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认清

    “？”
    凌非万分意外，他刚刚只是因为这首歌让导师们有争议，便借由何钦的业务能力类比自己对今天表现的真实想法而已，哪里会想到何钦居然会提议一起唱。
    “可以吗？”他下意识就问。
    “我当然没问题。”何钦失笑，之后又看向主持人抛出同样的话，“可以吗？”
    主持人怔了一下，连忙接道：“当然当然，我们的舞台就是为大家开放的，没有什么不可能。”
    主持人实际也很傻眼，毕竟因为何钦难得现身综艺，上面特意让他在录制前探过口风，看能不能在节目中邀请何钦上台演唱。他今天沟通后，结论十分不确定，几乎没什么把握。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候，何钦竟然为了个刚出道的新人愿意送节目组这么大的话题……
    这新人到底什么来头？何钦可不曾这么力推过自己工作室的歌手。
    何钦很快就上了台，并告诉乐队组的老师们给什么样的音，之后直接从歌曲后半段开始唱。
    凌非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更确切地说，跟何钦合作的机会来得太快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直到何钦开口唱了瞿朋那段告诉凌非入伙能够得到自由的歌词，凌非瞬时进入了状态。
    何钦果然就像凌非所预想的那样素养优秀，他哪怕只是随意站着仅仅用声音演绎，就足以为音乐赋予该有的色彩，情感表达也是即刻到位，声音控制更是精准有力，击穿人心。
    比起瞿朋用演唱技巧营造出的氛围，何钦更像是将技术无痕融入发音，将之变为自己特有的音乐语言，让人从语感上就能体会他的所思所想，甚至部分歌词的情绪处理，前半秒和后半秒都有细微差别。
    将歌曲演绎得游刃有余，声音举重若轻。让观众更是能从字里行间的情绪变化深切体会到主人公的想法和性格特征，甚至何钦每一个表情都是那样由心而发，自然而至。
    凌非就像被拉入了某个强大的磁场内，完全出于本能地打开腔体唱歌，面上的表情也不知不觉丰富起来，还附带了手部动作来辅助演绎。在观众眼里，两人的力量感是势均力敌的，在相互作用相互推进情感的化学反应下，将故事性拉满且丰实。
    台下所有人在这个过程里都被他们牢牢抓住了体感神经，视线根本离不开舞台，有人还激动地攥紧拳头跟随节拍打鼓点，整个状态都是忘乎所以的。
    当歌曲终了，许多人都沉浸其中，之后回过神来兴奋不已，不停地喊安可。
    乐子铭前排的姑娘又拉扯着身旁的朋友大声道：“我真香了！他跟何钦才是最配的！我的妈这CP感，两个人唱歌专心得跟没外人似的，眼神都纠缠在一起！你看非言眼神都变了，那都是满满的爱！”
    她旁边的朋友一改先前相对淡定的状态，也无法冷静地使劲点头：“我同意！我刚开始本来站非言和孔笑的，当时还觉得非言特别A，保护孔笑来着！现在脸都被打肿了！太香了！啊天了！他们两个真是越看越有爱！那个感觉太有戏了！”
    后排的乐子铭此时一言不发，只是把目光置于台上。
    孙雪言也没有打扰，她看得出乐子铭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就像她感觉乐子铭眼睛里藏有别样的神情，是微妙的，流动的，并且同时释放出某种特殊有针对性且极度强烈的信号，让旁人无法靠近。
    乐子铭变了。这是孙雪言得出的结论，或者说，只要在那个人面前，乐子铭就是不同的，是有真正“人情味”的。
    “感觉怎么样？”何钦侧头问凌非，并在开口前放下了话筒，避免观众听到。
    凌非不假思索道：“不知道，但是很爽。”
    他是发自内心感到畅快的，就连状态都没完全脱离开故事。一眼看过去，凌非额头还渗着汗，此时正在微喘调节呼吸，面上却笑得很是满足。而自己刚刚到底怎么唱的，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那很好啊。”何钦笑了。
    凌非将手放在身侧，十分恭敬地向何钦鞠了一躬，以示谢意，随后抬头看向何钦道：“我可能明白您的意思了。”
    何钦告诉他需要参加比赛去认清自己，凌非始终不觉得对方是为让他检验所谓的实力，而在刚刚何钦问他合唱完的感受时，凌非才忽然反应过来……
    何钦是要他明白，他是属于舞台的。
    就像他曾经驻唱那样，每次唱歌都能找到不同的感觉，那种心理上的即时反馈是舞台以外无法带来的，让他无比享受。
    所以对音乐的热忱与向往，也许他是能踏着何钦的脚印追上去的，至少在上一刻合唱的过程里，他就是如此认为的。
    “何老师，谢谢你。”他由衷道。
    何钦拍了拍他的肩膀：“应该的。”
    这轮比赛在凌非与何钦合唱超常发挥的加成下，终究是以大比分优势获胜了，也因此根据赛制，由观众投票选出了对手团队所需淘汰的人选。
    孔笑被宣布与对手团队落单的成员自动成组，之后会跟所有歌手继续参与日后的赛程。
    “诶？笑笑怎么啦，怎么在揉眼睛啊。”有眼尖的粉丝看见孔笑在台上不太对劲，连忙和旁边一起看比赛的小姐妹说起来。
    “好像哭了啊……”
    正如台下粉丝所言，孔笑确实哭了。
    他从主持人宣布团队胜利开始，目光就有点茫然，心里边高兴凌非和瞿朋赢了对手，边担心起自己之后的比赛，想着想着眼睛就红了。
    凌非正好余光看到了孔笑的反应，便关心了两句。哪知孔笑一听更是止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管都管不住。
    “你很担心下一场吗？”凌非心知孔笑内心比较敏感，所以如此猜测性地试问。
    果不其然，孔笑点了点头，泪眼汪汪道：“以后我要一个人比赛了，没有人会帮我的，朋哥又要比赛，肯定也来不及管我。我不想拖累别人……”
    不仅如此，孔笑本身这个偶像身份就不被许多人认可，即便面上大家对孔笑会客客气气的，但难免心有排斥，不放心他。尤其对手团队这次淘汰了与他一起空降比赛的偶像，剩下那个与他要组队的歌手和瞿朋实力不相上下，他非常忐忑和这样的人组队，怕实力差距太大，不知道该怎么合作。
    凌非拍了拍他的后背：“别逃避，你总要面对的，如果真的心里有困惑，也可以联系我。”
    “真的？”孔笑的睫毛还是湿的，但眼神已经恢复了不少活力。
    凌非摇头笑了，孔笑真的有点像凌雪然，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付出真心。不过这不是坏事，至少在他看来十分难能可贵。他半玩笑半认真说：“嗯，除非你想跟我绝交。”
    “怎么会！我肯定会来烦你的！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嫌弃我啊。”孔笑抓住凌非的胳膊晃了晃，哪里还有半分心结。
    节目录制结束后，大家都换了衣服陆陆续续离开，有人是为了回去休息，有人是为了赶赴下一个通告地点，为其他行程做准备。
    “嗯，好，我换了衣服就走。”
    凌非在接乐子铭的电话，但不同以往的是，他今天不想当先挂断的那个。或者说，卸下了比赛重担的他听到自己最熟悉的声音，会有点依恋。
    “怎么？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乐子铭感觉到了凌非的迟疑。
    凌非蓦地笑了：“嗯，现在觉得有很多。”
    比如关于比赛的想法，比如今天和何钦合唱的感受，比如……他有看到乐子铭在观众席，想跟对方证实一下。
    还有……
    赢了比赛，他很想跟乐子铭分享自己的心情，不，是只想和乐子铭分享这些。
    “原来你还没走啊。”这时有人忽然推开门进来，声音软踏踏的还带着些许目的性。
    凌非立即收起了自己放松状态下的笑容，抬眼发现是郁博凡，便说：“嗯，正准备走。”
    电话那边的乐子铭已然明白现在的情形，跟凌非说了声“一会儿见”就挂断了。
    “干嘛呀？”郁博凡显然发现了凌非的表情变化，以及见凌非把手机从耳旁拿下，便抬了抬下巴问，“跟你们家那位煲电话粥呢？笑得那么甜。”
    郁博凡顺手把门关了，然后就走向凌非：“看来你们聊得挺开心，你没发现人都走光了。”
    凌非确实才反应过来好像这里只剩他一个人，不过他不太应付得来郁博凡，所以便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也没走？”
    郁博凡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找你啊。”
    “你找我有事？”凌非不认为郁博凡真有闲情逸致专门跑来调侃他。
    郁博凡拉过凌非旁边的凳子，打着哈欠坐了下来：“不然呢？总不能是让你把乐总送我，那多不现实。”
    话说到此，郁博凡像是想到什么，冲凌非挑眼道：“再说了，乐总不是挺宝贝你的？刚我看见他了，是来接你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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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凡X点十分精准~
    暂时先这样，临时赶出来后面的，我回头或许要改点细节。如果要改，我会在内容提要说。
    总之就是最近简直了，工作贼忙，还要加班，我尽量写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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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