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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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远处开来一辆警车。车里坐了好多警察……他们到哑叔家大门口停下，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跳下车子，他们向院子里的看着……
他们看到了汤彪。
众警察喊道……
“就是他！”
“没错！他就是我们今天要抓的目标！”
这时，汤彪转过头，也看见了警察，他顿感情况不妙，他撒腿就跑，哑叔被他的这个举动给弄得呆住了，他惊愕不已！汤彪向后院跑去……
众警察向这边涌过来……
“别让他跑喽！”
“抓住他！”
“抓住他！”
这些警察有的从大门冲进来，有的从栅栏上跳过来……几个警察动作敏捷，他们追上他，把汤彪按在地上……
众警察喊着……
“不许动！”
“不许动！”
“老实点！”
汤彪没挣扎几下，就被带上的手铐。
有两个警察当场审问……
“叫什么名字？”
“快说！”
汤彪回答：”汤彪……”
两个警察相互对了一下眼色，点了一下头……
“对了！”
“就是他！”
哑叔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呆了，他愣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他颠簸着跑过来，冲警察比划着：“你们要干啥？凭什么抓我儿子？你们怎么随便抓人？”
几个警察对一下眼色，他们明白了。
众警察说道……
“看来这位老同志，是个哑巴！”
“老大爷，你听我说……我们怀疑你儿子涉嫌吸毒、贩毒……”
“所以，要拘捕他！把他带回镇上的警察局去审问一下……”
哑叔一下子瘫倒了，众警察急忙扶住他。
众警察叫道……
“老大爷！”
“老同志，你怎么了？”
“你冷静点儿！”
哑叔痛不欲声，他的两行泪水不由得顺着脸颊流下来。这时，阿齐村长、他妻子阿齐婶还有一群村民赶过来，他们听到了消息。
众人感到很奇怪……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阿齐村长急忙问：“警察同志，这是怎么了？这孩子犯什么错误了？”
刚才现声审问汤彪的那两个警察说道……
“您就是这儿的村长吗？”
“你是阿齐？”
阿齐村长连连点头说：“是，我是……”
两警察继续说……
“是这样的，我们秘密跟踪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了！我们怀疑这个男孩儿，他涉嫌吸毒、贩毒……”
“所以，我们要把他带走……”
众人惊愕不已，哑叔完全听傻了。
阿齐村长十分奇怪和意外，他不解问：“吸毒、贩毒？这怎么可能，这孩子可好了！善良还仁义！”
人群里一片骚动。
众村民议论着……
“什么？阿彪他吸毒、贩毒？”
“这不可能啊！”
“这孩子挺老实的！”
阿齐说：“这孩子吸毒、败毒？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众村民还在议论：“是呀！”
“从来都没听说过呀！”
“怎么回事儿呀？”
两个警察说……
“据我们初步调查，他们是一个败毒团伙，这次由广州潜回云南，被我们发现……所以……”
“经上面批准，我们决定进行闪电式抓捕。”
“阿齐村长，我们还想一会儿去你那，向你说一声，还有，在村里了解一下情况，不想，你来了……”
阿齐村长脸色有些疑惑，他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叫阿齐？”说完这话，他又马上醒悟：“是啊，你们什么不知道……噢……我听村民跟我说，你们的警车来了，不知道往谁家开，我这一听，没吃完饭就跑来了……”
阿齐村长的媳妇阿齐婶插嘴说：“可是，这孩子很好哇！只听说他在广州当什么……什么……推销员……”
众村民又开始议论……
“不是说挣大钱去了吗？”
“是呀，这怎么又吸毒、贩毒了呢？”
众警察说……
“村长同志，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们也不会随便抓他……好了，我们要走了，这位是他的父亲……”
“看样子，父亲是个……有残疾……”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阿齐回答：“是的，他是哑巴……但耳朵不聋，刚才咱们说的话，他都能听见，也能听懂……”
众警察说……
“看来，他还是有点没明白，他不会说话，他的手语我们看不懂，没法跟他沟通……”
“村长同志，你跟他解释解释……”
阿齐村长说：“我会的……看他的样子他有些明白了，但是就是接受不了眼前的情景……接受不了事实……他被吓坏了……”
汤彪被警察拎起来，哑叔跑上去，心疼地打扫他身上的灰尘。他的眼神痛苦、无奈、不舍……
汤彪痛苦至极地说：“阿爸……我对不起……你呀……”
众警察开始解散……
“马上回警察局！”
“把他带回去！”
“好了，我们走吧！”
几个警察上来，刚想拽汤彪向门口走去，哑叔一把拉住汤彪：“不能带走他！你们要干什么？是想要让他去蹲监狱吗？”
刚才，哑叔刚才让汤彪去警察局自首，这会儿，见警察真的来了，他又心疼了，又不让了。
这几个警察说……
“老同志，我们不是让他去蹲监狱，我们……我们只是让他到警察局去作一下笔录！”
“如果事实属实，他得先进介毒所，然后……然后……我们会帮助他，到少年管教所去接受教育改造。”
“几年以后，他会好起来的……”
听了这些话，汤彪突然大哭。
汤彪顺势拽住哑叔的手，哭着喊道：“阿爸，我不想进少年管教所！我不想去那儿！那就象孤儿院一样没意思！我不想去！我想在家，和你在一起！”
一时间，哑叔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阿齐村长走上一步，说：”哑叔，我看你不让警察带走，也不行啊！那是不可能的，这……必竞是孩子犯错误了，你还是松手吧！”
这时，古拉捂着肚子跑上来，抱住哑叔的大腿，痛苦地喊：“阿爸！我肚子疼！”
哑叔心烦意乱，他抬腿甩掉古拉，古拉被踢倒，他哇哇大哭起来……
阿齐村长急忙抱住古拉，说：“好了，古拉别哭了！这个时候大人们都有事呐，你就不要闹了！来！跟阿齐大叔来！”
几个警察说……
“老同志，没办法，我们这也是工作！这样吧，明天你到公安局去看他，好不好？”
“我们走！”
警察往警车上拽汤彪，汤彪就往后躲，并哭着：“阿爸！我害怕！我害怕！”
哑叔一下子抱住了汤彪，不让警察把他带走。
其中一个警察冲众警察使了个眼色，众警察一起上来，把汤彪从哑叔的怀里拽出来，汤彪狼哭鬼嚎地叫着：“阿爸！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你！阿爸……”
哑叔也不想让汤彪走，他就在这边拉，警察们就在那边拽……最后，哑叔都倒下了，也不肯放手……古拉也在旁边哭嚎着伸出双手要到汤彪和哑叔那边去……这里已经乱成一团……
众警察说……
“这样不行，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还有好多事儿要办呢！”
“强制执行！”
众警察最终把汤彪拉过去，押上一台警车，众警察也上了车，关上车门，车子启动，
汤彪趴在后车窗上哭着：“阿爸！我对不起你呀！你儿子不孝啊！阿爸，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和我小弟……一定要等我回来……”
警车发出刺耳的警笛声，然后呼啸向村口开去，哑叔从地上爬起来，冲出人群，去追警车……
古拉也从阿齐的怀里挣脱开，下了地，他哭着跟在哑叔后面：“阿爸……”
警车开快了，哑叔跑起来，他的样子很难看，象只跛脚的鸭子……
汤彪趴在车子的后窗口看着这一切，这个场景十分感人。车里的警察也都潸然泪下，众警察说……
“汤彪，你瞧你的老阿爸多不容易……你还不好好的，竟让他不省心……”
“是呀，看到这个场景，我都想哭了！”
车子越来越快……哑叔都跟不上……最后，哑叔摔倒了！而后他又爬起来……又跑了几步，他又摔倒了……这时，车子已跑出很远了，再也追不上了……他趴在地上，顿足捶胸，老泪纵横，痛哭失声……
古拉从后面赶上来，脸上布满了眼泪和泥土……他至哑叔面前扑到哑叔身上边哭边用小手给哑叔擦眼泪：“阿爸，你别哭！我会听话的！哥哥，明天就回来了！”
这时，阿齐村长和乡亲们从后面赶上来，扶起哑叔。
阿齐说：“好了！哑叔，别哭了，事实已经这样了……”
众村民说……
“是呀！这事已经发生了……就接受吧……”
“哑叔，我们先回去吧！”
阿齐婶眼含着热泪说：“我这心都碎了……走吧，到我家去吧……坐一会儿，今晚上在我家吃吧……大家伙和你聊聊……安慰安慰你……”
这时，天黑了，风很大，天上的乌云随急风如铅块般相互撞击，翻腾，滚动着……好象有许多只狡龙在兴风作浪……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雨腥气，一股股强风卷着地面的上的杂物乱飞……
看来，马上就要有一场暴风骤雨！
突然，一个闪电划过，这道闪电撕裂了整个天空……随即一个响雷在他们头顶上炸开……紧接着，倾盆大雨如一个个银柱从天上咂下来……
阿齐村长脱下衣服把古拉的头包住。哑叔站在那儿不动，他目光迷离地望着汤彪他消失的村口……
古拉看着哑叔在哭着说：“阿爸……我再也不闹了……我听话……”
阿齐村长上前扶住哑叔说：“哑叔，我们回去吧！这样也好，这样阿彪他可以改过自新，介掉毒瘾，重新作人。”
众村民也围上来说……
“是呀！哑叔我们走吧！”
“下雨了!这样不行啊！”
阿齐婶抱起古拉，给他擦了擦眼泪，说：“孩儿呀，别哭了，你阿爸一会儿就会好的。她又抬起头对哑叔说：”哑叔呀，走吧，雨下这么大，要不然把孩子给淋坏了！孩子该得病了！”
此时，哑叔却呆若木鸡，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汤彪被抓走的方向，一动不动……
阿齐和村民都上去拉他……
“哑叔，走吧！我们回去吧！这样也不行啊！”
“哑叔，下雨了！我们不能就这样在外面浇着！”
“我们会感冒的！这还有孩子！”
“行啊！不管他那么多了！走，拽他回去吧！”
哑叔被众人拉着跌跌撞撞地回了家，进了屋，雨水顺着众人的身上向下流。哑叔坐在炕边发呆。古拉不哭了，阿齐婶把他放在地上，他又玩儿了起来！屋里有了暂时的平静。
阿齐婶说：“哑叔啊，你看古拉的干衣服在哪儿呢！找出来，我给古拉换上。”
哑叔仍然不动，阿齐婶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自己找起来，她在旁边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件衣服。然后，阿齐婶走到古拉跟前，把他的上衣扒下来，给他穿上。
哑叔的脑海里浮现出他当年自己在黑龙江省的一个木材加工厂被警察带走时的场景……
当时，他怀里抱着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汤彪，他无声地哭着，汤彪张着大嘴哭着……
哑叔发了一会儿呆，而后，突然无声地痛哭起来。他的肩膀抽动着，古拉看见哑叔哭了，他又哭起来。
众人也都跟着落泪……
“哎呀！哑叔可真够可怜的了！”
“可不是吗……”
“不是挺好的吗？这阿彪刚才还给大伙发东西哩！怎么这么大会儿就被警察抓走了呢？”
“这毒品真害人呐！咱村里不少小孩子都被毒品给坑害了！”
“是啊！这个阿彪在外面干些啥，哑叔可能都不知道！”
“嗯！这孩子也学坏了！那时候我碰见他，还告诉他不要学坏呢？”
“行啊，让他想一会儿吧，不让他想，也不行啊！家里出了这么的事，他能不想吗！”
“是啊，这事放在谁身上，都要命！何况哑叔了！”
这时，古拉往哑叔身上爬着，突然尖叫一声，他本能的捂一下肚子，痛苦地喊道：“阿爸，我肚子痛！”
阿齐村长抱过古拉，问：“噢，古拉，你肚子痛啊？”
古拉指了一下肚子说：“嗯！”
阿齐婶走过去，又抱起古拉，她说：”“来!古拉，阿齐大婶给你揉揉，肚子痛，揉揉就好了，揉揉就没事儿了！”
阿齐大婶这么一揉，古拉尖叫着哭着猛的推开她的手：“痛啊！痛啊！”
阿齐婶吓了一跳，她停下手，说：“噢！好了！好了！我手重了！给揉痛了！好了，不揉了，不揉了……拍拍……这越有事越乱，孩子越闹，这孩子平时挺省事儿的，很听话的，也不闹哇！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就闹上了！好了，别哭了！一会儿等雨停了，阿齐大叔和大婶抱你去玩儿!啊！听话！”
古拉还是哭闹，阿齐婶抱着他在地上走，但他总是想让哑叔抱他。
然而，哑叔却全然不理会儿，就象没听见似的。好半天，哑叔似乎回过神来，他冲阿齐村长比划：“我儿子他走了！被警察抓走了，也许他会被枪毙的……”
阿齐村长凑近他说：“不能，阿彪，他贩的毒不多，不够枪毙，再说，他还小，不到十八周岁……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警察只是找他去问话，兴许一会儿就会被放出来。”
听了这话，哑叔惊异地睁大眼睛说：“真的吗？如果真象你们说的……阿彪去了警察局要是没事儿了，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那当然，没事儿！哑叔你别担心，阿彪他不会有事儿的！他会回来的！”阿齐村长说话时眼睛不安地转动，他显然在撒谎骗他，但，就眼前的个情景，他又不能不说这种善意的谎言。
哑叔相信了，他点点头，打了几下手势：“我感觉阿彪没有那么坏！”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是呀，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阿彪，这小子挺仁意的。”
“你别担忧了，阿彪他肯定没什么事儿，警察就会把他放出来的！”
“是呀！是呀！阿彪他不会有事儿的，也许警察也只是把他找去问点事情就完了！”
“一会儿，就回来了！”
“是啊，大家伙说得对，好了，哑叔你别上火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没准儿，阿彪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阿齐婶小声地说：“骗骗他，哑叔这个人一根筋，有时，抱着一条路跑到黑，钻死胡同……脑袋不转弯儿，这会儿，他走火入魔了，不骗骗他，他会急出病来的！这样能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哑叔听说了乡亲们的话，他心里有了一丝欣慰：“那……这要是警察把他放回来，这会儿下这么大的雨，他又没带伞，他可怎么回来呀？”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阿齐村长和乡亲们说……
“哎呀！这个不用你担心！人家警察会就会用警车把他送回来的!”
“浇不着他呀！”
哑叔突然站起来：“不行，我得去接他！”
哑叔往外走，阿齐等人拦住他。
阿齐村长说：“哎？哑叔，你干什么去？”
哑叔冲着窗外比划：“我去接他，，我去接我儿子，他被警察送回来，下这么大雨，他会找不到回家的路的！你知道他走了这长时间，这下子可是回来了，凳子还没坐热乎呢，就被带走了，我这心呐……都碎了！今天，我要是不接他，我这心里都放不下……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回来了……”
阿齐婶叹了一口气说：“这可怎么办呐？大家这么一骗他，哑叔还信以为真了，他就认为阿彪一会儿能回来了……”
阿齐村长也叹口气说：“坏了，他可能也是出幻觉了！怎么办呐？他一下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了……这警察把他儿子带走了，他能受得了吗！”
阿齐婶说：“反正，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这时，哑叔不顾大家的阻拦，至门口，撞开门，向雨中冲去……
古拉见哑叔冲出去，他又尖声叫着哭着喊：“阿爸！阿爸！”
众村民都看着阿齐村长……
“阿齐村长，怎么办呐！”
“是呀，哑叔他受刺激了！”
阿齐无奈地摆了摆手说：“让他去吧，他割舍不下，突然出这么大的事儿，他心里肯定接受不了！现在他就是受刺激了，谁劝他，他现在也听不进去！不让他走，也不行啊！他出去找一会儿，找不到就好了！“他对旁边的一个村民说：”阿仁，你跟着他，他腿脚不好，这下这么大的雨，路这么滑！就是风都能把他刮倒喽，他都起不来！你就跟着他，别让他出什么事儿就行了，等他走累了，就回来了！”
阿仁点了一下头，坚定地说：“知道了！我跟着他，不会出什么事儿。下这么大的雨，我得找个雨衣之类的东西，披上点儿……”
阿仁在旁边找了一块塑料布披在身上，准备要冲进雨中……
阿齐婶一把拽住阿仁说：“大伙都去我们家，一会儿，你和哑叔回来，就直接到我们家好了！”
“是啊，一会儿，等你把哑叔找回来，都到我家集合！大家都饿了吧！我们先回去，让阿齐婶给你们作点吃的，你们就都在我吃！”阿齐村长紧接着说。
“好的！”阿仁答应着，披上塑料布冲进雨中……
这时，阿齐村长无意间，又碰了一下古拉的肚子，古拉又尖叫一声，并指着肚子，痛苦地叫道：“痛！好痛！”
阿齐村长急忙说：“啊！胃痛啊！是不是饿了？”
古拉点点头，说：“嗯，饿了！”
“你看我说对了吧！这孩子是饿了，发生这么多事儿，哑叔也没心思作饭了！行了，我抱你上我家吃饭！好不好？”阿齐村长笑着说。
古拉点点头说：“好！”
阿齐用手捏了一下古拉的小脸蛋儿，说：“古拉，你阿齐大婶呀，作饭可香了！咱们把肚子吃得鼓鼓的！就不痛了！来，我抱啊？”
阿齐婶抱着古拉一躲说：“行了，还是我来吧！别换手了，本来，孩子就肚子痛……”
阿齐婶找来一个塑料布，披在她和古拉的头上，她自语道：“这满屋找不到一个雨衣呢……”
阿齐村长说：“哑叔家没有雨衣，都是这样的塑料布，平日里哑叔下地干活也都披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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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到了汤彪。
众警察喊道……
“就是他！”
“没错！他就是我们今天要抓的目标！”
这时，汤彪转过头，也看见了警察，他顿感情况不妙，他撒腿就跑，哑叔被他的这个举动给弄得呆住了，他惊愕不已！汤彪向后院跑去……
众警察向这边涌过来……
“别让他跑喽！”
“抓住他！”
“抓住他！”
这些警察有的从大门冲进来，有的从栅栏上跳过来……几个警察动作敏捷，他们追上他，把汤彪按在地上……
众警察喊着……
“不许动！”
“不许动！”
“老实点！”
汤彪没挣扎几下，就被带上的手铐。
有两个警察当场审问……
“叫什么名字？”
“快说！”
汤彪回答：”汤彪……”
两个警察相互对了一下眼色，点了一下头……
“对了！”
“就是他！”
哑叔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呆了，他愣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他颠簸着跑过来，冲警察比划着：“你们要干啥？凭什么抓我儿子？你们怎么随便抓人？”
几个警察对一下眼色，他们明白了。
众警察说道……
“看来这位老同志，是个哑巴！”
“老大爷，你听我说……我们怀疑你儿子涉嫌吸毒、贩毒……”
“所以，要拘捕他！把他带回镇上的警察局去审问一下……”
哑叔一下子瘫倒了，众警察急忙扶住他。
众警察叫道……
“老大爷！”
“老同志，你怎么了？”
“你冷静点儿！”
哑叔痛不欲声，他的两行泪水不由得顺着脸颊流下来。这时，阿齐村长、他妻子阿齐婶还有一群村民赶过来，他们听到了消息。
众人感到很奇怪……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阿齐村长急忙问：“警察同志，这是怎么了？这孩子犯什么错误了？”
刚才现声审问汤彪的那两个警察说道……
“您就是这儿的村长吗？”
“你是阿齐？”
阿齐村长连连点头说：“是，我是……”
两警察继续说……
“是这样的，我们秘密跟踪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了！我们怀疑这个男孩儿，他涉嫌吸毒、贩毒……”
“所以，我们要把他带走……”
众人惊愕不已，哑叔完全听傻了。
阿齐村长十分奇怪和意外，他不解问：“吸毒、贩毒？这怎么可能，这孩子可好了！善良还仁义！”
人群里一片骚动。
众村民议论着……
“什么？阿彪他吸毒、贩毒？”
“这不可能啊！”
“这孩子挺老实的！”
阿齐说：“这孩子吸毒、败毒？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众村民还在议论：“是呀！”
“从来都没听说过呀！”
“怎么回事儿呀？”
两个警察说……
“据我们初步调查，他们是一个败毒团伙，这次由广州潜回云南，被我们发现……所以……”
“经上面批准，我们决定进行闪电式抓捕。”
“阿齐村长，我们还想一会儿去你那，向你说一声，还有，在村里了解一下情况，不想，你来了……”
阿齐村长脸色有些疑惑，他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叫阿齐？”说完这话，他又马上醒悟：“是啊，你们什么不知道……噢……我听村民跟我说，你们的警车来了，不知道往谁家开，我这一听，没吃完饭就跑来了……”
阿齐村长的媳妇阿齐婶插嘴说：“可是，这孩子很好哇！只听说他在广州当什么……什么……推销员……”
众村民又开始议论……
“不是说挣大钱去了吗？”
“是呀，这怎么又吸毒、贩毒了呢？”
众警察说……
“村长同志，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们也不会随便抓他……好了，我们要走了，这位是他的父亲……”
“看样子，父亲是个……有残疾……”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阿齐回答：“是的，他是哑巴……但耳朵不聋，刚才咱们说的话，他都能听见，也能听懂……”
众警察说……
“看来，他还是有点没明白，他不会说话，他的手语我们看不懂，没法跟他沟通……”
“村长同志，你跟他解释解释……”
阿齐村长说：“我会的……看他的样子他有些明白了，但是就是接受不了眼前的情景……接受不了事实……他被吓坏了……”
汤彪被警察拎起来，哑叔跑上去，心疼地打扫他身上的灰尘。他的眼神痛苦、无奈、不舍……
汤彪痛苦至极地说：“阿爸……我对不起……你呀……”
众警察开始解散……
“马上回警察局！”
“把他带回去！”
“好了，我们走吧！”
几个警察上来，刚想拽汤彪向门口走去，哑叔一把拉住汤彪：“不能带走他！你们要干什么？是想要让他去蹲监狱吗？”
刚才，哑叔刚才让汤彪去警察局自首，这会儿，见警察真的来了，他又心疼了，又不让了。
这几个警察说……
“老同志，我们不是让他去蹲监狱，我们……我们只是让他到警察局去作一下笔录！”
“如果事实属实，他得先进介毒所，然后……然后……我们会帮助他，到少年管教所去接受教育改造。”
“几年以后，他会好起来的……”
听了这些话，汤彪突然大哭。
汤彪顺势拽住哑叔的手，哭着喊道：“阿爸，我不想进少年管教所！我不想去那儿！那就象孤儿院一样没意思！我不想去！我想在家，和你在一起！”
一时间，哑叔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阿齐村长走上一步，说：”哑叔，我看你不让警察带走，也不行啊！那是不可能的，这……必竞是孩子犯错误了，你还是松手吧！”
这时，古拉捂着肚子跑上来，抱住哑叔的大腿，痛苦地喊：“阿爸！我肚子疼！”
哑叔心烦意乱，他抬腿甩掉古拉，古拉被踢倒，他哇哇大哭起来……
阿齐村长急忙抱住古拉，说：“好了，古拉别哭了！这个时候大人们都有事呐，你就不要闹了！来！跟阿齐大叔来！”
几个警察说……
“老同志，没办法，我们这也是工作！这样吧，明天你到公安局去看他，好不好？”
“我们走！”
警察往警车上拽汤彪，汤彪就往后躲，并哭着：“阿爸！我害怕！我害怕！”
哑叔一下子抱住了汤彪，不让警察把他带走。
其中一个警察冲众警察使了个眼色，众警察一起上来，把汤彪从哑叔的怀里拽出来，汤彪狼哭鬼嚎地叫着：“阿爸！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你！阿爸……”
哑叔也不想让汤彪走，他就在这边拉，警察们就在那边拽……最后，哑叔都倒下了，也不肯放手……古拉也在旁边哭嚎着伸出双手要到汤彪和哑叔那边去……这里已经乱成一团……
众警察说……
“这样不行，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还有好多事儿要办呢！”
“强制执行！”
众警察最终把汤彪拉过去，押上一台警车，众警察也上了车，关上车门，车子启动，
汤彪趴在后车窗上哭着：“阿爸！我对不起你呀！你儿子不孝啊！阿爸，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和我小弟……一定要等我回来……”
警车发出刺耳的警笛声，然后呼啸向村口开去，哑叔从地上爬起来，冲出人群，去追警车……
古拉也从阿齐的怀里挣脱开，下了地，他哭着跟在哑叔后面：“阿爸……”
警车开快了，哑叔跑起来，他的样子很难看，象只跛脚的鸭子……
汤彪趴在车子的后窗口看着这一切，这个场景十分感人。车里的警察也都潸然泪下，众警察说……
“汤彪，你瞧你的老阿爸多不容易……你还不好好的，竟让他不省心……”
“是呀，看到这个场景，我都想哭了！”
车子越来越快……哑叔都跟不上……最后，哑叔摔倒了！而后他又爬起来……又跑了几步，他又摔倒了……这时，车子已跑出很远了，再也追不上了……他趴在地上，顿足捶胸，老泪纵横，痛哭失声……
古拉从后面赶上来，脸上布满了眼泪和泥土……他至哑叔面前扑到哑叔身上边哭边用小手给哑叔擦眼泪：“阿爸，你别哭！我会听话的！哥哥，明天就回来了！”
这时，阿齐村长和乡亲们从后面赶上来，扶起哑叔。
阿齐说：“好了！哑叔，别哭了，事实已经这样了……”
众村民说……
“是呀！这事已经发生了……就接受吧……”
“哑叔，我们先回去吧！”
阿齐婶眼含着热泪说：“我这心都碎了……走吧，到我家去吧……坐一会儿，今晚上在我家吃吧……大家伙和你聊聊……安慰安慰你……”
这时，天黑了，风很大，天上的乌云随急风如铅块般相互撞击，翻腾，滚动着……好象有许多只狡龙在兴风作浪……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雨腥气，一股股强风卷着地面的上的杂物乱飞……
看来，马上就要有一场暴风骤雨！
突然，一个闪电划过，这道闪电撕裂了整个天空……随即一个响雷在他们头顶上炸开……紧接着，倾盆大雨如一个个银柱从天上咂下来……
阿齐村长脱下衣服把古拉的头包住。哑叔站在那儿不动，他目光迷离地望着汤彪他消失的村口……
古拉看着哑叔在哭着说：“阿爸……我再也不闹了……我听话……”
阿齐村长上前扶住哑叔说：“哑叔，我们回去吧！这样也好，这样阿彪他可以改过自新，介掉毒瘾，重新作人。”
众村民也围上来说……
“是呀！哑叔我们走吧！”
“下雨了!这样不行啊！”
阿齐婶抱起古拉，给他擦了擦眼泪，说：“孩儿呀，别哭了，你阿爸一会儿就会好的。她又抬起头对哑叔说：”哑叔呀，走吧，雨下这么大，要不然把孩子给淋坏了！孩子该得病了！”
此时，哑叔却呆若木鸡，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汤彪被抓走的方向，一动不动……
阿齐和村民都上去拉他……
“哑叔，走吧！我们回去吧！这样也不行啊！”
“哑叔，下雨了！我们不能就这样在外面浇着！”
“我们会感冒的！这还有孩子！”
“行啊！不管他那么多了！走，拽他回去吧！”
哑叔被众人拉着跌跌撞撞地回了家，进了屋，雨水顺着众人的身上向下流。哑叔坐在炕边发呆。古拉不哭了，阿齐婶把他放在地上，他又玩儿了起来！屋里有了暂时的平静。
阿齐婶说：“哑叔啊，你看古拉的干衣服在哪儿呢！找出来，我给古拉换上。”
哑叔仍然不动，阿齐婶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自己找起来，她在旁边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件衣服。然后，阿齐婶走到古拉跟前，把他的上衣扒下来，给他穿上。
哑叔的脑海里浮现出他当年自己在黑龙江省的一个木材加工厂被警察带走时的场景……
当时，他怀里抱着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汤彪，他无声地哭着，汤彪张着大嘴哭着……
哑叔发了一会儿呆，而后，突然无声地痛哭起来。他的肩膀抽动着，古拉看见哑叔哭了，他又哭起来。
众人也都跟着落泪……
“哎呀！哑叔可真够可怜的了！”
“可不是吗……”
“不是挺好的吗？这阿彪刚才还给大伙发东西哩！怎么这么大会儿就被警察抓走了呢？”
“这毒品真害人呐！咱村里不少小孩子都被毒品给坑害了！”
“是啊！这个阿彪在外面干些啥，哑叔可能都不知道！”
“嗯！这孩子也学坏了！那时候我碰见他，还告诉他不要学坏呢？”
“行啊，让他想一会儿吧，不让他想，也不行啊！家里出了这么的事，他能不想吗！”
“是啊，这事放在谁身上，都要命！何况哑叔了！”
这时，古拉往哑叔身上爬着，突然尖叫一声，他本能的捂一下肚子，痛苦地喊道：“阿爸，我肚子痛！”
阿齐村长抱过古拉，问：“噢，古拉，你肚子痛啊？”
古拉指了一下肚子说：“嗯！”
阿齐婶走过去，又抱起古拉，她说：”“来!古拉，阿齐大婶给你揉揉，肚子痛，揉揉就好了，揉揉就没事儿了！”
阿齐大婶这么一揉，古拉尖叫着哭着猛的推开她的手：“痛啊！痛啊！”
阿齐婶吓了一跳，她停下手，说：“噢！好了！好了！我手重了！给揉痛了！好了，不揉了，不揉了……拍拍……这越有事越乱，孩子越闹，这孩子平时挺省事儿的，很听话的，也不闹哇！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就闹上了！好了，别哭了！一会儿等雨停了，阿齐大叔和大婶抱你去玩儿!啊！听话！”
古拉还是哭闹，阿齐婶抱着他在地上走，但他总是想让哑叔抱他。
然而，哑叔却全然不理会儿，就象没听见似的。好半天，哑叔似乎回过神来，他冲阿齐村长比划：“我儿子他走了！被警察抓走了，也许他会被枪毙的……”
阿齐村长凑近他说：“不能，阿彪，他贩的毒不多，不够枪毙，再说，他还小，不到十八周岁……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警察只是找他去问话，兴许一会儿就会被放出来。”
听了这话，哑叔惊异地睁大眼睛说：“真的吗？如果真象你们说的……阿彪去了警察局要是没事儿了，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那当然，没事儿！哑叔你别担心，阿彪他不会有事儿的！他会回来的！”阿齐村长说话时眼睛不安地转动，他显然在撒谎骗他，但，就眼前的个情景，他又不能不说这种善意的谎言。
哑叔相信了，他点点头，打了几下手势：“我感觉阿彪没有那么坏！”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是呀，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阿彪，这小子挺仁意的。”
“你别担忧了，阿彪他肯定没什么事儿，警察就会把他放出来的！”
“是呀！是呀！阿彪他不会有事儿的，也许警察也只是把他找去问点事情就完了！”
“一会儿，就回来了！”
“是啊，大家伙说得对，好了，哑叔你别上火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没准儿，阿彪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阿齐婶小声地说：“骗骗他，哑叔这个人一根筋，有时，抱着一条路跑到黑，钻死胡同……脑袋不转弯儿，这会儿，他走火入魔了，不骗骗他，他会急出病来的！这样能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哑叔听说了乡亲们的话，他心里有了一丝欣慰：“那……这要是警察把他放回来，这会儿下这么大的雨，他又没带伞，他可怎么回来呀？”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阿齐村长和乡亲们说……
“哎呀！这个不用你担心！人家警察会就会用警车把他送回来的!”
“浇不着他呀！”
哑叔突然站起来：“不行，我得去接他！”
哑叔往外走，阿齐等人拦住他。
阿齐村长说：“哎？哑叔，你干什么去？”
哑叔冲着窗外比划：“我去接他，，我去接我儿子，他被警察送回来，下这么大雨，他会找不到回家的路的！你知道他走了这长时间，这下子可是回来了，凳子还没坐热乎呢，就被带走了，我这心呐……都碎了！今天，我要是不接他，我这心里都放不下……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回来了……”
阿齐婶叹了一口气说：“这可怎么办呐？大家这么一骗他，哑叔还信以为真了，他就认为阿彪一会儿能回来了……”
阿齐村长也叹口气说：“坏了，他可能也是出幻觉了！怎么办呐？他一下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了……这警察把他儿子带走了，他能受得了吗！”
阿齐婶说：“反正，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这时，哑叔不顾大家的阻拦，至门口，撞开门，向雨中冲去……
古拉见哑叔冲出去，他又尖声叫着哭着喊：“阿爸！阿爸！”
众村民都看着阿齐村长……
“阿齐村长，怎么办呐！”
“是呀，哑叔他受刺激了！”
阿齐无奈地摆了摆手说：“让他去吧，他割舍不下，突然出这么大的事儿，他心里肯定接受不了！现在他就是受刺激了，谁劝他，他现在也听不进去！不让他走，也不行啊！他出去找一会儿，找不到就好了！“他对旁边的一个村民说：”阿仁，你跟着他，他腿脚不好，这下这么大的雨，路这么滑！就是风都能把他刮倒喽，他都起不来！你就跟着他，别让他出什么事儿就行了，等他走累了，就回来了！”
阿仁点了一下头，坚定地说：“知道了！我跟着他，不会出什么事儿。下这么大的雨，我得找个雨衣之类的东西，披上点儿……”
阿仁在旁边找了一块塑料布披在身上，准备要冲进雨中……
阿齐婶一把拽住阿仁说：“大伙都去我们家，一会儿，你和哑叔回来，就直接到我们家好了！”
“是啊，一会儿，等你把哑叔找回来，都到我家集合！大家都饿了吧！我们先回去，让阿齐婶给你们作点吃的，你们就都在我吃！”阿齐村长紧接着说。
“好的！”阿仁答应着，披上塑料布冲进雨中……
这时，阿齐村长无意间，又碰了一下古拉的肚子，古拉又尖叫一声，并指着肚子，痛苦地叫道：“痛！好痛！”
阿齐村长急忙说：“啊！胃痛啊！是不是饿了？”
古拉点点头，说：“嗯，饿了！”
“你看我说对了吧！这孩子是饿了，发生这么多事儿，哑叔也没心思作饭了！行了，我抱你上我家吃饭！好不好？”阿齐村长笑着说。
古拉点点头说：“好！”
阿齐用手捏了一下古拉的小脸蛋儿，说：“古拉，你阿齐大婶呀，作饭可香了！咱们把肚子吃得鼓鼓的！就不痛了！来，我抱啊？”
阿齐婶抱着古拉一躲说：“行了，还是我来吧！别换手了，本来，孩子就肚子痛……”
阿齐婶找来一个塑料布，披在她和古拉的头上，她自语道：“这满屋找不到一个雨衣呢……”
阿齐村长说：“哑叔家没有雨衣，都是这样的塑料布，平日里哑叔下地干活也都披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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