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笔疾书

    里德尔对德拉科省去了办公室里的那一场事故，只说了这个故事的结局——他要抄书。
    “我本来还挺羡慕你的，斯内普教授讲课总比奇洛要好，现在看来……”德拉科故作深沉地摇摇头，嘴角却是里德尔意料之中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午饭，里德尔便以没时间为借口而没去吃——或者说是没去表演。
    他已经打定主意，两到三天吃一次东西，直到自己能适应那些食物为止。
    下午的草药课难得有了些实践，里德尔盯着德拉科翻弄花盆里不同的土壤，满心祈祷着斯普劳特教授别再留什么作业了。
    当然，这个愿望最终实现了。
    “德拉科，我去图书馆。”草药课过后，里德尔拎着书包就跑，“先把变形课的作业解决掉。”
    毕竟图书馆有那么多学长学姐，一人教自己一句话也能凑齐了吧。
    反正二十遍课本自己这几天恐怕是抄不完，那还不如只得罪先生一个人——这句话里德尔只在心里想了想，没敢说出口。
    一年级的学生学习内容简单，玩心也重，按理来说不到考试前是很少会来图书馆的，因此里德尔没想到，图书馆里还能碰到熟人。
    “赫敏！”里德尔两三步就跑了过去。
    赫敏正沉浸在面前的一本厚书中，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汤姆，你吓到我了。”
    “你在看什么？”里德尔放下自己的书包，凑到赫敏身边。
    赫敏将书合上给他看封面。
    《论中世纪的五千种稀有草药》。
    里德尔在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声。
    “你也来看书吗？”赫敏回头看了看图书馆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
    “我……呃……”里德尔局促地挠了挠头，“你的……呃……”
    “怎么了？直说嘛。”
    “你的……变形课论文……写完了吗……”
    “写完了。”赫敏看了里德尔一眼，“但我不会给你抄的，作业得自己写。”
    “我不会写……”里德尔无奈地摇摇头，“而且斯内普教授还罚我抄书来着……我怕周五写不完。”
    “……那我教你写吧。”赫敏拿出了自己的变形术论文和课本，“你先看看，但是不许抄。”
    “谢谢。”里德尔感激地接过那张羊皮纸，随后有些震惊地看着那些内容。
    “七英寸……要写这么长吗？”里德尔盯着赫敏工整的字迹问道。
    “我写了十五英寸。”
    “……真棒。”
    里德尔只是阅读速度太慢，但他并不笨，仔细看完赫敏的论文后——即使那花了挺长一段时间——他差不多也明白了该怎么写。
    “这句话和上面的重复了，可以删掉。”
    “这句话说得不对，和书上表述的有点不一样，你再看看书。”
    “这句话可以换个方式写，这样显得太单调了。”
    “你可以加一些课外的事例，我看到过一个……”
    再加上有赫敏的帮助和解释，里德尔发现七英寸的论文其实并不困难。
    “汤姆，你看书和写字都好慢啊……”两人从图书馆出来时，赫敏抱怨道。
    里德尔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什么，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赫敏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一起去吃晚饭吗？”
    “呃……不了，我先回宿舍了。”里德尔摇摇头。
    且不说他今晚没有吃饭的打算，要是让斯莱特林的同学看到自己和格兰芬多的人走得这么近，还不知道会招来多少麻烦。
    尤其是德拉科，他似乎格外瞧不起赫敏。
    “那好吧……我每天都会在图书馆的，你还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来问我……你们斯莱特林都没人会写吗？”
    “嗯……”
    “不许让他们抄作业，不然以后别想看我的论文。”
    “你简直和麦格教授一模一样……”里德尔嘀咕了一句，却在接触到赫敏凌厉的目光时识趣地打住了。
    “……我是说，当然，肯定不让他们抄。”
    得到了保证，赫敏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朝着礼堂的方向去了。
    里德尔回到宿舍时，其他人都去吃饭了。
    空荡荡的公共休息室里有些昏暗，里德尔盯着壁炉中跳跃的火苗发了一会儿呆，随后认命地掏出羽毛笔和课本，开始抄书。
    这项工作远比他想象的更困难。
    里德尔仅仅是把这十几页内容抄了一遍就已经是晚上了。
    出于对抄了里德尔论文的感激，德拉科还算义气地陪了他几个小时。
    等到德拉科也去睡觉时，整个公共休息室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还在奋笔疾书。
    一直写到深夜，里德尔也只是勉强抄完两遍。
    深切认识到任务之艰巨的里德尔从这一刻开始，充分规划好了自己的每一分钟。
    早饭时间可以抄书、午饭时间可以抄书、晚饭时间可以抄书……
    课间时间可以抄书、魔法史课堂上可以抄书……
    午休时间可以抄书、晚上可以熬夜抄书……
    “汤姆，你今晚早点睡吧。”星期四下午的魔咒课下课后，德拉科看着里德尔憔悴的样子，有些无奈。
    里德尔摇摇头。
    “至少要去吃饭吧，我都不知道你这几天是怎么活下来的……”克拉布说道，“你都几天没吃饭了？”
    “今天第三天。”
    “你今晚必须吃饭。”德拉科命令似的说道。
    原本德拉科提出了让克拉布和高尔帮他代劳一部分内容的建议——毕竟在德拉科眼中，这三个人的字迹都丑得很一致——但却被三人同时拒绝了。
    晚饭时，里德尔被克拉布和高尔强行拎到了礼堂，眼睁睁地看着德拉科给他堆了满满一盘子食物。
    “吃！”德拉科威胁他，“吃不完我就把你写完的羊皮纸都烧了。”
    里德尔简直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咽下那些在他看来奇奇怪怪的食物的。
    他只记得当他昏昏沉沉地回到宿舍里后，在一片催他睡觉的声音中坚定地拿出了羊皮纸。
    回想起来，里德尔都有些佩服自己。
    只剩下五遍了……他在心中告诉自己。
    不一定要熬夜才能抄书的……真的……
    通宵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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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