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八狱之界 九 结界

没有任何人开口。有一段时间内，所有人都在附近走来走去，四处观察，寻找其他车辆或人。「这真的有点奇怪耶。」医生率先发难后，所有人就纷纷发表意见。「不仅连一台车都没有，而且不管等我久，也没有新的车子开过来耶。确实并非正常情况。」「……有点恐怖。」「城镇另一边怎么会白白朦胧一片的？」「是雾……吧？」在班长、猫娘、蝴蝶和小林之后──「在结界之中吗？」响起黑仔彷佛恍然大悟的低沉声音。「意思是，我们没办法从这里出去了吗？」的场一脸半信半疑的神情，一个一个看向参加者的脸，但谁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从刚刚开始你们讲的话，我就听不太懂……」在这群人中，最搞不清楚现状的毫无疑问地就是身为司机的他了。所以他内心似乎涌现大量的不安。可是关于黑术师的事又没办法三言两语简单说明，因此谁也没能开口。不过只有一个人，对于的场的情况毫不在意。「是黑术师迎接了我们，我被黑术师大人接受了。」那就是几近呈现恍惚状态，像在祈祷般呓语着的秋叶原。不过所有人都无视他的行为。「无论现在的情况为何……」俊一郎环顾众人的反应后，开口提议：「就像刚才班长讲的，分成回城镇和继续前进这两组，大家觉得怎么样呢？」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立刻表示赞成，但因为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最终还是全员通过。「那么，要回镇上的人到右边，要继续前进的人来左边，请大家选边站。」班长以自己作为基准点比出左右后，众人就开始移动。有人毫不迟疑地就决定了，也有人是在犹豫片刻后才下定决心。结果就像下面描述地，差不多刚好分成两半。回镇上的右侧有的场、班长、蝴蝶、猫娘和秋叶原五个人。继续前进的左侧则是小林、医生、黑仔和俊一郎四人。「刚刚还黑术师大人长黑术师大人短的，结果秋叶原居然要回镇上。」蝴蝶傻眼地脱口而出。当事者则一如往常地装作没听见，什么也没有回应。于是，她就转头看向小林：「不和姊姊们一起来，你没问题吗？」开始担心年纪最小的小林。虽然她确实有些在意小林，但搞不好希望他能跟秋叶原交换的想法更加强烈也说不定。「没问题。这边有学者在，我很放心。」小林本人则说出了让俊一郎大感惊讶的回答。这位少年对他有这种印象吗？正因为完全没察觉到这点，诧异也多了几分。「我们这边也想要可靠的男生啦。」蝴蝶叹了口气，但又突然惊觉地说：「当然班长不算在内喔，我们已经非常仰赖你了。」「我会努力回应你们的期待。」班长露出苦笑回应时，小林兴奋的声音插了进来。「根据这个分组，不就等于在说──间谍是我们四个之中的某个人吗？」他指的四个人当然是他自己、医生、黑仔和俊一郎。「啊，对呢。」立刻表示赞同的人是蝴蝶，不过──「不，这样断定还太早了吧？」班长出声反驳，接着转向另一组，「那么，要回镇上的人中，有谁已经决定要回家了吗？」对于他的提问，一脸抱歉地举起手来的只有的场一人。看到这个结果，医生半是揶揄地说：「结果还是所有人都想见到黑术师嘛。」「你也一样吧？」对于黑仔的质问，医生嗤之以鼻地说：「这样一来，小林说间谍在我们四个之中的推测就崩盘啦。」但是，小林还没认输。「但比起先回镇上，浪费这段回头的时间，间谍应该会想要直接继续前进吧？」「要考虑到时间的话，搭计程车要比走路快多了吧？」「要是目的地意外地相当近，情况就不同罗。」听到小林的回答，俊一郎在心中窃笑。他之所以选择左侧这组，就是出于和小林相同的想法。「实不相瞒，我也是赌在这一点上啦。」听到医生的台词，俊一郎发现自己这组的成员，全都是些脾性特殊的家伙。而且黑仔也在呀。看来接下来必须更加留意了。「要是正如学者所认为的──」班长聚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我们是在结界里的话，那么分成两组各自行动后，不晓得会遇上什么意外情况。因此为了以防万一，我想先决定集合的地点。」「你的提议虽然很好，但不就只有这里可行了吗？」医生脸上浮现讽刺的微笑，伸手指着现场这么说时──「那个……」的场语带迟疑地插话。「在发生意外之前，我看到导航上面有出现建筑物。」「大概在哪个位置呢？」听到班长的问题，的场抬起脸回答：「差不多在这里和上面之间吧。」这里指的是俊一郎他们所在的地点，上面则是指巴士摔落的地点，这两个地方中间有栋建筑物。「是怎么样的建筑物呢？」「这个嘛……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可能是大企业的会馆，这附近还不少。」「那么集合地点就设在那好了。晚点我会先跟的场先生说明这趟巴士旅行的情况。」班长的话就像是信号一般，两组人马朝左右散开，各自采取不同的行动。刚出发时，俊一郎和医生走在前头，黑仔和小林则跟在后方。不过，在走完平坦的草地之后，就必须爬上树木杂草丛生的斜坡，不仅根本没有道路，底下还积满落叶，十分滑溜又相当难走。而且天色突然转暗，视野看不太清楚。因此过没多久，小林就开始明显落后了。俊一郎和医生有时会停在原地等候两人，不过总是只有黑仔跟上来。这时医生就会立刻再开始往上爬，黑仔也完全没有要帮助小林的意思。不过俊一郎一开始以为，虽然黑仔没有实际行动，但至少还是有在关照小林的情况。因为和医生等候两人时，总会看到黑仔频频回头。不过观察他那个动作好几次之后，俊一郎渐渐明白似乎并非原先想的那样。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让黑仔如此挂心呢？即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只有一丛丛树木而已。不管左看右看都乏于变化的大量树木，在昏暗的山坡上林立着，仅仅如此罢了。无论怎么搜寻，都没有发现其他事物。黑仔至今给人的印象，说好听点是冷静，说难听点则是冷酷。这样的他此刻却展现出一种彷佛畏怯着什么般的态度，俊一郎看到他这副模样，也不禁不安起来。但是，无论俊一郎怎么朝他抛去疑问的眼神，对方都选择无视。重复同样行为三次之后，反而还被黑仔狠狠瞪了一眼。是在叫我不要多管闲事吗？俊一郎决定遵照他的希望，不过对于小林就不能撒手不管了。因此俊一郎无可奈何地只好接手照顾这个国中生，他和黑仔交换了位置。我对小朋友实在很没办法耶。国中国小时代的俊一郎，要不是因为死视这份能力遭到霸凌，就是深受孤寂感受折磨，全都是这类经验，因此他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对待和当时的自己同样年纪的小林。不过要他像医生和黑仔那样，干脆放着对方自生自灭就好，他又会想起过往的自己，而无法视而不见。那个结果就是，现在这种局面。幸好至少对方的态度算是友善。黑仔明显在怀疑俊一郎，可以感受到一股敌意。和医生虽然某种程度上算是能无隔阂地谈话，但当然仍是不能掉以轻心。与这两人相比，和小林相处还算是能放松。现在脚下爬的是难走的危险斜坡，光是前进就已经够令人紧张了，如果还需要戒备身旁的人，对精神会是相当大的负担。说起来，比起其他两人，他还算是比较好的选择吧。俊一郎决定这么想。不过在他和黑仔交换之后，小林的脚步就更慢了。因为他开始热衷于讲话。「比起嘴巴，你应该多动一下脚吧。」即使俊一郎出声提醒──「黑仔完全都不讲话耶。」他仍干脆地岔开话题，而且还突然若无其事地提问：「你觉得谁是间谍？」俊一郎差点就踩了空，瞬间冒出涔涔冷汗。他也完全没有打算要认真回答，就随便应付一下，敷衍带过就好。然而对方又接着说出意料之外的发言：「我一开始认为，嫌疑最高的是大大。」成功吸引了俊一郎的注意力。「为什么？」「因为你说他没有将八狱之界的护身符别在胸前，换句话说，他没有遵从黑术师的指示。这不是一个间谍理所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