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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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沉而静。
    一勾朗月,几点淡星,浩渺广袤的苍穹之下,似乎只有他和她。
    火上的鸡肉烤得微黄,肉油落入火堆中,嗤嗤之声勾人垂涎,一阵阵扑鼻的香气飘散开来。
    一想到他那日赶走柴侍卫的狠厉模样,苏伊桐心中难以抑制的厌烦,始终不愿意搭理他,二人言谈甚少。赵宗奕感觉到那默默的敌意,心中虽然困惑,却并不介意,他悠然的烤着鸡肉,时不时的用几句尬语,尝试着修补关系。
    待鸡肉烤得刚刚好,他撕下一大块肉,递到她面前,若无其事的说,“本王烤的野味,一向鲜美,公主要不要尝尝?”苏伊桐瞟了他一眼,没有去接,淡淡的回了一句,“谢谢殿下,我不饿。”话刚出口,胃中一阵抽搐,伴随着“咕噜噜”的抗议声,着实的尴尬。
    他朗笑出声,又故作深沉叹了口气,“公主若是执意与本王怄气,本王倒是乐意奉陪,只是,若是饿坏了身子,恐怕也气不长久,岂不是可惜了。”说罢,将那冒着热气的鸡肉在她眼前晃了晃,自夸道,“本王的烧烤手艺甚是超群,万军中享有声明,彭武洪霸皆如饿虎一样争相抢食,公主若不尝尝,以后啊定会后悔。”
    见他三番两次的调节气氛,苏伊桐只好拉下脸面,伸手接过鸡肉,慢嚼一口,但觉酥脆香嫩,美味至极。
    “味道如何?”赵宗奕笑着问道。
    她点点头,默默赞着。
    “那是当然。烤得不好,岂不是在公主面前献丑了。”
    看着他一脸得意之色,苏伊桐清冷的神色些许缓和,心中五味杂陈,有愧疚也有自责。自己是他合理合法的未婚妻,就算是侧妃,也是专属于他的,他不允许另外的男人在自己身边,本就是情理之中…她又有何道理怪他,怪的只能是自己。
    北缙官道
    逐云兽日行千里,如拂风低飞的鹰,疾奔在星光下。
    柴文训忽闻到迎面的风里夹杂着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气味——血腥之气,他骤然怠住马速,缓步慢行一段路,果然看见官道上七横八斜的伏着几个人影。
    斜方密林传出阵阵打斗之声,听音辨之,当是一人以一敌众,力量悬殊。
    马到近前,柴文训低头端详,看死尸身着穿戴,皆是滦国士卒的模样,伤口为利剑所致,满地血浆还有余温。
    柴文训腾空而起,隐入密林深处的黑暗里。
    林间一个身形魁梧健硕甲胄加身的将军,正手摆长刀,与近身几名黑衣刺客缠斗在一起。
    乒乒乓乓,兵刃相交之声不绝,刀光剑影,如飞似电。
    靠在一棵树上,柴文训气定神闲的观望。
    这将军想必就是随着翌王赵宗奕同回北缙的滦国使节。
    在宛城这段时日,柴文训昼伏夜出,探尽宛城王侯将相,高官显贵的府邸,北缙朝堂之下那些暗伏的党羽,横生的枝节,他皆悉熟在掌。
    有人暗中伏劫滦使,意图显而易见,柴文训暗暗揣测着幕后是何许人也。
    一声哀嚎,引得他注目,滦将果真勇猛,白刃如霜,斜斜的刺进一名刺客的胸膛。他虽然也身负重伤,却越战越狠,几名刺客士气骤减,剑路有些紊乱,渐渐处于下风。
    又斗得十来招,刺客们不敌,纷纷跌倒在血泊中。
    眼见滦使手捂胸前的伤,跌跌撞撞向林外逃去,柴文训飘身来到刺客的尸身前。
    手一伸,袍袖间灌出劲风,地上的长剑席地而起,悬控于他手掌间,随即手臂一挥,剑如流电疾闪穿尘而去,顷刻间穿透滦使的胸膛。
    冷月,如霜,四野死一般的静寂。
    柴文训俯下身,在几名刺客尸体上探寻,皆无一物,倒是其中一人,尚有气息苟延残喘,他面露喜色,将那人拽起,扯进了树丛。
    山谷中
    夜实在是太寂静,甚是难熬。
    硕大的山洞,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映照中这女子的脸上尽是傲雪凌霜,他不言她亦不会语,兀自望着跳跃的火苗发呆。
    赵宗奕直感这气氛冰冷至极,残风晓月,暗淡无光。
    他渐渐失去了耐性,沉叹着打破了僵持,
    “公主可是因为那名侍卫,对本王心存不满?”
    他如此直接,令苏伊桐心中一颤,
    该如何回他?
    绝对不能实话实说,
    “那人当真只是公主的侍卫?”
    赵宗奕冷言追问着,锐利的视线似要将她穿透。
    苏伊桐正了正神色,强装镇静,
    “他不仅仅是个侍卫,他还是我的救命…”
    谁知这话未讲完,赵宗奕蓦的惊喝,吓了苏伊桐一跳。
    抬头看去,他竟已蹿上一块高大的青石,身体僵硬的防备着,平日里英气逼人的眉宇间,此刻如临大敌般溢满了惶恐。
    苏伊桐警惕的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她莫名其妙的看看赵宗奕,又沿着他恐惧的眼神扫寻到青石下,但见一只青蛙。
    身长不足一尺,纤如碎叶,许是还太小,也不懂得怕人,鼓着油绿的嘴巴,好奇的四下张望,时不时几声脆鸣,轻而悦耳。
    苏伊桐近前两步,那青蛙也朝着青石蹦了两下,赵宗奕又是一声惊喝,连连后退。
    什么!血可漂橹怕青蛙?
    苏伊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离奇的论断。
    一脸惊讶的盯着他煞白的脸,语气怪异的试探道,
    “翌王殿下,你…你害怕这个?”
    赵宗奕勉强正了神色,轻咳一声,
    “本王命你速速将这粗鄙之物赶走。”
    苏伊桐强忍着笑意,再次确认着,
    “殿下?你真的怕它?”
    他不耐烦了,脸色一沉,
    “你听见没有,快将它赶走!”
    苏伊桐一脸坏笑的俯下身子,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小青蛙叩于双掌之间,又小心翼翼的将手掌合起,小青蛙乖乖的成了她掌中的玩物。
    她将手掌高高举起,靠近到他面前,晃了晃,嘴角笑意盈盈。
    赵宗奕心头又是一阵发毛,皱着眉毛急急摆手,
    “快,快扔出去——”
    见他额头上渗着点点冷汗,苏伊桐嘿嘿一笑,
    “翌王殿下,这小青蛙多可爱啊,你真的不要仔细看看吗?”
    哼,让你赶走我师父!
    她得意洋洋,眼眸灵动,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眼见这纤纤玉手欺近自己,赵宗奕脸胀得通红,又是一声厉喝,甚是响亮,
    “退下!你…你…若再敢靠前一步,本王必定治罪于你!!”
    真的急了?至于不至于?
    苏伊桐瞬时收了诡笑,这一闹,脚伤反倒好了不少,低着头蹦蹦跳跳的出了山洞,将小青蛙放回到草丛里。
    赵宗奕又命令她四下仔细查看一番,确认山洞里再没有青蛙,才从青石上纵下,正了正衣襟,面色阴沉的端坐回原位。
    苏伊桐也坐回去,手捂着嘴,似笑非笑,俏脸憋的甚是难受。
    赵宗奕没好气瞟他,冷冷道,
    “公主笑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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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忙转头,彻底释放了笑意,银铃般的笑声听得赵宗奕甚是难堪,扭着剑眉,别过脸不看她。
    她却意犹未尽,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故作严肃的问,
    “都说翌王殿下所向披靡,万敌不侵,可…可要是对战之时,敌人一大篓青蛙朝着你…”
    “放肆——”
    一声怒吼,在山洞上空炸裂开,振聋发聩,波荡四野。
    苏伊桐如触电一般从青石上弹起来。翌王殿下面色冷峻而威严,目光凌厉瞪着自己,浑身上下正散发着浓盛的怒意。
    苏伊桐垂着头,吓得瑟瑟发抖。
    完了…玩大了…定是要死了。
    看着她跛着脚站在那,忍不住微微摇晃,生怕再惹自己生气的可怜模样,赵宗奕英锐的目光里多了层温柔,轻言命道,
    “给本王坐下。”
    苏伊桐抿着嘴唇,怯怯的瞟了他一眼,见他怒色稍有缓和,悬着心才稍稍放下,顺从的坐下去,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两国交锋,行军作战,此等大事岂能拿来儿戏妄语?”他语气严厉的责备道,
    她歉疚的点点头,哑口无言。
    沉默片刻,他将话锋一转,慢言问道,
    “方才说到那侍卫是你的何人?”
    苏伊桐打了个寒战,别闹了,我现在怎么还敢说啊,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万一你再怒了,再满世界通缉我师父?
    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回应,他冷吭一声,眼中尽是鄙夷,
    “方才公主戏弄本王之时,妙语连珠,滔滔不绝,此时又无话可说了?”
    苏伊桐紧闭着嘴,头垂得更低,极力掩饰着紧张和心虚,直感他犀利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自己,心中越来越惶恐。
    最后只好抬起头尴尬的笑笑,
    “嗯…翌王殿下,四国为何要…要打仗?”
    她随便想的话题,却问得他微怔,他收回目光,站起身远踱几步,思量良久,才沉沉的开了口,
    “滦土贫瘠,多是山地丘陵,不及北缙丰饶广阔,滦国兵力强壮,滦主雄心勃勃,傲骨嶙嶙。当然想饮马我北缙疆土。换做是本王,也会如此。”
    赵宗奕将视线投向遥远的天际,面容沉着而深静,英朗的眉宇间英华隐隐。
    听他如此客观和坦然的评价对手,苏伊桐暗生钦佩,脑海中却又窜出来,沙场上他一声令下斩杀几百降兵,那些血可漂橹的凄烈场面,不禁毛骨悚然。
    “那如果…滦国的土地能…自给自足…是不是就没有侵略了?”她喃喃自语。
    他浅笑,摇头不予回答。
    苏伊桐用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
    “在我们那,山地丘陵都能种庄稼啊,梯田就是这么来的啊。”
    “哦?公主所言为真?”赵宗奕蓦的回身,眼中透着一抹喜色,她顿时紧张起来,言辞闪烁,不知从何说起。
    他近前,撩起衣袍,蹲下身,认真问道,
    “公主可否细述于本王听听?”
    他诚恳的模样,令她难以拒绝,只好也蹲下身子,拾来根树枝,在洞穴的泥土上,一边画划,一边细碎的吟着,
    “所谓梯田呢,也就是根据山势的走向,在丘陵山坡地上沿着…等高线的方向,修建的像…好像台阶一样的田地。嗯…”
    苏伊桐绞尽脑汁,极力组织着语言,
    “我家乡呢,东南地区…也多是丘陵,适于种水稻的平原非常少,为了解决粮食问题,那里的居民呢,就构筑了一层一层的梯田,再用…一道道的堤坝涵养水源,这样就也可以大面积种植水稻,解决粮食问题。”
    赵宗奕灼热的目光随她的玉指游走,望着地上道道流畅回旋的线条,渐渐绘出一幅壮阔的山势图。
    他微微蹙眉,凝思端详着。
    自己这个小国的贡品,把话说的含糊不清,他却听得聚精会神,沉静的脸满是求知欲。
    苏伊桐不禁感叹,短短几个小时啊,
    竟能深刻感受到,
    他铮铮铁骨上所背负的那些责任和光荣。
    作为军人,
    他有着锐意勃发的势气和坚毅的意志,
    作为君主,
    他又不主观武断,刚愎自用。
    实在是令人敬佩。
    恍惚间,撞上他如星的眼眸,四目相对,心中无端的慌乱。
    看出她的羞涩,赵宗奕微笑,
    “此法虽新奇,倒不失为良策,只是如此浩大之工,尽耗人力钱财。南舍弹丸之地,国微力薄,如何能做到?”
    “南舍…”
    苏伊桐被问得无言以对,只得装作没听见,兀自继续说道,
    “确实是耗费财力和人力,所以呢,在我家乡,这种梯田大多都变成了…旅游景点。”
    她想起几年前随剧组远赴“龙脊梯田景区”时的情景,那美景甚是震撼,导游带着众人登高远望,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思绪越飘越远,眼前除了触目所及的绿色,还有范金华纤瘦的身影。
    他正端着相机,一脸不屑的抱怨着,
    “我说苏伊桐你到底能不能柔美点,你看看人家初初,再看看你,拍个照这么爷们儿,我让你打猎呢啊。”话落,他将手臂撩出一道柔美的曲线,得意的说,“你学学我。”
    想的入了神,苏伊桐眼神里满是光彩,摇头复述着导游的台词,
    “那真是…山青水秀,瀑布成群,春如层层银带,夏滚道道绿波,秋叠座座金塔,冬似群龙戏水,四季各有神韵…龙脊梯田…”
    赵宗奕专注的凝着她,目光如水般温柔。
    他早已醉了,醉在那如百灵鸟般悦耳的轻语里…
    夜,静谧而深邃,跳耀着的金色火焰将这山洞晕染成温暖的橙黄,二人的轮廓映在洞壁上,一个伟岸一个纤柔,缓缓的靠近。
    直到他微烫的气息拂上面颊,苏伊桐骤然转醒,发现自己讲得太过投入,不自觉的与他靠得甚近,忙慌乱起身,退回到原来的青石边。
    赵宗奕本已悸动难平的心,顿时一片失落,只好起身坐了回去。
    气氛转瞬即冷,她亦如先前,垂头低目一语不发。
    该如何继续…是追问那名侍卫?
    还是另寻话题?
    他一边无聊的向火里添着柴火,一边暗自思量。
    忽然,远处几声狼嚎来的恰到好处,赵宗奕忙打起精神,正言道,
    “若是公主害怕,本王可赐你坐在本王身边。”
    苏伊桐瞟瞟他手按的位置,小声嘟囔,
    “不用了,殿下那边也是石头,没什么好坐的,晚安。”
    说罢,将身子蜷紧,兀自闭上了眼睛。
    凝望着她娴静清雅的脸,赵宗奕只有轻叹,久久不舍得合上眼睛。
    北缙官道密林深处
    夜风中,柴文训盘膝而坐,慢慢收回双掌,吐纳几次。面前的刺客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还活着,激动的朝着柴文训深深叩拜,虚弱的说道,
    “多谢英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回报,愿为英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柴文训站起身,淡然开口,
    “你若想报答于我,就告诉我,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刺杀滦使!”
    刺客顿时哑语,从他凌厉的目光里,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挣扎着向后退去。
    柴文训箭步扑上,擒住刺客的脖颈,用冰冷的语气追问,
    “何人,指使你刺杀滦使。”
    刺客脸色已是惨白,眼中盛满了决然的死志。
    柴文训剑眉轻挑,喉咙中发出几声狞笑,俊美的脸霎时间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戾之色,却是一闪即逝。
    “在下一向对赤胆忠心之人,甚是有耐心。”
    他松开手,优哉游哉的在刺客身踱起步子。
    刺客正想逃走顿感五内翻腾,似有一股强大而阴寒的内力,在体内肆意游走,霎时间,全身上下如百蚁噬骨剧痛难忍。
    刺客满脸痛苦的直盯着这个如鬼魅般恐怖的男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你…你是何人…”
    柴文训平静的扫了他一眼,
    “不过两个时辰,你便会皮肉溃烂,销骨为水。”
    如此残忍之极的景象,被他说的轻如尘灰。
    忽见刺客吃力的想要蠕动嘴唇,柴文训身形闪幻,迅猛封住他的穴道,使其脖颈以上动弹不得。
    他蹲下身,饶有兴趣的看着猎物在自己眼前垂死挣扎,只不过一会功夫,刺客扭曲着的手已将胸口的衣衫撕得稀烂,指甲深深陷入皮肉,血肉模糊,
    柴文训诡异的笑笑,
    “这毒如此神奇,你当好好享受才是。”
    嘲弄的话语,冷酷到令人绝望。
    刺客蜷缩着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喉咙中发出干呕的嘶嚎。
    柴文训来到一棵树下坐好,望望头顶,乌云蔽月,如雾如霾,这夜似乎特别的清冷。
    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叹息,她的倩影竟在这个时候,翩然而至。
    昨夜,她的闺房不曾点灯,房门外听不到一声抽泣,仿佛所有的悲伤,都被她化作安静又力竭的喘息。
    一墙相隔,
    她的痛悄然无声,他的痛排山倒海,
    一夜,如同度过一整个春夏秋冬。
    他已无心再去思考,
    为何这百年之毒会如此诡异横行,
    只愿守在她的门口,直到天明。
    但是,
    他很清楚,她与他如隔着天与地,永远不该有相接的尽头。
    二十年来,他只为心中的仇恨而活,
    仇恨支撑着他苦苦捱过了无数次地狱般的折磨,
    他与毒早已同生共存,给他痛苦亦给他慰藉,
    活下去,复国,
    除此之外,其他事都不重要。
    柴文训的眼前又出现父王殷殷期盼的面孔,他忙闭上眼,不愿再想。
    冷若寒霜的面孔染上一层孤寂与凄仇。
    此时,刺客已被毒折磨得生不如死,挣扎着向他爬来,眼神溢满了求生的渴望。
    柴文训嘴角浮出冷笑,想到自己可能要返回宛城一趟,他下意识望向“望月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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