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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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冬天……
这日，淡灰色的天空象被一整块厚布罩住，看不见一丝缝隙……雪花纷纷洒洒地飘落下来，给大地披上了美丽的银装……
汤彪、古拉在雪中打闹……哑叔在旁边扫雪……
这时，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刘老师和一个高个子男军人，至他们面前。这个男军人身材高大，一身黄军装，外面又披一个棉军大衣，戴着一个棉的军帽。他的手里拿一个大盒子
哑叔也是很惊讶。爷仨个又愣住了。
刘老师笑着说：“怎么？你们爷仨个又愣住了？”
哑叔笑了，汤彪也笑了.古拉也跟着笑。
刘老师转身对男军人，说：“这就是我跟你经常说的爷仨！”
男军人笑府视他们，说：“啊！这两个小家伙挺可爱的！”
古拉把手指放在嘴边，他说：“写字的……来了……”
刘老师蹲下，摸了一下古拉的小脸儿说：“这回你算是把我记住了！”
古拉点头，说：“嗯！记住了！”
哑叔伸出手作出请的姿势：“进屋吧！”
刘老师和男军人进屋，哑叔他们跟着进来。哑叔示意汤彪倒水，
刘老师看见了，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汤彪，我不用倒，我们不喝，真不用倒！谢谢了！”
汤彪停下手。
男军人把脸转向刘老师说：“行啊，你都能看懂哑语了？”
刘老师点点头，说：“嗯!和他们接触多了，我大部分都明白了。”
男军人把盒子放在炕上，脱下大衣，也放在炕上，露出里面的一身黄军衣，刘老师和男军人坐在炕上，哑叔和汤彪坐在地上的小凳上。他们用不解的惊异地眼神看着刘老师和她的男朋友。
刘老师说：“汤彪，放寒假了，你的寒假作业写没写吗？”
汤彪说：“写了……但是没写完……”
刘老师突然笑了，她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于是，她说：“嗯……我来介绍一下，看出来了，你们心里真犯疑。这位军人叔叔是我的丈夫，我要离开这了，被调到兰州。因为他一直在兰州军区工作，而我在这儿，我们俩两地分居六年了，这次组织上照顾我们，把我们调到了一起，所以，我日后就要那边工作了！”
听了此话，汤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说：“啊？刘老师，你真要走哇？”
刘老师点点头，说：“啊！我想我要走了，就想着来看看你们……”
汤彪眼睛直盯着刘老师看，他说：“刘老师，这么说，你就不回来了？我们日后永远不能见面了？”
刘老师又点了点头，说：“嗯……这个……也不一定，日后，我们会有机会见面的，我有机会还会回来呢，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男军人打开盒子，里面露出糖果，
古拉看见了，他急忙跑过来，他大叫着：“糖！”
男军人拿出几块糖说：“对……糖……说得对极了……这是我这次来特意从兰州给你们买的！以前我们一通电话，你们刘老师就提到你们小哥俩儿！所以，这次我来之前，就决定要给你们买点糖果……来……小家伙……吃糖……叔叔给你扒一块……”
男军人扒了一块糖，递到古拉嘴边，古拉张嘴吃掉这块糖。古拉吃到糖后，他伸出两手，左一把，右一把，地抓了两把，然后往兜里揣，刘老师和男军人看着他都笑了。
男军人说：“哎，小家伙，别着急，慢点的！这些是你的，不用藏！”他转头对刘老师：”你瞧，这人小，心眼儿还怪多的！”
这时，刘老师又拿出一叠十元面值的钱放在炕上，说：“这些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哑叔见状急忙站起来，摆手：“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要你的钱！”
刘老师拦住他，说：“你听我说，你收下吧，也不是很多，只有五百块钱。你收下吧！留着你们有个急用！”
哑叔急了，走上来，用手拦着，
男军人握住哑叔的手，说：“你留下吧，这真的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们也不知道还能帮助你们点什么，只能这样！你收下吧！”
哑叔手摆得更欢了：“真的不用！你们不用给钱，给这些东西已经很不错了！这都够感谢的了！”
男军人把哑叔的手推过去，说：“没关系，你不要推辞了，我们都已经决定了，就收下吧！”
镜头回到了农场……
汤彪就象念咒语，他说：“刘老师走了！给我留下了很多回忆……后来，我在东北的那座小学毕业，刚刚升入初中一年级，在一个阳春三月，我们也离开了那个小镇……哑叔领我们举家迁入云南……在云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寨扎下了根……这里四季如春，瓜果梨桃有的是。而且，这里没有冷天气，没有冬天，比东北日子好过多了，不用预备过冬的棉衣服。哑叔的脑子并不笨，他很会算计的……一转眼，我十三岁了，古拉也有五岁了……哑叔是个不会被困难吓倒的人，他勤劳、乐观，对待周围恶劣的环境总是迎面而上，从不退缩，就是不怕过苦日子。他在当地找了一份给别人看渔场的工作，老板考虑他身体状况，就只让他看白班。而且，哑叔还特意为我们喂了一头奶牛，为的是给我们喝奶……正好一举三得，他一边看渔场、看孩子、放牛，稍有闲暇时，他还可以织鱼网……象他这样能干的人，在什么恶劣的环境下不能生存的呢！我长大了，我成了一名中学生，在云南我上了初中一人年级。”
云南，这天傍晚，夕阳西下，小河边，哑叔穿着渔叉和捞网在水里干活，古拉在旁边的草地上连滚带爬，有一头奶牛在吃草……
已经长高了许多的汤彪穿少数民族的服装，背着书包大喊着跑到小河边：“爸！爸！我回来了！我放学了！噢！应该叫阿爸！到了云南，入乡随俗吗。从来一遍……”他跑回去，又重新走一遍，小河边，郑重其事地说：“阿爸！阿爸！我回来了！我放学了！”
他们全家人都笑了。
哑叔笑着看着他，一手拿着捞网，一手比划着：“今天回来的早哇！”
汤彪扔下书包，说：“今天下午就两节课，所以回来的早一点儿！”
古拉爬过来，喊：“哥哥……回来了！”
汤彪抱起古拉，说：“啊！好孩子！记住，我们是东北人！你可要坚持说普通话噢要不然这里傣、苗、壮的少数民族多了，你都学杂了，再弄得谁都听不懂，就麻烦了！阿爸，天不早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哑叔向他们走近些：“一会儿夜班的人来接班的，我们就回去。哎，我织了二张鱼网，都卖了，我现在给你们捉泥鳅！”
汤彪高兴地拍着手跳起来，说：“好啊！”
古拉也跟着他学，拍手跳起来喊：“好啊！好啊！”
汤彪回过头用手指点了一下古拉的额头，说：“你也跟着高兴。”
古拉拍手，点头说：“高兴！高兴！”
汤彪坐下来，和古拉玩儿，不一会儿，他象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阿爸，你说这小不点儿，他怎么一下子就会说话了呢？而且会一天天长大？”
哑叔停下来，笑着：“竟说废话，那你说你怎么就会说话了呢？怎么会一天天长大呢？”
汤彪嘿嘿地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古拉和汤彪坐在岸上，用手把着一个桶。哑叔在河水里捞，汤彪在岸上接，当他们捞到泥鳅时，汤彪和古拉都高兴地叫起来。
汤彪说：“不光是泥鳅，还有这些小鱼！太好了！”
古拉扭头看了看汤彪，又学着他的样子，说：“不光是泥鳅，还有这些小鱼！太好了！太好了！”
“我说啥，你学啥！”汤彪板着面孔，装作生气的样子说。
古拉笑了。然后，他在桶里顺手抓住一个泥鳅就往嘴里放……
汤彪急忙拦住他，说：“哎？这个不能吃！这是生的！得煮熟了再吃，放下……”
汤彪抓住他的手，向桶里抖落着说：“你这个蒙古公牛，专吃生肉！要听话，回家煮熟了再吃！”
晚霞把大地映得通红……
哑叔牵着牛，汤彪、古拉坐在牛背上，牛背上一边搭个书包，另一边搭个水桶。一家人悠闲自得地走在田间小路上……不时还有些小鱼儿和泥鳅跳出桶来……真的很有诗意……
不一会儿，他们到家了。
他们的房子很旧，院子里，哑叔把小鱼和泥鳅分开，而后，他一只手拿一小把盐，另一只手拿锅盖，他把盐猛地撒在了泥鳅盆里，然后，迅速盖上盖子，只听到里面的泥鳅，”噼里啪啦”地乱蹦一阵。哑叔按住盖子……
汤彪和古拉一同跑过来，用小手也帮着按住。
汤彪说：“阿爸！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用盐杀死它们！因为它们最怕盐了！阿爸，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它们最怕盐了呢？”
哑叔一手按住盖子，一手打着手势：“这个……我也不知道哇！反正是老人们这样告诉的，这个方法也就这样传下来了！”
不一会儿，盆里没有了响声。
汤彪抬起头，看着哑叔，说：“行了……阿爸……没动静了……它们都死了！”
哑叔点头：“差不多了！”
他们打开盖子，那些泥鳅有的还在动。
古拉大喊：“它们全死了！全死了！”
“没有！没全死，只是被这些盐给杀晕了！”汤彪说。
哑叔扬了扬下巴，说：“一会儿就全死了！”
汤彪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他说：“阿爸，我们到河边去吃吧？河水炖鱼一定很好吃的！”
哑叔有些犹豫：“到河边上去，我们刚回来，又要去？刚才还不如不回来了呢？”
汤彪说：“我们刚才不回来，在那也没有佐料啊！也没有盐呐！”
哑叔点头。
汤彪站起来，要往屋里走，他说：“走！古拉，我们去搬吃饭的桌子！我们到河边吃吧，我们同学他们全家经常在河边炖鱼，河水炖鱼可好吃了！”
古拉说：“阿爸，我们去河边炖鱼？”
哑叔笑着点头：“去吧，你哥非要去吗！”
河边放一个木头箱子，哑叔端上炖好的泥鳅和小鱼放在上面。然后，又向河边走去。汤彪抱古拉过来，他把古拉放在木头箱子旁边的一个小凳上。
汤彪说：“老实点儿，听着没？”
古拉点头，说：“我听话！”
汤彪又说：“如果你不老实，就不给你鱼吃！听不听话？”
古拉狠点头，声音更大了，说：“我听话！我吃鱼！”
汤彪和哑叔都笑了。
“阿爸，你瞧古拉这么点小孩儿，就这么虚伪，要想吃到这鱼，一个劲儿地说好话！”汤彪说。
古拉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但是，这眼睛一直盯着那小盆炖好的泥鳅。
汤彪用手掌罩了一着古拉的眼睛说：“瞧瞧你这眼睛，快要掉里了！”
古拉没有出声，他用手把汤彪的手拿开，眼睛仍然盯親那小盆泥鳅，并用力的闻着……这时，哑叔走过来，他把一条破旧的毛巾围在古拉的脖子上，接着又把他抱在怀里在，哑叔刚要拿起勺喂他……
汤彪拦住他，说：“阿爸，你等一会儿，我逗逗他……”他说着用筷子夹了一条泥鳅：“看着，小鱼！你说……小鱼……我就给你吃！”
古拉诚肯地说：“小鱼……”
汤彪摇摇头，说：“没听清，再说一遍！”
古拉提高了声音，说：“小鱼！”
“嗯，好！行个礼！”汤彪说。
古拉急忙行个礼。
汤彪故意难为他，说：“不行！再行一个！”
古拉又行一个。
汤彪大声说：“不行！再行一个！”
汤彪拿这条鱼在古拉眼前晃，古拉的眼睛跟着这条鱼走。他咂着嘴说：“啊！这鱼肉真香啊！太香了！再行一个！”
古拉又行一个。
汤彪提高了声音说：“不行！再来一个！”
古拉半天没吃到鱼，急哭了，不干了，他突然伸出手去抓：“拿来！我吃……我要吃……给我……”
汤彪摇头，笑着说：“不给，不给，就是不给……嘿嘿……这蒙古小公牛……脾气还不小呢！”
哑叔向汤彪摆手：“好了，好了，别闹了！别逗他了，让他吃吧，看把他气坏了！”
哑叔夹起一条泥鳅给古拉吃，古拉远远张着大嘴接住，古拉嘴里吃着鱼，眼里含着泪花，又笑了。
汤彪看着古拉笑着说：“这小家伙，就认吃，不给吃都不行了！气哭了！哎，蒙古小公牛，香不香？”
古拉点点头说：“香……香港！”
哑叔和汤彪都大笑起来。
汤彪笑着叫道：“哈！你小子，还知道香港呢？还在这造句呢！你听谁说的？”
哑叔笑着扬了扬脸：“可能是听阿奇村长他们聊天时，听来的！”
“真好玩儿，他把这个词儿用这儿了！真会安！太有才了！”汤彪说完张开大嘴，把一打泥鳅举得老高，放在自己嘴里。
傍晚，繁星点点，古拉在两棵树间的呆床上睡着了，哑叔正在织鱼网。
汤彪坐在他旁边的小板凳上，双手托腮，抬头望了一会儿天空，然后说：“阿爸，天这么黑了，你能看见吗？”
“不太清楚，不过，这网我摸着都能织。阿彪，你怎么不睡觉？”哑叔的双手熟练地织着渔网。
“今天晚上太热了，我睡不着！阿爸，你打算什么时候睡呀？”
哑叔停下手：“我没准儿，我得把这个鱼网织完喽！今天晚上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它织完，因为，明天人家等着要呢！我答应人家明天交货！我得说话算数，得有诚信呐，要不然，日后，人家该不用我的了！”
汤彪又把头抬起来，仰望星空，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
汤彪自言自语：“天上的星星真好看，一闪一闪的就象是在眨眼睛！阿爸，你说天上的星星是怎么回事，它们是怎么跑到天上去的，而且，还那么亮？”
哑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上课时，老师不讲吗？”
“老师……”汤彪挠挠脑袋：“好象是讲了吧，我也忘了，不太清楚了……”
哑叔用手指尖点了一下汤脑袋：“你呀……这学怎么上的……一塌糊涂……”
爷俩都笑了！
沉默了一会儿，汤彪突然问：“阿爸，我……真是你捡的吗？”
听到汤彪这样的问话，哑叔浑身一抖，他停下手，看着汤彪，眼睛里现出一丝久远的痛楚……
“阿爸，你怎么了？”汤彪奇怪地问。
哑叔摇了摇头，但马上又点了点头。
汤彪更奇怪了，他又问：“阿爸，你这摇头，又点头，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不是捡来的？”
这时，哑叔好象是清醒了些，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噢！”汤彪长出一口气：“啊！我说吗！那……阿爸……当时你捡我……我是什么样啊？”
停顿了一下。
哑叔拿起织网的梭子，面色平静，说：“和古拉一个样！”
汤彪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伸出一支胳膊跨在哑叔腿上，说：“也是被装在了纸箱里？”
哑叔点了点头。
“啊！”汤彪张着大嘴长长地啊了一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感叹般的说：“阿爸，你说，这多有意思……你不用生我们，就一下子有了我们两个大儿子！”
哑叔笑了：“省事儿了！”
汤彪又向前凑了凑，把下额放在哑叔的膝盖上，说：“阿爸，你总爱捡孩子，有瘾呐？”
哑叔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我和古拉也是很幸运的……”汤彪继续说：“我们的亲生父母都不要我们了。你居然还能接纳我们，对我们这么好，就象我们的亲生父母一样。如果你不要我们，我们说不上会是什么样子呢？也许我会被饿死……再不……也许就会被别人捡去了……被别人捡去了……说不上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了……”
哑叔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哎！你们呐……命儿不好……跟了我……如果让一个好人家捡去，你们也都享福了，吃穿不愁，不用跟我受这些苦了。”
汤彪把抽了一下鼻子，一下子提高了声音说：“别人把我捡去了？我还不去呐！阿爸，我就跟着你……”
哑叔又停下手，看着他笑，说：“到时候你就见不着我了，我们根本不认识了！”
“嗯，倒也是！”汤彪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来，说：“阿爸，你等一下”
说完他跑进屋里去，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又回到哑叔身边，坐下来。汤彪打开布包，里面露出一对耳环，和一个长命锁。
汤彪拎出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阿爸，这副耳环是古拉的！是他阿妈给他留下的！这个长命锁是我的！是我阿妈给我留下的！”
哑叔点点头：“对！这些东西你们都留好了，这就是见证！”
汤彪拧起眉毛，说：“阿爸，你那次给古拉看病的时候，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哑叔笑：“你发拗吗，我一着急就说来了！阿彪，如果有一天你的父母来认你……你回不回去？”
汤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脸怒气以喊道：“认我？认我回去？门儿都没有！我才不回去呐！他们既然狠心把我给扔了，我还能认他们吗？我恨他们还来不及呢！阿爸，我就不明白，至今都没明白……我们的父母为什么要把我们给扔掉？”
哑叔拽了拽渔网：“他们生活困难呗！”
汤彪的眼睛瞪得象两个灯泡，他的声音略压低了些，说：“生活困难？那……你也不富啊！那……你为什么要捡我们呢？”
哑叔一脸苦色，好象有难言之隐：“……我……我也不知道哇！总之，我想，你们这么小，这个世界多美好啊，都没看上几眼，就走了！你们也是一个小生命啊！”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阿彪，你长大了！你看的问题也不一样了！”
汤彪有些得意地笑了，说：“那是……我可不象……”他抬手指了指屋里，说：“古拉似的……他可没准儿……这小子太贪吃……他爹妈领他就得回去……”
爷俩儿对视着又笑了……
这天，天气晴朗，山坡下的一座小学教室里，汤彪和一些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学生一起上课，一个男老师也身着少数民族的服饰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讲着地理。
这位男老师说：“同学们，我们今天的地理课主要是讲各个国家的国土面积。下面第一个问题是讲我们国家的土地面积有多少。我先考一考大家，在我不告诉大家的情况下，我看有谁能知道。谁能知道？”
一个同学举手说：“我知道！”
男老师指了一下这个同学说：“好，木依，你说说。”
这个同学站起来说：“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男老师点了一下头，随口说道：“好！很好！非常正确！我们国家的国土面积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下面我们再看一看加拿大的国土面积是多少……”
放学了，汤彪背着书包随着人流往学校外面走。这时，一群流里流气的小男孩儿在学校大门口吸着烟，在等什么人。他们这这一带的小地痞。其中，一个梳着怪异发型的男孩，叫三横。他是一个无恶不作小霸王，他领着这一小伙人作云南边境一些大毒枭的小马仔。没事的时候，还出来打劫一些学生。今天，他们就是要勒索一个男同学。
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出学校，他被三横他们盯上了，他们跟踪他到了离学校不远的僻静处，三横和“马屁精”一伙人涌上去……小男孩害怕了，他拔腿就跑，三横一伙人追上去……
众男孩边跑边追……
“抓住他！”
“别让他跑喽！”
最后，这个小男孩儿没能逃得掉，他被抓住了……几个小孩子把这个小男孩儿拎到三横面前……
三横眯起眼睛，恶狠狠地就说：“你小子，说拿钱，什么时候拿来？不给钱，还敢跑？”
小男孩吓得脑门都是汗，战战兢兢地说：“我……我前几天不是给你们了吗，你们怎么还从我要呐？”
三横抬手扇了那个小男孩一个大耳光，然后骂道：“你******还嘴硬，你不是没给够数吗？”
小男孩用手捂着脸，说：“那就这些，没有了！”
三横凑近那小男孩儿，挑起眉毛说：“没有了？没有了，你不会从你阿妈要！”
“要了，她不给了，我又不敢说都给你们了！你让我怎么办呐？”
“怎么办？怎么办，你问我呢？”说着三横抓住那个男孩的衣领。
小男孩说：“三横大哥，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我阿妈看我总要钱，前天都我把给揍了，然后，你们还没完，我没钱了，我家也没有钱，我弄不到了！再说，你们也太贪心了！一次又一次，总是没完没了，谁能受得了啊？你们这帮人都不是人！都是魔鬼！”
三横瞪起双眼，怒气冲天，他大叫：“啊？你没钱，还骂我们！没有钱，就是不行！来人！”
众男孩一同答道……
“有！”
三横挥着手大喊：“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这个不要脸的！”
众人打这个男孩，那小男孩儿惨叫……
这时，汤彪背着书包从旁边走过，他看见了这些，他突然大吼一声：“住手！”不许打人！”
众人一愣，停下来，周围也静下来。
三横又眯起眼眼睛，走到汤彪面前，说：“噢！这是怎么回事？这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汤彪瞪圆了眼睛，说：“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打人？”
“我们打他，碍你屁事？”三横指着汤彪的鼻子说。
汤彪也不示弱，他大声说道：“有话好好说，你干吗要打人？”
“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光要打他，还要打你呢?兄弟们给我上……”三横大声命令。
众男孩一拥而上，来打汤彪，汤彪临危不惧，他和他们搏斗……
这时，那个先前被三横他们打的小男孩借机拎起书包，逃跑了……
汤彪和三横一伙人战了一会儿，三横他们被打得屁滚屎流，四散而逃……最后，汤彪拍拍手上的尘土，从地上捡起书包，走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汤彪背着书包走在路上……三横一伙人前面迎过来，拦住了他，汤彪看见了他们，他开始一愣，而后，平静下来。
三横他们一改往日的凶相，都是笑呵呵的，一脸陪笑的样子。
汤彪感到很奇怪，问：“你们什么意思？还想战呐！”
三横拿出一根烟，旁边的一个小兄弟给他点着，他吸了一口，这派头足有黑手党老大风范，他吐了一烟圈儿，然后笑了，说：“没有，我们再也敢跟你战了，你真是人武林高和，小的们不敢……真不敢了……我们……我们是来……想拜你为师的……”
众男孩随着附和……
“是呀是呀！”
“我们要拜你为师的！”
“你武功那么高，我们想跟你学两手！”
三横半弯着腰走过来，一幅奴才相，他说：“是啊，兄弟们说的对，你武功那么高，我们兄弟几个想跟你学两手！而且，愿望还很强烈！
汤彪冷笑一声说：”跟我学两手，嗯，我没什么！我什么也不会！不行！不行！”
三横围着他转了一圈儿，说：“不会？你这还不行呐？你只要几个招数，就把我们给打得屁滚尿流的！别谦虚！我们今天来，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们做好朋友好吗？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马屁精、这个是阿反、这个是阿力……”
这些男孩都向汤彪点头，微笑。
“马屁精”急忙跨上前，说：“这位绿林好汉，见到你真高兴！你的长想真象个武打明星！”
众人大笑。
三横也笑了，他指着“马屁精”说：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有名有马屁精！他的特点就是谁的‘马屁’他都拍！
众人又笑，汤彪也笑了。
“我叫三横，是他们的头儿，我们诚心地邀请你！”
汤彪明白了他们是什么人了，急忙一摆手说：“不行，我得回家！我不想和你们做朋友！”
汤彪刚要走，又被三横给拦住。他：“哎？不要走吗！不做长期的朋友，做一次不行吗，就这一次，我们吃点饭，看个电影，《少林寺》这个电影你一定喜欢！它很适合你！你的武功不比那个小和尚差！”
汤彪正想要去看这个电影，他下意识到的摸了一下兜，没有钱，这个小动作让三横看在眼里，他诡异地笑了。
三横马上说：“哎，我们这有钱，钱不用你拿，兄弟这有！我包了！走走走！我们就请你看场电影，走了！”
众男孩连拖带拽地把汤彪弄走了……
镜头又回到了农场……
汤彪喃喃地说：“自此，我们却不打不成交，成了好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我十几岁，刚刚进入青春期，对一些事物看不清，我学坏了，我背着哑叔和社会上这些小流氓在一起鬼混！”
汤彪和三横在一起抽烟、打架……
汤彪说：“其实，他们全是金三角的那些大毒枭的小马仔，三横是这个小团伙的头儿。他初中没毕业就退学了，因打架斗殴、吸食毒品被送进少年管教所，教育改造过两次。这次他刚被放回来！这没两天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了！我感觉和他们在一起，很有意思!反正，哑叔他也不知道，他对生活质量要求不高，他想他能让我们吃得饱，穿得暖，能把我们养大成人就大功告成了！”
可是，后来三横他们吸食毒品，为了把我拉下水，他们把“******”放在香烟头上让我吸，就这样，我也上瘾了。
在一个阴暗的屋子里，其它小男孩儿在吸食毒品。三横毒品逗汤彪，汤彪追着他要。
三横把毒品举得老高，不让汤彪拿到，他狞笑着说：“怎么样，上瘾了吧？这可是好东西！来呀!来呀！”
汤彪不顾一切地奔过去，三横开始躲闪……这样，扑腾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抓到……
三横得意地笑着说：“阿彪，你给我嗑一个！叫我一声大爷！我就给你！”
汤彪迟疑一下，跪下来，给三横磕了几个响头，又叫了他几声大爷……
众人大笑。
马屁精大笑着说：“行啊，阿彪，这个你这个头磕得好！你也别觉得不自在，我们刚进这行时，都要给老大行这个礼的！”
众人笑。
三横说：“再磕一个！”
汤彪又给他磕一个。
三横说：“再叫一声！大爷！”
汤彪已经不成样子，鼻涕一把，泪一把，他又叫了一声：“大爷！”
“哈哈！不行，再磕一个！给我们磕一个”“马屁精”和其它小孩子都叫道。
汤彪又连连给他们磕。这样过了好久，等三横他们把他耍戏够了，才把毒品给汤彪。
“好了，给你吧！玩够了”三横说完把毒品扔给汤彪。
毒品落在地上，汤彪不顾一切爬过去，一把抓住毒品猛吸着……
三横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看得出来，阿彪他已经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了！他这样就合格了！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三横说完，众男孩诡异地大笑起来……
汤彪背着书包无精打彩地走在田间小路上……他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山光秀色
这时，一个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高大，面色黝黑。他是这个村的村长---阿齐。阿齐村长走迎面走过来，他见到汤彪热情的打着招呼，他说：“哎，这不是阿彪吗？这是刚放学呀？”
汤彪停下脚，抬头看着阿齐村长：“嗯。阿齐村长，我正想去你家，我有问题要问你呢……”
阿齐拧起眉毛，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你想问什么问题？”
“阿齐村长，我们这什么时候来电影啊？”汤彪说着，眼睛里充满期盼。
阿齐一个子被问住，他没想到汤彪会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这么小，但他又一时答不上来，他确实不知道。于是，他说：“这个……我也不知道……这得等通知……哎？你昨天看的，今天就又想看了？”
汤彪点点头：“嗯，那个《少林寺》太好了，我都没看够！阿齐村长，这电影是什么时候拍的？我听说是好几年了！是这样吗？”
“有可能，因为，大城市放了好多年，才能到咱这个穷山沟。”阿齐村长点着头说。
“我看完《少林寺》这个电影，都学会武功了！”
阿齐村长笑了，他说：“是吗？你小子不是吹牛吧？你都会武功了？看一遍就会了？”
“啊！不信，我给你露两招儿!”汤彪说着就武起来。他一招一式，看上去，还真象那么回事儿。
看后，阿齐村长拍着手说道：“你这后生仔怪聪明的！昨天放的电影，今天就学会了！厉害！厉害！哎，我想起一件事儿，那就是让你父子俩教我们普通话。”
汤彪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我们爷俩儿？”
阿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啊！”
汤彪忽然笑了，他说：“这不开玩笑吧？我阿爸他可是不会说话，他根本不会说话，让他教什么！”
阿齐村长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拍脑门，说：“你瞧瞧我……这一顺口就溜达出来了！阿彪，我是想说让你教我们普通话！”
“那……我……我行吗？”
阿齐说：“怎么不行，你家是从黑龙江来的，是地道的东北人！瞧，你们的普通话讲的多好！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我就组织乡亲们到你家，你就开始教他们。村里的乡亲们都可想学普通话了，咱们这的人出去，到外地去，都说方言，人家都听不懂，很麻烦的！”
“好吧！哎？阿齐村长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呀？”
“我去前村的扎伊家去看看。”
“去扎伊家？去他家干什么？”
“这不……扎伊吸毒了……”
听了这话，汤彪心里一惊，他说：“啊？他……吸毒了……”
阿齐一脸无奈和惋惜，他说：“是啊，他都多少回了，这个……前后村的人都知道。这次他刚从介毒所出来，我去看看。阿彪，你可不能学他呀，他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吸那东西，到现在想改掉很困难了。你说，我们这个地方离金三角很近，贩毒、吸毒都从我们这儿开始向内陆蔓延，这股流毒快要腐蚀中国人了。中国这些人口，要是不控制就完了。政府十分重视，要加强教育，由其是青少年。要重点抓！长抓不懈！阿彪，咱们小小年纪，可不要吸那玩意儿，千万别染上毒瘾呐！”
汤彪他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阿齐把手搭在汤彪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阿彪，你要是染上毒品，成了瘾君子，你这一辈子都完了!你就废了！听话，你千万千万千千万万别碰那东西，知道不？你要是吸那东西，成了”瘾君子”，你这一辈子都完了！咱还得向上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年流。可不能吸毒啊！知道了？”
汤彪机械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一定要珍爱生命，远离毒品呐!”阿齐村长又拍了拍汤彪的肩膀。
汤彪又点头。
“那我走了？”阿齐村长说着转身要走。
汤彪冲他扬了扬手说：“好的，阿齐村长，再见！”
阿齐也冲他摆手，他说：“再见！回去给你阿爸带个好！”
“知道了！”汤彪答应着。
阿齐村长转过身去，向反方向走去……
汤彪看着阿齐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去，走了，他走了两步，又跑起来，没跑几步，他又加快速度，然后，一溜烟地没影了……
汤彪回到家里，走进院子……看见古拉自己在大盆里洗澡，哑叔在旁边用簸箕在筛米。
汤彪冲哑叔喊：“阿爸！我放学了，我回来了!”
哑叔笑着点头。
古拉看见汤彪伸手指着汤彪：“哥哥，回来了！”
汤彪放下书包，走到古拉身边，说：“咦？你这蒙古小公牛，自已洗澡呢？玩儿的挺好哇！”来，我给你洗洗！”
汤彪开始给古拉洗澡。他们边洗边玩儿。后来，古拉用力一拍水，溅了汤彪一脸水。
汤彪大叫：“你这个小坏蛋！”
他们打起了水仗……他们玩得很开心，后来，古拉跳出大盆，光着屁股在院子里跑了起来，汤彪就在后面追……哑叔看着他们直笑。
玩了一会儿，汤彪抓住古拉，古拉一个劲儿地笑，汤彪说：“好了，好了，别玩儿了，你快点穿衣服吧，这光着屁股太难看了！丢死人了！快穿上！快穿上！”
夕阳西下，他们在院子里吃晚饭，正吃着，汤彪突然感觉到浑发冷，他开始哆嗦起来。
哑叔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儿：“怎么了？”
汤彪摇着头，说：“没事儿……没事儿……”
哑叔放下筷子：“是不是感冒了？”他用嘴唇点了一下汤彪的额头：“不热呀?看样子不是发烧！”
“嗯……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汤彪说着拿过毛巾额头。
哑叔眼睛直盯着他：“用不用去医院？”
“不用，我一会儿就会好了，过了劲儿就能好了！没事儿，阿爸，你不用为我担心！”
汤彪摆着手，他说话时用痛苦而不安的眼神扫视着哑叔。
哑叔刚才不安的心，暂时放下了：“没事儿最好了，我扶你去屋里躺一会儿吧！”
他站起来，走到汤彪这边，扶起他向屋里走去。汤彪两腿发软，笨拙地跟着他走进了屋里……
第二天，野外，汤彪背着书包，走向一个山坡，三横等人在那里吸毒。汤彪悄悄地走到他们身边，三横背对着他，没有人抬头。他们只是一个劲儿对着吸。
汤彪在他们旁边站了一会儿。三横仍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于是，就神兮兮地说了一句。
三横说：“我知道你还会来的！来吸点儿！吸这东西可舒服了！”
汤彪仍然没有动，他有些悔恨而愤怒地直视着他们。
这时，三横转过身，他嘴上沾着毒品，手上也捧着毒品。他说：“怎么？你犯瘾了吗？来，不行，来点儿！我剩这点给你，不从你要钱的！给……”
三横说着把毒品递过来，汤彪看着这些毒品，他真有心思，他犹豫着，最后，他一抬手打掉三横手中的毒品。毒品洒了一地。
众男孩惊嘘。
汤彪郑重地高声说：“不吸了！我打算戒掉了！从今以后，我下决心不吸这东西了！一定！一定！这也是我最后一次逃课了！”
大家伙被他的这番话给震住了，开始一片寂静，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几秒钟，三横他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汤彪倒是有些奇怪了，他不解地问：“你们……笑什么？”
三横说：“你……小子……你太小了，太嫩了！这个东西，沾上它，就很难戒掉了！这……就象毒蛇一样缠上你，你就没好了！你只能在吸食中慢慢地死去！”
汤彪突然气愤了，他大道：“你们真卑鄙！是你们把我”拉下了水”的！你们用这个套住我，让我跟你们一起混！你们太卑鄙了！”
三横说：“哎！那又怎么样？我们不都是彼此彼此！都一个模样！当初，我们也是这样‘下水’的！”
“没事儿，阿彪，你怕什么，你看我们不是都在吸吗？也不是活得很好吗！一样很仙儿的！”一个男孩说着拿出毒品吸了一口。然后，捅了旁边的方脸男孩一下，又说：“你说是不是，‘马屁精’！”
这个叫马屁精的男孩急忙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没事儿的，我们身体这么壮，三年、五年死不了的！这家伙还挺惜命！”
“马屁精”递过一些毒品，说：“来，阿彪，来点吧？这东西挺好！吃上它，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汤彪狠狠地摇摇了摇头，说：“这个东西太害人了！我决定不吸了，因为我阿爸要知道我吸这个，他会很伤心的。我从小就不让他省心……我不想再惹他生气了！再让他为我操心了！”
“马屁精”收回手，不高兴地说：“不吸拉倒！”
三横凑上来，用肩膀撞了一下马屁精，压低声音，但还要故意让汤彪听见，说：“你瞧着吧，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一会儿就会受不了！”
“马屁精”坏笑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众男孩七嘴八舌地说
“我看也是！”
“他撑不了多久！”
“一会儿就得完蛋！这东西，没有不被它打倒的！”
他们正说着话，汤彪就哆嗦起来。
三横得意地笑着说：“你们瞧，我没说错吧！”
汤彪开始强忍着，后来支持不住了。他终于伸出手来，向三横他们索要。他的手在不停一颤抖，他无奈地乞求说：“三横！快……快给我一支……我不行了……”
“刚才给你，你不是不要吗？硬撑强，你这会儿怎么又要了？”“马屁精”说。
汤彪倒在地上打滚，他语气变得急促：“快给我！快给我！我不行了！不行了！”
众人笑。
三横转过身，板起脸，冲着他们大吼：“笑什么？你们离了这东西也不是这样？还笑人家！你们这帮后生鬼！”
“是后生仔”“马屁精”解释着。
三横用手指着他们，高声说：“你们******都成吸毒鬼了，还是什么好马仔？好了，阿彪，你不是要把这东西介掉的吗？”他说着又拿出一支吸着，说：“你即然想把它介掉，就不要吸好了！”他拿着“烟”在汤彪眼前晃荡。汤彪去抢，三横躲闪开。三横把手马上移开，没让汤彪抓住，他一脸坏笑，说：“哎？急什么？”
汤彪已迫不及待了，他大吼：“你******少哆嗦！快给我！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给你！给你！看来你是真急眼了！不给你也不行了，快给你！”三横说着把毒品递给他。
汤彪如饥似渴地吸了起来，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啊！真舒服啊！好爽啊！”
三横凑上去，一脸嘲讽地笑着说：“这么快就舒服了？”
过了一会儿，汤彪情绪平静了，他语气平缓地说：“三横，我该怎么办？这样很不好，我自己都知道，说实话，我真后悔，我不该走这步，三横，有时，我真的很恨你！”
三横长叹口气，说：“哎！恨我也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呀！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阿彪，我把你给‘拉下水’，其实我心里也很内疚。我们不管怎么样，还是兄弟吗。我们这几个的命运和你一样，也是被别人给‘拉下水’的。都是受害者。一个拉一个，然后就都这样了！然而大家就不记恨当初的事儿了！上了贼船，就下不去了，真没法子了！谁让咱们不学好了，乱七八糟的，都是社会的渣子。哎，干脆，你弃暗投明得了……跟我们一起干……”
汤彪心头一惊，他问：“跟你们……一起干？干什么？”
三横点点头说：“对一起干，干一番大事业，阿彪，你还不知道，我们……我们的‘来头’可大了！”
汤彪摇摇头说：“一番大事业？莫非你们是倒腾毒品的？”
三横又点点头，说：“是啊，你没看见我们总有毒品吸吗？”
“是啊，我也看见了！我还以为你们这都是买的呢？”
三横扬了扬眉毛，一咧嘴，说：“买的？这些东西，买得多少钱呐！我们哪有那些钱呐！这是我们自己手里的，随便吃！哎，你知道吗，我们正在给外国的一个大毒枭当小马仔。能挣到许多钱的！跟我们一起干，保你会赚大钱的！”
汤彪半信半疑，他说：“赚大钱？能吗？”
三横晃了晃头说：“当然！我们干这些年了！手里都有钱了！今晚正好有一批货要来，我们晚上就要去接，你也去得了。我们一次能挣上一千元，千元呐！足够你父亲一年挣的了！”
汤彪瞪大眼睛，说：“一千元！一千元是多少钱？”
三横伸手比划着，说：“一千元有这么厚一叠！”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一千元！只是一次挣的，如果这一个月下来，你弄个十次八次的，你这一年下来，你自己算算是多少钱？那可就没数了，而且，你一次只是最少的，保守算的，多数时候要比这多的！他……指着旁边的一个男孩，他只干上三个月，就给家里买了一台二十英寸的大彩电！”
汤彪听得有些呆住了，他显然被三横的花言巧语打动了，他看着三横，眼神变得明亮起来，他感到他好象一下子富裕起来，整个身体在膨胀。
三横伸手打了一下汤彪的胳膊，说：“哎？阿彪，你还学什么！数学呀、语文呐……统统地去******蛋！那多费脑细胞，还要什么学问，把钱能数明白就行了呗！”
“可是……这……是冒风险的……是犯法的！”汤彪咧着嘴说。
三横又晃了一下头说：“哎？一次能挣这么多钱，冒点风险也值。没有风险就不能发大财！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就有了一切！在这们这一行，早些年干的全发了！都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有的都在外国买了别墅，坐私人飞机、私人游轮去周游世界！那样的生活是多么美好！来吧，干吧！就在今天晚上开始……你干了就知道了，尝到了甜头，到时候，我不让你干都不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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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淡灰色的天空象被一整块厚布罩住，看不见一丝缝隙……雪花纷纷洒洒地飘落下来，给大地披上了美丽的银装……
汤彪、古拉在雪中打闹……哑叔在旁边扫雪……
这时，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刘老师和一个高个子男军人，至他们面前。这个男军人身材高大，一身黄军装，外面又披一个棉军大衣，戴着一个棉的军帽。他的手里拿一个大盒子
哑叔也是很惊讶。爷仨个又愣住了。
刘老师笑着说：“怎么？你们爷仨个又愣住了？”
哑叔笑了，汤彪也笑了.古拉也跟着笑。
刘老师转身对男军人，说：“这就是我跟你经常说的爷仨！”
男军人笑府视他们，说：“啊！这两个小家伙挺可爱的！”
古拉把手指放在嘴边，他说：“写字的……来了……”
刘老师蹲下，摸了一下古拉的小脸儿说：“这回你算是把我记住了！”
古拉点头，说：“嗯！记住了！”
哑叔伸出手作出请的姿势：“进屋吧！”
刘老师和男军人进屋，哑叔他们跟着进来。哑叔示意汤彪倒水，
刘老师看见了，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汤彪，我不用倒，我们不喝，真不用倒！谢谢了！”
汤彪停下手。
男军人把脸转向刘老师说：“行啊，你都能看懂哑语了？”
刘老师点点头，说：“嗯!和他们接触多了，我大部分都明白了。”
男军人把盒子放在炕上，脱下大衣，也放在炕上，露出里面的一身黄军衣，刘老师和男军人坐在炕上，哑叔和汤彪坐在地上的小凳上。他们用不解的惊异地眼神看着刘老师和她的男朋友。
刘老师说：“汤彪，放寒假了，你的寒假作业写没写吗？”
汤彪说：“写了……但是没写完……”
刘老师突然笑了，她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于是，她说：“嗯……我来介绍一下，看出来了，你们心里真犯疑。这位军人叔叔是我的丈夫，我要离开这了，被调到兰州。因为他一直在兰州军区工作，而我在这儿，我们俩两地分居六年了，这次组织上照顾我们，把我们调到了一起，所以，我日后就要那边工作了！”
听了此话，汤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说：“啊？刘老师，你真要走哇？”
刘老师点点头，说：“啊！我想我要走了，就想着来看看你们……”
汤彪眼睛直盯着刘老师看，他说：“刘老师，这么说，你就不回来了？我们日后永远不能见面了？”
刘老师又点了点头，说：“嗯……这个……也不一定，日后，我们会有机会见面的，我有机会还会回来呢，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男军人打开盒子，里面露出糖果，
古拉看见了，他急忙跑过来，他大叫着：“糖！”
男军人拿出几块糖说：“对……糖……说得对极了……这是我这次来特意从兰州给你们买的！以前我们一通电话，你们刘老师就提到你们小哥俩儿！所以，这次我来之前，就决定要给你们买点糖果……来……小家伙……吃糖……叔叔给你扒一块……”
男军人扒了一块糖，递到古拉嘴边，古拉张嘴吃掉这块糖。古拉吃到糖后，他伸出两手，左一把，右一把，地抓了两把，然后往兜里揣，刘老师和男军人看着他都笑了。
男军人说：“哎，小家伙，别着急，慢点的！这些是你的，不用藏！”他转头对刘老师：”你瞧，这人小，心眼儿还怪多的！”
这时，刘老师又拿出一叠十元面值的钱放在炕上，说：“这些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哑叔见状急忙站起来，摆手：“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要你的钱！”
刘老师拦住他，说：“你听我说，你收下吧，也不是很多，只有五百块钱。你收下吧！留着你们有个急用！”
哑叔急了，走上来，用手拦着，
男军人握住哑叔的手，说：“你留下吧，这真的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们也不知道还能帮助你们点什么，只能这样！你收下吧！”
哑叔手摆得更欢了：“真的不用！你们不用给钱，给这些东西已经很不错了！这都够感谢的了！”
男军人把哑叔的手推过去，说：“没关系，你不要推辞了，我们都已经决定了，就收下吧！”
镜头回到了农场……
汤彪就象念咒语，他说：“刘老师走了！给我留下了很多回忆……后来，我在东北的那座小学毕业，刚刚升入初中一年级，在一个阳春三月，我们也离开了那个小镇……哑叔领我们举家迁入云南……在云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寨扎下了根……这里四季如春，瓜果梨桃有的是。而且，这里没有冷天气，没有冬天，比东北日子好过多了，不用预备过冬的棉衣服。哑叔的脑子并不笨，他很会算计的……一转眼，我十三岁了，古拉也有五岁了……哑叔是个不会被困难吓倒的人，他勤劳、乐观，对待周围恶劣的环境总是迎面而上，从不退缩，就是不怕过苦日子。他在当地找了一份给别人看渔场的工作，老板考虑他身体状况，就只让他看白班。而且，哑叔还特意为我们喂了一头奶牛，为的是给我们喝奶……正好一举三得，他一边看渔场、看孩子、放牛，稍有闲暇时，他还可以织鱼网……象他这样能干的人，在什么恶劣的环境下不能生存的呢！我长大了，我成了一名中学生，在云南我上了初中一人年级。”
云南，这天傍晚，夕阳西下，小河边，哑叔穿着渔叉和捞网在水里干活，古拉在旁边的草地上连滚带爬，有一头奶牛在吃草……
已经长高了许多的汤彪穿少数民族的服装，背着书包大喊着跑到小河边：“爸！爸！我回来了！我放学了！噢！应该叫阿爸！到了云南，入乡随俗吗。从来一遍……”他跑回去，又重新走一遍，小河边，郑重其事地说：“阿爸！阿爸！我回来了！我放学了！”
他们全家人都笑了。
哑叔笑着看着他，一手拿着捞网，一手比划着：“今天回来的早哇！”
汤彪扔下书包，说：“今天下午就两节课，所以回来的早一点儿！”
古拉爬过来，喊：“哥哥……回来了！”
汤彪抱起古拉，说：“啊！好孩子！记住，我们是东北人！你可要坚持说普通话噢要不然这里傣、苗、壮的少数民族多了，你都学杂了，再弄得谁都听不懂，就麻烦了！阿爸，天不早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哑叔向他们走近些：“一会儿夜班的人来接班的，我们就回去。哎，我织了二张鱼网，都卖了，我现在给你们捉泥鳅！”
汤彪高兴地拍着手跳起来，说：“好啊！”
古拉也跟着他学，拍手跳起来喊：“好啊！好啊！”
汤彪回过头用手指点了一下古拉的额头，说：“你也跟着高兴。”
古拉拍手，点头说：“高兴！高兴！”
汤彪坐下来，和古拉玩儿，不一会儿，他象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阿爸，你说这小不点儿，他怎么一下子就会说话了呢？而且会一天天长大？”
哑叔停下来，笑着：“竟说废话，那你说你怎么就会说话了呢？怎么会一天天长大呢？”
汤彪嘿嘿地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古拉和汤彪坐在岸上，用手把着一个桶。哑叔在河水里捞，汤彪在岸上接，当他们捞到泥鳅时，汤彪和古拉都高兴地叫起来。
汤彪说：“不光是泥鳅，还有这些小鱼！太好了！”
古拉扭头看了看汤彪，又学着他的样子，说：“不光是泥鳅，还有这些小鱼！太好了！太好了！”
“我说啥，你学啥！”汤彪板着面孔，装作生气的样子说。
古拉笑了。然后，他在桶里顺手抓住一个泥鳅就往嘴里放……
汤彪急忙拦住他，说：“哎？这个不能吃！这是生的！得煮熟了再吃，放下……”
汤彪抓住他的手，向桶里抖落着说：“你这个蒙古公牛，专吃生肉！要听话，回家煮熟了再吃！”
晚霞把大地映得通红……
哑叔牵着牛，汤彪、古拉坐在牛背上，牛背上一边搭个书包，另一边搭个水桶。一家人悠闲自得地走在田间小路上……不时还有些小鱼儿和泥鳅跳出桶来……真的很有诗意……
不一会儿，他们到家了。
他们的房子很旧，院子里，哑叔把小鱼和泥鳅分开，而后，他一只手拿一小把盐，另一只手拿锅盖，他把盐猛地撒在了泥鳅盆里，然后，迅速盖上盖子，只听到里面的泥鳅，”噼里啪啦”地乱蹦一阵。哑叔按住盖子……
汤彪和古拉一同跑过来，用小手也帮着按住。
汤彪说：“阿爸！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用盐杀死它们！因为它们最怕盐了！阿爸，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它们最怕盐了呢？”
哑叔一手按住盖子，一手打着手势：“这个……我也不知道哇！反正是老人们这样告诉的，这个方法也就这样传下来了！”
不一会儿，盆里没有了响声。
汤彪抬起头，看着哑叔，说：“行了……阿爸……没动静了……它们都死了！”
哑叔点头：“差不多了！”
他们打开盖子，那些泥鳅有的还在动。
古拉大喊：“它们全死了！全死了！”
“没有！没全死，只是被这些盐给杀晕了！”汤彪说。
哑叔扬了扬下巴，说：“一会儿就全死了！”
汤彪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他说：“阿爸，我们到河边去吃吧？河水炖鱼一定很好吃的！”
哑叔有些犹豫：“到河边上去，我们刚回来，又要去？刚才还不如不回来了呢？”
汤彪说：“我们刚才不回来，在那也没有佐料啊！也没有盐呐！”
哑叔点头。
汤彪站起来，要往屋里走，他说：“走！古拉，我们去搬吃饭的桌子！我们到河边吃吧，我们同学他们全家经常在河边炖鱼，河水炖鱼可好吃了！”
古拉说：“阿爸，我们去河边炖鱼？”
哑叔笑着点头：“去吧，你哥非要去吗！”
河边放一个木头箱子，哑叔端上炖好的泥鳅和小鱼放在上面。然后，又向河边走去。汤彪抱古拉过来，他把古拉放在木头箱子旁边的一个小凳上。
汤彪说：“老实点儿，听着没？”
古拉点头，说：“我听话！”
汤彪又说：“如果你不老实，就不给你鱼吃！听不听话？”
古拉狠点头，声音更大了，说：“我听话！我吃鱼！”
汤彪和哑叔都笑了。
“阿爸，你瞧古拉这么点小孩儿，就这么虚伪，要想吃到这鱼，一个劲儿地说好话！”汤彪说。
古拉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但是，这眼睛一直盯着那小盆炖好的泥鳅。
汤彪用手掌罩了一着古拉的眼睛说：“瞧瞧你这眼睛，快要掉里了！”
古拉没有出声，他用手把汤彪的手拿开，眼睛仍然盯親那小盆泥鳅，并用力的闻着……这时，哑叔走过来，他把一条破旧的毛巾围在古拉的脖子上，接着又把他抱在怀里在，哑叔刚要拿起勺喂他……
汤彪拦住他，说：“阿爸，你等一会儿，我逗逗他……”他说着用筷子夹了一条泥鳅：“看着，小鱼！你说……小鱼……我就给你吃！”
古拉诚肯地说：“小鱼……”
汤彪摇摇头，说：“没听清，再说一遍！”
古拉提高了声音，说：“小鱼！”
“嗯，好！行个礼！”汤彪说。
古拉急忙行个礼。
汤彪故意难为他，说：“不行！再行一个！”
古拉又行一个。
汤彪大声说：“不行！再行一个！”
汤彪拿这条鱼在古拉眼前晃，古拉的眼睛跟着这条鱼走。他咂着嘴说：“啊！这鱼肉真香啊！太香了！再行一个！”
古拉又行一个。
汤彪提高了声音说：“不行！再来一个！”
古拉半天没吃到鱼，急哭了，不干了，他突然伸出手去抓：“拿来！我吃……我要吃……给我……”
汤彪摇头，笑着说：“不给，不给，就是不给……嘿嘿……这蒙古小公牛……脾气还不小呢！”
哑叔向汤彪摆手：“好了，好了，别闹了！别逗他了，让他吃吧，看把他气坏了！”
哑叔夹起一条泥鳅给古拉吃，古拉远远张着大嘴接住，古拉嘴里吃着鱼，眼里含着泪花，又笑了。
汤彪看着古拉笑着说：“这小家伙，就认吃，不给吃都不行了！气哭了！哎，蒙古小公牛，香不香？”
古拉点点头说：“香……香港！”
哑叔和汤彪都大笑起来。
汤彪笑着叫道：“哈！你小子，还知道香港呢？还在这造句呢！你听谁说的？”
哑叔笑着扬了扬脸：“可能是听阿奇村长他们聊天时，听来的！”
“真好玩儿，他把这个词儿用这儿了！真会安！太有才了！”汤彪说完张开大嘴，把一打泥鳅举得老高，放在自己嘴里。
傍晚，繁星点点，古拉在两棵树间的呆床上睡着了，哑叔正在织鱼网。
汤彪坐在他旁边的小板凳上，双手托腮，抬头望了一会儿天空，然后说：“阿爸，天这么黑了，你能看见吗？”
“不太清楚，不过，这网我摸着都能织。阿彪，你怎么不睡觉？”哑叔的双手熟练地织着渔网。
“今天晚上太热了，我睡不着！阿爸，你打算什么时候睡呀？”
哑叔停下手：“我没准儿，我得把这个鱼网织完喽！今天晚上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它织完，因为，明天人家等着要呢！我答应人家明天交货！我得说话算数，得有诚信呐，要不然，日后，人家该不用我的了！”
汤彪又把头抬起来，仰望星空，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
汤彪自言自语：“天上的星星真好看，一闪一闪的就象是在眨眼睛！阿爸，你说天上的星星是怎么回事，它们是怎么跑到天上去的，而且，还那么亮？”
哑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上课时，老师不讲吗？”
“老师……”汤彪挠挠脑袋：“好象是讲了吧，我也忘了，不太清楚了……”
哑叔用手指尖点了一下汤脑袋：“你呀……这学怎么上的……一塌糊涂……”
爷俩都笑了！
沉默了一会儿，汤彪突然问：“阿爸，我……真是你捡的吗？”
听到汤彪这样的问话，哑叔浑身一抖，他停下手，看着汤彪，眼睛里现出一丝久远的痛楚……
“阿爸，你怎么了？”汤彪奇怪地问。
哑叔摇了摇头，但马上又点了点头。
汤彪更奇怪了，他又问：“阿爸，你这摇头，又点头，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不是捡来的？”
这时，哑叔好象是清醒了些，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噢！”汤彪长出一口气：“啊！我说吗！那……阿爸……当时你捡我……我是什么样啊？”
停顿了一下。
哑叔拿起织网的梭子，面色平静，说：“和古拉一个样！”
汤彪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伸出一支胳膊跨在哑叔腿上，说：“也是被装在了纸箱里？”
哑叔点了点头。
“啊！”汤彪张着大嘴长长地啊了一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感叹般的说：“阿爸，你说，这多有意思……你不用生我们，就一下子有了我们两个大儿子！”
哑叔笑了：“省事儿了！”
汤彪又向前凑了凑，把下额放在哑叔的膝盖上，说：“阿爸，你总爱捡孩子，有瘾呐？”
哑叔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我和古拉也是很幸运的……”汤彪继续说：“我们的亲生父母都不要我们了。你居然还能接纳我们，对我们这么好，就象我们的亲生父母一样。如果你不要我们，我们说不上会是什么样子呢？也许我会被饿死……再不……也许就会被别人捡去了……被别人捡去了……说不上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了……”
哑叔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哎！你们呐……命儿不好……跟了我……如果让一个好人家捡去，你们也都享福了，吃穿不愁，不用跟我受这些苦了。”
汤彪把抽了一下鼻子，一下子提高了声音说：“别人把我捡去了？我还不去呐！阿爸，我就跟着你……”
哑叔又停下手，看着他笑，说：“到时候你就见不着我了，我们根本不认识了！”
“嗯，倒也是！”汤彪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来，说：“阿爸，你等一下”
说完他跑进屋里去，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又回到哑叔身边，坐下来。汤彪打开布包，里面露出一对耳环，和一个长命锁。
汤彪拎出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阿爸，这副耳环是古拉的！是他阿妈给他留下的！这个长命锁是我的！是我阿妈给我留下的！”
哑叔点点头：“对！这些东西你们都留好了，这就是见证！”
汤彪拧起眉毛，说：“阿爸，你那次给古拉看病的时候，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哑叔笑：“你发拗吗，我一着急就说来了！阿彪，如果有一天你的父母来认你……你回不回去？”
汤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脸怒气以喊道：“认我？认我回去？门儿都没有！我才不回去呐！他们既然狠心把我给扔了，我还能认他们吗？我恨他们还来不及呢！阿爸，我就不明白，至今都没明白……我们的父母为什么要把我们给扔掉？”
哑叔拽了拽渔网：“他们生活困难呗！”
汤彪的眼睛瞪得象两个灯泡，他的声音略压低了些，说：“生活困难？那……你也不富啊！那……你为什么要捡我们呢？”
哑叔一脸苦色，好象有难言之隐：“……我……我也不知道哇！总之，我想，你们这么小，这个世界多美好啊，都没看上几眼，就走了！你们也是一个小生命啊！”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阿彪，你长大了！你看的问题也不一样了！”
汤彪有些得意地笑了，说：“那是……我可不象……”他抬手指了指屋里，说：“古拉似的……他可没准儿……这小子太贪吃……他爹妈领他就得回去……”
爷俩儿对视着又笑了……
这天，天气晴朗，山坡下的一座小学教室里，汤彪和一些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学生一起上课，一个男老师也身着少数民族的服饰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讲着地理。
这位男老师说：“同学们，我们今天的地理课主要是讲各个国家的国土面积。下面第一个问题是讲我们国家的土地面积有多少。我先考一考大家，在我不告诉大家的情况下，我看有谁能知道。谁能知道？”
一个同学举手说：“我知道！”
男老师指了一下这个同学说：“好，木依，你说说。”
这个同学站起来说：“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男老师点了一下头，随口说道：“好！很好！非常正确！我们国家的国土面积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下面我们再看一看加拿大的国土面积是多少……”
放学了，汤彪背着书包随着人流往学校外面走。这时，一群流里流气的小男孩儿在学校大门口吸着烟，在等什么人。他们这这一带的小地痞。其中，一个梳着怪异发型的男孩，叫三横。他是一个无恶不作小霸王，他领着这一小伙人作云南边境一些大毒枭的小马仔。没事的时候，还出来打劫一些学生。今天，他们就是要勒索一个男同学。
这时，那个小男孩走出学校，他被三横他们盯上了，他们跟踪他到了离学校不远的僻静处，三横和“马屁精”一伙人涌上去……小男孩害怕了，他拔腿就跑，三横一伙人追上去……
众男孩边跑边追……
“抓住他！”
“别让他跑喽！”
最后，这个小男孩儿没能逃得掉，他被抓住了……几个小孩子把这个小男孩儿拎到三横面前……
三横眯起眼睛，恶狠狠地就说：“你小子，说拿钱，什么时候拿来？不给钱，还敢跑？”
小男孩吓得脑门都是汗，战战兢兢地说：“我……我前几天不是给你们了吗，你们怎么还从我要呐？”
三横抬手扇了那个小男孩一个大耳光，然后骂道：“你******还嘴硬，你不是没给够数吗？”
小男孩用手捂着脸，说：“那就这些，没有了！”
三横凑近那小男孩儿，挑起眉毛说：“没有了？没有了，你不会从你阿妈要！”
“要了，她不给了，我又不敢说都给你们了！你让我怎么办呐？”
“怎么办？怎么办，你问我呢？”说着三横抓住那个男孩的衣领。
小男孩说：“三横大哥，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我阿妈看我总要钱，前天都我把给揍了，然后，你们还没完，我没钱了，我家也没有钱，我弄不到了！再说，你们也太贪心了！一次又一次，总是没完没了，谁能受得了啊？你们这帮人都不是人！都是魔鬼！”
三横瞪起双眼，怒气冲天，他大叫：“啊？你没钱，还骂我们！没有钱，就是不行！来人！”
众男孩一同答道……
“有！”
三横挥着手大喊：“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这个不要脸的！”
众人打这个男孩，那小男孩儿惨叫……
这时，汤彪背着书包从旁边走过，他看见了这些，他突然大吼一声：“住手！”不许打人！”
众人一愣，停下来，周围也静下来。
三横又眯起眼眼睛，走到汤彪面前，说：“噢！这是怎么回事？这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汤彪瞪圆了眼睛，说：“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打人？”
“我们打他，碍你屁事？”三横指着汤彪的鼻子说。
汤彪也不示弱，他大声说道：“有话好好说，你干吗要打人？”
“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光要打他，还要打你呢?兄弟们给我上……”三横大声命令。
众男孩一拥而上，来打汤彪，汤彪临危不惧，他和他们搏斗……
这时，那个先前被三横他们打的小男孩借机拎起书包，逃跑了……
汤彪和三横一伙人战了一会儿，三横他们被打得屁滚屎流，四散而逃……最后，汤彪拍拍手上的尘土，从地上捡起书包，走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汤彪背着书包走在路上……三横一伙人前面迎过来，拦住了他，汤彪看见了他们，他开始一愣，而后，平静下来。
三横他们一改往日的凶相，都是笑呵呵的，一脸陪笑的样子。
汤彪感到很奇怪，问：“你们什么意思？还想战呐！”
三横拿出一根烟，旁边的一个小兄弟给他点着，他吸了一口，这派头足有黑手党老大风范，他吐了一烟圈儿，然后笑了，说：“没有，我们再也敢跟你战了，你真是人武林高和，小的们不敢……真不敢了……我们……我们是来……想拜你为师的……”
众男孩随着附和……
“是呀是呀！”
“我们要拜你为师的！”
“你武功那么高，我们想跟你学两手！”
三横半弯着腰走过来，一幅奴才相，他说：“是啊，兄弟们说的对，你武功那么高，我们兄弟几个想跟你学两手！而且，愿望还很强烈！
汤彪冷笑一声说：”跟我学两手，嗯，我没什么！我什么也不会！不行！不行！”
三横围着他转了一圈儿，说：“不会？你这还不行呐？你只要几个招数，就把我们给打得屁滚尿流的！别谦虚！我们今天来，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们做好朋友好吗？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马屁精、这个是阿反、这个是阿力……”
这些男孩都向汤彪点头，微笑。
“马屁精”急忙跨上前，说：“这位绿林好汉，见到你真高兴！你的长想真象个武打明星！”
众人大笑。
三横也笑了，他指着“马屁精”说：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有名有马屁精！他的特点就是谁的‘马屁’他都拍！
众人又笑，汤彪也笑了。
“我叫三横，是他们的头儿，我们诚心地邀请你！”
汤彪明白了他们是什么人了，急忙一摆手说：“不行，我得回家！我不想和你们做朋友！”
汤彪刚要走，又被三横给拦住。他：“哎？不要走吗！不做长期的朋友，做一次不行吗，就这一次，我们吃点饭，看个电影，《少林寺》这个电影你一定喜欢！它很适合你！你的武功不比那个小和尚差！”
汤彪正想要去看这个电影，他下意识到的摸了一下兜，没有钱，这个小动作让三横看在眼里，他诡异地笑了。
三横马上说：“哎，我们这有钱，钱不用你拿，兄弟这有！我包了！走走走！我们就请你看场电影，走了！”
众男孩连拖带拽地把汤彪弄走了……
镜头又回到了农场……
汤彪喃喃地说：“自此，我们却不打不成交，成了好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我十几岁，刚刚进入青春期，对一些事物看不清，我学坏了，我背着哑叔和社会上这些小流氓在一起鬼混！”
汤彪和三横在一起抽烟、打架……
汤彪说：“其实，他们全是金三角的那些大毒枭的小马仔，三横是这个小团伙的头儿。他初中没毕业就退学了，因打架斗殴、吸食毒品被送进少年管教所，教育改造过两次。这次他刚被放回来！这没两天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了！我感觉和他们在一起，很有意思!反正，哑叔他也不知道，他对生活质量要求不高，他想他能让我们吃得饱，穿得暖，能把我们养大成人就大功告成了！”
可是，后来三横他们吸食毒品，为了把我拉下水，他们把“******”放在香烟头上让我吸，就这样，我也上瘾了。
在一个阴暗的屋子里，其它小男孩儿在吸食毒品。三横毒品逗汤彪，汤彪追着他要。
三横把毒品举得老高，不让汤彪拿到，他狞笑着说：“怎么样，上瘾了吧？这可是好东西！来呀!来呀！”
汤彪不顾一切地奔过去，三横开始躲闪……这样，扑腾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抓到……
三横得意地笑着说：“阿彪，你给我嗑一个！叫我一声大爷！我就给你！”
汤彪迟疑一下，跪下来，给三横磕了几个响头，又叫了他几声大爷……
众人大笑。
马屁精大笑着说：“行啊，阿彪，这个你这个头磕得好！你也别觉得不自在，我们刚进这行时，都要给老大行这个礼的！”
众人笑。
三横说：“再磕一个！”
汤彪又给他磕一个。
三横说：“再叫一声！大爷！”
汤彪已经不成样子，鼻涕一把，泪一把，他又叫了一声：“大爷！”
“哈哈！不行，再磕一个！给我们磕一个”“马屁精”和其它小孩子都叫道。
汤彪又连连给他们磕。这样过了好久，等三横他们把他耍戏够了，才把毒品给汤彪。
“好了，给你吧！玩够了”三横说完把毒品扔给汤彪。
毒品落在地上，汤彪不顾一切爬过去，一把抓住毒品猛吸着……
三横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看得出来，阿彪他已经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了！他这样就合格了！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三横说完，众男孩诡异地大笑起来……
汤彪背着书包无精打彩地走在田间小路上……他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山光秀色
这时，一个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高大，面色黝黑。他是这个村的村长---阿齐。阿齐村长走迎面走过来，他见到汤彪热情的打着招呼，他说：“哎，这不是阿彪吗？这是刚放学呀？”
汤彪停下脚，抬头看着阿齐村长：“嗯。阿齐村长，我正想去你家，我有问题要问你呢……”
阿齐拧起眉毛，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你想问什么问题？”
“阿齐村长，我们这什么时候来电影啊？”汤彪说着，眼睛里充满期盼。
阿齐一个子被问住，他没想到汤彪会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这么小，但他又一时答不上来，他确实不知道。于是，他说：“这个……我也不知道……这得等通知……哎？你昨天看的，今天就又想看了？”
汤彪点点头：“嗯，那个《少林寺》太好了，我都没看够！阿齐村长，这电影是什么时候拍的？我听说是好几年了！是这样吗？”
“有可能，因为，大城市放了好多年，才能到咱这个穷山沟。”阿齐村长点着头说。
“我看完《少林寺》这个电影，都学会武功了！”
阿齐村长笑了，他说：“是吗？你小子不是吹牛吧？你都会武功了？看一遍就会了？”
“啊！不信，我给你露两招儿!”汤彪说着就武起来。他一招一式，看上去，还真象那么回事儿。
看后，阿齐村长拍着手说道：“你这后生仔怪聪明的！昨天放的电影，今天就学会了！厉害！厉害！哎，我想起一件事儿，那就是让你父子俩教我们普通话。”
汤彪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我们爷俩儿？”
阿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啊！”
汤彪忽然笑了，他说：“这不开玩笑吧？我阿爸他可是不会说话，他根本不会说话，让他教什么！”
阿齐村长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拍脑门，说：“你瞧瞧我……这一顺口就溜达出来了！阿彪，我是想说让你教我们普通话！”
“那……我……我行吗？”
阿齐说：“怎么不行，你家是从黑龙江来的，是地道的东北人！瞧，你们的普通话讲的多好！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我就组织乡亲们到你家，你就开始教他们。村里的乡亲们都可想学普通话了，咱们这的人出去，到外地去，都说方言，人家都听不懂，很麻烦的！”
“好吧！哎？阿齐村长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呀？”
“我去前村的扎伊家去看看。”
“去扎伊家？去他家干什么？”
“这不……扎伊吸毒了……”
听了这话，汤彪心里一惊，他说：“啊？他……吸毒了……”
阿齐一脸无奈和惋惜，他说：“是啊，他都多少回了，这个……前后村的人都知道。这次他刚从介毒所出来，我去看看。阿彪，你可不能学他呀，他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吸那东西，到现在想改掉很困难了。你说，我们这个地方离金三角很近，贩毒、吸毒都从我们这儿开始向内陆蔓延，这股流毒快要腐蚀中国人了。中国这些人口，要是不控制就完了。政府十分重视，要加强教育，由其是青少年。要重点抓！长抓不懈！阿彪，咱们小小年纪，可不要吸那玩意儿，千万别染上毒瘾呐！”
汤彪他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阿齐把手搭在汤彪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阿彪，你要是染上毒品，成了瘾君子，你这一辈子都完了!你就废了！听话，你千万千万千千万万别碰那东西，知道不？你要是吸那东西，成了”瘾君子”，你这一辈子都完了！咱还得向上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年流。可不能吸毒啊！知道了？”
汤彪机械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一定要珍爱生命，远离毒品呐!”阿齐村长又拍了拍汤彪的肩膀。
汤彪又点头。
“那我走了？”阿齐村长说着转身要走。
汤彪冲他扬了扬手说：“好的，阿齐村长，再见！”
阿齐也冲他摆手，他说：“再见！回去给你阿爸带个好！”
“知道了！”汤彪答应着。
阿齐村长转过身去，向反方向走去……
汤彪看着阿齐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去，走了，他走了两步，又跑起来，没跑几步，他又加快速度，然后，一溜烟地没影了……
汤彪回到家里，走进院子……看见古拉自己在大盆里洗澡，哑叔在旁边用簸箕在筛米。
汤彪冲哑叔喊：“阿爸！我放学了，我回来了!”
哑叔笑着点头。
古拉看见汤彪伸手指着汤彪：“哥哥，回来了！”
汤彪放下书包，走到古拉身边，说：“咦？你这蒙古小公牛，自已洗澡呢？玩儿的挺好哇！”来，我给你洗洗！”
汤彪开始给古拉洗澡。他们边洗边玩儿。后来，古拉用力一拍水，溅了汤彪一脸水。
汤彪大叫：“你这个小坏蛋！”
他们打起了水仗……他们玩得很开心，后来，古拉跳出大盆，光着屁股在院子里跑了起来，汤彪就在后面追……哑叔看着他们直笑。
玩了一会儿，汤彪抓住古拉，古拉一个劲儿地笑，汤彪说：“好了，好了，别玩儿了，你快点穿衣服吧，这光着屁股太难看了！丢死人了！快穿上！快穿上！”
夕阳西下，他们在院子里吃晚饭，正吃着，汤彪突然感觉到浑发冷，他开始哆嗦起来。
哑叔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儿：“怎么了？”
汤彪摇着头，说：“没事儿……没事儿……”
哑叔放下筷子：“是不是感冒了？”他用嘴唇点了一下汤彪的额头：“不热呀?看样子不是发烧！”
“嗯……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汤彪说着拿过毛巾额头。
哑叔眼睛直盯着他：“用不用去医院？”
“不用，我一会儿就会好了，过了劲儿就能好了！没事儿，阿爸，你不用为我担心！”
汤彪摆着手，他说话时用痛苦而不安的眼神扫视着哑叔。
哑叔刚才不安的心，暂时放下了：“没事儿最好了，我扶你去屋里躺一会儿吧！”
他站起来，走到汤彪这边，扶起他向屋里走去。汤彪两腿发软，笨拙地跟着他走进了屋里……
第二天，野外，汤彪背着书包，走向一个山坡，三横等人在那里吸毒。汤彪悄悄地走到他们身边，三横背对着他，没有人抬头。他们只是一个劲儿对着吸。
汤彪在他们旁边站了一会儿。三横仍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于是，就神兮兮地说了一句。
三横说：“我知道你还会来的！来吸点儿！吸这东西可舒服了！”
汤彪仍然没有动，他有些悔恨而愤怒地直视着他们。
这时，三横转过身，他嘴上沾着毒品，手上也捧着毒品。他说：“怎么？你犯瘾了吗？来，不行，来点儿！我剩这点给你，不从你要钱的！给……”
三横说着把毒品递过来，汤彪看着这些毒品，他真有心思，他犹豫着，最后，他一抬手打掉三横手中的毒品。毒品洒了一地。
众男孩惊嘘。
汤彪郑重地高声说：“不吸了！我打算戒掉了！从今以后，我下决心不吸这东西了！一定！一定！这也是我最后一次逃课了！”
大家伙被他的这番话给震住了，开始一片寂静，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几秒钟，三横他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汤彪倒是有些奇怪了，他不解地问：“你们……笑什么？”
三横说：“你……小子……你太小了，太嫩了！这个东西，沾上它，就很难戒掉了！这……就象毒蛇一样缠上你，你就没好了！你只能在吸食中慢慢地死去！”
汤彪突然气愤了，他大道：“你们真卑鄙！是你们把我”拉下了水”的！你们用这个套住我，让我跟你们一起混！你们太卑鄙了！”
三横说：“哎！那又怎么样？我们不都是彼此彼此！都一个模样！当初，我们也是这样‘下水’的！”
“没事儿，阿彪，你怕什么，你看我们不是都在吸吗？也不是活得很好吗！一样很仙儿的！”一个男孩说着拿出毒品吸了一口。然后，捅了旁边的方脸男孩一下，又说：“你说是不是，‘马屁精’！”
这个叫马屁精的男孩急忙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没事儿的，我们身体这么壮，三年、五年死不了的！这家伙还挺惜命！”
“马屁精”递过一些毒品，说：“来，阿彪，来点吧？这东西挺好！吃上它，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汤彪狠狠地摇摇了摇头，说：“这个东西太害人了！我决定不吸了，因为我阿爸要知道我吸这个，他会很伤心的。我从小就不让他省心……我不想再惹他生气了！再让他为我操心了！”
“马屁精”收回手，不高兴地说：“不吸拉倒！”
三横凑上来，用肩膀撞了一下马屁精，压低声音，但还要故意让汤彪听见，说：“你瞧着吧，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一会儿就会受不了！”
“马屁精”坏笑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众男孩七嘴八舌地说
“我看也是！”
“他撑不了多久！”
“一会儿就得完蛋！这东西，没有不被它打倒的！”
他们正说着话，汤彪就哆嗦起来。
三横得意地笑着说：“你们瞧，我没说错吧！”
汤彪开始强忍着，后来支持不住了。他终于伸出手来，向三横他们索要。他的手在不停一颤抖，他无奈地乞求说：“三横！快……快给我一支……我不行了……”
“刚才给你，你不是不要吗？硬撑强，你这会儿怎么又要了？”“马屁精”说。
汤彪倒在地上打滚，他语气变得急促：“快给我！快给我！我不行了！不行了！”
众人笑。
三横转过身，板起脸，冲着他们大吼：“笑什么？你们离了这东西也不是这样？还笑人家！你们这帮后生鬼！”
“是后生仔”“马屁精”解释着。
三横用手指着他们，高声说：“你们******都成吸毒鬼了，还是什么好马仔？好了，阿彪，你不是要把这东西介掉的吗？”他说着又拿出一支吸着，说：“你即然想把它介掉，就不要吸好了！”他拿着“烟”在汤彪眼前晃荡。汤彪去抢，三横躲闪开。三横把手马上移开，没让汤彪抓住，他一脸坏笑，说：“哎？急什么？”
汤彪已迫不及待了，他大吼：“你******少哆嗦！快给我！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给你！给你！看来你是真急眼了！不给你也不行了，快给你！”三横说着把毒品递给他。
汤彪如饥似渴地吸了起来，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啊！真舒服啊！好爽啊！”
三横凑上去，一脸嘲讽地笑着说：“这么快就舒服了？”
过了一会儿，汤彪情绪平静了，他语气平缓地说：“三横，我该怎么办？这样很不好，我自己都知道，说实话，我真后悔，我不该走这步，三横，有时，我真的很恨你！”
三横长叹口气，说：“哎！恨我也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呀！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阿彪，我把你给‘拉下水’，其实我心里也很内疚。我们不管怎么样，还是兄弟吗。我们这几个的命运和你一样，也是被别人给‘拉下水’的。都是受害者。一个拉一个，然后就都这样了！然而大家就不记恨当初的事儿了！上了贼船，就下不去了，真没法子了！谁让咱们不学好了，乱七八糟的，都是社会的渣子。哎，干脆，你弃暗投明得了……跟我们一起干……”
汤彪心头一惊，他问：“跟你们……一起干？干什么？”
三横点点头说：“对一起干，干一番大事业，阿彪，你还不知道，我们……我们的‘来头’可大了！”
汤彪摇摇头说：“一番大事业？莫非你们是倒腾毒品的？”
三横又点点头，说：“是啊，你没看见我们总有毒品吸吗？”
“是啊，我也看见了！我还以为你们这都是买的呢？”
三横扬了扬眉毛，一咧嘴，说：“买的？这些东西，买得多少钱呐！我们哪有那些钱呐！这是我们自己手里的，随便吃！哎，你知道吗，我们正在给外国的一个大毒枭当小马仔。能挣到许多钱的！跟我们一起干，保你会赚大钱的！”
汤彪半信半疑，他说：“赚大钱？能吗？”
三横晃了晃头说：“当然！我们干这些年了！手里都有钱了！今晚正好有一批货要来，我们晚上就要去接，你也去得了。我们一次能挣上一千元，千元呐！足够你父亲一年挣的了！”
汤彪瞪大眼睛，说：“一千元！一千元是多少钱？”
三横伸手比划着，说：“一千元有这么厚一叠！”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一千元！只是一次挣的，如果这一个月下来，你弄个十次八次的，你这一年下来，你自己算算是多少钱？那可就没数了，而且，你一次只是最少的，保守算的，多数时候要比这多的！他……指着旁边的一个男孩，他只干上三个月，就给家里买了一台二十英寸的大彩电！”
汤彪听得有些呆住了，他显然被三横的花言巧语打动了，他看着三横，眼神变得明亮起来，他感到他好象一下子富裕起来，整个身体在膨胀。
三横伸手打了一下汤彪的胳膊，说：“哎？阿彪，你还学什么！数学呀、语文呐……统统地去******蛋！那多费脑细胞，还要什么学问，把钱能数明白就行了呗！”
“可是……这……是冒风险的……是犯法的！”汤彪咧着嘴说。
三横又晃了一下头说：“哎？一次能挣这么多钱，冒点风险也值。没有风险就不能发大财！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就有了一切！在这们这一行，早些年干的全发了！都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有的都在外国买了别墅，坐私人飞机、私人游轮去周游世界！那样的生活是多么美好！来吧，干吧！就在今天晚上开始……你干了就知道了，尝到了甜头，到时候，我不让你干都不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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