吗？”
    瞿朋先回答道：“我尽力了，觉得不差。”
    何钦点点头，接着问凌非：“你呢？”
    凌非在短暂地梳理思路后说：“我觉得刚及格。”
    这个说辞让部分观众一听顿时对他有了点看法，因为凌非已经表现得很不错了，但现在这么正正经经地评价自己，居然仅仅是及格，这未免也太……
    说好听点有人觉得这是谦虚，对自己要求高，说不好听点其实就是在秀，就像网络上流行的词汇——凡尔赛。
    何钦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继续问：“怎么说？”
    “我也尽力了。”凌非看着何钦认真道：“但功底有限。”
    他很清楚自己的唱功还没有达到原唱的水平，演绎效果也无法与原作匹敌。
    刚才说及格，不过是在心中复盘，自认为今天只是在比赛场上达到了基准线，没有遗憾而已。
    “如果今天是何老师，不会这样。”凌非说。
    如果是何钦，就不会产生争议；如果是何钦，就会是另一种表演，仅仅让作品有了另外的版本而已。
    “那我们不如就试一试？”何钦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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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业线还是要有交代的，所以比赛会写得比较长，毕竟是个转折期，下章比赛的事就写完了。
    这次的歌就是用的《马戏之王》里的插曲《The other side》，我之所以原文不提是因为我怕我描述得不够精确，和大家理解的有出入，所以就不点名了。
    《马戏之王》真的建议大家去看一看，没啥不好理解的，就是一个歌舞片，舞美音乐剧情都很不错，确实是获奖无数的作品，也确实是音乐剧啊等等圈子里大家会去研究的片子。今年《我歌》就唱了其中一首，算是我这个电影我喜欢的歌，心里排名前三的了。
    另外想说，新工作真的好忙，哎，经常回家就是睡觉，睡起来才码，今天是因为周末没休息，补休的，才有空把上章收尾，昨天直接都睡过去了……
    不过我应该也不会太拖，等慢慢适应了速度就跟上了，这两天我尽量再弄出来一章吧，更新了微博会说。喜欢UP主的恋爱准则请大家收藏：(663d.com)UP主的恋爱准则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