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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路·其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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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俩鬼走在逢春城中, 身旁偶有过客, 他们走得极慢,到了一处分岔路, 秦瑶回首望着酆如归与姜无岐,哀求道:“两位是否能容我去买几两杏仁酥么?”

    酆如归心知她心悦的苏晴身在客栈中,她定然不会耍甚么把戏, 遂应允道:“你若要去便去罢。”

    秦瑶感激地谢过酆如归, 便疾奔着往卖杏仁酥的点心铺子去了,这点心铺子在西,客栈在北,但离得并不算远。

    只消她能买到甫做好的杏仁酥,苏晴便能尝到热乎乎的杏仁酥是何滋味了。

    她奔得急了,几乎要被自己绊倒了去,但好容易到了那点心铺子, 她却看见那点心铺子紧阖着门, 显然今日并未开门做生意。

    她拼命地用双手叩着门,但她却猝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几近透明, 又叩了数下, 便再也触不到榆木所制的铺门了, 紧接着,她整具身体可轻易地穿过这铺门, 进到里面去。

    这铺面不大, 里面空无一人, 自然不会有甫做好的杏仁酥, 甚至连卖剩下的杏仁酥也无。

    她出了点心铺子,蹲下身去,抱着双膝,将脸埋在上头,竟是哭了出来。

    泪水从她眼眶蜿蜒开去,湿润了她的衣衫,分明有少许跌落于地了,但却湿润不了地面半点。

    她清楚自己已然无法滞留于这人间了,除非即刻与人交合,吸尽对方的阳气,但她如今心愿已了,实在不愿再与陌生男子媾和,下阴间去便下阴间去罢。

    只是可惜再也见不到苏晴了,苏晴,苏姐姐,我对你……

    这般想着,她的神志逐渐模糊了起来,三魂七魄随风而起,飘飘荡荡着。

    忽地,却有一人将她抱在了怀中,又以指点住了她的眉心。

    “苏姐姐……”她欢快地唤了一声,但入眼的却不是苏晴,而是酆如归。

    也是,她已无实体,苏晴如何能触到她。

    她登时失望至极。

    酆如归渡了些内息予她,又将她放了下来,柔声道:“这点心铺子关门了,我们再去寻寻旁的点心铺子可好?这逢春城应当不会只这一家点心铺子罢?”

    “多谢你。”秦瑶仰首望住酆如归,含泪道,“公子,多谢你。”

    酆如归摆了摆手,又从衣袂内取出张丝帕来,打趣道:“擦擦罢,你哭得这样难看,苏晴会认不出你来的。”

    秦瑶接过丝帕,擦了又擦,忐忑地道:“公子,我是不是生得很丑?”

    “不丑,你生得很是俏丽。”酆如归失笑道,“我适才是与你玩笑,你毋庸介怀。”

    秦瑶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敛起泪意:“我生得真的不丑?”

    “你生得真的不丑。”酆如归再三保证,又拉着姜无岐道,“道长,你认为秦瑶生得如何?”

    姜无岐全然不知该如何夸人,便同酆如归一般道:“你生得很是俏丽。”

    酆如归狭促地取笑道:“道长,你的口舌怎地这样不灵便。”

    姜无岐坦诚地道:“贫道确是口拙,但贫道从不扯谎。”

    姜无岐瞧来确实不像会扯谎之人,秦瑶心下的忐忑当即散去,她胡乱地擦过脸,而后将丝帕捏在手里,急急地往前走,一面走,一面道:“我记得前面还有家点心铺子。”

    前面确有一家点心铺子,但却如同第一家点心铺子般铺门紧锁。

    全逢春城共计有一十五家点心铺子,一人俩鬼去了个遍,竟然无一开门。

    秦瑶立在最末的那家点心铺子门前,悠悠地道:“苏姐姐家中贫苦,有一日我偷了家中母亲买的杏仁酥,一人藏在杏花林中偷吃,偶遇苏姐姐,苏姐姐瞧来馋嘴得紧,却只道这附近不太平,要我快些回家去,勿要逗留。我那时年纪尚小,又未遇上过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劝了我良久,我才不甘不愿地回了家去。过了几日,我听闻那杏花林中死了一人,却是苏姐姐的亲弟弟,她那日是来寻弟弟才偶然遇见我的。她弟弟为山贼所杀,挖出了内脏,我倘若那日没有回家去,许死的便是我了。

    “再见得苏姐姐时,我正坐在溪边,吃着央母亲买来的杏仁酥,苏姐姐来浣洗衣物,她一见我便笑着道我无事便好。我看她容色惨白,右颊有伤,缠着她非要她说她这伤是从何而来的,她只得与我说她害得弟弟丢了性命,仅仅被父亲打了这一巴掌已是好的了。我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便取了一块杏仁酥送到了她唇边。我每每伤心落泪,母亲都会买杏仁酥予我吃,我想她吃了杏仁酥定然不会哭了。但她却是哭了出来,哭得厉害了,险些呛住。

    “我以为是自己将她弄哭了,哄了她好久,她才止住哭泣。其后,我常常在溪边与她见面,她会很温柔地与我说话,还会教我刺绣,我手笨得连母亲都连声叹气,但她却从来都是柔声细语的,我每次都会带点心与她吃,有一回带了热乎乎的杏仁酥,极合她的胃口,使得她连连夸赞。

    “然而我如今想要买热乎乎的杏仁酥与苏姐姐吃,却是不能了。”

    “那便罢了罢。本就是我逼得这一十五家点心铺子休业的,我若是不复仇,这逢春城便不会人心惶惶,甚至实行了宵禁。”她惨然笑道,“但……但我又如何能甘心不为我自己,不为苏姐姐复仇?”

    酆如归、姜无岐听得这一番话皆是心生怜悯,由酆如归安慰道:“我再渡些内息予你,维持你魂魄不散,你改日再买热乎乎的杏仁酥与你苏姐姐吃可好?”

    秦瑶又惊又喜:“当真么?”

    “当真。”酆如归又学着方才姜无岐的语调道,“我从不扯谎。”

    秦瑶朝着酆如归欠了欠身,激动地道:“多谢公子善心。”

    “我们先回客栈去罢。”姜无岐提醒道,“外面日头太烈,要耗费的内息过多。”

    “好罢。”秦瑶应了一声,便随酆如归与姜无岐回了逢春客栈去。

    这客栈里头,食客与住客俱是寥寥,一人俩鬼径自越过大堂,上了楼去。

    秦瑶情怯,一时不敢见苏晴,便躲在酆如归房中。

    秦瑶不过是个年方十八的少女,因相貌偏幼,瞧来好似是豆蔻之年。

    她复过仇,褪去了一身的怨恨与算计,重新恢复了少女的天真烂漫,酆如归得空便逗弄她,时常惹得她瘪着嘴,气呼呼的。

    姜无岐见秦瑶与酆如归相处起来颇为融洽,暗自猜测酆如归是否对秦瑶抱有好感。

    这猜测不知怎地却令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秦瑶在客栈留了四日,第四日,她细细地上过妆,由酆如归与姜无岐陪着她去买了杏仁酥,才去见苏晴。

    苏晴的身体已痊愈大半,由曾茹陪着在桌案前念书。

    她听得动静,抬起首来,见是秦瑶,未语先笑。

    秦瑶行至苏晴面前,将手中攥紧了的一袋子杏仁酥递予苏晴,怯生生地道:“苏姐姐,这是杏仁酥,还热乎着。”

    曾茹被酆如归唤了出去,那陆元柏已在那梁景文被秦瑶弃于集市当日,也被酆如归提出去与梁景文作伴去了。

    是以,这房间内便只余下秦瑶与苏晴这一鬼一人。

    苏晴接过杏仁酥,一面吃,一面与秦瑶说话,引得秦瑶笑靥如花,仿若岁月从未在她们间流淌过,她们存于世间,一直不曾被甚么人掠夺走任何东西,她们一直相依相伴,仍旧是十岁的秦瑶以及十五岁的苏晴。

    吃罢杏仁酥,秦瑶的嗓子眼好似被堵住了,她拼尽全力,良久,才挤出零星的字句来:“苏姐姐,我……我对你……我……”

    未待秦瑶说完整,苏晴却是将她揽在了怀中,温言软语道:“阿瑶,我不问你是如何死的,但我知你已是鬼了,我这具身体分予你可好?”

    秦瑶怔住了,不发一言,苏晴拥紧了她,唇瓣颤动,同时生生地将她往自己体内压。

    秦瑶凭借着酆如归渡过来的内息,勉强存活着,本能地抗拒不了鲜活的肉身,过了片刻,三魂七魄便被没入了苏晴体内。

    她听得苏晴笑道:“阿瑶,如今我容貌被毁怕是会惹人侧目,你勿要嫌弃才好。”

    她赶忙道:“我决计不会嫌弃苏姐姐,可我附身于你的肉身中,阴气太重,恐会短了你的阳寿。”

    苏晴回味着那杏仁酥的滋味,并不接秦瑶的话,而是笑着道:“阿瑶,我们一起活下去罢。”

    一起活下去,互相依偎着,共享着一具肉身活下去。

    苏晴又在客栈养了三日,才别过酆如归与姜无岐,打算出城谋个营生。

    曾茹无处可去,求苏晴收留,苏晴便带上了曾茹钻入了大片大片的阳光当中。

    现下满城皆均张贴着布告,细数梁景文、陆元柏以及咬春楼老鸨的几大罪状,梁景文尚未咽气,在集市上为人唾弃、打骂,甚至连三岁小儿都能将他踩在脚下。

    梁景文一朝从前途似锦的解元变作了任人欺辱的残废,全无生志,但他却是连自尽都不能,不得不一日一日地煎熬着,熬了三昼四夜,梁母终于寻到了他,她此前被秦瑶关在了山中,后秦瑶将她放了出来,她费了足足四日才艰难地回到逢春城,见得亲生子变作了这副惨状,她双膝一软,跪倒在他面前哭天抢地。

    无人安慰他与母亲,反是招来了众多观客的嗤笑围观。

    梁母哭了一阵,因住处被毁,便带着梁景文回了临春城的娘家去,好生看顾,但因终日有人咒骂,娘家兄弟不胜其烦,将他们用扫帚赶了出去,她又哭又求,毫不奏效,不得不将梁景文放在一板车上,自己吃力地拉着车,背井离乡,乞讨为生。

    而陆元柏家中原本有些家底,他又有嫡亲的兄弟,家中人嫌他坏了家族名声,且状若怪物,不堪用,便随他自生自灭去了。

    苏晴、秦瑶以及曾茹出城时,见一路俱是布告,心中甚是痛快。

    途径那陆元柏时,苏晴瞧见陆元柏张了张口,可怖的四肢乱颤,便避开了去,浑然没有听到陆元柏那一声“阿瑶……”

    是了,陆元柏之神志混乱了几日,便渐渐清醒了过来,他轻易地走入秦瑶的陷阱只是因为他爱着秦瑶。

    只那咬春楼中的惊鸿一瞥,他便以一千两银子向嬷嬷买下了秦瑶的初夜。

    但他却迟迟没有等到秦瑶,他等来的只有秦瑶的死讯。

    幸而秦瑶即便化作了鬼,还是到了他怀中,柔顺地被他压在身下,婉转承欢。

    他得了一时的欢愉,以为自己会与秦瑶朝朝暮暮,纵然秦瑶是鬼,纵然与秦瑶云雨会折了他的性命,他都在所不惜。

    其后,他明知秦瑶有所图谋,却还是任由秦瑶去了。

    他是饮鸩止渴的蠢人,愚蠢至极,不可救药。

    他被秦瑶亲手割去了舌头,适才那一声“阿瑶”含混不清得直如是从胸腔内硬生生地挤压出来的,即使苏晴听见了,也分辨不得罢。

    阿瑶不见了,他只能看见苏晴,他想问问苏晴他的阿瑶去哪里了,却是无能为力。

    他急得泣泪横流,隐隐约约地映在他目中的苏晴不久便消失不见了。

    唯一与阿瑶有干系的苏晴远去了,那他要去哪里,要问谁,才能寻到他的阿瑶?

    阿瑶,阿瑶,阿瑶,阿瑶,我心悦于你,我原不该逼迫你将初夜卖于我,我理当为你赎身,将你捧在手心,耐心地等候你对我动心。

    他未料想他的阿瑶竟是栖于苏晴体内,随苏晴去了他从未听闻过,更遑论踏足之地。

    苏晴从小手巧,善女红,曾茹亦会些针线活,她们便在一偏远小镇,开了家铺子,专司缝补衣物,亦做些绣活,因秦瑶念过几年书,也接代写书信的生意。

    她们有时会想起酆如归与姜无岐,俩人一鬼皆笑着道自己从未曾见过酆如归这般好颜色的男子,做女子打扮已是惊艳,不知改为男子打扮会如何。

    她们不时提及的酆如归与姜无岐,在她们出了逢春城后,即去了裁缝铺子。

    早已过了约定好的五日了,掌柜一见得俩人,便满面笑意地迎了上来:“这逢春城近日不太平,我生恐两位出了甚么事,而今见到两位安然无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酆如归含笑回道:“多谢掌柜关心,我们不过是被些俗事耽搁了,才无法按时来取。”

    掌柜将两件得罗取了出来,交由酆如归,又道:“也不知合不合身,待道长试过后,倘使不合身,可来我这铺子做些更改。”

    酆如归接过得罗,辞别了掌柜,便与姜无岐一道回了客栈去。

    一进客栈房间,酆如归手里捧着得罗,待走得离姜无岐远了些,才道:“姜无岐,你……”

    自那日酆如归无端躲进一小巷子手覆心口,垂首低喃之后,便颇有些古怪,眼见酆如归欲言又止,姜无岐温言道:“你若是有何要言的,直言便可。”

    酆如归从见得那杏衣少年与白衣公子接吻后,直欲要问姜无岐对断袖是如何看待的。

    但苦于不知该如何开口,又深恐姜无岐会面露厌恶之色,便将此事压在心底。

    可而今他却是再也压不住了,他将得罗抱在怀里,接着隔着得罗将掌心覆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低首道:“姜无岐,你对那杏衣少年与白衣公子是如何看待的?”

    他心中惴惴,却听那姜无岐疑惑地道:“此事已过去好几日了,你何以突然问起?”

    “你是如何看待的?”酆如归不答,反是大着胆子仰起首来,凝望住姜无岐,逐字逐字地道,“姜无岐,你是如何看待的,你可会……可会觉得他们很是恶心?”

    姜无岐失笑道:“我为何要觉得他们恶心?”

    酆如归庆幸姜无岐面色如常,故作冷静地道:“时下男风不盛,男子与女子在一处才符合世间常理,你当真不觉得两个男子抱在一处接吻很是恶心?”

    姜无岐摇首道:“人生在世,光阴苦短,何苦要压抑本性?只消两厢情愿,两个男子不论是接吻,亦或是行那云雨之事,都无不妥。贫道断不会将他们视作异端,更不会觉得他们抱在一处接吻很是恶心。接吻意味着对对方抱有欲望,或者是对对方怀有好感,又或者是为旁的甚么目的,前两者实乃人之常情,无关男女,贫道认为旁人无权置喙,而后者只要不损害了第三人的利益,便是双方自己的私事,与人无干。”

    听得这话,酆如归怔住了,后又粲然笑道:“道长,你且将身上这得罗换下来,试试新做好的得罗可好?”

    姜无岐依言将身上半新不旧的得罗褪下,内里雪白的中衣立刻展露了出来。

    酆如归小心地将绀青色的那件得罗放在床榻上,又取了那群青色的得罗行至姜无岐身前,细细地为姜无岐将这得罗穿上。

    动作间,他的吐息铺洒在了姜无岐的侧颈上,姜无岐顿觉侧颈肌肤热得厉害,垂眼去望酆如归,却只望见了酆如归一片莹白的后颈。

    酆如归为姜无岐将群青色的得罗穿妥,又走远了些,仔细端详着道:“这料子,这剪裁,这缝制手艺着实是不错,道长,你认为如何?”

    姜无岐颔首道:“贫道亦觉着十分合身。”

    “那便再试试绀青色的这件罢。”酆如归为姜无岐脱下群青色得罗,又为他换上了绀青色得罗。

    两件得罗一般大小,分毫不差,这绀青色得罗自然也十分合身。

    酆如归还未看够,眼见姜无岐欲要将身上的绀青色得罗换下,一手按住了姜无岐的手指,一手却是引来鬼火,凑近姜无岐那半新不旧的得罗,威胁道:“你若执意要将我赠予你的得罗换下,我便将你这得罗烧作灰烬。”

    姜无岐曾撕下这件得罗的衣袂为酆如归与苏晴包扎过,虽乍看之下仍是半新不旧的,左侧衣袂却是少了一大片。

    故而,他也不坚持,顺从了酆如归的威胁。

    酆如归收回鬼火,将其余的两件得罗叠好,又伸手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

    他堪堪扑入姜无岐怀里,却有姜无岐的声音直直地窜入耳蜗:“你为何要试探贫道对于断袖的态度?”

    “我……”他心脏骤停,须臾,才仰起首来,拼命地笑道,“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姜无岐心知酆如归是在敷衍自己,但他不愿强迫酆如归,便也不追根究底,只道:“不知那秦瑶附在苏晴身上,苏晴还能活上几日?”

    “恐怕……”酆如归叹息着道,“秦瑶若是夺了苏晴的舍,苏晴的肉身倒是能活得长久些,但若是如此,苏晴的魂魄便无处可去了。”

    姜无岐眉目慈悯地道:“你为何要将这法子告诉苏晴?”

    “苏晴不愿再也见不到秦瑶,求助于我,我才告诉了她这个法子,秦瑶必然也不愿再也见不到苏晴。”酆如归轻笑道,“我这法子不是成全了她们么?”

    姜无岐本要斥责酆如归此举会害了苏晴性命,但转念一想,无论苏晴会折寿几载,实乃苏晴自己的决定。

    思及此,他朝着酆如归道:“我们出发去锐州罢。”

    贺预身在锐州,据秦瑶所言,他受梁景文驱使,行贩卖妙龄少女之事,他们应允了秦瑶要好生做一番勘查,如若他当真犯下此等重罪,便取了他的性命,不得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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