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5 三月（四） 种子

    Summary：“黑岛小姐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为什么会在乎我这种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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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通明的花房此刻无端有几分空荡，看上去相当冷清。
    黑岛幽并不在会客室，按照北白川的说法大概是在工作……不过说起来，近期频繁的治疗占据了他大多数的时间，他也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个看起来平凡普通、实际上大有来头的小根据地了。
    会客室的猫爬架已经沾了灰，之前那只异瞳的白猫已经不见踪影，听说那猫爬架还是北白川特意买的，为的是收留那些惨遭“超高校级の动物学家”毒手而命不久矣的小动物们，尤其是为了那几只毛绒绒的可怜小猫。
    ……虽说明明是“动物学家”这种充满了希望的才能，居然会如此残忍呢。
    不过，明明从色调上来说那只猫咪是和黑岛完全两样的生物 ，可狛枝却无端联想到刚刚在房间里黑岛摔倒在床上的表情……在他下意识地逃回房间后，她便一声不吭地跟着北白川她们一起出去了。
    虽然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拦着她，但如果没有就这么逃回房间的话……
    他懒得去假设那种已经不可能发展的世界线，只是既然黑岛选择豁出去救那些毫无希望的孩子们，那么他就理所当然地要去帮她一把。
    毕竟她是可能成为“希望”的人，他为了见证她的行动，为了观察她的行动，才答应了雪染的要求……为此，他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这也算是做好了监护人的职责吧。
    体力方面的事他也帮不了什么，但至少，在请外援的方面，他还是比较在行呢。
    看着空无人烟的会客厅，他思索了几分，便试探性地敲了敲正对着会客室门口的，看起来特别像是进入房间内侧的木质门板。
    他只敲了三下，便收住了手，接着便听到墙角的阴影处发出了一声rpg游戏里常见的，门锁打开的“咔哒”轻响……他知道是内室的锁开了。
    如果不是经常来Zero晃荡的人应该不会知道，会客厅里那个最明显也是最大的门不过是个摆设，真正的内室入口是在房间另一侧的墙壁上，即便是白天，那块暗门也藏在阴影中……或许确实是为了保证调查组的安全吧。
    毕竟有着这么高的业绩，不光是仇家，就是同行也有可能因为嫉妒和不满而偷偷出手……虽然根据地本身是在防备森严的希望之峰学院，可就怕防不胜防。
    ……毕竟希望之峰现在也不是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了呢。
    他也是偶然一次幸运地得知了这扇暗门的所在之处，如果不是轻敲三下作为伪装的门，那么眼前的这扇门就会像捕蝇草一般打开……里面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空空荡荡的小房间，等这个小房间感应到有人进去，就会发射激光直接将入侵者削成肉块……当然这是北白川曦夜的说法。
    他当然没有无聊到产生去尝试这种危险行动的兴趣，不过能明确的一点就是……这扇伪装的大门后面的确暗藏玄机就是了。
    但今天的狛枝并没有那个闲心去探索，毕竟，在这里还有一个相当别扭的家伙……他朝着阴影处走了过去，掀开了前往地下室的暗门。
    花房从外观上来看是三层，不出意外，上两层是那三人的住宿区，第一层是会客厅……而真正的工作地点实际上是地下室。
    狛枝顺着楼梯慢吞吞地走下去，地下室的墙壁上点了灯，灯光晃晃悠悠的，让他没来头想到，如果黑岛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会以为这灯光是鬼而害怕。
    他也是偶尔得知黑岛怕鬼，明明当时在街头拐角的黑暗中，她那一脚撞得可狠了……可在之后七海举办的灵异故事会中，那家伙强装冷静瑟瑟发抖的样子，就像是真的被鬼围着转圈圈一样……还真是有些可爱。
    毕竟是她冷冰冰外表下的另一面，无论如何都是相当有趣的，想到这里，白发男生的嘴角忍不住扯出一丝微笑。
    只不过，也许是这对兄妹性格上的差异，显然这边的这位黑岛幽，是不害怕鬼的。
    他来到了楼梯的底端，当时开辟这个根据地的时候，黑岛幽或许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地下室和上面的房子相比，可是相当得大，看起来应该是用周边整个树林来掩盖他们真正的工作地点。白发的男生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比起上面的灯火通明，地下室却是一片昏暗，他在黑暗的周边探了一圈，像是看到了什么，最终叹了口气，像是很无奈。
    “……前辈。“
    “不管怎么说，从北白川前辈的叙述来看，是你抛弃了他们呢。”
    “……总是这么闹别扭，迟早会被他们真正抛弃……不管怎么说，这可算不上什么“希望的象征”啊。”
    在他面前，黑色短发，戴着眼镜的男子正团缩在角落里，比起过去的所见的那份冷静沉着，此刻的他正像一只陷入孤独无所适从的小兽，就只是这么缩着，听到狛枝的声音，他才微乎其微地抖了抖，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头。
    “……可恶。”
    “为什么来的偏偏是你这种混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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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风管道下是另一片天地……不如说，是专门为她们的到来而制造的牢笼。
    说是牢笼，或许是因为通风管道的尽头是一个黑漆漆的小房子，理所当然的，只有一扇开着一个方形小窗的门。
    从小窗里透出来的是橙黄色的光，先下去的北白川正在捣鼓着眼前的这扇门……看来是锁着的。
    周围四面是墙，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暗门，房间内也并不干净，黑岛甚至能闻到一阵阵莫名腐臭的气味。
    “真是麻烦，不过还好并不是什么难解开的锁。”
    北白川事先带好了工具，她捣鼓了几下，门锁就被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西宫的生命危在旦夕，所以无论如何，路上可能遇到的陷阱和危险都需要进行预判……得亏北白川的才能恰好是“超高校级の分析师”，虽说是没有计划，可她几乎把对方的反应和行动都预判完毕……于是她们才能顺利地走到这里。
    牢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给人一种老化的错觉，而幸运的是，门的背后并没有什么为了等候两人打开门就会发动攻击的重型机关枪，而是一条暖黄色的走廊。
    走廊里静悄悄的，四周也不过是一扇扇牢门，但诡异的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感知不到看守者的气息，只能嗅到一股子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但她清楚地知道那种腐烂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所散发出来的。
    ……这个房间充斥着死亡的气味。
    ……那可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的东西。
    北白川也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现在的问题可能并不仅仅是去营救西宫，她们小心翼翼地踏入空无一人的走廊，每一扇牢门都上了锁，而在转了一圈之后，两个女生只发现，仅仅只剩下走廊另一侧的尽头，才有着一扇看起来并不是通往牢房，而是通往外界的大门。
    很遗憾，这扇大门依旧是锁起来的，而且这次是无法用工具打开的密码锁。
    北白川盯着眼前的密码锁看了很久，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只是个分析师，并不是什么洞悉一切的神明，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知道对方电子大门的密码。
    在周边又转了一圈，她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只好回到了最初的牢房。
    为了以防万一，北白川老老实实地关上了门……虽然目前只是堪堪虚掩着的状态，不过黑岛就坐在门边，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黑岛也会第一时间将对方揍晕……来保证两人的安全。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因为她们急匆匆地赶到这儿，就是为了找到陷入危机的西宫，可想救的人还没找到，自己倒是被困在这里了。
    四周很安静，除了腐臭的味道相当刺鼻以外，好像也没有太多危险……才怪。
    她不敢放松警惕，如果对方不是有备而来，为什么上面的那位“大小姐”会就这么把她们丢下来呢？
    对方既然能如此巧妙地推出北白川和她今晚会来这里，那么就不可能毫无动作，除非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也只是毫无计划地想要困住她们，所以才让这位“大小姐”无可奈何地做了一个卑微的诱饵，把她们就这么引了下来……怎么可能啊，谁会这么无聊啊？
    而且这股刺鼻的腐臭味……又是什么情况？这里不是一个“拐卖儿童”的窝点吗？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她们甚至都没有听到一丝有关于孩子的声音。
    “……真让人奇怪啊。”
    坐在牢门另一边的北白川轻声说着，她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房间，灯光下的她稍稍皱了皱眉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便朝着前方摸去。
    就在褐发少女摸到了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出了大门打开的声音，黑岛立马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缝，朝着外面望去，只见那扇走廊尽头的门突然打开，里面走进来两个一高一矮，戴着口罩，扛着麻袋的男性。
    她迅速地将门合上，或许是“路人”的才能起到了作用，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轻微的响动，只是就这么扛着手中的东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隔壁，接着打开隔壁的牢门丢了进去。
    “……这是死了第几个了？那群有钱人可真会玩。”
    大概是刚丢完麻袋的男人，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粗犷，让人无端联想到那是一位强壮的光头大叔。
    “都不知道是哪搞来这么多小孩子，没想到那个大名鼎鼎的小鸟游家居然会做这样的生意……”
    “不知道，你小点声，别让那些有钱人听到了，不然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个人的声音比较尖细，听起来也比较谨慎，他回复完了之前的男人便不再出声，接着便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害，我就是稍微问一问，不是还听说有个保护小鸟游家小姑娘的男人跟着过来了吗？一看情况不对，就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听说那个小姑娘现在还气势汹汹地要把他翻出来呢……”
    “毕竟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们也一样，如果不老老实实闭上嘴干活，也许有一天也会像这些小孩子一样死在这里吧。”
    尖细的声音再度开口，语气里无端有几分无奈，可下一秒便吐了口口水。
    “呸，老子还有婆娘和儿子要养，都上了贼船了还能咋滴，要怪就怪这些小孩子活该倒霉被抓……来世投个好胎吧。”
    声音消停了下来，矮个的男人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走向了密码锁，在按下几个数字后，大门就这么打开，又“砰”得一声关上了。
    在关上的大门面前，黑岛面无表情地拉了拉围巾，悄悄地松了口气。
    刚刚屏气凝神消去了存在感，跟在了那两个男人身后，他们并没有发现她。
    虽然没能从这两个家伙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不过至少，大门的密码，她是记住了。
    那么，就继续前进吧。
    她刚想上前输入密码，推开大门，手就突然被北白川拽住了。
    她的手上正冒着冷汗，指骨发凉。
    黑岛回过头，却看见北白川的脸色罕见地有些发白。
    她的另一只手上正握着一截断裂的腐烂的手臂，苍蝇正围着那尸块嗡嗡地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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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毕竟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想过来的，只是想到黑岛同学的哥哥或许并没有像北白川前辈所说的那样冷酷无情罢了。”
    白发少年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只不过，有些失望呢，原以为前辈你已经跨越了‘那件事’所带来的绝望……看来还是在原地踏步啊。”
    “……”
    “无论如何，前辈可是‘希望的象征’中的一员……就此退缩可真不像样啊。”
    “……”
    看着沉默无言的黑岛幽，狛枝再度叹了一口气，靠在了墙上。
    “……为什么不说话呢，前辈，难道说……“
    “……你还是在想着‘那时候’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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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岛幽和狛枝凪斗第一次的相遇并不愉快，可以说是非常糟糕。
    或许当时是因为自己创建了Zero一年，有了三个相当得力的手下，不管是人生还是事业都走向了前所未有的巅峰，自己也终于扬眉吐气，接下了一个特别大的委托……尽管接下这个委托的一部分原因，是他的手下兼本家钦定的未婚妻被人绑架了。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英雄救美的简单委托，只是去调查那无缘无故失踪的16个初中生，没想到绑匪丧心病狂……他已经忘记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关进了仓库，而同样被绑着的，就是这个跟他差不多的白发男生。
    周围还有好几个被绑着的人，连着他俩算起来有四五个，只是他身边的男生看起来虽然一头雾水，却悠哉悠哉，看上去并不觉得自己被绑架是一件非常让人害怕的事。
    时至今日他依旧佩服这家伙的幸运和勇气，而当时的他也就在这家伙慢悠悠的怂恿下，开始了对自身情况的调查。
    不调查不要紧，一调查就出事，在他们挣脱了绳索，暗搓搓地跑到门边上时，他听见了非常熟悉的、过去照顾他的一位属于黑岛家下人的声音……他要求立刻处决仓库里被绑架的几位，包括黑岛幽。
    黑岛幽万万没想到，这两场绑架案的主导人，竟然是属于他的本家——黑岛家。
    他过去并不是不知道黑岛家进行着毫无人性，却美其名曰“追寻希望”的人体实验，而他正是因为厌恶着这一点而和父亲吵架独自一人去了希望之峰，想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证明黑岛家的行为是错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为了这种疯狂的实验连自己都不放过。
    ……不，也许只是因为，他是个单一才能的私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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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岛幽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不同的，或许因为他自己确实早早发现了自己在程序方面的天分，而这份天分也促使他找到了黑岛本家，也顺利地让他结束了和母亲还有妹妹颠沛流离的生活……尽管母亲带着妹妹独自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也应该有着异乎常人的天分，不然他一直都非常喜欢的母亲不会在某一天突然拉着自己的妹妹进入地下室训练，也不会用约定的形式告知他：
    “不要把妹妹的才能透露出去。”
    或许是为了挽留即将离开，即将抛弃他的母亲和妹妹，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认识到自己只是个不入流的私生子，他在父亲的询问下，毫无保留地把这份信息透露给了黑岛本家。
    于是，母亲为了保护妹妹躲避黑岛家的追兵，死在了大海中，失踪的妹妹直到两年后才被找了回来……还带着一身病痛。
    他理所当然地恨上了妹妹，虽然听起来毫无道理，他只是觉得如果不是母亲顾及了怕生的妹妹，就一定会留在黑岛家，这样他们一家人早就可以团聚……而不是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小孩子的思维总是优先为自己考虑的，纵使是天生有着才能眷顾的人也不例外。而这份怨恨在得知自己妹妹被判定为“无才能”时达到了顶峰。
    那时候的他已经接受了黑岛家两年的教育，也意识到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拥有单一“黑客”才能的普通家族成员……如果有才能的等级制度，他比起既是医生又是草药学家的大哥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是一个最下层的低等人。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无才能”更是废物，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母亲因为保护一个废物而死，所以开始更加恶劣地对待着自己的亲生妹妹。
    人总是会在和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比较后，才能获得安全感，黑岛岚的弱小给他提供了一柄□□，让他依旧可以，至少可以在自己无能的妹妹面前扬眉吐气。
    直到一年后，他偶尔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中，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个私生子……以及黑岛岚因为那高超的“学习”天分而被送进人体实验的事实。
    那时的心情究竟是如何转变的，他并不知道。他只是没想到那种“人体实验”一类的，只会出现在小说中的行为会出现在现实世界，而在他原本的认知里，黑岛家是一个正派的，至少是能够给予他和他的家人庇护的□□。
    即便是重视才能，追寻希望，也只不过是去养育像他这样天生拥有才能的孩子……然而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出生也不过是父亲为了培育出”超高校级の希望“所播下的一粒渺小的种。
    得知真相也正意味着痛苦和绝望，美好的梦就此如同泡沫一般破碎……从一开始，他想要的那种家人团聚都只不过是一场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妄想。
    于是他选择了和父亲闹翻，去了与黑岛家对立的希望之峰学院。
    而在希望之峰学院里，他遇到了自愿跟上来的北白川曦夜和西宫晓夜，那时候的他也正好需要帮手……于是他们三人成立了Zero这个调查组。
    最初的调查组也很艰辛，好在三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才能，再加上后来加入的源千爱，调查组总算是顺利地进行下去了，甚至做出了名气，他一度认为自己确实证明了自己能够给人们带来“希望”，而不是用黑岛家那种扭曲的方式去追寻希望。
    显然，黑岛家压根就没有看到他所做的一切，甚至还把定给他的未婚妻源千爱也扯了进去，他依旧是那个被众人压一头，自卑可怜，现在甚至被家族抛弃的蠢小孩。
    ……一直以来被抛弃的，都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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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故事也相当简单，黑岛幽在得知自己再度被抛弃的时候，就陷入了迷茫，甚至不顾身旁男生的呼唤……完完全全丢失了身为“前辈”的那靠谱的一面。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俩比较幸运，当狛枝拖着已经陷入迷茫失去行动能力的黑岛幽躲起来时，另外的几位同样被绑架的可怜人被处死……而最后活下来的也只剩下他们两人。
    等他醒来之后，只看到难得焦急的西宫和北白川，还有的就是那位总是压他一头的大哥，接着在他庆幸着自己终究没有被这边的两人抛弃时，收到了源千爱死亡的消息。
    那个总是在他背后默默守护着他的源千爱死了，而他到头来甚至没有对她说过一句“我喜欢你”。
    那场惨无人道的实验最终无人生还，16名初中生的尸体全部被发现了，而源千爱也抛下了他去了另一个世界，委托就此失败，而他也就此消沉了很久，直到北白川有一天像是压抑了很久崩溃大哭扇了他一巴掌后，他才重新站了起来，想着要为源报仇而振作。
    可是现在呢……他们依旧是把他抛弃了……虽然他说的话的确够伤人。
    “我说，前辈。”
    白发的男生见黑岛幽依旧沉默不语，便再度开口。
    “如果再这么沉默下去的话，或许他们真的会抛弃你了哦。”
    “……？！”
    “……毕竟北白川前辈已经和黑岛同学去了西宫前辈所在的地点，如果他们今晚就准备拿西宫开刀的话……恐怕她们俩也会凶多吉少吧。”
    “什么？……我以为曦夜她只是赌气跑掉……”
    话说到一半就堵在了喉间，他其实早就应该清楚，北白川跑出门绝对不仅仅是赌气……她也从来没干过赌气的事。
    “……前辈，话说在前面，虽然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可至少目前我还是黑岛同学的‘监护人’。”
    “……哈，事到如今说这些做什……”
    “……我需要你的帮助，前辈。”
    白发少年的脸上是满满的严肃，他叹了口气，双手按住了黑岛幽的肩膀。
    “……你也不想再被抛弃吧？你也想去把他们找回来吧？”
    “虽然在武力上帮不了她们……但至少……”
    他终于露出了笑容，可在暗黄色灯光的照耀下却无端多了几分悲凉，他看着眼睛里渐渐绽放出光亮的黑岛幽，继续开口。
    “……能够利用前辈那充满‘希望’的才能。“
    “……毕竟被抛弃的滋味，即使是对于我这种废物来说，也是不好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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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北白川手中，属于尸体的一部分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掌拍掉了那只腐烂的小手。
    那是属于小孩子的手，估计是死了有一段时间，只是她不知道之前见到学院案件中凄惨尸体时都不慌不忙的北白川为何会如此慌张。
    她握了握北白川汗津津的手掌，算是稍稍安抚了她，但她并没有问下去的兴趣……毕竟北白川也没准备继续说些什么，于是她转过头去输下了密码。
    门后依旧是长长的走廊，只不过比起这边的暖黄色，倒是暗了许多，黑岛牵着北白川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走廊的尽头又是一扇门。
    这扇门并没有上锁，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黑岛试探性的侧身贴在门上，在确定对面并没有什么响动之后，轻轻推开了门。
    铁质的大门之后，是一间看起来相当大的卧室。
    说是卧室，不过是因为对着门的地方放了一张床，还沾着斑驳的血迹，房间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她大概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轻手轻脚地踏了进去。
    她未曾料到，一踏进去，便是人间地狱。
    北白川跟在她的身后，还没看到什么，就被黑岛捂住了眼睛，刚刚受惊的少女顿时再次陷入了慌乱，她忍不住轻声开口，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黑岛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所谓人间地狱，或许就像刚刚遇见的那两个处理尸体的男人所说一般，这是针对那些被拐走的孩子们的惨烈地狱。
    画面糜烂到让人无法直视，纵使她见过各种各样令人作呕的尸体惨状，也不及其二分之一。
    她捂着北白川的眼睛环顾四周，也许这就是那些“有钱人”会来的地方，而孩子们不过是他们的玩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贩卖儿童”，将无辜的孩子们绑架玩弄虐待最后残忍杀害……这就是小鸟游家正在做的“生意”。
    死去的孩子里有的或许是被绑架过来的，有的也许是没能从小鸟游家家主选拔中脱颖而出的实验品，而刚刚走的客人大概是一位艺术家，知不知名不清楚，至少……黑岛从眼前的这份用无数只孩童的手构成，看起来相当绝望且让人作呕的“艺术品”上挪开，心里朝着那些死去的孩子们默默祈祷了一番，接着便朝着另一边望了望，试图去寻找出口……她能看见卧室的另一侧也有着门。
    门多半是锁着的，她决定去调查一下该如何打开，还没走出一步，便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立刻环顾四周寻找隐蔽点，却一时不知道去哪里回避。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正当她稍稍有些慌乱的时候，突然就被人拽住了手臂，“唰”的一声，连着北白川一起关进了墙角的柜子里。
    来者脚步匆匆，只是在房间停留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便离开了。
    而将两个女生一起塞进柜子里的家伙显然也是松了口气，在确认外面没了声之后，这才推开柜子，走了出来。
    四个人待在一个衣柜里显然有些拥挤，而在离开柜子后，那个他们一直寻找着的高个黑发男生终于开了口。
    “为什么你们会来到这里，曦夜，还有……黑岛同学？”
    西宫晓夜的脸色里透着不安和疲惫，他看着面前沉默的两人，冷淡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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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说明了来意之后，西宫显得相当无奈……毕竟他也在这里困了不少时间。
    好在雇佣兵的素质过高，他好歹是保留了体力，虽说有些疲惫，但姑且还可以继续行动。
    他并不知道停尸牢房有着可以通往上面的路，又不可能跟着那些“有钱人”一起出门……更何况他已经发现“虐杀儿童”是小鸟游家的一项生意，那个心狠手辣的雇主恐怕并不会放他回去……听说目前还在整个废弃工厂拼命地寻找着他。
    “……还有这个孩子。”
    他让出身后的柜子，一个绿头发的女孩子正蹲在柜子里，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这孩子今天也差点遭了那群人的毒手，好在我们躲进了柜子里……我倒是没什么事，时间久了的话这孩子……”
    西宫像是意识到了房间里的东西，终于想起要遮一遮女孩的眼睛，不过他的反应并没有黑岛快，黑发的少女脱下了外套，轻轻盖在了女孩子的头上。
    “……啊，抱歉。”
    西宫无端感觉有些尴尬，黑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很在意。
    既然知道了可以回去的路，那么事不宜迟，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大门还没锁上，赶紧通过停尸牢房那里逃出去就行了。
    至于那些孩子们……理所当然，在看到那副惨烈的人体艺术之后，估计也救不了了……能救的也只不过是这个还未曾遭遇毒手的小女孩。
    除了担心可能还守在上面的小鸟游家主，可能还要注意入口的陷阱，至少他们无论如何都得先出去才行……她们的最初目的便只是去救出西宫晓夜。
    四个人迅速地离开了卧室，只是不知为何，黑岛总感觉他们找到西宫的过程太过于轻松了些。
    她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却说不出什么，事实上现在确实也只能按着原本的计划继续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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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田同学，你没事吗？”
    距离和北白川约定好的时间快要到了，虽然不知道她们两位是不是已经救到了西宫前辈……不，至少要相信身为分析师的北白川前辈。
    可是羽田看起来依旧是闷闷不乐，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无论如何，计划还是最重要的，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羽田，却猛地被她打开了手，单马尾的少女看起来相当不爽，似乎很是恼火。
    “……不用你管。”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赌气，但只是瞪了铃木一眼，便没有继续开口。
    “……我惹到羽田同学了吗？”
    也许是温和的外表给了别人好欺负的错觉，铃木的内心也不免多了几分恼意，她轻轻皱起眉头，语气里倒依旧是带着几分温和。
    “……”
    羽田并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望着外面，看起来她正在回避着这个话题。
    “……”
    铃木坐了回去，没有继续搭理羽田，虽然不知道缘由，但也算是略有耳闻……本科一年级A班之前死了两个学生。
    那么，羽田是某个死去学生的朋友吗？
    她靠着墙壁想了想，还是忍着不满继续开口。
    “虽然不知道羽田同学到底在为什么生气，但是……”
    “……麻烦不要给这次行动拖后腿……羽田同学是雇佣兵的话，应该是能明白的吧？”
    高个的女生并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站起身，看向了角落之外。
    ……是时候该行动了。
    =
    通风管道的上方果真守着人。
    不过在他们探出头之前，工厂那边似乎传出了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紧接着能听见来自上面的急匆匆的脚步声……人似乎少了很多。
    看来羽田和铃木的行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而剩下的人基本上也……
    率先上去的是黑岛，她很快地揍晕了两个守卫……也许那几个家伙到晕都不知道这个黑发的女生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反应过来的几个壮硕的男人也被后赶上来的西宫解决，事情到此依旧是十分顺利……绿头发的小女孩和北白川也在最后爬了出来。
    下面就只要离开这个工厂就行了……虽说还是闹出了一点骚动，不过整体而言还是相当顺利……不如说顺利得太过头了。
    黑岛看见不远处的西宫轻轻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在那种压抑的环境中待的时间久了，重回上面的世界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让他稍稍感觉到了一丝放松。
    放松的心情也许是会传染的，她也忍不住松了口气……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至少这次的目的是顺利达成了，而小鸟游家的事……
    “砰——”
    黑岛突然想起来自幼年母亲的教诲，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松警惕……显然，她又一次忘记了这一点。
    她迅速地从关于小鸟游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可身后的灾害已经形成，而和她一样松缓下来的西宫也猛地转过头，只见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北白川就这么“扑通”一声歪倒在了地上。
    “……别、别过来！”
    在他们的身后，金发蓝眼的少女正勒着小女孩的脖子，面色狰狞地握着手中的□□，就这么瞪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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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已经够近了。
    狛枝和黑岛幽并没有留守在Zero的根据地，而是直接来到了工厂的附近……不知道为什么，纵使黑岛幽是超高校级の黑客，也遇上了难题……他无法在Zero的本部黑进工厂的监控……也无法看到已经进入工厂的黑岛他们。
    工厂的内部网络就像是围上了一堵厚实的防火墙，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两人一起前往，只不过随着距离逐渐缩短……黑岛幽倒是稍稍看破了其中的玄机。
    ……毕竟都是“希望”的可能性，如果死掉了就不应该是“希望”，纵使他心底深处还是有点担心黑岛那个总是会受伤的家伙，但他相信黑岛他们一定还活着。
    ……毕竟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可能成为“希望”的人呢。
    现在的他们已经到了门口，来的时候也顺带报了警，毕竟两个弱男子压根对付不了这么多的绑匪，好在jf的人效率还算高……他们已经把工厂团团围住……虽然现在的工厂似乎有了几分鸡飞狗跳的意味。
    白发的少年站在工厂的大门口，看着jf的人将大部分犯人们绑着上了警车，还有站在一旁的羽田以及一个深蓝发色不认识的女孩。
    羽田看上去有些别扭，似乎是受了点轻伤，不过好在有另一个女生扶着，没什么大碍。
    他还没有看到黑岛，也没有看到西宫和北白川……按理来说，既然jf已经控制了这边的状况，那么黑岛他们也应该……
    ……是出了什么状况吗？
    他忍不住想要走进工厂，接着又停下了脚步。
    现在进去也并没有什么用，毕竟他只是个会拖后腿的废物……没准还会被绑匪劫持。
    不过……
    ……不对劲。
    ……这不对劲。
    他轻轻挠了挠自己的头，又皱了皱眉头。
    即便是为了欣赏她那充满“希望”的才能和光辉，但究竟是什么时候起……
    ……他开始特别在意那个冷淡的面瘫女了呢？
    =
    “我说……别过来。”
    金发蓝眼的小鸟游千代举着手里的枪，抵在了小女孩的额头上，看上去相当慌乱。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终究是初中生的年纪，现在这里距离工厂的大门很近，黑岛都已经听到了警笛声……不知道是谁喊来了jc。
    眼前的“家主”大人已经穷途末路，而在这个时刻她依旧做了错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去挟持人质……纵使她只是个初中生，恐怕也难逃牢狱之灾了吧。
    ……虽然自己并没什么资格说这些就是了。
    北白川已经被西宫救起，她只是挨了一点擦伤……或许是因为小鸟游那家伙的枪法烂的出奇……也对，毕竟只是一位“大小姐”。
    ……上一位“大小姐”也是这副糟糕的模样。
    黑岛轻轻皱起眉头，她冷淡地看着金发少女慌乱地举着手里的枪舞来舞去……而她怀里的那个小女孩看上去都要比她镇定得多……她甚至能看出那个绿发女孩脸上显现出了“无聊”的情绪。
    ……当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绿发的女孩就露出了哭相，显然是在害怕着的吧……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流出眼泪，就被小鸟游千代身后躲在草丛里的特警拉进了怀里，而小鸟游也被迅速地收缴了枪械，直接逮了起来。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甚至不需要她和西宫出手……她突然感觉自己和西宫站在一旁倒有些多余。
    保护了小女孩的特警似乎认识西宫，在看到他们三人后便点了点头，接着轻而易举地将还在不死心挣扎的金发女孩扯着拖出了工厂的大门。
    ……啊，不管怎么说，有了jf的介入，还真是方便很多呢。
    黑岛心底默默地对叫来jc的好心人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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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概并不知道自己想要感谢的对象就在大门口。
    当看到狛枝就站在工厂的正门前时，她也稍稍地吃了一惊……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似乎是看到她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对面的白发男生也像是松了口气，他依旧是露出了和平时一样和善的笑容，朝着她点了点头。
    “……狛枝。”
    “怎么了？”
    她扯了扯围巾，走到了狛枝的身边，轻轻踮起脚，确保她能够到对方的耳朵。
    “……我没有失约。”
    男生稍稍瞪大了眼睛，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她笑了笑。
    “是啊……这一次，你的确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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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不远处压制着金发少女的jc突然发出了吃痛的声音，小鸟游千代就像是瞄准了她那刚刚被收缴的枪，她一把抢了过来，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只是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凶狠，而那黑洞洞的枪口也恰到好处地对准了恰好站在一处四个人。
    “都是你……”
    女生像是突然歇斯底里，刚刚挟持人质准备逃命时都没有那么激动，此刻的她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突然朝着远处的四人大声喊道。
    “……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姐姐！”
    “砰——”
    枪声响过，铃木想都没想就扑向了羽田，两人在子弹到达之前就倒在了地上，而另一边的黑岛本想再度拦在狛枝身前，却见对方突然拉住了自己的手，将她一把扯进了怀里。
    子弹擦着他的手臂飞了过去，只是划破了衣服，并没有擦破什么，可黑岛还是无端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子弹在她眼前划了过去，如果再偏……再偏一些的话……
    ……那我们就又失约了呢。
    “……狛枝同学！”
    她这时候倒是记得加上“同学”二字，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慌张，黑发少女一把扯过狛枝的衣袖，仔仔细细地开始了检查……好在他确实没有受伤。
    “……为什么要救我？”
    她的语气里罕见地带上了焦急，还没等白发的男生开口回答，便继续恼火地追问了下去。
    “……你不知道这样做会死吗？如果你死了的话……你死了的话……”
    “……为什么？”
    白发男生脸上的温和气质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尖锐，看上去并不是迷惑不解……而是肉眼可见的生气。
    “……我死了的话，会怎样呢？”
    “唔……”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黑岛小姐。”
    他不等黑发的女生开口说些什么，便继续说道。
    “黑岛小姐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为什么会在乎我这种人的呢？”
    “……唉？”
    黑岛似乎是被他吓住了，手中原本抓着对方的衣领也稍稍松了松，狛枝也顺势把自己的衣服拽了出来。
    “……我是黑岛小姐的‘监护人’。”
    “而且，如果能看到那份‘希望’，即便是我这种废物死去都没有关系……可是黑岛小姐为什么总是选择……让我活下去呢？”
    白发少年深绿色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她，黑岛却一时语塞，忍不住别开脸，脑袋也就这么垂了下去。
    “……喂，后辈，那家伙跑了……麻烦在那群jc逮到她之前把她活捉回来……我们还有话要问她。”
    她听见另一边的西宫似乎在呼喊她，心下为总算能缓和这样的尴尬气氛而松了口气，便扶着狛枝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朝着工厂内部跑去。
    坐在地上的狛枝默默地扯了扯自己划破的衣服，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什么都没说，只是冷淡地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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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开完枪之后，小鸟游千代就借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机会再度冲进了工厂，还带着手中的那把枪。
    来日方长，她还没准备就这么被抓起来，她还没有为她的姐姐报仇，仇人还没有死……凭什么那时候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呢？
    她慌慌张张地奔跑着，好在工厂内部只有她自己比较熟悉，那些追兵也不会这么快地赶上来。
    分心的奔跑让她忽略了眼前的状况，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拐进了角落，一头撞在了一架轮椅上。
    ……等等，这边怎么会有轮椅？
    吃痛的小鸟游后退了一步，她揉了揉自己撞得发软的腿，这才抬起了头。
    “……小鸟游姐姐还真是狼狈呢。”
    阴影处传来了嘲笑般的童音，让金发的女孩无端有些恼火。
    “我可是按照你教的方式去做了！还牺牲了我们家的‘生意’……可杀死姐姐的凶手还没……“
    “……把我带走，我还不会放弃……我一定要把杀死姐姐的凶手给……”
    “……大人还真是够让人无语的生物呢，你说是吧，‘贤者’。”
    小鸟游只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低下头去，只见自己的腹部就这么插上了一把匕首。
    “……唉？唉……为什么？”
    退去的是一抹蓝色的影子，而金发的女生仍旧处于震惊之中，她没来得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抛弃，就双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手也挣扎着摸向了自己的腹部，似乎是想要止血。
    “理由吗？……当然是因为孩子们的‘乐园’不需要大人啦……大人们好像总是喜欢‘复仇’这类无聊的行动呢。”
    轮椅上的女孩轻轻笑着，她转动轮椅，伸出手摸了摸金发少女的头。
    原来的头发是黑色的呢……看来的确是个日本人啊。
    “……更何况，你失败了，盾子姐姐也不想看到有能暴露她行动的人存在哦。”
    “……那么，想看的人也看到了，我们走吧，‘贤者’同学。”
    站在阴影处的男生没有说话，他轻轻推着轮椅上的绿发女孩，慢悠悠地离开了工厂的角落。
    “……总算是理解了，盾子姐姐会在意她的原因了呢。”
    “……那个姐姐，她也有着一双想要去死的眼睛啊。”
    =
    黑岛站在小鸟游还在抽搐的身体前，并没有继续追上去。
    她已经失血过多，估计也没法活着带回去了吧。
    只是刚才那个男生……
    ……她似乎有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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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最终得到了完美的解决，从工厂的地下挖出了多具孩童的尸体要么被领走要么被火化……而将孩子们当作玩物的，被小鸟游家当作“金主”的家伙也被抓出来不少……当整件事被爆料出来的时候，虽然有被官方压下了舆论，可这依旧在社会上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美中不足的是小鸟游家只承认这座废弃的工厂是他们的产业，而其他的一概撇清……好像还把大部分责任都丢在了死去的小鸟游千代身上。
    死人不会开口说话，一时间，网络上出现了不上辱骂小鸟游千代的声音，大部分吃瓜群众都认为她一个初中生就能如此丧心病狂，实在是死得其所。
    也有明事理的人知道她不过是被一个大家族操控的傀儡，只不过这样的辩解声音很快就被埋没在了谩骂之中了。
    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至少他们最初最后的目的都是救出西宫晓夜，所幸并没有任何人死在了这场营救行动中。
    没有逮到小鸟游这个活口让黑岛幽有些苦恼，毕竟他在最后终于想起……小鸟游千代是两年前死去的十六名初中生之一——小鸟游露娜的妹妹。
    是不是亲生妹妹他不曾得知，只是她最后的话语……分明是知道绑架小鸟游露娜……以及其他十五名初中生的凶手究竟是谁。
    排除了黑岛岚和当时一起被绑架的狛枝，黑岛幽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羽田和铃木身上……可又不好随随便便怀疑她们，只好暂且作罢。
    顺便一提，黑岛幽这次老老实实地和北白川以及西宫道了歉，好在早就熟知他性格的两人最后也原谅了他，而另一旁的铃木与羽田倒是终于说开了：羽田只不过一直以为铃木是踩着加藤柚月的位置才替补成为了A班的超高校级，所以作为好友，她才会一直愤愤不平，不过现在误会解除，两人也算是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同样，终于想起加藤柚月的还有黑岛，她面色无奈且稍稍带着歉意地和羽田解释了一番，告知她杀死加藤的凶手另有他人，这才算是终于把所有的误会都彻底地解释清楚了。
    而在经历这次事件后，北白川好像终于放下了平日端庄的架子，她开始频繁地跑到黑岛和狛枝的家中蹭吃蹭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眼里总算是少了几分算计……多了几分柔和。
    至于狛枝……
    唯独是狛枝，好像在那晚上结束后，他们就没再怎么说话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果只是告诉他自己和他有过一个“杀人”的约定，也许会被他当成神经病讨厌的吧。
    明明之前完全不在乎，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完全不想被狛枝讨厌。
    她看着白发男生一如既往地坐在餐桌前吃着自己做的早餐，看上去悠哉悠哉很是平和，可别扭如她却依旧无法开口。
    ……再等一等吧。
    也许现在需要时间，让时间缓和他们的关系。
    她看向窗外，春天到了。
    窗外有白色的鸽子轻轻飞过，落在了新芽枝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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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补偿的14000更新。
    回想去年这个时候，正好写到了贾巴沃克岛篇的第四章开头，依稀记得是大年初一更新。
    今年估计新年过后第一章也是“四月”的开头吧。
    正好对上了呢～
    不管怎么说，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过年前估计会清掉一部分点梗，总之请稍稍期待着吧。
    祝我喜欢的朋友们和自己喜欢的角色99，以及狛岚一直都是99，今年是爱你的第八年。
    总之新的一年再见。喜欢[弹丸论破2同人]死与希望交织之歌请大家收藏：(663d.com)[弹丸论破2同人]死与希望交织之歌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