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挨打（３）

              
    ==。。。发烧ing……不过还是码了一章然后发上来……orz……头痛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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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奶奶程白氏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

    程景洵沉默不语，对于这个结发妻子，程景洵与她素来是相敬如宾，可此刻的他却咬紧了牙齿，不满之意溢于言表。苏禾倒是觉得这位程白氏实在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平日里整天躲在佛堂里吃斋念佛不出来，家里的大小事情由杨沁霜这个太太操心，正妻的名份却是这位程白氏的。自己的亲儿子自己也不操一份心，到头来出了岔子，要教训她儿子了，出来的倒是比谁都快。打也不给打，骂也不给骂，只会哭哭啼啼地扮作弱者让当家的为难，程白氏这胡搅蛮缠的功夫还真是一流。

    杨沁霜见事情被大奶奶这么一搅和，僵持在这儿，便赶紧钻了空子对伏在凳子上的程佑礼道：“好佑礼，快跟你爸认个错儿，好好儿地告诉大家你错哪儿了，再磕个头，这事儿也就了了。”程佑礼嘴一撇，大声道：“说了多少遍了我没错儿！我就是见不惯学堂里头那些老头儿！爱打不打吧！”

    这话一说，复又火上浇油，程景洵怒喝一声：“打！”

    拿板子的家丁胳膊都酸了，程景洵这么一放话，于是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两个板子就相继稳稳当当地打在了程佑礼身上，程佑礼抱着凳子，绷着脸，一声不吭。程白氏见状当即就晕了过去，两个丫头惊呼一声，一齐上前将她扶住。

    “快将大奶奶带下去歇着，好好照顾。”程景洵冷声吩咐道，初音、初馨两人面色变为惶恐，扶着程白氏就下去了。

    板子一个接一个打在程佑礼小小的身子上，可这孩子愣是一声不吭，更别提认错儿了。在场的杨沁霜、夏冷玉、包括后来的三奶奶并着一大帮丫头婆子全上前拼命地拉，又是劝，程景洵这才抬手示意那两个家丁们停下。两个持板子的家丁已不觉汗流浃背，其中一个抹了把头上的汗，小声嘀咕道：“别说，这打礼少爷，竟比咱自个儿挨打还吓人呢！”此时已有几个下人将晕过去的程佑礼给抱了下去，程景洵眼不见心不烦，这才渐渐地下了怒气，对众人道：“佑礼疏于管教，今日教训他，乃是祖宗定下的家法，饶不得。但望他日后能够有所悔悟。在场的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程家的人，不论是谁，若是犯了错儿，都是一样要罚。今儿算是给大家一个警戒，大家都是明白人，自是不用我多说。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老夏——”程景洵一开口，夏长坤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大爷有何吩咐？”

    “今儿你就出去替我物色能够镇住那帮孩子们的教书先生来。要多少份例咱们好说，只要他有本事。”

    “知道了，马上就出去打听。”

    “嗯，”程景洵冷漠地环视一周，“散了吧，都散了吧。”只是这么说了一句，没再多说，便起身往里走，杨沁霜跟在他身后，却扭头给众人一个眼神，那些各房的奶奶小姐们、丫鬟小厮们，也都默不作声地往外走了。

    苏禾与夏冷玉随着人们出了厅堂，夏冷玉连忙带着苏禾拐向两排屋子中间的狭窄小道，小声对苏禾道：“快点儿，可别让我父亲瞧见我，到时候他又要啰嗦一大堆了……”夏冷玉见苏禾并没有多大反应，便接着道，“哟，苏丫头，怎么了这是，被大爷的脾气给吓着了？”

    苏禾回过神儿来：“噢，你不知道，方才礼少爷挨打之前，他竟然看见了我，还冷冷地盯着我。”

    夏冷玉微微诧异：“他认得你？……不过他为什么要盯着你呢？”

    苏禾汗颜：“说来话长，我今儿在学堂后门口跟他撞了个满怀，跌了我一身灰。他告我不要让别人知道他往哪儿跑了，我本是要答应的，可一摸腰包，小老夫人在金玉福订的那金耳坠子，嘿，就在地上给他踩坏了！我气不打一处来，这时候追赶他的小厮从门口出来，问我可见到他，我手一指，那小厮就追了上去。他一八九岁的孩子，估计不多久就被捉着了。这孩子方才那眼神儿，分明当我是出卖了他，记恨我呢。”

    夏冷玉道：“你可真够撞了霉运的。好在这事儿也过去了，他年岁小，过几天就忘了，你别放在心上。小孩子么，去胡同口切几块山芋糖给他吃，他就乐了。”说完便和苏禾一同笑了起来。其实苏禾心里所想，多半是程景洵的事情。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程景洵虽是一家之主，却给人一种温厚淡薄的感觉，而今日所见，却颠覆了苏禾心里的形象，须知能镇住一个家族的，定是要有几分脾气与威慑力的人，不论他平日里看上去是多么的温和。

    当晚，承德馆。

    杨沁霜替程景洵端来洗脚水，先是用手淌了淌，不烫也不凉，便蹲下来替他脱去鞋袜，将他的脚放进盆里。她一面用布巾替他洗脚，一面道：“大爷今儿确是打得重了些，佑礼那么点儿大的孩子，这么几板子下去，若是真打坏了，以后可就要遭罪了。您还当真下得了手，打他身上，我这个做姨的心里都疼。”杨沁霜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模样来，程景洵当即伸手替她将一缕发丝拨至而后，温声道：“沁霜是个心善的女子，这一点为夫还是很清楚的。”

    “您知道佑祈去了美国我就把佑礼捧在手心儿，还那么教训他，”杨沁霜替他擦脚，似有抱怨道，“明儿我去看看那孩子怎么样了，大爷要不要走前头？”

    程景洵脸色一寒：“不去。”

    他究竟去与不去可不会当真跟杨沁霜有干系，她还巴不得他不去呢，场面话说到了，这儿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两人沉默了少顷，程景洵提起话头：“哎，那事儿，你觉得怎么个打算？”

    “什么事儿？”杨沁霜茫然道。

    程景洵穿上鞋，从床边坐起身，走到柜子旁，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笺，放在桌儿上，道：“轮船招商局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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