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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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回又回到了叶小漠她们这里……
汤彪说：“哑叔总是心太软，对什么都那么仁爱，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残疾男人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平时不和我说，也不告诉别人，从来不与人沟通!也难怪，他根本不会说话，怎么与人沟通呐？”
屋里很静，古拉和叶小漠他们直盯着汤彪看……
汤彪继续说：“兽医院为了照顾我们，给了我们一个阴暗的小屋子让我们住，几平方米的地方，这个小屋又黑又小，原来是兽医院的小仓库，这对我们来说就很好了！至少我们有地方住了。我们住在里面很欣慰！哑叔是很聪明的，他也很勤劳。他利用中午休息或者下班后，他总是要去捡些垃圾，然后卖了钱，贴补家用的。有时候我也要跟着他去的……这个本来就很小的小屋里又堆满了我们捡来的垃圾，又脏又乱，而且还臭味熏天！可是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从不觉得臭。我们没有一个邻居，也习惯不跟任何人交流。”
秋天来了，树叶枯黄，落叶纷飞。
哑叔背着一个小袋子，拿着小铁钯和汤彪在垃圾堆上捡着东西，忽然，哑叔看到一个布娃娃，已经断了一支胳膊，他捡起来，用袖子扫了扫上面灰尘，然后，拿给汤彪看。
哑叔高兴地比划着：“阿彪，你看……玩具！给你……拿去玩儿吧！”
汤彪扫了一眼，说：“这个……我不要，这是女孩儿玩儿的，我不要！”
哑叔有些丧气，他又打手势：“什么男孩、女孩的，拿着！回家玩儿吧！”
哑叔说着把布娃娃塞进汤彪的手里，汤彪不太情愿地接住了。
黄昏，华灯初上。两个人各背着一个袋子，走在街上，他们往家里走。哑叔背着大的，汤彪背着小的。小镇狭窄的街道两旁，好远才能看见一个路灯，而且灯光都近似昏暗的，街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穿着蒙袍的人和赶着牛、马车的走人过……还有一些蒙古男女骑着着马……
“爸，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饭？”汤彪问。
哑叔打手势：“小米粥、咸盐水沾葱叶。”
“爸，又是老三样，我都吃够了，不想再吃了，爸，我们就不能吃点别的吗？弄点好菜！天天吃这个……”汤彪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哑叔用一个手打手势：“这就不错了！我小的时候，连小米粥都喝不上！”
“爸，你小时候，你总提你小时候，你小时候是什么时候呀！爸，我们买点肉吧，我可想吃肉了，我们好长时间没吃了，我都馋掉眼泪了！啊？今天就买点吧？啊？”
汤彪语气非常可怜，哑叔也动心了。
哑叔一咬牙：“好！现在就去废品收购站，把这些东西卖喽，换了钱，我们就能买肉吃了！”
汤彪高兴地蹦起来，喊道：“好！我们现在就去！不过，废品收购站能有人了吗？是不是下班了？”
哑叔摆着手：“不能，我知道有一个废品收购站他们下班晚，我们去那，快走！”
二人奔跑起来，哑叔跑不过汤彪，汤彪又回来拉他。
不一会儿，他们从废品收购站出来以后，哑叔手上纂着几块钱，还有些硬币。
汤彪紧贴着哑叔说：“爸，这回可好了，我们有钱了！我们这两袋子破烂换了这些钱！十几块呢？我们去买肉吧！”
哑叔点头。
他们买了肉和酒，又走在街上。
“爸，我们今天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了，你也好久没喝酒了！爸，我看你今天也可高兴了！”
哑叔狠狠地点了两下头。
后来，两个人在街上追打起来……哑叔扒掉了汤彪的裤子……行人被惊动，不时，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爸……你真坏！”
两人嬉戏着跑远了……
那间小黑屋里，炕上摆着一个没有涂油漆的小炕桌，两个人在桌子上吃着饭，汤彪狼吞虎咽地吃着，哑叔用一个有缺口的碗喝着酒，每喝一口，他都甜美地咂一下嘴，在努力地回味着酒香……
汤彪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说：“爸，这肉太香了！我的肚子涨得鼓的，都要撑死了！”
哑叔摆着手：“慢点儿，别着急，爸不吃，都给你吃！”
这日，傍晚，下班了。哑叔领着汤彪出兽医院的大门，兽医院的两个女会计也从大门里走出来，她们看见了哑叔和汤彪……
“那个人是谁呀？走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是个残疾人。新来的，管理牲畜的临时工，他不但腿有残疾，还是个哑巴呢！老婆死了，自己领着孩子过。”
“是吗？那可真够可怜的！一个男人家，带孩子过，真够难的了！哎，你瞧，男人带孩子就是不行，这天多凉啊，还给孩子穿凉鞋，衣服也单薄。”
“那可不是呗，这个家没有女人就是不行啊，这洗洗涮涮的，哪操不到心呐，都不行啊！一个家呀，如果没有女人照映，这男人呐……就象是活不下去似的，男人心粗，还没有耐心。也不知道孩子咋样儿，反正只顾得上把孩子这张嘴给添上，把肚子添饱就行，别的什么都不想。哎，明天我给他拿点衣服，我儿子的衣服都小了，给他穿，那小男孩肯定能穿！”
“我回去也找点儿！咱们救济救济他吧！”
“行，我回家找点旧衣服！”
两天后，兽医院的一间平房的办公室里，这两个女会计正在摆弄旧衣服，男兽医坐在她们对面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们……
一个会计拿起一件中山装，对另一个会计说：“小刘，你看这件……哑巴肯定能穿的……”
另一个会计抬头看了一眼，说：“嗯，我看差不多。”然后举起她手中的那件衣服：“哎，老李，你看……这件，他家小孩能穿吧？”
“嗯，我看行！”姓刘的会计回答。
“你们俩翻箱倒柜的这是要干什么？”这位男兽医看了半天，终于说话了。
“这不，我们俩看咱医院的那个临时工——哑巴，他没有老婆，一个人领着孩子过，怪可怜的，给他们拿点衣服。”一个会计说。
“是啊，一个男人家，伺候孩子也不行，他们俩穿得破破烂烂的，他儿子在这个深秋季节还穿小凉鞋呢。这孩子脚着凉了，该得病了！”另一个会计说。
“哎？哑巴是汉族人吗？”
“是汉族人，地道的汉族人！我问过他！”
这时，哑叔手腕上跨个小竹筐，里面装着两只半大的小鸡走进来。
男兽医说：“哎！哑巴来了!你们看，说曹操曹操就到哇！哑巴，你这是干什么？刚买的？”
哑叔点了一下头，然后，冲着他们打着手势：“嗯。我刚在市场上买的!两只小母鸡，把它们喂大了，好吃点鸡蛋。”
“你看人家哑巴，多会过日子！”男兽医一拍桌子，然后站起来说。
哑叔笑了：“我听说你们找我，有事吗，今天晚上加班吗？”
男兽医走到哑叔面前说：“不是，刘会计和李会计正要找你！哎，哑巴，她们俩找你肯定有好事！”
“哑巴，快来！快来！”那位姓刘的会计拿着衣服走到哑叔面前说：“哑巴，我俩给你和你儿子找了一些旧衣服，有的虽然是旧了点儿，但还能穿……”说着，她拎起那件衣服，往哑叔身上比试：“这件……中山装……这件是给你的，这是我家老头子穿过了，这件挺好的，一点都没坏，还没有补丁，来，穿上……”
哑叔又笑了，他把筐放在地上，去穿衣服。这两只小鸡，自由了，跳出竹筐，扑腾着翅膀，出来溜达了。
那位姓刘的会计帮着哑叔穿上，哑叔看着自己直笑。
“这不是很好吗！真挺合身的，象个村干部!”姓刘的会计说。
男兽医围着哑叔转了好几圈儿，说：“还别说，这么一打扮，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真精神，一下子年青了十岁，可以去相亲去了！”
那位姓李的会计拿起一件儿童穿的黄军装，说：“哑巴，这是给你儿子的……这是我儿子小的时候穿过的，有点洗发白了，但是，没坏，还能穿！收起来！”
“是呀，都收起来吧！”
两会计帮哑叔收拾衣服……哑叔一个劲儿地作揖。
“哑巴，这些衣服你拿回去就穿上吧，我们都是特意洗好的。你也不用洗了。直接穿就行了!”
“是呀，我们知道你没有老婆，洗洗涮涮的费劲，所以，我俩都洗干净了，才给你拿的！”
哑叔连连打着手势：“谢谢！那……我走了……”
“来，我帮你把小鸡抓住，这两位女士都帮你这么大的忙了，我也得帮你做点什么啊！”男兽医说着弯下腰来抓小鸡。
男兽医抓住那两只小鸡，放在哑叔手上，说：“这样不行啊，这小鸡半路跑出来，你这腿脚能追上它们吗，我看还是用什么东西绑上吧！”
“这个……”姓刘会计递过来一个布条。
男兽医接过来，把哑叔拉到桌子子旁，把装着小鸡的竹筐放在桌子上，然后，用那个布条把两个小鸡绑住，那两个小鸡挣扎着……
兽医把小鸡绑好了，说：“行了这回把它们都绑上了，这会跑出来了！”
两个会计把衣服捆起一个大包，她们提着大包走到哑叔面前，帮他把大包放在哑叔的肩上……
“不行啊，我帮你送一趟吧！”男兽医说。
哑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没事儿，不远，你不就在这院子里住吗，我帮你送一趟！”男兽医说着把大包放在自己肩上。
两会计看着他们说……
“行啊，让尚大夫送你一趟吧！他轻手利脚的！”
“是啊，他在这儿呆着也没啥事，他身强力壮的，土干这点活还算事儿！”
“可不是，这对哑巴来讲可就难了！”
哑叔笑冲他们点头，而后，和男兽医走出门去。两个会计看了一会儿哑叔的背影叹气……
“哎，这没有老婆就是不行！多难啊！”
“是啊，这个家没女人能象个样吗！”
不一会儿，男兽医回来了。
两个会计问他……
“送去了？”
“送到屋里边吗？”
男兽医点头，说：“嗯，送去了，一直送到屋里，他儿子在坑上玩儿呢！”停顿了一下：“依我看……你们俩搞这套都没用！”
两会计那边反应很强烈……
“没用？那什么有用？”
“是呀，这也是在帮助他吗！一是让他省钱，二是让他们保暖吗！”
男兽医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说：“你们都没关心到点子上。你俩应该给他找个老婆才对。老婆孩子热炕头，哑巴他不穿衣服，都不觉得冷了，浑身都热乎乎的！这才是实质性问题！你们解决问题要从根本出发！”
两会计恍然大悟，然后大笑起来……
“噢！可不是吗！”
“是呀，我们怎么没想到呢？光想着他没老婆不容易了！”
“行，如果碰到合适的，这个忙我们一定要帮！”
男兽医用眼角扫了她们一眼，不屑地说：“嗯，你们还是女人呐，都没有我这个男的想的‘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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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叔高兴地比划着：“阿彪，你看……玩具！给你……拿去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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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华灯初上。两个人各背着一个袋子，走在街上，他们往家里走。哑叔背着大的，汤彪背着小的。小镇狭窄的街道两旁，好远才能看见一个路灯，而且灯光都近似昏暗的，街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穿着蒙袍的人和赶着牛、马车的走人过……还有一些蒙古男女骑着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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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又是老三样，我都吃够了，不想再吃了，爸，我们就不能吃点别的吗？弄点好菜！天天吃这个……”汤彪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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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彪紧贴着哑叔说：“爸，这回可好了，我们有钱了！我们这两袋子破烂换了这些钱！十几块呢？我们去买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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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们今天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了，你也好久没喝酒了！爸，我看你今天也可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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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个人在街上追打起来……哑叔扒掉了汤彪的裤子……行人被惊动，不时，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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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也找点儿！咱们救济救济他吧！”
“行，我回家找点旧衣服！”
两天后，兽医院的一间平房的办公室里，这两个女会计正在摆弄旧衣服，男兽医坐在她们对面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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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汉族人，地道的汉族人！我问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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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叔笑了：“我听说你们找我，有事吗，今天晚上加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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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姓李的会计拿起一件儿童穿的黄军装，说：“哑巴，这是给你儿子的……这是我儿子小的时候穿过的，有点洗发白了，但是，没坏，还能穿！收起来！”
“是呀，都收起来吧！”
两会计帮哑叔收拾衣服……哑叔一个劲儿地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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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兽医抓住那两只小鸡，放在哑叔手上，说：“这样不行啊，这小鸡半路跑出来，你这腿脚能追上它们吗，我看还是用什么东西绑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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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会计把衣服捆起一个大包，她们提着大包走到哑叔面前，帮他把大包放在哑叔的肩上……
“不行啊，我帮你送一趟吧！”男兽医说。
哑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没事儿，不远，你不就在这院子里住吗，我帮你送一趟！”男兽医说着把大包放在自己肩上。
两会计看着他们说……
“行啊，让尚大夫送你一趟吧！他轻手利脚的！”
“是啊，他在这儿呆着也没啥事，他身强力壮的，土干这点活还算事儿！”
“可不是，这对哑巴来讲可就难了！”
哑叔笑冲他们点头，而后，和男兽医走出门去。两个会计看了一会儿哑叔的背影叹气……
“哎，这没有老婆就是不行！多难啊！”
“是啊，这个家没女人能象个样吗！”
不一会儿，男兽医回来了。
两个会计问他……
“送去了？”
“送到屋里边吗？”
男兽医点头，说：“嗯，送去了，一直送到屋里，他儿子在坑上玩儿呢！”停顿了一下：“依我看……你们俩搞这套都没用！”
两会计那边反应很强烈……
“没用？那什么有用？”
“是呀，这也是在帮助他吗！一是让他省钱，二是让他们保暖吗！”
男兽医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说：“你们都没关心到点子上。你俩应该给他找个老婆才对。老婆孩子热炕头，哑巴他不穿衣服，都不觉得冷了，浑身都热乎乎的！这才是实质性问题！你们解决问题要从根本出发！”
两会计恍然大悟，然后大笑起来……
“噢！可不是吗！”
“是呀，我们怎么没想到呢？光想着他没老婆不容易了！”
“行，如果碰到合适的，这个忙我们一定要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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