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看马戏

        祝青凌托腮坐在门前，沈老说的情况和他们的猜测差不多，问题果然出在县令这里。
白天在县衙门口看到县令，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来这些安排都是他自愿的。
“这个县令多少有点大病。”
她倚靠在门上，屋里的声音压得很低，即使是她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更不用担心旁边的衙役会发觉。
屋瓦上传来极轻的响动，说是鸟雀腾飞的动静也不过分，祝青凌立刻直起身子，警觉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不应该呀，这才来多大一会儿，除非县令安排了人，不间断地在房顶监视，怎么会有人留意沈老？”
祝青凌想着小心无大错，绕到楼梯墙壁上开的窗户边，探出头去。
街道上一片寂静，她不再犹豫，上了屋顶，看着松动的瓦片，祝青凌秀眉一拧。
“县令养不起这种身手的探子，看来是路过的偷儿。”
祝青凌和这种人打了多年交道，很清楚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找上门，又看了一眼周围，回到房间门口守着。
裴承霖推开门，祝青凌对他点头，其实她也心虚，他们的谈话的确被人听到了。
不过还可以补救，影响不了大事，那就算没发生吧，祝青凌在心底弱弱地想着。
回了客栈房间，裴承霖给两人倒了茶，淡淡道：“此事的蹊跷之处在于，郑县令怎么会知道，我打算多开几个试验点。”
郑县令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新官，怎么会做这种引起民乱的事？
祝青凌怀疑自己听错了，用袖子随意擦掉茶渍，问道：“府衙有人给他通信？”
裴承霖点头，“这不意外，我只是纳闷，郑县令的举动太过干脆，除非他原本就是那帮人的拥护者，否则很难做到这一步。”
祝青凌心想这帮人的事可真多，还没见到面就想摸清对方的底细。
他们当这是玩狼人杀呢。
她伸了一个懒腰，“你说的有道理，郑县令说不定中邪了。”
她朝里间走去，“不早了，明天我准备陪陪我娘和姨母 ，别忘了咱们答应陪她俩散心的。”
裴承霖又坐了一会儿，等纷乱的思绪散去，才吹灭蜡烛。
他借着夜色，朝里间望了一眼，勾勾唇角和衣躺在外间的榻上。
周氏看着坐在床上一宿没睡的崔氏，笑道：“醒这么早啊，怎么不去隔壁看看？”
崔氏强忍着困意，却还是掩唇打了一个哈欠，“那像什么样子，难不成我这个当娘的，还能把他俩从床上拉下来？”
周氏已经穿戴好，拿起木施上的外衫，脸上仍是和善的笑意，“依我看，你这就是瞎操心，两人都是从小在你跟前长大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快去洗漱一下，等会儿两人就要过来了。”
崔氏在长姐面前有些依赖地蹭蹭，“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哎…”
周氏笑着安抚她，等崔氏打起精神，才推门出去。
祝青凌提着早点正要敲门，门突然打开，她放下手，扬起灿烂的笑容，“娘，姨母，饿了么？这是我起了大早去买的早点，吃完咱们出去逛逛。”
周氏道：“正打算去找你们呢，快进来吧，理应是我们两个闲人照顾你们，下次不必这么麻烦。”
她拉着脸色臭臭的崔氏退了两步，祝青凌进了屋子，兴致勃勃的讨论接下来去哪里。
“我上次来县城，听说城里有不错的马戏班子，不如今天去看看吧。”
“还有静江的湖心岛，景色也不错。”
祝青凌见崔氏没有理会，蹲在她面前讨喜地笑笑，“娘，别不高兴，等会带你出去走走还不行嘛。”
崔氏气鼓鼓地，竖起眉毛道：“好呀，难得你想起来，怎么能放过呢？”
周氏在旁边解围，“既然说好了，就先坐下来吃饭吧，不然饿着肚子可走不动。”
她摆好碗筷，碰碰崔氏的手肘，“方才凌儿能替咱们考虑周全，多不容易。”
崔氏也明白他们去办正事，拿起勺子搅着粥，“也行，不过我年纪大了，不在外面久待，随意看看吧。”
几人相携着出了客栈，墨荷打起帘子，请他们上去。
崔氏坐稳后，没见到裴承霖，有些纳闷。
祝青凌道：“他今天去布匹铺子里走动，没办法陪着咱们。”
崔氏点点头，马车在不算宽敞的街道上行着，不一会到了马戏班子。
十几个模样健壮的男子扎着裤腿，检查的笼子里的动物，台子下面聚满百姓，个个伸长了脖子。
墨荷护着她们挤到第一排的位子，见她们没有被人冲撞，送了一口气。
祝青凌看着笼子里生猛的动物，有点担心地看看崔氏，“娘，这里太近了，待会儿可能有些吓人，要不要往后面移一下？”
崔氏听了迟疑一下，询问地看向周氏，可惜两人都是将门出身，几只关在笼子里的虎熊还吓不倒她们。
“不用了，就坐在这看吧，一场表演要多长时间？咱们留得太久，承霖回头找不到咱们，可不太好。”
祝青凌眨眨眼，语气轻快，“不会的，他今天办事回来地晚，您放心地看表演吧。”
台子上的表演赢得阵阵喝彩，祝青凌有些敷衍地拍拍手，心里想着裴承霖此刻应该在想办法接近郑县令。
“啪嗒。”
一条鞭子甩在祝青凌面前，清脆的响声将他拉回现实。
伙计拾起鞭子，抬头与她对视，机警冷然的眸子似曾相识。
祝青凌忍不住露出喜色，是夏夏。
她当即起身，厉喝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你刚刚力气再大点，这鞭子可就甩在我的脸上！”
崔氏与周氏都后怕地拍拍心口，祝青凌却顾不得她们，朝夏夏使眼色。
夏夏平时神出鬼没，没事不会主动现身，虽然言蔚对她的态度莫名，祝青凌却看得出夏夏没有恶意。
祝青凌一个劲地数落，也分不清在说些什么，眼神却在观察她的动作。
一个纸团落在她的脚边，祝青凌飞快地踩着，“看在你诚意赔罪的份上，这次不与你追究。”
夏夏低着头退回马戏场，神色古井无波。
祝青凌悄悄打开纸条，记下上面的时间地点，冷不丁冒出一个猜想，该不会昨天偷听客栈谈话的人，就是夏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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