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传闻

    “啊？”张昊扬嘴张着差点忘了合上，眼睛就像为了判定凌非有没有开玩笑似的，稍微睁大又快速眨了一下，而后狠狠拍了把凌非肩膀：“靠！真的啊！”
    “嗯，也算阴差阳错。”凌非笑着往旁边回撤了点位置，不想再被张昊扬突袭。
    张昊扬脑洞很大，他说：“所以你是因为认识何钦才不去看他访谈？哦，那这么说，你跟乐总熟就不奇怪了。”
    “？”凌非本来只是微侧着头边听张昊扬说话边打字，但这会儿他直接转过去了，“为什么。”
    “哼，何钦能随便找个人合作？来来来，你跟何钦什么时候混到一起的，跟我都不说，也太不够意思了！”张昊扬满脸“我已掌握一切证据，你赶紧老实交代”的表情，弄得凌非又好笑又无奈。
    “乐总带我见过何老师。”
    凌非跳过乐子铭跟他的关系，大概把自己在网上的UP主身份，以及跟何钦的认识过程，再到游戏活动歌的事情一并给张昊扬讲了。
    然后又说回先前的话题：“你怎么知道何老师跟乐总很熟。”
    张昊扬本来还没消化过来凌非前面说的，这会儿听凌非问到何钦和乐子铭，马上就像被问到本行似的，把一条腿翘到另一条上，摇着头教育凌非：“我居然没跟你八过这个……凌哥你不爱看八卦是真得补点儿课啊，对自己偶像也太不了解了。”
    接着又老神在在道：“听我跟你说哈，其实坊间一直有个小道消息，说何钦是乐总发掘的。以前那个时候不是拍文艺片的人挺多么，钟导就是其中一个，当年你也懂，导演可比现在有决定权多了。乐总把何钦推荐过去想让试试唱个插曲什么的，结果何钦试录没过，听说是因为声音不适合，最后推荐给其他朋友了。哎，以前是真要靠实力啊，何钦在那之后好像沉寂挺久的，一年半半后才被钟导的一个朋友正式签成了歌手。”
    “钟导……”
    凌非对演艺圈向来很陌生，尤其是以前上学期间，他几乎不太看电视，同学们聊的热门话题从来都与他无关。
    他是要给凌凯交成绩的，必须很努力才可以。
    不过张昊扬提到钟导，他大概知道是谁了：“你说的是钟培匀吗？”
    “对，就他，难得有个你知道的。不过拍文艺片也要看观众缘，钟导拍得太冷门了，代表作在国外还是拿过奖的，文艺圈地位也挺高，就是知道他的人不多，后来这不是限制太多，结了婚后和老婆一起忙着带孩子又需要钱，最后就搞商业剧什么的才混了点儿人气。所以只能说何钦运气好，钟导的戏不红，人脉广啊，那些年还是挺能说得上话的。”
    “你刚说是小道消息。”凌非有点疑惑。
    “哦，从何钦出道后，官方统一口径都是说他被音乐公司挖来的，这应该就是你有点儿印象的说法了，所以前面那些没有人提，钟导呢，也不认。最后又被传出来，是因为乐总跟何钦碰面被拍到过几次，恰好何钦一个朋友有次跟人喝酒不小心说漏了当年的事儿，就算酒醒后澄清是自己瞎编的，但经过粉丝各种深扒完就推测，那哥们儿喝醉说的应该就是真相。”
    张昊扬快速讲完，揪了揪自己脑袋上因为睡觉不老实弄出来的呆毛，也眯起眼睛揣测：“你说这有什么不能公开的，要把前面的事儿都省了。又不是丑闻是吧，何必呢。”
    “不好说。”凌非也没法下定论，他和钟培匀只见了一次，能了解的东西太有限了。
    倒是乐子铭让他很意外，竟然是他先发现了何钦，是巧合还是……
    办公室只有凌非和张昊扬中午午休，其他人都喜欢去会议室躺椅子或者沙发睡，所以俩人才经常在中午聊点私事。
    下午凌非收到乐子铭的消息，说是晚上回来，问他想吃什么。
    凌非暂时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回了句：“都可以。”
    于是便看到聊天界面上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很乖很听话，能够让人看得出是表达“好的”的星星眼颜文字……
    凌非抬眼看了备注名，确实是乐子铭。
    这是在玩儿什么？也太颠覆形象了……
    凌非心说无聊，但还是配合地回复了颜文字表情，看起来比乐子铭发的要收敛一些，完全是符合凌非性格的简单微笑。如果让经常玩儿梗的人看，九成九会觉得这跟发聊天软件里的默认微笑表情一样，在嘲讽对方，甚至还有点腹黑？
    晚上部门经理要搞聚餐，逃了三次的凌非被新任的上司佟卓新唠叨了半天，实在是架不住对方百般央求似的热情，只好答应。
    佟卓新来公司时间也不算短了，让张昊扬评价就是工作能力无功无过，人情世故高于唐辛安，整体相处下来，还算能接受。
    只是请客聚餐这点，张昊扬和凌非都不太喜欢。
    其他同事听到消息还是挺高兴的，反正下班回去也就看看电视没什么事干，有的人可能为了躲避回家接替老婆带孩子，就更愿意出来免费蹭吃蹭喝耗时间了。
    这次聚餐吃的是日本料理，张昊扬小声跟凌非玩笑地吐槽，说吃过上次乐总请的那顿后，现在觉得其他家的日料都太普通，让人提不起兴致。
    凌非自然是一笑置之。
    他想起今天给乐子铭说今天因为聚餐会晚回家，乐子铭有点不太乐意。
    后来对方又补了一句：“如果太晚，我去接你。”
    乐子铭最近很难抽得出时间找他，凌非为了照顾某人的情绪，便回复道：“我尽量早退。”
    “嗯。”对方秒回。
    凌非笑了，他已经隔着屏幕感觉到对方勉强妥协的无奈口气了。
    佟卓新选的日料店其实也不算差，就在某个商业街上，旁边有商场酒店酒吧街什么的，晚上一直很热闹。
    “哎呦冷死了，我喝点儿茶。”
    说话的是凌非他们部门的迟到大王贾胜，这会儿刚进包厢，整个人哆哆嗦嗦的，还没缓过劲。
    贾胜在公司也是迟到出了名的，人事部的人每月核对考勤都要吐槽半天，嫌缺卡太多惨不忍睹，但贾胜工作效率还可以，公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张昊扬把自己面前的茶壶推了过去：“给，赶紧的。你以后还是晚上查查天气，把衣服提前放好吧，不然早上慌慌张张出门，哪儿顾得上想穿什么衣服。”
    今天早上贾胜一来公司就喊叫自己没看天气预报，说自己穿着薄大衣，在路上都快冻傻了。
    其他人这会儿也跟着起哄，笑话贾胜早上起不来。
    凌非在张昊扬旁边坐着，没太说话，他向来如此，不爱乱开别人玩笑，所以张昊扬经常会带一句他。
    “所以还是凌哥厉害，几乎不迟到。”
    张昊扬不是恭维，确实在很多方面很欣赏凌非，这会儿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凌非道：“好像今年就上个月迟到过一次？”
    既然被说到了，凌非也就没回避，收了一下胳膊说：“嗯。”
    他知道是哪次，那天因为乐子铭跟他磨蹭，晚走了两分钟，正好小区门口有人闹抗议堵路，最后等大家下车理论完，路疏通了之后，凌非还是迟到了十分钟。
    贾胜也是个自来熟，就是那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性子，随口就开玩笑：“张昊扬你不谈女朋友该不会是为了凌哥吧，怎么感觉凌哥的事儿你都知道啊。”
    有个平时不太爱凑热闹的女同事也马上附和：“就是就是，那么关心凌哥的。”
    这会儿餐没上齐，佟卓新出去打电话了，所以大家也就随便找话题聊，捡起什么就说什么。
    很多时候凌非也比较反感这样，部门统共就不到十个同事，总有那么些时候有人爱拿别人寻开心，而他们自己还总觉得不过是随便说笑没有恶意，被开玩笑的人就应该豁达一点，多配合他们。
    张昊扬是个能抹开面的，还是用以往的说辞帮凌非化解尴尬：“是啊，我就喜欢我凌哥，改天请你们喝喜酒都别惊讶哈。如果你们暗恋哥哥我呢，也早点死心，我对凌哥可是从一而终，死心塌地的。”
    说着说着，又扬眉道：“哎早知道我就该当偶像去，说不定现在粉丝都好几百万了。”
    “哈哈哈哈，那行，你先帮我签个名儿，万一哪天真红了，我还能卖钱。”贾胜很快就被带跑偏了。
    其他同事还不忘啧了两句，吐槽张昊扬脸皮厚。
    倒是那个女同事不再吭声了，勉强笑了笑，低着头给自己倒茶，眼神比刚才黯淡了许多。
    张昊扬没注意这些，凌非想了一下，忽然开口道：“我不是单身。”
    “靠！凌哥你拆我台！”张昊扬看凌非难得凑热闹，故意表现得非常失望，周围的同事都笑开了花，然后又开始问凌非找了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聊什么呢，你们这么开心。”佟卓新回来了，坐下后就摸兜里的烟，也想跟大家凑堆，“诶，我烟呢。”
    烟不见了，佟卓新看别的同事在抽又忍不住，便说：“谁帮我下去买包烟。”
    帮忙买烟肯定会多给钱，这是佟卓新的作风，通常都有人愿意给跑腿，但谁也没想到凌非这时站起来了。
    “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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