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

    早饭时，里德尔险些一头将自己淹死在咖啡杯里。
    “你昨晚几点睡的？”德拉科把他的头从桌子上拎起来问道。
    “昨晚……没睡。”
    里德尔疲倦地晃晃脑袋，“但我抄完了。”
    后来德拉科得出了一个结论：在斯莱特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汤姆。
    他太狠了。
    周五早上是两节魔药课，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一起。
    这是大多数斯莱特林学生最喜欢的时候。
    因为斯内普教授是全校唯一一个会明目张胆地偏袒自己学院的教授，尤其当他打压格兰芬多时，斯莱特林的学生总是兴奋不已。
    但里德尔对这一条传闻表示怀疑——因为他实在很难将“偏袒”一词与斯内普联系起来。
    因此在早饭后，当其他斯莱特林学生都不紧不慢地回去休息时，里德尔依旧决定早点去教室。
    毕竟如果回到宿舍看到床，他很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当他赶到地下教室时，格兰芬多的学生已经来了不少。
    赫敏坐在前排，朝里德尔用力挥了挥手，里德尔也朝她笑了笑，这一次小互动引起了其他格兰芬多学生一阵不满的私语。
    早知道是这个场面……自己应该跟德拉科一起来的……
    里德尔独自面对着十几道满是敌意的目光时，心里这样想着。
    赫敏说得对……真搞不懂这两个学院之间的相互歧视是从哪来的。
    他挑了个离格兰芬多较远的位置坐下，摊开课本放在桌子上看起来，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
    趁着还没上课，里德尔趴在了桌子上，闭上眼睛，想要小睡一会儿。
    直到被克拉布宽阔的巴掌拍醒。
    “打起精神来，汤姆。”德拉科坐在他身边低声说道，“斯内普教授再偏袒我们也不会容忍有人在课上睡觉的。”
    里德尔揉了揉自己被克拉布拍疼的脖子，睡眼朦胧地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
    他太困了。
    尤其是当他听到先生在教室里开始说话的时候，这种不安就越发强烈了。
    先生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催眠了……
    不过好在第一节课并没有里德尔想象的那么难熬。
    因为斯内普几乎整节课都在变着法子难为格兰芬多……尤其是波特，这从他点名时就能看出来了。
    “哦，是的。”斯内普在点到那个名字时停了下来，眼睛紧紧地盯在波特身上，“哈利·波特，这就是我们新来的——鼎鼎大名的人物。”
    克拉布和高尔笑了起来。
    “等着看吧，汤姆。”德拉科兴奋地凑到里德尔耳边说道，“波特要倒霉了。”
    里德尔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皮却越发沉重，以至于斯内普点了他的名字两次才被他听到。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
    里德尔用尽全部意志才勉强阻止了自己的头砸向桌面。
    “……不会相信这是魔法……”
    ……嗯，我相信……里德尔尽量用自己一片混沌的大脑思考，努力去捕捉先生说的每一个词。
    “……不会真正懂得……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懂，我现在的意志就是迷离的……里德尔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教会你们提高声望，酿造……”
    ……教我们提高声望……你自己不就是学校最令学生讨厌的老师吗……里德尔晕晕乎乎地想着，没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已经完全偏离了课堂。
    “……阻止死亡……”
    死亡也可以被阻止吗？里德尔觉得自己似乎清醒了一点。
    下一刻，他的脖子上便又结结实实地挨了高尔一巴掌。
    “汤姆，别睡了。”德拉科晃晃他的肩膀，示意他去看格兰芬多的方向——
    ——赫敏右手高高举起，而哈利和罗恩脸上的茫然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说。
    “啧，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斯内普嘲讽的声音和假期里对里德尔说话时如出一辙。
    “斯内普教授问什么？”里德尔低声问德拉科。
    “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德拉科幸灾乐祸地看着哈利。
    里德尔撑着头回忆假期里看过的内容。
    好像是一种强力的安眠药……叫什么名字来着……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里德尔觉得赫敏都快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这个很简单啊……从牛的胃里……里德尔尽量不去看身边笑得浑身发抖的德拉科，期待着哈利能回答上来。
    “我不知道，先生。”
    里德尔失望地转过了头，配合着德拉科干笑两声。
    “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翻过，是吧，波特？”
    这话可不对……里德尔在心里替哈利鸣不平。
    有那么多书……又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被斯内普强迫看魔药课本的。
    “波特，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赫敏已经站起来了。
    区别？里德尔愣住了。
    这不是同一种植物吗？教授为什么要问区别？
    是自己记错了吗？
    “我不知道。”哈利的声音变小了，“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有人笑出了声。
    这下可不好了……里德尔摇摇头。
    “坐下！”他听到先生在呵斥赫敏。
    “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
    里德尔又开始犯困了。
    “……解毒……统称乌头……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入里德尔的耳朵。
    为什么不记下来……为什么……因为我现在看见羊皮纸就反胃……里德尔在心里抱怨着，半眯着眼睛，伸手在桌子上摸索羽毛笔。
    “波特……顶撞老师……扣一分……”
    “汤姆·里德尔。”
    里德尔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斯内普那双漆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下课后，你来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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