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推荐阅读:摊牌了我真是封号斗罗四合院之车门已焊死天域丹尊星辰之主万神主宰混沌天帝诀我有一座随身农场寒门崛起九龙归一诀寒门宰相

    “待过两日公主脚伤痊愈,给母妃请过安之后,可随时来槭临轩见本王。”
    事实证明,古代人是言而有信的,翌王殿下真的只等了两日,便派人来请南舍公主进府。
    自己的脚也确实好了不少,走路是完全没问题了,苏伊桐叹了口气,示意那侍从先行回去。
    铜镜里是段韵锦的脸,五官眉目,与自己一模一样,只是…这姣好的容貌,此时消瘦憔悴,眼神呆滞,暗淡无光。
    苏伊桐对镜苦笑,她觉得有些愧对段韵锦,本是个无限尊耀的翌王妃,硬生生被自己作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来,此时的段韵锦会过得什么样子,她是如何面对血可漂橹的翌王,还有嚣张跋扈的慕容慈的。
    忽的她心中一紧,不对啊,段韵锦当初就是逃婚到兰溪村的啊,她逃婚,不就是不想嫁到北缙吗。这么想来,在这个问题上她与自己没有丝毫分歧啊…苏伊桐不禁暗喜起来,脸上荡过欣慰的笑意,恰好被进屋的沉花看到,忙跑过来,惊喜道,
    “公主,可是心情好些了?”
    她敛了笑容,摆摆手不想回答。
    沉花见她这几日茶饭不思,少言寡语,心疼坏了,一边帮她梳理头发,一边宽慰着,
    “公主,那一日沉花见到翌王殿下的真容,总觉得殿下并非传言所说,那般狠厉冷酷,殿下丰神俊朗,气宇轩昂,而且对公主甚是关心呢。”
    “你也看出来了?”
    苏伊桐一脸愁苦,沉花被问得莫名其妙,疑惑的看着她,
    “这是公主的福气才是啊,翌王殿下中意公主,公主在北缙便有了靠山,就不会被那慕容小姐欺负了。”
    苏伊桐看着沉花笃定的表情,深深一声长叹。
    “公主…”
    沉花压低了声线,轻轻在她耳边问道,
    “公主可是…还惦记着柴侍卫。”
    霎时间,苏伊桐心中波涛翻涌,她回过头,死死的盯着沉花,沉花自知多言,正欲下拜赔礼,却见那双盈盈美目里,尽是感激。
    她薄唇微微上挑,欲言又止。
    沉花更是慌乱,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沉花不会知道,此时此刻,苏伊桐有多么感谢她,感谢她提到那个人,让自己坚定,他存在过,他真的存在在过去的日子里。
    这两日,她收集了所有脑海中关于他一切信息,
    他的冷漠,他的疏离,
    他的笑而不语,
    他的轻挑戏虐,
    他赠她龙鳞,
    他在酒楼请客赔礼,
    他在月光下舞着长剑,
    他在她面前孤傲的忍着疼痛,
    他走的无声无息,
    他的房间不染纤尘,
    就好像…
    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
    她太孤独了,才幻想出如此美好的他。
    现在他的名字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证明一切都是真的,
    既然他真的存在过,那么即使离开了…他也许还会回来。
    “沉花,你有没有和他讲过话,告诉我,你记得什么?关于他,你记得什么…告诉我…”
    苏伊桐带着期待的笑,幽幽的念着。
    “…柴…柴侍卫吗?”
    沉花思量半晌,面露难色,摇着头说,
    “柴侍卫从不曾和沉花讲过话,恐怕奶娘亦是如此,柴侍卫除了对公主,对其他人皆是冷漠如冰…难以接近…而且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谁也不敢和他讲话…”
    苏伊桐沉静的听…嘴角噙着笑,泪却如离珠,悄然滑落…
    “他就是这个鬼样子,我说过的,除了我谁都受得了他…”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沉花被她这番复杂的神情,惊得手足无措,想替她擦眼泪,手却被她死死抓着。
    “沉花…我好想他…我好想他,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他…我不想…去翌王府…我不想…”
    苏伊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泪水霎时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她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不去管,只狠狠的抽泣着。
    就算此时此刻,翌王再出现在眼前,她宁愿被治罪,也不想再收回这些欠自己的眼泪。
    他走了,一切就都不重要了,他也许会忘了自己,而她不会,她永远不会,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亮。
    沉花紧紧抱着她,手抚着她颤抖的身子,眼圈也湿润,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翌王府别院
    夜,无月,竹影森森,摇曳生姿。
    几声重重的咳声,幽幽飘散在寂闷的庭院中。房间里,陈妈松开捂在口前的手,残灯映照下,掌中赫然一抹鲜红温热的血丝。
    她心中大骇,为何…为何明明是风寒之状,却每况愈下,近日来视线也开始逐渐的模糊,就连听力也混沌起来。
    刚才一阵咳嗽,喉咙间就有腥甜之感一股股的袭来。
    莫非…莫非…根本就不是风寒…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劲风如闪电般穿透纱窗,直逼陈妈的胸口,她忙侧滚的避开,动作十分轻盈。
    一枚弹珠擦过面颊,狠狠嵌入身后的石壁里。
    陈妈抑制住心头的惊骇,爬起来箭步跨出门口,
    但见有个黑影伫立于院中,许是自己视线已然模糊,竟觉得那人身形好像鬼魅一样,忽明忽暗的,虚实无定。
    黑衣人朝着她摆摆手,身形一幻已至于高檐之上。
    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刚才想要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他不动手恐另有来意,来不及多想,陈妈将心一横,提气纵身上了房顶,紧跟那黑影而去。
    来到宛城外的一处密林,乌云蔽月,周围漆黑一团,陈妈但觉视线更加昏暗,已辨不清眼前的景物,方才耗损了真气,喉间腥甜之气来得更加猛烈,终是按压不住,哇的一口碧血,喷溅出来。
    霎时间天旋地转,四肢松软,瘫坐在地上。
    为何…为何如此…发觉到自己四肢冰冷,气血逆行,陈妈惶恐万分。
    “堂堂凤溪水寨陈世英之女,武功高强,精通药理医术,却辩不得是毒是患,岂不是令陈老英雄在九泉下蒙羞。”
    阴冷的声音似远在天际,又似碎念于耳边。
    陈妈勉强定住心神,缓缓抬起头,眼中无尽的昏
    沉中,一个人影傲然挺立,她眯起双目细看,心中猛然一震,正是几日前离去的柴侍卫。
    “你…是…你…”
    陈妈语句顿挫,脑中却疯狂的思量着,和岘庄初见此人,武功极高,又有着异于常人的强悍体魄,重伤本无可治竟然在几日内大大恢复。
    途中他几次试探自己,淡然如水的外表下藏着心细如发又深不可测的性格。
    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侍卫?
    自己本就处处加着提防,谁知还是躲不过,如今身中奇毒就像砧板上的鱼肉。
    陈妈发出一声长叹,她仍然想不明白,
    这到底是什么毒?
    什么毒会如此怪异,无可察知…
    对方又是何时…
    柴文训不慌不忙,任她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蹲下身,扬起一抹邪魅的笑,
    “此毒名为洗髓散,中毒之人无甚痛苦,只是会在几个月内知觉渐丧,最后犹如一具无魂之躯,不生不死。”
    他幽幽吟着,一脸惋惜之色的看着她,
    “恐怕陈寨主时日不多,未报之仇当要抓紧才是。”
    “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害我。”
    陈妈颤声问着,柴文训站起身,默而不答。
    “莫非,莫非你是翌王的手下…”
    陈妈神色痛苦,冷冷瞪着他。
    他面色一沉,锐利的目光逼视着她惨白的面庞,说道,
    “是又如何?”
    陈妈不避不闪,反以目光相迎,正色道,
    “要杀便杀,无须多言,我既然技不如人,死又何惧。只要我尚有一息残存,也必会找那赵宗奕报仇!用他的血来祭奠我九泉之下的父亲与闫家上下九十余口冤死的亡魂!”
    她的话越说越狠厉,仇恨,灼烧着她的双眼。“好,有骨气!”
    柴文训朗声大笑,
    “陈寨主不愧为女中豪杰,统领凤溪水寨几千水兵,对抗官府,称霸凤溪山。”
    陈妈冷哼一声,
    “无须故弄玄虚,你究竟是何人。”
    柴文训扫了她一眼,“我一向钦佩有仇必报之人,我不仅不会阻你报仇,还为你寻得一个同盟。”
    说罢将一枚白玉瓷瓶递给她,
    “此瓶中有三颗解药,每隔一月服食一颗,会暂缓你的毒症。不出一月,必会有人携同样的解药来与你相认,与他联手,仇方可报。”
    说着他蹲下身,清冷淡漠的脸现出一丝异样,意味深长道,
    “你且耐心等待,切莫要轻举妄动,更不要伤及无辜。”
    陈妈感到自己四肢已逐渐麻木,神志一片混沌,她颤抖着接过瓷瓶,迫不及待的吞了一枚丹药。那药效神速,麻痹紧张的喉咙顿时畅顺了不少。
    深深吸上几大口气,视线里这张阴森的脸逐渐清晰,她冷笑,平静开口,
    “柴大人所言可是公主,是怕我伤了公主,才以这毒要挟于我?”
    柴文训剑眉轻挑,眼神又骤然凛冽,冷冰冰命令道,
    “你且按我所言行事,保你大仇得报,如若不然…”
    他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厉声道,
    “我要你凤溪寨全数陪葬。”
    话落,身形一闪,如一缕幽风逝过头顶,隐匿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陈妈顿时如死灰般的绝望,握紧手中的瓷瓶,瑟瑟发起抖来。
    翌王府别院
    闺房内,剔亮灯花,人影摇摇。
    苏伊桐痴痴的注视着面前的棋盘,良久,将指尖黑子缓缓落在白子的包围中,清亮的眼眸闪过一丝喜悦,忙将身旁的的棋谱打开,细细对照,自顾自念道,
    “对了,对了…就是这一步,他就是这么走的。”
    对坐的沉花满面心疼,关切的看着她。她将棋谱放下,落一白子,支着下巴思量许久,秀眉越蹙越紧,
    “这…这下一步该怎么走来着…这人真是太有心机了…我布了这么多局都不怕吗,怎么下着下着主动权就归他了…”
    她细细端详着手中的黑子,长长的叹,
    “到底该怎么走呢,我太笨了对吧…根本学不会他的棋路,我还来不及问他…”
    她的话轻轻的颤着,越来越轻,
    “公主…” 沉花用手抚上她的背,苏伊桐忍着眼泪,摆摆手,
    “沉花,你去睡吧,不要陪我了,让我再下一会…”见她神色坚决,沉花只好失落的退下。
    灯影憧憧,轮廓寂寂。
    房间里,她静静的独自下着棋,烛光将她的倩影拉成一弧孤单。
    修长的手指细细婆娑,一子一子,缓缓落下。
    时而细语,时而轻叹,泪落又瞬间化为痴笑,笑又旋即隐没在夜的静寂中,一切都是无声无息。
    一黑影伏在房檐上,沉静的望着,她盈盈的眼眸里点着泪光,在烛光下显得愈发清亮明澈,他只觉得那是世间最美的纯净。
    可惜,自己不配拥有。
    心中酸楚化作痛霎时间占据全身,毒又如泉涌逆着气脉似要将他撕碎,柴文训迅猛的封了双肩的穴道,他咬紧牙关,将身形一幻逝去…
    再见一眼,
    已足矣…
    她总会忘了自己,
    只是需要多些时日而已…
    -----
    翌王府槭临轩
    天高云远,秋风散着漫天的红叶似轻灵蝶舞,甚是惬意。
    赵宗奕在树下静等了许久,她还是没有来,这是第三天,许是脚伤未愈,不便行走?
    他缓踱几步,长长望着门口的方向,思量着要不要去别院探望。
    良久,赵宗奕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感叹着自己纵横天下,历经沙场,万敌不侵,如今竟对一女子举足无措,犹豫不决。
    垂目间,一倩影出现在门口,
    是她,她总算来了。
    按耐着心中的喜悦,赵宗奕止住了本想迈开的步子,牢牢望着她,一袭白裙姗然而至,在自己面前翩翩下拜,
    “苏韵锦参见殿下。”
    看她的步态,显是脚伤已经痊愈了,他轻浮出笑意,
    “起来吧,本王说过,你我之间无须行礼。”
    “谢殿下。”
    “脚伤可好?”他明知故问道,
    “已无大碍。”她的语气依然带着淡淡的清冷和疏离,令他一瞬清醒,他和她之间就像从没有过交集,更没有话题聊下去。
    他不言她亦不语,无论在哪里,气氛终会渐渐沉冷下去。
    看着她低垂的眉目,赵宗奕心中无可奈何。
    “殿下,您为何不在书阁,害得老彭又扑了个空。”
    彭武的一声朗语,树下尴尬的两个人,像同时等到了救星,急切的回头看去。
    但见阔步而来的,还有慕容骥。
    “老彭参见南舍公主。”
    彭武咧着嘴,嘿嘿的笑,模样就像挚友甚是熟络。苏伊桐莞尔一笑,
    “彭将军多礼了。”又朝着他身后慕容骥点头回礼。
    “彭将军找本王有何事?”
    “额…也没什么事,就是闷的慌,本想找洪霸去听戏,才想起来他已带兵去了胤城,哎…此次出征,又没老彭什么事,只得约上骥兄来找殿下闲聊。嘿嘿,没想到,殿下现在忙的很…”
    彭武眼珠溜溜打转,话里透着深意。
    赵宗奕剑眉轻挑,得意道,
    “本王与公主树下长谈又有何不可,本就是本王的王妃。不像你,终日闲散无事,总拉着洪霸去听戏,粗俗不堪。”
    彭武立刻蹙着燃眉,委屈的看看慕骥,
    “嘿,骥兄,你可是听见了,殿下这是笑话俺是孤身一人,没有佳人相伴。”
    慕容骥勉强一笑,面露无奈。
    苏伊桐顿时觉得脸如火烧,心中暗道,这血可漂橹真是个直男,这都是什么话啊。
    “翌王殿下既然与二位将军有事要谈,苏韵锦退下了。”苏伊桐淡淡下拜,转身欲走,被赵宗奕唤住,显是意识到方才失言,赵宗奕轻咳两声,缓缓言道,
    “公主第一次来本王的槭临轩,还未饮得一杯茶水,岂不显得本王照顾不周。”
    说罢转身吩咐道,
    “来人呐,上茶。”
    “哎对呀,俺们啊就是来与翌王殿下闲谈,没什么大事,公主不如同我几人共饮几杯,再走也不迟。”
    彭武连声应和着。
    苏伊桐不好推辞,只得随他们走进正堂。
    见彭武抄起把椅子忽忽悠悠朝着公主纤柔的身子阔步而去,赵宗奕难掩担心,急道,
    “彭武,公主脚伤才愈,你当小心点。”
    “得令得令。”彭武嘿嘿笑着,将椅子小心翼翼摆在苏伊桐身前,用手按了个结实,随后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轻轻的念,
    “公主快请坐。”
    如此高大魁梧的汉子,语气殷切,笑容可掬的模样,甚是可爱。
    苏伊桐抿着嘴,顺从的坐好。
    赵宗奕欣慰的笑笑,忽听彭武在慕容骥耳边嘟囔开来,
    “嘿,骥兄,看见没有,公主脚伤才愈,得小心才是。你这耳后的伤,还包着纱布呢,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哪。殿下是不是偏心眼儿。”
    “放肆——”
    赵宗奕没好气的瞪上彭武一眼,彭武忙捂着嘴巴,眼睛却依然不甘心的盯着慕容骥。
    慕容骥无奈的摇摇头,威武的面庞强忍着笑意。
    苏伊桐也用手掩着嘴,忍着不笑出声。
    赵宗奕见她扬起笑颜,阴郁的神色略有缓和,故意将脸色一沉,深沉严厉道,
    “彭武,你若再跟骥兄胡言乱语,本王便派你去镇守凤溪郡,永不得回宛城听戏。”
    此话一出,彭武脸色骤然大变,从椅子上弹起来,朝着赵宗奕一个劲摆手,哭丧道,
    “不要啊殿下,我闭嘴就是了,老彭我策马扬鞭,阵场杀敌惯了。那凤溪郡周边除了水就是水,战马长刀皆无用武之地,婆婆妈妈的不痛快。”
    慕容骥摇头浅笑,回道,“彭武莫要小看那凤溪郡,我听说几十年前那凤溪山上的水寨,区区几千水兵,却可盘踞一方,官府屡次三番大兵围剿,皆溃败而回啊。”
    慕容骥站起身,抬手拍着彭武的肩膀,慨言道,
    “彭将军胸怀大志,又神勇无敌,若是去了凤溪郡,必能有一番作为,替当地官府百姓铲平这凤溪水寨,对彭将军而言简直易如反掌哪。”
    “骥兄,你一向厚道,如今也戏弄起我老彭来了…”彭武黑脸更是愁苦,朗声抱怨着,
    “你明知道我老彭水性如何,那就是个坛子凫,灌满了算,哪有你和翌王殿下,劈波斩浪的,哼。”
    说罢他朝着二人一拱手,委屈道,
    “算了,俺不在这呆着了,再说错了话,真被发配到凤溪郡,早晚成了水鬼了。我还是去戏园子吧,殿下我先行告退了。”
    话落,转身阔步欲走,却正和疾步赶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是王府的李管家。
    见李管家神色匆匆,赵宗奕问道,
    “何事?”
    “启禀殿下,宛城郡守林大人有要事求见。”
    “哦?”赵宗奕微怔,看了看慕容骥,慕容骥会意的点头。
    “请林大人去书阁等本王。”
    “是。”
    李总管单膝点地行了个大礼,眼里掠过一丝喜悦,起身跨出正堂。
    赵宗奕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一怔,随即看看慕容骥,
    “还请骥兄随本王同去书阁。”
    说罢起身来到苏伊桐面前,轻言道,
    “恐怕今日不能与公主畅谈了,还请公主见谅,明日本王仍在槭临轩静候公主到来。”
    苏伊桐瞬间有种刑未满便被释放的惊喜,连忙起身,盈盈一拜,
    “苏韵锦退下。”
    “本王书阁与公主同路,不如一起走。”
    赵宗奕示意慕容骥和彭武跟上,紧跟着她走出门口。
    不是吧,不用送了啊,苏伊桐瞟了一眼并肩而行的翌王,无可奈何。
    好容易到了,眼见翌王踏入了书阁,苏伊桐长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转身欲走,发现房檐下静悄悄站着的人,就像幽灵般盯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定睛一瞧,认出来正是刚才来报信的李管家。
    苏伊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李管家不慌不忙,微笑着朝着她行礼。
    苏伊桐垂目打量着这个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双鬓花白,黝黑的脸上刻着深深浅浅几道皱纹,鼻直口阔,深陷的双眼炯炯有神,一副正直干练的模样。
    这是,书阁内传出的阵阵沉语声中,“玲珑村”三个字格外耳熟,紧接着“瘟疫”一词让苏伊桐心里大惊,
    玲珑村?瘟疫?
    当初与师父设计捉弄慕容慈的时候,正是传言这玲珑村有村民染上怪病,久治不愈…
    难道…难道这是真的?
    并不是传言?
    苏伊桐立刻紧张起来,靠到书阁的窗前,侧耳细听。
    “眼看这病情愈发严重,周围的村民恐怕自己的村子也被封了,纷纷举家逃往外乡。这…下官恐这消息难以封锁,闹得人心惶惶,下官无能,一时也无良策,才来烦扰殿下。”
    沉闷的声线里透着绝望,接着是一声长叹。
    “此事本王已然知晓,林大人先行回府,待本王想到万全之策,再与大人详谈。”
    “是,是,只是…殿下,这病如今蔓延速度极快…难…难以控制…这…这玲珑村恐不能再…”
    “林大人切莫妄动。”
    翌王语气骤然严峻,“本王即刻下令广纳良方,寻治病之法,林大人且多等几日,这玲珑村百余村民,无本王的命令,不可擅动。”
    不可擅动?
    是什么意思?
    苏伊桐暗自思量?
    “公主如此窥听殿下要谈,不好吧。”
    “啊…”苏伊桐被这突如其来的沉语,惊得叫出了声。
    回身一看,果然又是李管家,心中不悦,暗嗔道,这老头有毛病啊,这么大岁数了,吓唬人玩。
    还未来得及开口,书阁门开,赵宗奕疾步跨出了门口。
    “公主怎么了?”
    赵宗奕看着苏伊桐些许慌乱的脸,很是关切。
    “没…没事…我…”
    苏伊桐尴尬极了。
    赵宗奕微微一笑,“公主若是还有话与本王说,可先去槭临轩等本王,本王随后就到。”
    “不,没有…苏韵锦退下了。”
    苏伊桐俏脸一红,急急转身走开。
    赵宗奕目送她走远,又转身扫了一眼李管家,朝着身后朗言道,
    “林大人,本王还有事,你且退下,静侯本王之命即可。”
    “是…”一位身着墨蓝官服的老者,走出书阁,深深一揖,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赵宗奕的视线在李管家的脸上直盯上片刻,语气异样的问道,
    “你是何时来到府中的?”
    李管家一愣,赶紧附身行礼,恭敬地回答,
    “回禀殿下,小的在府中已有二十几年了。”
    “哦?可是实言啊?”
    赵宗奕语气愈发严厉,用锐利如剑的目光逼视着他。
    气氛骤然凝重下来,门口的彭武扯了下慕容骥的袍袖,小声的问,
    “这殿下是怎么了,今儿个干嘛跟个下人这般较劲儿啊…”
    慕容骥止住他,静静的看着,眼中浮出一抹诡异。
    李管家眼珠一转,骤现惶恐之色,
    “殿下…小的所说尽实,绝无虚言。殿下忘了吗,殿下儿时最爱让小的陪着您,到宛城五里外的溪水中捞鱼玩耍。”
    李管家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的向后退去,赵宗奕呵呵的笑,轻声念道,
    “你这臭小子,总算回来了。”
    忽然,轻点双足,凌空跃起,挥掌朝李管家胸前攻过去。
    李管家身形闪动,如轻鸿般向后飘去十余丈,轻盈落地,邪邪一笑,浑厚的嗓音骤然清亮,
    “殿下,我可是今日才进宛城,饭都没吃,就来见众位兄弟了,您可要手下留情,别把我打坏了。”
    赵宗奕收了掌式,含笑嗔道,
    “臭小子,你竟敢戏弄本王的王妃,该当何罪。”
    李管家忙一溜烟跑到他面前,恭敬行礼,
    “殿下恕罪,火凤就是见那公主附窗偷听的模样甚是有趣,才插了句嘴,没想到惊了她,恕罪恕罪。”
    “嘿——火凤——你这个臭小子!每一次模样都不一样。”
    彭武箭步蹿过来,挥起拳头就朝火凤打去,火凤侧身闪过,彭武又是一拳,嘴里振振有词,
    “你这臭小子,上次扮个逃难的老妇,害得俺活活的背了你一道,还好生照顾着。老彭今日非要撕下你这张面皮,看看你究竟是何鬼样子。”
    火凤身轻如燕,连连避过几记重拳,爬满褶皱的脸上尽是轻蔑,
    “就凭你,算了吧。”
    彭武气的张牙舞爪,二人在庭院中,插拳绕步,喊嚷玩闹着。
    赵宗奕双手负于身后,看看慕容骥,又望向火凤矫捷的身姿,嘴角扬着浅笑,良久,朗声喊道,
    “彭武,不要闹了,本王与火凤还有事要谈,你且先行回去吧。喜欢宿命情缘悬作尘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宿命情缘悬作尘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本文网址:https://www.663d.com/xs/28/28555/16370536.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s://m.663d.cc/28/28555/16370536.html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