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封闭术

    随后又是两次，短暂片刻后紧接着三次。
    镜子里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总归逃不掉那烈火冲天的情景。
    里德尔几乎快要放弃抵抗的念头了。
    看看吧……看看又怎么样呢……
    反正也不可能逃避了……
    “准备放弃了吗？”斯内普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松懈，里德尔眼前不断闪烁的画面立刻跳转到了自己小时候被踹翻在仓库角落里、农场主用洗完牲畜食槽的脏水泼他的场景——这是他最抗拒的回忆之一，斯内普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触碰这个场景了。
    刚才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农场主此刻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恶魔，拿着脏水桶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没有……先生……别……”
    “用你的意志抵抗。”斯内普丝毫不为所动，“别想着放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里德尔现在的确足够后悔自己刚才片刻的松懈了。
    “求您……稍微停一下……”
    “没人会和你商量，里德尔。”斯内普开始让这段回忆在里德尔眼前不断重复，“集中你的意志，反抗！”
    反抗？怎么反抗？
    “集中你的意志。”
    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集中意志？
    他一遍遍看到农场主那张穷凶恶极的脸，一遍遍看到那桶脏水从自己的头上倾泻而下。
    他听到农场主粗野而疯狂的叫骂声。
    “小杂种，尝尝这味道……你只是我养的一条狗……只配待在这个地方……垃圾都比你有价值……”
    我不会听你的……我已经有能力对付你了……
    很远的地方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集中你的意志。”
    “……肮脏的杂种……”
    我已经不需要听你的了……我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
    “集中你的意志……”
    没错，我有能力对付这些……我有能力反抗……
    “集中……”
    “滚！”
    ————
    里德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难堪的画面一下子全部消失了，而自己重新回到了现实。
    他剧烈地喘息着，衣服完全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视线也是一片模糊，只能根据昏暗的光线猜测自己依旧在斯内普的办公室。
    “你可以坐下——你现在正抓着椅子靠背。”
    里德尔完全无法分辨自己此刻是什么姿势，只是在听到这句话后才感觉到自己似乎是站立着的。
    抓着椅子靠背？那椅子在哪……
    “需要帮忙吗？”
    里德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摸索着往前探了探身子。
    这一动作立刻破坏了他身体原本就僵硬的平衡。
    身体其他部位很快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他判断自己应该是摔倒了，但一片混沌的大脑并没有让他感觉到疼痛。
    “放松，没事了。”
    里德尔感到有人从背后抱住自己，将自己拖到了椅子上坐下。
    他的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小瓶子，他觉得自己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才抓住它。
    “喝了。”
    里德尔努力了几下，但那只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软软地垂在身边。
    他感觉到那个瓶子被拿走了，很快就有冰凉的液体流进了自己的嘴里。
    “看得见了吗？”
    里德尔努力地眨着眼睛，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视线重新清晰起来。
    “……还要继续吗？”里德尔有气无力地看着站在椅子旁边的斯内普。
    “今天结束了。”斯内普在他说话的同时就转身离开了他的身旁，“成功一次，后面会容易一些。”
    “今天怎么……”
    “你的进度太慢了，我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特殊手段。”斯内普坐回他的办公桌后面，整理桌子上的几张羊皮纸，“顺便让你回忆一下现实，免得你继续沉浸在那面镜子里。”
    “您想说我根本不可能反抗他吗？”里德尔有些恼火，“然后就让我看到那些东西……那么多遍！”
    “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斯内普无所谓地说道，“下一节是魔药课，还有七分钟的时间，我建议你现在出去走走——不许迟到。”
    “……我能请假吗？”
    “不能。”
    里德尔没有再说话，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抓过书包使劲甩在自己背上。
    “把那瓶药带走。”斯内普似乎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
    里德尔看到门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个和上次一样的黑色小药瓶。
    但他克制住了自己伸手去拿的冲动——即使他知道这个动作可以让他今晚好好睡上一觉。
    “不需要。”里德尔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我现在宁愿死在噩梦里。”
    说完，他狠狠摔上办公室的门，趁着自己的勇气消退之前快速离开了这里，不管不顾地回了宿舍，躺在床上，没有准备再去魔药课教室。
    里德尔也不清楚自己的这个行为到底属于勇敢还是懦弱——两边似乎都能解释得通。
    虽然他在五分钟后就后悔了自己这一行为，但一种莫名的情绪还是促使他理直气壮地躺到了下课，直到德拉科兴高采烈地回到宿舍。
    里德尔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里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格兰芬多又丢了多少分？”
    “波特被扣了二十七分！”德拉科兴冲冲地说道，“韦斯莱被扣了十分，还有隆巴顿扣了十五分，被罚留堂——斯内普教授今天心情肯定特别差，你没来看看那些格兰芬多的脸色真是可惜了。”
    里德尔在心中默默向格兰芬多的学生道歉。
    “我被扣分了吗？”
    “你？”
    “我没去上课。”
    “斯内普教授说你请假了。”
    “……没错，我请假了。”
    克拉布和高尔还在兴致勃勃地谈论魔药课上波特被扣分的情景——真可笑，就好像他们两个没挨骂似的。
    他们已经习惯了里德尔不吃饭的习惯，因此德拉科也没有多问什么就和其他人在晚饭前离开了宿舍。
    里德尔把自己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今天发生的事。
    地下办公室、摄神取念、肮脏的回忆，还有……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自己是不是骂先生来着？
    ※※※※※※※※※※※※※※※※※※※※
    看！小汤姆出息了，敢骂斯教了，还敢摔门了，还敢逃魔药课了，诶嘿嘿～
    当然斯教也难得温柔了一次——相对于他本人而言这一章实在足够温柔
    【下一章再放邓布利多和汤姆的小段子，今天出去玩了一天，没来得及码番外～】
    卑微作者蹲评论～喜欢【HP】黑暗之子请大家收藏：(663d.com)【HP】黑暗之子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