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暝了宿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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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蓬在树屋里待了很久,久到听见动静时,下意识以为是重楼回来了。但他下一刻便知晓不好,只因重楼从来都是空间法术来回。
    树屋洞口外,还有人在敲树皮,动作不轻不重,很是礼貌:“阁下,还望出来一叙。”
    重楼被抓了?飞蓬拧了拧眉头,运起周围灵气凝炼成一把剑,远远撬开了那块伪装的树皮。
    洞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一个地级来了群星界,倒是本座招待不周。”可惜啊,飞升池处的封印只是死物,自己确实无能及时发现,不然当时过去想必能将人拿下,现在倒是要费点力气了。
    “群星界主?”飞蓬了然,目光扫了一圈,了然中又多了失望:“不,你只是分/身,还没到分/身、本体互通的地步,这本体只是用来守护界内,知晓不多。”
    群星界主颔首,颇为惊叹:“阁下果然博闻强识,想必出身是不凡的天地奇珍?”灵识扫界内时,他发现了飞蓬表现出的地级境界,又发觉了那身绝佳的风水灵息,自然也以为飞蓬是灵族出生,万万想不到有天生神族这等多年不曾出现的奇迹。
    “与尔无关。”飞蓬表情淡淡,只是分/身,杀了反而惊动本体,十有八九弃界而逃,简直如鸡肋般食之无味:“想要作甚,先划下道吧!”
    剑尖直指界主分/身,飞蓬心里想着如何能逃走。他敢肯定,重楼没有被抓。否则,误以为他们是道侣,作为极擅长攻心的心魔传人,不可能不用重楼威胁自己。
    想到此处,飞蓬倒是庆幸,自己早用因果之术模糊了流传在外的容貌,无有他物能承载自己真容,才让得到心魔老祖传承之人认不出自己,而魔尊重楼的名声自蚩尤上位,便淹没在历史中,很少为外人所知。不然,可能人早就溜了。
    灵族能有地级修为,绝对是身经百战,非是界内靠鼎炉靠自己提携的两位紫衣使者能比。瞧着周围被重楼留下的灵气流转,群星界主的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简单过了几招,发现自己完全落入下风,群星界主的心里更有了想法。此人和空间法则领悟者相关,本身又有这等修为,价值绝对极大。一笑间,他挥手洒出不少的粉末,点燃了七情香。
    飞蓬边打边退,时时刻刻躲避对方撩拨七情六欲的攻击,本就有些心烦。看见七情香粉末飞飞扬扬燃起,他瞬间明白对方心机,任由自己被击中,剑飞落碎掉,全身经脉、要害皆被制住,只紧紧闭住了气。
    “聪明。”群星界主立即灭了七情香,反手把树屋打碎,风刮来将弥漫的气息吹散,再抬眼便见飞蓬又恢复了呼吸,不禁赞道:“你果真战斗经历丰富。”
    飞蓬冷淡回道:“过奖,看起来你是想收复我?”有意手下留情,连下药都是七情香这种心神攻击,只奏效后会最恐惧的幻想频频发生,而非真正撩拨起身体的情/欲,足见并无让属下采补自己这个“地级”之意。
    “我需要属下,尤其是你这样聪明的属下。”群星界主见惯美色,飞蓬这等收敛了气质的美人固然少有,但这份优秀足够他不在意美色,更在意价值。
    对此,飞蓬“哼”笑一声闭上眼睛,没有搭理。如果能想办法惊动这心魔传人本体,让人赶回来,才是下手的时机。在此之前,此人若对自己秋毫无犯,便忍一忍吧。
    群星界主见状也不着急,直接将人带回了群星殿才修复的主殿区域。
    重楼感受到树屋出事回来的时候,树屋刚刚毁损,原地尚有余温,茶点甚至还热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难言的恐惧攥紧了心,他立即动用春使留下的令牌联系对方。
    春使正在开会,自然不可能接的。重楼得不到回复,心里简直越来越担忧。
    群星殿能这么快找过来,来的必然是高手,应该能窥出一些底来——飞蓬的价值在于地级修为,还有本身见多识广、博闻强识,应该能让人不敢轻举妄动。可一旦确定这份价值不能为群星殿所用,飞蓬就危险了。
    那么,飞蓬能用什么当筹码,暂时保护好他自己呢?重楼站在一片狼藉的树下沉思,神色难掩忧色。他倒是宁愿飞蓬出卖自己,而不是强硬扛着,以致于遭遇不测。就这样等了许久,重楼终于联系上了春使。
    群星殿内,就在重楼想尽办法救飞蓬的时候,飞蓬已被群星界主被安排在生活环境极好的偏殿,只有左右使者受命监视于他。群星界主为了收复这个身经百战的“地级”,甚至暂止了没日没夜闭关,时常前来谈天说地。
    对此,飞蓬就一个态度,成天整日充耳不听,送来的瓜果佳肴更是完全不碰。但让他意外的是,群星界主耐心极佳,一点点都不气恼。
    “还是老样子啊。”又一次无功而返,群星界主推开房门而出,对守在门外的两位紫使点了点头。他们立即跟了过去,至血池才停下来。
    界主负手站在邪像前,微叹道:“你们尽快把那个叫重楼的魔修抓回来,能得一个下界隐居的地级青眼,又是空间法则感悟者,本身资质委实不凡。可没成长起来的天才,又在界内,是绝对逃不掉的。到时候,本座倒要看看,里头这位可还能维持这样的冷漠。”
    “去吧。”他阖上眼眸:“你们把人抓来前,本座不会再去,记得加强戒备,莫让这位贵客跑了。”各界内,天级、地级想要下界隐居,需经层层审核,通过者背景大多不凡。此人不但不能杀,还得好好照看着,尽量收为己用。
    右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大人,若布置一二,让重楼以为这位贵客出卖了他…”
    “若能做到,自是最好。”界主头也不抬:“莫要弄巧成拙,把人放跑了。”
    左右紫使对望一眼,心中顿时一定:“是。”他们行了个礼,匆忙走了。
    “我的道侣不见了!”重楼已不在原地,而是到了另外一处庄园,那是他准备好的藏身之地之一,只有自己和飞蓬才知晓。通过令牌,重楼对春使说起飞蓬失踪,但哪怕急迫之极,他也记得飞蓬曾经的叮咛。心魔传人擅长诅咒,真名是易被下诅咒的媒介之一,除有神器护体者,尽数难以幸免。
    另一端,春使颇为不解:“什么?你确定是群星殿所为吗,我完全没接到消息。”
    “确定,我还没回来,他就出事了,出手之人必定…”重楼之言还没说完,就被春使打断了。
    春使肃然道:“是界主!我正欲跟你说,你炸了所有分殿、君泪阁和红颜馆,界主就出关了。”将在血池的所闻说了一遍,春使本身亦颇为担忧:“你要小心,位置谁都不要告诉。”
    重楼沉默了,他总算弄明白飞蓬为什么会被抓走,而被自己放走的鼎炉却平安无事——自己对鼎炉施加灵力、镇压住封印时,是以灵力混合了空间法阵与飞蓬提供的时间法阵,对于他们的时间进行了伪装,才能骗过界主灵识和寻踪阵法。但树屋不同,当时自己留下满室与界内煞气毫不相干的灵力,反而成了最大的破绽。
    心中悔意沸反盈天,重楼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惊了春使一跳:“怎么了?”
    “没事。”重楼哑着嗓子回答,又问道:“如果是界主出手,你觉得人会在哪里?”
    春使沉吟片刻,回道:“血池那边,我会借着禀报前去查探一二。若不在那里,就有可能是左右紫使负责了。”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你的道侣很了解你的秘密吧?”
    重楼警觉:“你什么意思?”
    “界主善于攻心。”春使实话实说:“一个地级,心神防御如果不够强,很可能被搜魂。然后,你就危险了。”
    重楼捏紧令牌,丢下最后一言:“你说对了。”他望向天边,数十个蓝衣人已至。他们每个人修为都在玄级,一半中阶、一个低阶,显然都是候补蓝使。
    打?一个黄级怎么和一群玄级打?就算有实力打,春使不知道的,这群里抓俘虏也没用啊。重楼想也不想,当即布置出一次性传送阵,在攻击打下来之前溜了。
    来到另一个藏身之处,重楼来不及露出轻松之色,脸上神情就僵住了。面前,也有一群候补蓝使以逸待劳呢。这一回,重楼无法再逃走,只能使尽全身解数。可面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围剿者,又有各个都拼命,他再想像之前那样潇洒脱身,谈何容易?
    “噗!”血从唇角喷洒出来,全身肋骨被打断,重楼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撞在庄园大门口。
    他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避开必杀的一刀,用手肘架住背后的一剑,狠狠撞上那人的胸口,把人撞到了踩在脚下。空间法术运起,赤发赤眸、一身血衣的身影一瞬间现于天际,已突出包围圈。
    自始至终,重楼都没使用炎波血刃。在这种情况下,留下一个隐藏后手,无疑很是聪明。尤其,他接下来总算有机会布置空间传送阵法,却屡次在备好的藏身处踩入陷阱。这些藏身之地,只有重楼和飞蓬知晓。
    飞蓬会背叛出卖他吗?伤势越来越重,重楼昏昏沉沉想着,再次用空间法则加持过、黄级不该有的速度逃过一劫,心里的忧虑越来越深。飞蓬那性子不是会屈服之人,自己留在衣服上的绣文亦没作反应,足见没遇上搜魂这样危机之难。
    既如此,为何自己布置在群星界各地的住处,再隐秘都会被发觉?重楼拭去唇畔的血迹,想到坠入群星界前遭遇的欲境,越发担忧飞蓬是否陷入幻境才泄露了情报。而再心志坚定的人,陷入幻境太深,都难免被引出此生最痛苦最挣扎的事情,从此心魔顿生、不得解脱。
    群星殿,主殿偏殿
    飞蓬正在饮茶,他被关在这里,短期还好,时间一长自然也瞒不过春夏秋冬四使,这茶水便是他们送来给贵客的。
    “不错。”飞蓬揉了揉额角,对面前两位紫使淡然道:“迷魂药配上幻境散,心魔一族的典范标配。”
    左使和右使面面相觑,不太敢吭声。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位同级高手若是全盛时期,一个人打他们俩绝对不成问题。前不久,他们利用茶水蒙了对方一把,只能说侥幸。
    “撕拉。”飞蓬随手把被自己画满的地图撕成两半,朝椅子上一靠,语气越发淡漠:“就看你们能不能抓来重楼威胁我吧。”适才装作被迷药所惑,画出那么多藏身之处,其实是他对重楼的暗示。只因唯一一个幸免遇难的,恰好群星殿主殿最近。
    不过,重楼会不会认定了自己出卖他?飞蓬心中思忖着,现在这一幕,在某种意义上赫然像极了当年,铁证如山般昭示着背叛,或许会令重楼忽略了平日的默契。但时隔十万年,飞蓬却抱有一线希望,恰似重楼回来之前,他偶尔回想旧事,心中除了温暖,也有难以言说的怅然遗憾——
    若当年忘情道体被破之时,自己没那么死守骄傲、不肯示弱;若昔日床笫之间耳鬓厮磨,自己没那样恨意滔天、极力抗拒……是不是,就不会令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而至后来,真相揭露无能接受时,自己如果没那么错看重楼、低估情谊,是不是便不会任重楼远走混沌,最终落得个生离死别、再不复见的结局?可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站在冲突的立场上,自己终究无法完全信任重楼。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只是重楼,不是魔尊。飞蓬阖上眼眸,嘴角竟有淡淡的笑意。这一回,我愿信你,如信自己,你定能发现我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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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快乐,这一章主飞蓬视角,预计晚上可能还有一章喜欢[仙三重飞]彼岸殇请大家收藏:(663d.com)[仙三重飞]彼岸殇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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