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推荐阅读:御鬼者传奇摊牌了我真是封号斗罗四合院之车门已焊死天域丹尊星辰之主万神主宰混沌天帝诀我有一座随身农场寒门崛起九龙归一诀

    灵隐宫
    随着第五枚银针刺入那诸夏兵的体内,他的嘶嚎已经不是人声了,如鬼吼,如怨呕,此时整个大殿就是一座炼狱,而夏血鸢就是那嗜血的修罗。
    夏血鸳不记得,这是第几十个灵根了,但这是第一个扛过整整三轮施毒还活着的。
    她的解药,
    在这次似乎起了效果,
    这是真的吗?
    心中的激动难以抑制,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这振奋人心的突破。
    一旁的暮寻见这个诸夏兵,扭曲张开的双手肆意在空中乱抓,欲封他的穴道,可未来得及出手,心急的夏血鸳已将第六枚银针夹在指尖,直刺过去。
    出手虽迅猛,却偏偏被诸夏兵空中胡乱抓挠的手,撞了个正着。她措不及防,银针偏斜,刺入那大汉的手腕的同时,夏血鸢也感到指尖钻心的疼,一瞬间就已麻木。
    “护法——”
    暮寻狠辣的封了诸夏兵的穴道,紧张的握住夏血鸢的手腕,就见她无名指上,赫然印着一个乌黑的血点,不禁吓得脸色大变。
    这百年之毒,哪怕只染分毫,就足以致命。
    夏血鸳面色极为难堪,暮寻自知失礼,赶紧松了手,慌忙退后几步,跪在地上,“属下一时心急,请护法赎罪。”
    夏血鸳抿抿嘴,
    “起来吧。”“护法,这百年之毒…”
    暮寻跪在原地没动,焦急万分。
    夏血鸳直觉指尖虽然麻木,毒却未成迅猛扩散之势,她锁了右肩的穴道,劝慰道,
    “起来吧,暮寻,这毒虽刚烈,我只是轻染,未曾加以内力助其散之,想来并无大碍,无需担心。”
    说罢,黑色纱裙如烟,飘渺而去。
    -----
    丁府后庭
    凤竹森森,清吟细细。
    闺房内,剔灯花亮,沉花正在灯下绣制衫裙,苏伊桐则闲敲着棋子,蹙眉思索。
    这个柴侍卫,都伤成这样了,吃个药还傲娇的不得了,对陈妈更是冷言寡语,看都不看一眼。
    这两日的护理工作都不是很顺利,自己总得想点对策,压制住他的嚣张气焰,让他乖乖听自己的话,要把脉就把脉,要吃药就吃药,配合陈妈的治疗才是。
    可是这个人,武功那么高,要么不一言不发,要么怼的自己哑口无言,到底有什么破绽能成为突破点呢。
    况且他是自己的恩人,总不能故意刁难吧。
    苏伊桐想的头都疼了也没什么灵感,只剩无奈的叹息。
    “公主?你在拆解棋局吗?”
    沉花随口的一句问,却给了她提醒。
    对啊,五子棋,这可是我擅长的,下遍S市无敌手,范金华这么多年,屡屡挑战,都臣服在自己高超的棋艺之下。
    古代人再聪明,也不如进化了几百年的人智商高吧。
    “沉花,你过来。”她清清嗓子,愉快的唤道。
    “同一颜色,五子连成一条线,就算赢,听懂了吗?”
    我先拿沉花练练手,摸摸古代人的底。
    -----
    “不——”
    随着她绝望的呼喊,他仿佛又坠回那昏沉的暗室之中。
    浑身的剧痛,令他的意识混沌,但能察觉得到,有人在步步逼近。
    还未来得及蓄力起身,身体已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霎时间,感觉一股力道从她虚浮的双臂间迸发而出,自己的身子随她翻转。
    那一瞬,他从她璀璨如星的眼眸中,读出了强烈的死志。
    他胸口热血上涌,忽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笃定自己没那么容易死,可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一种恐惧,不源于死亡,而是她,她正护着自己,将纤柔的身体挡于钢刀之下。
    脑海中又浮现出她惊恐的脸庞,一侧脸颊微肿,斑斑擦痕,嘴角渗着血。
    床榻上的柴文训轻咳两声,感觉两肋热辣辣的疼痛,周身的气血随之疾速翻腾逆行开来,速度快到他始料未及,来不及抑制,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哇”的一口碧血喷出。
    为…为何…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身子更是不由控制的微微颤抖。
    往日伤重之时,真气即使顿挫不畅,也会有这百年之毒相助于他,为何…为何刚才,这毒不但没有助他,反而涌动经脉逆行,困真气于寸地,似要封了他的内力…
    柴文训脸上满是紧张之色,二十余年,他第一次与这毒失了默契。
    定是自己这几日连夜运真气疗伤,损了根基,他宽慰着自己,收掌吐纳数次,调匀了气息。
    抬头看看窗外,日照高悬,熙亮明媚,已是这个时间了,柴文训忽感心头有些失落,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目光扫到枕旁一枚金铃,他拿起来细细的端详。
    “这位病人,我要向你交代一下,你所在的病房呢,左边是沉花和奶娘的房间,右边就是我的,陈妈呢住的稍微有点远。但是,只要你摇这个铃铛,不出5分钟,一定会有人赶来的。”
    她扬着明媚的笑,神气活现的在他面前踱着步,手里一串串铃声就像百灵鸟的歌唱。
    “所以呢,请你不要擅自下床,喝水啊,吃饭啊,反正一切需要的,都由我来,你需要我就一定要摇铃,24小时随传随到,是vip病房的权利!你可不要错过了。”
    可实际,这铃铛终日安放于枕边,并无用武之地。
    因为从晨曦微亮到月上稍头,她一直都粘着他,以至于他每晚都要熬夜运功疗伤才行。
    想到这里,他不摇头轻笑,眼中荡着少有的温柔。
    可为何今日,她却迟迟未来?
    莫非前两日自己都拒不服药,
    令她心生厌烦?
    可这并不像她的性格。
    将铃铛捏在指间,正要轻晃瞬间,门外传来一声银铃般悦耳的呼唤,
    “病人起床了吧,护士长查房喽。”
    柴文训指尖蓦的涌出真气,铃还未来得及震响,已被他死死定住。
    “病人?我要进来啦,你准备好了吗。”
    她轻扣房门,他未开口应她,门已被温柔的推开。
    她身着一袭白色衣裙,素雅清丽,嘴角浮着浅浅微笑,
    “今天感觉怎么样啊,这位病人。”
    苏伊桐一边关切着询问,一边示意身后的沉花和奶娘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
    他站起身,缓步而近,见那是两件崭新的衣衫,一浓一淡,一件褐紫如火一件青冷似冰。
    “天…师父…你能走路了…”她满目欣喜,
    “我逛街,看上这两件,你觉得怎么样?”
    她眨着晶亮的眼眸,满是期待的等他回答。
    见他一脸漠然之色,苏伊桐撇了下嘴,将那褐紫色华服递给沉花,使了个眼色。沉花双手捏着那华服的肩角,支着手臂,战战兢兢的走上前。
    “柴…柴大人…别见怪啊。”
    沉花深吸口气,怯怯的抬高双臂,将那华服比到柴文训身前。
    柴文训冷俊的脸染开一丝薄愠,斜瞟了眼华服上鲜艳繁琐的绣纹,满脸鄙夷之色。
    苏伊桐退后两步,微蹙着秀媚端详片刻,
    “嗯…果然是气宇轩昂…可怎么…就觉得不太行。”
    果然,如她所料,师父生得俊朗不凡,长身玉立,
    这卓尔不群的气质配上这褐紫锦缎镶金的华服就是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好似玄冰和烈焰,互不相容。
    眼见柴文训脸色黑沉,眼神已转为不耐烦,苏伊桐忙示意沉花退下,赔笑道,
    “别生气,别生气,这件是买一送一,老板送的。”
    她将另一件青衫捧到他面前,柔声道,
    “这一件,这一件一定好看,穿上看看吧。”
    看着她如孩童般甚为认真又期待的模样,柴文训的心不禁柔软起来,脸色转而柔和。
    “那我放在这里了,我在院里等你。换的时候要小心啊,别牵动伤口,有什么需要就摇铃啊。”
    -----
    苏伊桐在庭院里耐心的等,越慢越好,越慢就越不会动了伤口。
    门开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都看直了,只见他一袭磊落青衫,神情悠闲而潇洒,沉静的眸子里英华隐隐,这幅画面啊,就像电脑里做出来的,实在是太完美了。
    果然啊…冷漠如冰的人,一定要配冷色系,苏伊桐看得如痴如醉。
    柴文训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淡淡问道,
    “公主今日可是又来劝属下吃药?”
    苏伊桐收了心神,冲沉花摆了摆手,斜瞥了他一眼,眼眸里灵气逼人,
    “本护士长没事干啊,一天到晚哄着你吃药,我都累坏了,今天呢,我想了个办法我们一次了断!”
    “哦?”
    柴文训挑挑眉毛,饶有兴致的等她继续说下去。
    沉花已将棋盘摆在庭院树下的石桌上,苏伊桐脚步轻快,一溜烟儿跑到石桌前坐好,满眼笑意唤着他,
    “来吧,这位病人。”
    他信步上前,望了眼棋盘,嘴角扬起从容的笑。
    “公主也爱这黑白之道?”
    “黑白之道?”
    苏伊桐微微一怔,眼珠一转,
    “对啊,不过呢是我家乡的特殊玩法,不知道师傅敢不敢一试?”
    他将衣摆撩起,端然稳坐于对面,
    “还请公主赐教。”
    “你黑我白,一人一步,同色五子连成一线,便算赢,明白吧。”
    苏伊桐秀眉微挑,挑衅的盯着他。
    他故作困惑,“如此简单?”
    哼,嘴硬吧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苏伊桐白了他一眼,严肃的说,
    “输赢可是有代价的,如果你输了,什么事都要听我的,不许不听话,不许跟我做对,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愿意。”
    他像没听见一样,兀自看着棋盘,等她先行。
    这个人,哼,等着吧你。
    苏伊桐噙着笃定的笑,“啪嗒”一声将指尖的白子重重的摁到了棋盘上。
    他不慌不忙的拾起一枚黑子,轻轻放落在白子旁边,一副乾坤在握的沉着。
    苏伊桐翻了个白眼,再帅的人拽起来也好讨厌,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二人你来我往,过起招来,苏伊桐出棋越来越急,意在让他应接不暇,她恨不得立刻布局将他困在自己的套路里,看得身后的沉花,眼花缭乱。
    可他始终泰然自若,根本看不出他在思考,修长的手指,仿佛一台机器,机械的运作着,白子刚落必有黑子紧随其后,
    一子一子闲散自在的拆了她的阵,毁了她的局。
    苏伊桐直觉得,黑子就跟他的人一样,静默又充满了诡异,好几次险些错漏了他的预谋,局面早在不知不觉中,倾斜向他。
    不行,不能慌。
    苏伊桐强迫自己凝住心神,白皙的手指婆娑着棋子,神情凝重的盯着棋盘看上好一会,微眯的眼睛里闪着晶亮,小心翼翼的将白子投入他的漩涡中。
    他嘴角上扬,眼里露出了自信的神色,
    “啪。”
    子落,如剑出窍,风云骤变,惊得苏伊桐心头一紧,她瞬间察觉到,自己气数将尽。
    不由得抬起头,怯怯的看他,正迎上他如星的眼眸,脸上顿时染了一层红晕。
    柴文训微微一笑,戏虐道,
    “属下一时心急,忘了问公主,方才所言胜败须有代价,公主若输了,当如何?”
    苏伊触电般从凳子上弹起来,
    “这…这个…”她言辞闪烁,“俗话说酒不争多少,棋不争输赢,这个…特别是病人,实在不宜争强好胜才是,少动脑子,多休息。”
    她转回身,扬起一脸明媚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见他盯着棋盘意犹未尽的样子,她只好随意的扫视着庭院的。
    忽见奶娘神色匆匆,疾步奔穿行在回廊里,不禁问道,“沉花,奶娘她在干什么呢…”
    话未讲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回想这几日,奶娘每每看到自己脸上的擦痕,和嘴角的破伤,本就心疼的泪流不止。每天从别院回来,更是愁眉不展,长吁短叹。
    她一边照顾着自己,一边又要抽空去照料那十几个脱困的少女,早已心力憔悴,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就连眼窝也深陷下去。
    苏伊桐心里不禁心疼。
    “沉花,那些女子都被家人接走了吗?”
    “前几日已接走几名,此时孙大人应该正在前面,接待前来寻人的百姓。”
    “哦?那咱们去看看。”
    总算找到了理由,苏伊桐回头理直气壮的看了眼柴文训,
    “护士长现在有正事要做,病人先回房休息,GameOver!休战!”
    -----
    按沉花所说,“公主身份尊贵,实在不便现身在普通百姓面前。”
    苏伊桐只得将身形掩在堂侧的垂缦之后,向正堂内张望。
    大堂上,秀山郡郡守孙卓正襟危坐,面沉似水,威风凛凛。
    一对发髻斑白身着粗布旧袍的老者,此时正跪伏于宽大的书案前,颤颤微微的吟道,
    “叩谢…郡守大人,叩谢郡守大人。”
    孙卓嘴一撇,一脸的狂傲,
    “本官身为一郡之守,为民除害乃是分内之事,速速将你家女儿领走。”
    话音刚落,婢女搀着一名骨瘦如柴的女子,踉跄的走上正堂。女子身上所穿正是前几日奶娘买来的素色衣裙,她脸色苍白,神情木然,如傀儡被那婢女拖到老夫妇身前。
    “小桃!女儿…女儿啊…”
    老妇人颤抖着枯枝般的手掌,抚上女子消瘦的面颊,哭的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无论父母怎么呼唤,女子就如同被封印般,僵硬的呆立在原地,丝毫表情都没有。
    “莫要哭哭啼啼了,扰了公主的清休,你们速速退下。”
    孙卓不耐烦大喝,如平地炸雷,惊得二老一个激灵。
    苏伊桐顿时恼火,刚要发声,手臂被沉花牢牢扯住,示意她忍住。是啊,自己也不知道这孙卓是什么背景,确实不该妄动。
    孙卓,好一个秀山郡郡守,苏伊桐冷哼一声,愤然转身拂袖而去。
    苏伊桐回想起刚才来的时候经过那些守卫的兵卒,皆用异样的眼光偷瞄着自己,令人极其反感和不自在。
    领回受辱女子这等难堪之事,本该低调处理才是,孙卓这个狗官竟然大张旗鼓,让这些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从别院穿过道道回廊,受尽冷眼,才能见到自己的亲人。
    苏伊桐更是愤愤难平,步子走得飞快,恨不得冲破笼罩在心头的压抑感。
    她气冲冲的冲进了庭院。
    柴文训仍然静守棋盘,见她满脸的愠色,微微一怔。
    还未来得及开口,她已走近,眼里的怒火转瞬化为委屈,虎着脸嗔怒道,
    “本护士心情不好,今天不下棋了,一会让陈妈把药送到你房间,你给我乖乖吃了。”
    说完,从衣襟中取出一方叠着的丝帕,撂在石桌之上,“吃完药,吃这个。”
    刚要迈步,她又顿住了,委屈的看看他,
    “赶紧好起来吧,这世界上像溪金那样的淫贼和孙卓这种狗官实在是太多了,我…我有点害怕!”
    说完命令沉花将那盘没有下完的棋,原封不动的捧起来,随着自己回了房。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柴文训,楞在原地。
    打开雪白的丝帕,是几枚甘香四溢的蜜枣,红彤彤的色泽甚是耀眼。
    沉花所言,如若她是这些遭受迫害的少女,即使跟父母回了家,日子也定不好过,与其苟活于人言口舌之中,倒不如自行了断,寻个痛快。
    苏伊桐本想反驳,该死之人明明是那些淫贱,受害者本是无辜,凭什么要死。
    但这些话终究显得那么的幼稚,她心里清楚,即便是在现代,如此遭遇,境遇也未必有所不同。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几百年来,女子从来都是被所谓的“礼义廉耻”牢牢桎梏着。
    苏伊桐长长一声叹息,眼里染上了薄雾。
    另一边的厢房,
    柴文训坐在桌前,神色有些失落。
    门外脚步渐近,却不是她。
    “谁。”他冷声问。
    “柴大人,是我。”是陈妈前来送药。
    “进来吧。”他应了一声。
    陈妈将药汁端放在柴文训面前,恭敬的说,
    “还请柴大人服药。”
    他抬起眼皮,侧目瞟向她,不予做声。
    只见她垂在身前的双手,关节处隐约露出老茧,可见她不仅习武,而且惯用的兵器应是左右相分,绝非俗类。
    柴文训呵呵一笑,
    “一般的丫鬟婢女,掌间很少有如你这般厚实的老茧,想必是习武之人。”锐利的目光如闪电般射来,似要将陈妈看透。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陈妈心中一惊,脸却平静无异样,她深深叹了口气,满面伤感的说道,
    “柴大人说的是,奴家夫君本有一家镖局,奴家也常随着夫君南来北往押镖讨生活,无奈,三年前突遭横祸,夫君和儿子皆命丧贼人之手,奴家流落至这和岘庄,被丁庄主所救,才…”
    陈妈低垂着头,话语渐渐哽咽。
    柴文训神色漠然,他只是在听一个无关于己的故事而已,
    “没事了,你下去吧。”
    他挥手说道。陈妈附身行礼,退出了房间。
    夜色斑斓,灯花寂寂。
    柴文训伫立在窗前,听着远处悠长清寒的钟声,心下一片茫然。
    方才运功疗伤,脑海中又浮现她无助的面容,她护在自己身前,差一点就…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不懂为何,她总会闯进他的思绪,
    不懂为何每每见到她痛苦感伤,
    心头便会一阵酸楚,随之而来的是气血逆行,
    毒痛会变得如潮水般不能控制。
    他更不懂那日自己苏醒过来,见到她泪水盈盈的注视着自己。
    他,竟然有一种置身梦境的错觉。
    那一刻,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脑子里突然窜出一种希望时间就此止步的妄想,
    想就这样拥有她,直到天荒地老。
    柴文训的嘴角浮起浅浅的微笑,可这微笑随即又隐没在无奈的叹息中。
    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啊。
    只是助他掩饰身份进入北缙,留在仇人身边的一件工具。
    可为什么,她的巧笑,她的嗔怒,她的温柔,她的刁蛮,都会让他的心头荡起层层的涟漪…
    这一边,苏伊桐用手支着下巴,神色凝重的端详着这盘棋局,良久,不自觉地倒吸了口冷气。
    看上这么久,她才稍稍揣摩出他的用意,这盘棋一步一步,织成了一张密网,而她早就是囊中之物,棋局随时可以结束,只是他不急于收网而已啊。
    这个人…是电脑吗…思路这么有条理…像程序一样。
    回想他方才神情自若的模样,
    苏伊桐又暗自庆幸起来,
    幸亏啊,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否则,一定会无声无息的被他干掉…
    “公主,明天就要启程了,您就不要想柴大人了,早些休息吧。”
    沉花鬼灵精怪的冒出来一句,她木然点着头,恋恋不舍眼前这白黑的漩涡,忽然缓过神来,拾起一枚棋子,砍中了沉花的脑门儿,轻嗔道,
    “让你胡说八道,把这棋盘用纸笔给我画下来,不画完不准睡觉。”
    沉花揉着额头,委屈的应道,
    “沉花遵命,公主”喜欢宿命情缘悬作尘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宿命情缘悬作尘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本文网址:https://www.663d.com/xs/28/28555/16370521.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s://m.663d.cc/28/28555/16370521.html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