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台·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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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四合, 酆如归与姜无岐堪堪出了逢春城, 酆如归那磨人的瘾却是奔涌了上来。

    酆如归忍了又忍,过了约莫半个时辰, 终是身形钝涩,脚步减缓。

    他的身体忽热忽冷,出了一身的热汗后, 却又有严寒从骨缝流窜开来, 直逼得他瑟瑟打颤。

    逢春城外,少有行人,俩人施展身法前行,酆如归原就较姜无岐慢上一些,这一钝涩,姜无岐当即渐行渐远。

    他拼命地欲要追上姜无岐,但周身的血液好似凝结成了冰刃, 犹如要将他自体内一点一点地割开。

    他张了张口, 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双足一软, 陡然跌倒在一片葎草当中, 这葎草草茎及叶柄上生有细小的倒勾, 霎时他裸露在外的面颊、双耳、脖颈、双手被划出了一道道的红痕。

    他吸了一口气,再一抬眼, 竟再无姜无岐的身影。

    “姜……无岐……”他无半点气力, 索性躺在碧绿的葎草丛中, 等待姜无岐回来寻他。

    光阴流逝, 已过去了一夜,姜无岐却是不曾回来。

    他身上覆满了露水,半阖着眼,望着从东方泄露出来的一线鱼肚白,仿若甚么都没有想,又仿若走马灯般,将他一生所经历之事细细回顾了一番。

    他这一生前半生俱是虚假,与姜无岐相遇后,才真实了起来。

    但而今,姜无岐已然不要他了。

    姜无岐不会发现不了他不见了,那定是由于不要他了,才不来寻他。

    嗓子又痒又疼,肚腹绞痛,神志逐渐模糊,因严寒之故,他不得不将自己蜷缩在了一处,又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的肌肤即刻破开,猩红的血液淌进了酆如归的口齿间,他稍稍有了些气力,以手掌撑住地面,手掌却又被长于地面上的葎草割伤了。

    他不觉得疼,勉强着站起身来,身体歪斜,下一刻,居然有一头吊睛白虎窜入了他眼中。

    那白虎应是被他所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引来的,一面不紧不缓地向着他走来,一面舔着一口白森森的獠牙,又有涎水从其中蜿蜒而下,润湿了下颌的皮毛后,纷纷没入了地面。

    酆如归浑身无力,施展不得术法,只能暗暗蓄力。

    吊睛白虎忽然急急地扑了过来,酆如归勉强闪躲,眉尖蹙得死紧,同时用力地吸吮着左手手背的破口。

    多一些,再多一些,他须得再多吸食些血液,才有气力从这吊睛白虎口中脱身。

    但纵然他几乎吸尽了左臂的血液,他也不过是能延长些与吊睛白虎周旋的功夫罢了,要全身而退无异于天方夜谭。

    他身为一修行千年的恶鬼,眼下连一凡人都不如,又如何能逃离?

    许他不久便要成为这吊睛白虎的吃食了罢?

    那瘾催得他的双目视线涣散了起来,吊睛白虎在他眼中生出了重影,他全然不知哪里是重影,哪里是活生生的吊睛白虎。

    自己的血液于他缓解那瘾而言,效用不佳,若是姜无岐的血液,他只消吸吮一口,便足以使他一掌将这吊睛白虎当场毙命。

    然而,姜无岐却不在他身侧,非但不在他身侧,更不知去往何处了。

    “姜无岐……”他低喃了一声,狠狠地咬下了自己左手的尾指,断口簌簌地窜出微凉的血液来,弹指间,将他一身红衣染得半湿。

    那吊睛白虎为这浓郁的血腥气所激,喉间的皮毛不住地上下起伏着,目露精光,猛地一扑,便将酆如归压在了一双前爪之下。

    酆如归口中咀嚼着自己的尾指,唇上俱是猩红,面色却白得一如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眼中的重影终是散去了,他努力地控制着打颤的右手,待那吊睛白虎逼近他的咽喉,一掌拍在了那吊睛白虎腹上。

    吊睛白虎一滞,又要咬他的咽喉,他立刻咬断无名指,含入口中,紧接着将全数的气力聚于右掌,才将吊睛白虎掀翻,那吊睛白虎随即轰然倒地,四肢朝天。

    他勉力站起身来,取下发间的金笄,使出全身气力,将这金笄刺入了吊睛白虎的左目。

    吊睛白虎吃痛,从地面上窜起,酆如归见状,一掌拍在吊睛白虎额间,吊睛白虎一颤,未及他收回右手,那右手竟是被吊睛白虎一口钳住了。

    一声脆响乍然而起,手肘应声断裂,一阵撕扯之后,他的右手小臂便被衔在了吊睛白虎齿间,吊睛白虎炫耀一般,小口小口地啃咬着他那小臂,一副颇为享受的神态。

    他低首望了眼鲜血淋漓的右手,笑了笑,缺失了两指的左手趁吊睛白虎进食,一把抓住金笄,催动几乎散尽的内息,生生地将进食中的吊睛白虎从左目至虎尾利落地剥开。

    粘液伴着内脏、肠子从白虎胸腹缓缓流出,落了一地,腥臭难当,白虎眼珠圆睁,口中酆如归的右小臂尚未用尽。

    酆如归见白虎气绝,缓了缓气,口腔内却甜得厉害。

    他遥遥望着姜无岐那一身绀青色得罗消失的方向,唇角一勾,旋即扑到在地,人事不省,只唇缝中不断地流泻出血液来。

    不多时,这血液便在他身下铺了开来,扎眼至极,竟是不输天边的绚丽朝霞半分。

    猝然,有一把声音在他耳侧响起,且萦绕不去,他神志昏沉,难以辨识。

    而后,他的后背上熨上了一片灼热,接着,他被迫合身跌入了那片灼热当中。

    他愉悦地舒了一口气,双手本能地伸手将那片灼热抱住了不放。

    少时,他的下颌被抬起,唇缝中挤进了一物,那物散着诱人的香气,磨蹭着他的齿列。

    他立即松开齿列,将那物收入口中,须臾,他的神志便回笼了。

    他刷地睁开双目,入眼的居然是那弃他而去的姜无岐。

    他厌恶地吐出姜无岐的手指,双目下意识地湿润起来,启唇道:“姜无岐,你回来作甚么?”

    他身体虚弱,没甚么气力,以致于声若蚊呐,姜无岐只得凑近了去听。

    一凑近,姜无岐的耳垂却是被酆如归死死地咬住了,发泄般直如要将这块软肉收入腹中。

    姜无岐并无恼意,反是用手掌抚过酆如归的眉眼,柔声道:“酆如归,你发噩梦了么?”

    酆如归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垂眼去瞧自己的双手,他的双手仅仅手背上覆着几道划伤,伤口虽是沁出了一点血珠子,但半点不疼,且右手小臂以及左手的尾指、无名指皆是完好无损。

    他松开姜无岐的耳垂,歉然地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迷惑地自言自语:“我方才是发噩梦了?”

    姜无岐轻拍着酆如归的背脊,温言道:“贫道与你出了逢春城,使出身法往锐州赶去,途径一片荒地,贫道突然觉察到你并未跟上,便往回去寻,却见你倒在我十步开外的一片葎草丛中,浑身蜷缩,竟是那瘾发作了,贫道将你打横抱起,赶忙去寻可宿上一夜之处。”

    酆如归环顾四周,见自己与姜无岐身在一土房之中,破旧得很,却十分干净。

    姜无岐又续道:“贫道寻到了一处可借宿的人家,但你却一直眉间紧锁,全身发冷,贫道料想你定是在发噩梦。”

    “我……”酆如归略略松开姜无岐,继而仰首望住了姜无岐那副温润的眉眼,叹息着道,“我梦见我那瘾发作了,气力尽失,我倒在葎草丛中,等你来寻我,但我苦等了一夜,等来的不是你,却是一头吊睛白虎。那吊睛白虎要吃我,我为了活命,吸吮自己的鲜血尚且不足,只得咬断左手尾指以及无名指吞食了,我费劲全力,终究是将那吊睛白虎剥开了胸腹,但我自己也不支倒地,即将断气。”

    姜无岐听罢,拥住了酆如归,心下发疼:“贫道定然不会弃你于不顾,噩梦本就是假的,你快些忘了罢。”

    “嗯。”酆如归应了一声,一手覆在床榻上,一手勾住姜无岐的后颈,令姜无岐垂下首来。

    “你要作甚么?”姜无岐话音尚未落地,左侧耳垂却是落入了酆如归口中。

    酆如归并未同方才一般,死命地将其咬住,而是以舌尖小心舔舐着。

    姜无岐直觉得耳垂作痒,那痒意似乎漫到了心尖,使得他无所适从。

    他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但因知晓酆如归此举是为了向他致歉,到底未用双手推开酆如归。

    姜无岐这片耳垂上嵌着他的牙印子,酆如归的舌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牙印子深得近乎要将薄薄的耳垂贯穿。

    他又舔舐了良久,才扑到姜无岐怀里,含着哭腔问:“姜无岐,你是不是很疼?”

    姜无岐不答反问:“你那瘾可是压下去了?”

    酆如归那瘾已压下去了九分,只要他再忍耐一会儿,便可彻底下去了,但他却听见自己鬼使神差地答道:“仍未压下。”

    姜无岐闻言,便将沾有酆如归津液的右手中指抵住了酆如归的唇瓣,道:“你此次还未曾吸食过血液,压不下那瘾也是应当,你不必顾忌,且吸食些血液罢。”

    酆如归松开唇齿将姜无岐的中指含了进去,百般吸吮后,才小心翼翼地咬开一个小口子,轻轻地吸食了些血液。

    姜无岐的血液可口至极,能将世间佳肴全数比进尘埃里去,他吸食了少许,严寒转瞬褪去,一身的皮肉才算是复苏了过来。

    他生怕自己禁不住血液的诱惑,伤了姜无岐,凝了凝神,将姜无岐的手指吐了出来,又将脸埋在姜无岐肩窝,汲取着姜无岐的气息。

    一室静谧,偏生这时,叩门声响了一下,外头一把女声道:“道长,你那友人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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